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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俨已划开手机,给助理发了一条信息,“整理一份a大美院的资料。”
“其实a美的文化科录取分数会高一些,不过它位于沿海城市,我喜欢有海的地方。”
很“阮眠式”的答案,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阮眠又说,“当时的考点就设在a市,那天晚上我和同行的女生住一个房间,她说自己从来没有独自来过这么远的地方,半夜还做了噩梦,偷偷躲在被子里哭”
“你呢?”
“什么?”她有点不太明白。
“有没有也偷偷哭过。”
“没有。”
抬头便见他眸底都是笑意,那温柔的目光像是能透到她心底深处,阮眠的心瞬间软得不行,“好吧,偷偷哭过一次。”
也是在那天晚上,不过不是因为难过而哭。
其实她选择a美还有一个原因,那晚,她也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他,可和以往所有的梦都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没有留给她一个遍寻不着的背影,而是向她走过来
那时就觉得a市大概是座能让人如愿以偿的城市。
细雨不知何时停了,暮色也悄悄地笼罩上来。
“走吧,我送你回家。”
这一次他没有开车,而是和她一起从后门往她家的方向走。
经过一个寒冬的枯寂,遍地的草只漾着一抹浅浅的绿,刚下过一场薄雨的缘故,风轻轻一吹,叶间的水珠便滚落下来。
身后是蓝色的湖,前面是绿意迭生的小树林,又是晚暮时分,阮眠不自觉想起很早之前学的诗——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不料刚想到雨,头顶忽然有一股微微的凉意铺下来,她用手心去接,“下雨了。”
从书包里拿出一把伞,撑开,挪到他旁边去,可根本不够高
齐俨侧头看过去,粉色的碎花伞,小得可怜,大概只够她一个人撑,何况这雨也不算密,便摇摇头,“不用。”
“可是会着凉。”
齐俨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办法拒绝那道清软的目光,面色保持了片刻的平静,从她手里接过小伞,撑在两人上方,余光测算着距离,直到确定她整个身子都罩在伞下。
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得极近,手背碰到他衣角了,阮眠转头偷笑,心跳也快得不行,瞥他一眼,两根手指轻轻揪住那处
哎,如果这条路能再长些就好了。
当阮眠和姜楚说起合约的事,对方的反应是不顾形象地在公众场合连连剁脚,一边剁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了好几遍,“奸商奸商奸商”
一个小时前姜楚亲自开车到学校接她,说是要替她庆祝顺利结束美术单考,两人吃完饭就打算去商场逛逛。
第70章()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们正在一家内衣店里,店员的目光一直绕着外貌出众的两人打转,见大美女姜楚做出这样的动作,表情顿时有些幻灭。
姜楚又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她,“眠眠你也太好骗了,你知不知道这样等于签了卖身契?”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很有天分,而且又有独树一帜的风格,将来成为知名画家是板上钉的事,你知不知道一幅画抽成百分之五十意味着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阮眠把她拉到角落,简单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而且是我主动要求提高到百分之五十的。”
“我不在乎最后能获得多少利益,我真正在乎的是我将来的每一幅作品都和他相关。”
“他就是你的那个心上人?”姜楚也有些明白过来了。
阮眠又把合约的大致内容说了一遍,“其实他也不是为了钱,他根本不缺这点钱,他只是想让我更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帮助。”
这一点,她心里一直都很明白。
姜楚也大概知道一些阮眠家里的情况,听她这么一说,又觉得那个男人倒是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目的不纯,轻叹口气,“还以为你傻傻地被人骗了。”
“他不会骗我的。”他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了。
“算了,”姜楚搂着她的肩往前走,“反正你都被他吃得死死的了,骗不骗也没什么所谓了。不过这种好事怎么就没落到我头上呢?明明知道你那么软还那么好骗,我早该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啊!真是失策失策。”
她拿了几套平时惯穿的牌子的内衣,“你要不要也挑一些?”
阮眠点头,“好啊。”
最近感觉胸衣好像有点紧了。
她的视线开始在眼前的一排内衣中逡巡。
“这些风格不太适合你。”
“为什么?”阮眠抬头,看到牌子上写着“熟女系”三个字,脸飞快一红。
姜楚不禁觉得好笑,走到另一边的货架上帮她挑了几套少女系的蕾丝内衣,“去试试这几件。”
两人一起走进试衣间。
姜楚旁若无人地开始脱外套,阮眠站在角落,局促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姜楚很快换了新的内衣,回头见她还呆在原地,“怎么不换?”
又“噗”的一声笑出来,“大家都是女生,怕什么?”
