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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到了谢家堡的祠堂背后,这是谢家堡在一天里最热闹的时光,男人们挎弓背箭,携带或多或少的猎物从林子里返家,女人们也忙完了一天的家务事,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一边收拾着自家男人带来的猎物,一边议论着自家和别家的事情。而小孩子们在房前屋后无忧无虑的尽情嬉戏,不时发出女孩子的尖叫和男孩子的坏笑声。而在张耀明的家中,也是热闹非凡,在空旷简陋的大厅里,妞妞正快活的追着丑丑在大厅里乱跑,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和昨日不同,妞妞枯黄蓬乱的头已梳得整整齐齐,身上也换上了崭新的花衣裳,并且不再是光着脚丫,而是穿上了一双树胶底的花布鞋。
在大厅的火塘边,老爹依旧裹着那身破旧的兽皮大衣,和坐在旁边的一个二十上下的英俊青年说着话,而在桌子边上,谢娜手臂着搭着一件衣服正在帮兰兰试着新衣服,俏丽的脸庞有些不安的神情,她小声问兰兰:“兰兰,你确定木头不会把我送的这些衣服,要我拿回去。”在说这个话的时候,在谢娜脑海里,浮现一个用着倔强,冷漠眼神看着拿着一堆东西的她的瘦弱少年,她每次都是败在这双倔强,冷漠的眼神下,不得不带着东西离开。“娜姐,你放心吧,哥哥这次一定不会这样做了,我跟你说,昨天哥哥挨老爹训了,哥哥今天早上告诉我的。”兰兰见谢娜一脸忧虑,便开口安慰道,话说到最后,声音压得很低,还回头看了老爹一眼。
“兰兰,你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随着话音,一个用竹子挑着两个沉重的粗布袋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挑着稻米赶回来的张耀明。兰兰闻声不禁吐吐小舌头:“呀,被哥哥听见到,这么小声也能听见,耳朵可真尖。”“哥哥,你回来了,你看妞妞的花衣裳漂不漂亮。”妞妞高兴的叫冲向张耀明。张耀明忙放下担子,一把将冲过来的妞妞抱了起来:“好漂亮的衣裳,是娜姐给的吧,有没有谢谢娜姐?”“妞妞早就谢过我了”谢娜走过来接话,张