阮眠红着脸,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开始换起来。
几分钟后,两人一起站在镜子前。
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放心,你还小,以后还会长的。”
姜楚又过来教她,“先弯下腰,手伸进去,对,就是这样,往里面托,然后再调整肩带,以后每次穿内衣都记得要这样做,不然将来很容易下垂的。”
这样看起来确实是更立体了。
听完一场少女暗恋的故事,姜楚还没来得及唏嘘,又立刻把她拉过来,“眠眠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千万要忍着不能先告白,知不知道?”
阮眠听得似懂非懂。
“你们之间的差距注定你会是被动的那方,而且你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他,被吃得够死的了。这种事你交给那个男人来”
最后姜楚硬是逼着阮眠答应才肯把她送回家。
第二天是周日,高三学生明面上放假一天,可实际上只是把做作业的地方从教室挪到了家里。
齐俨专门在书房弄了张小书桌,就摆在他书桌的对面,阮眠摊开一份英语卷子,视线又不自觉地落到那翻看文件的手上。
自从昨天姜楚在她耳边说了那样一句令人脸红耳热的话后,她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围着他的手打转,想着
真不能再想下去了。
阮眠打开mp3,准备开始做听力部分。
对面的男人却察觉到她的出神,抬头看了过来,目光带着询问,刚好这时耳机里的声音突然消失了,阮眠按按mp3,没亮。
她双手撑在桌面,向前微微俯身,眼波流转,轻声问,“mp3没电了,你能不能帮我念一下听力部分的内容?”
这套卷子的答案后面还附带了听力原文。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从头开始?”
“嗯。”
这样她就可以听他念更多的内容。
他的两指捏着那份材料,“1、listeningprehensioiona,dires”
果然不出所料,非常标准的伦敦腔调,加上他的声音又带着一种独特的低沉,真觉得耳朵都要酥了。
真好听啊,好听极了。
桌面被轻敲了三下。
阮眠微窘地咳了一声,摸摸灼烫的耳朵,低头认真看题。
m:doihavetoebackforfurthertreatment?
w:no。butyouoeandhaveyourteethedregularly。
q:wheredoestheversationmostprobablytakeplace?
“考试的时候语速好像没有这么快,”她和他打着商量,“能不能念慢一点?”
齐俨挑眉看她一眼,“不如再从头开始来一遍?”
她居然还真的点头,“好啊好啊。”
他唇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下一题”
阮眠:“”
第71章()
阮眠回到家的时候,平日里难得见上一面的父亲应浩东也回来了,正在客厅陪儿子看电视,她刚走进门,继母王佳心刚好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出来,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走向沙发上的父子俩。
学画那段日子,阮眠每天早出晚归,三餐基本上都是在外面解决,这个家对她来说不过是晚上回来睡觉的地方,这种互不干扰的模式,反而是最理想的。
她想像往常一样静悄悄上楼,可应浩东不知怎么就看到了她,叫了一声,“阮眠。”
阮眠站在原地不动。
倒是小孩瞅瞅应浩东的脸色,心里一下慌了,从沙发上跳下来跑过去拉阮眠的手,黑亮的目光里带着恳求。
阮眠被一步步拉过去,挑了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下来。
因为忙着公司的事,应浩东已经好几个月没着家,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刻意避着自己,感觉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前天在饭局上偶遇许久没联系的老友孙一文,对方第一句话就是,“恭喜啊老应,你女儿可给你争脸了。”
他当时听得一头雾水。
“怎么,看你这反应是还不知道这事?大概是去年十月份左右,你女儿获得了市绘画比赛的特等奖,当时还上了电视”
他确实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不过说来,从前妻去世以后,他和这个女儿间的交流也几乎为零。被人这样一提醒,似乎也意识到作为一个父亲,他无疑是失职的。
哪个男人不会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满怀期待?多年前从护士手中接过那么小小的一团,想到这就是自己生命的延续时,应浩东心底也是无比欢喜的,可母亲一听说生的是女儿,当场毫不留面子地甩手而去,日后更是冷言冷语,闹得家无宁日。
他是家中独子,母亲从小就灌输独苗苗的观念,加上前妻月子坐得不好,后来怎么也没办法怀上孩子,他夹在中间两相为难,再后来事业做得越来越大,他也觉得自己必须有个儿子,至少将来可以支撑门户,偌大的家业也后继有人
应浩东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是你教辉辉写字的?”
说实话,他已经不懂得该如何和女儿交流了,小的时候她就不黏自己,后来因她母亲的事父女俩又埋下芥蒂,何况这么长时间的不尽父职,也让两人离得越来越远,除了那层怎么也断不掉的血缘,其实和陌生人也无异了。
“嗯。”
阮眠手里握着小花伞,视线垂下来。
白色帆布鞋上沾了初春的湿泥,上面还有一朵白色的小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被她踩得又扁又平。
这个时候他应该也到家了吧?
在客厅,还是书房?
应浩东又问,“快高考了,有没有哪所理想的学校?”
王佳心也热络地插话进来,“眠眠,彩姐有次打扫你的房间,看到你桌上的成绩单,好像是班级倒数第二还是第三来着?我听你爸爸说,你以前的成绩都挺好的,后面是不是跟不上”
阮眠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出门都记得要把门锁上。
“你现在的成绩,考个二本有把握吗?”王佳心又看向应浩东,“我有个朋友是大专的老师,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他。”
“虽然说女孩子迟早都要嫁人的,文凭不用太高,可现在找工作都要大专文凭”
应浩东却紧皱眉头。
成绩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他记得高一的时候还是全级第一,现在居然还班级倒数
大概是前妻的离世对她打击太大了?
而且,他应浩东的女儿居然要去读大专,这传出去让他的脸往哪儿搁?他当即就否定了王佳心的建议,“实在考不上本科的话,复读一年也不是不可以。”
王佳心当场被拂了面子,顿时有些不悦,“你能保证复读一年就能考上好学校?我亲戚家的儿子,算上今年都复读第三年了,不仅没考上,精神还出了问题”
她现在只盼望着阮眠去个越远的地方上大学越好,最好再也不要回来。
阮眠听不下去了,从沙发上站起来,“还有很多作业,我先上楼了。”
这场谈话不欢而散。
小孩一声不响地跟着上楼,小脑袋垂得低低的,阮眠进浴室洗了把脸出来才看到他站在门外。
“怎么不进来?”
他一点点地挪到她旁边,轻扯了扯她的衣摆,小身子还扭了几下。
先前压在阮眠心头的情绪忽然就变得云淡风轻了,她摸摸他的小脸,“我没事。”
应明辉羞涩地笑了笑,从小桌子上抽出一张白纸,握着铅笔在上面写下“阮眠”两个字,然后抬头满脸期待地看她。
阮眠印象中从来没有教他写过这两个字,不由得惊喜极了,“怎么会写的?”
他指了指她的作业本。
“真聪明。”
阮眠又拿了另一支笔在纸上写下“1…5”的英文单词,缓慢而轻软地念了一遍,“这是one”
他张嘴无声地跟着她念起来。
“你今晚的任务是把这五个单词学会,明晚我要检查的。”
小孩乖巧地点头,软嘟嘟的脸颊笑出两个小酒窝来。
阮眠也从书包里拿出书来复习。
那套英语卷子已经在他家做完了,他还顺便帮她批改了题目,最上面还有他写下的分数,三个数字力透纸背。
阮眠手撑着下巴看窗外的夜色。
当时有一道题目出现了争议,参考答案是b,她选的也是b,他却觉得应该选c。
她当即毫不犹豫就把“b”划掉在旁边写上“c”。
当时他还愣了一下,“就这么相信我?”
她想都没想,“是啊。”
“你啊。”他用笔轻轻弹了一下她额头,语气有点无奈,“这样不严谨”
然后低头喝杯里的水。
她从桌面的反光里看见他的唇角微微弯起来
第72章()
这时,一张小纸条从对面递过来——姐姐你在笑什么?
阮眠轻轻“瞪”他一眼,双手叠放在桌上,额头在手背上蹭了蹭,拼命想忍住笑意,可根本忍不住,就算脸上不笑,心里也在偷偷地笑。
应明辉见她这么开心,自己也觉得很开心,趴在桌子上和她一起笑。
桌子被两人笑得一直在晃。
窗外,一轮镰刀似的弯月挂在天边,光泽渐渐被云层吞没,满天只剩下璀璨繁星。
五月,美术单考的成绩公布。
z中打破两年来术科考试一片冷清的记录,通过率首次超过百分之八十,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阮眠以极佳的成绩通过了a美和清美的单考——这也是有史以来z中在美术单考中交出的最好的成绩单。
这意味着,她只要在即将到来的高考中,文化科总分过490分就能被清美录取,过520分就能被a美录取。
z中校门口的led屏上立刻滚动播放了这则好消息,阮眠在无声无息地沉寂了差不多半年时间以后,又“被”高调地重新回到大众视野。
这两天,赵老师带着阮眠几乎把所有分管美术班的领导们都见了个遍,领导们看她的眼光就像在看一只易碎的花瓶,其实这也难怪,好不容易才出了这么一棵好苗子,肯定要好好护着才行。
领导们甚至还提出,要请经验丰富的老师对她进行单独辅导,务必万无一失地保证文化科成绩,免得到时空欢喜一场。
阮眠一听头皮就隐隐发麻,幸好赵老师用她在上个月的模拟考中曾考出接近600分的事实打消了领导们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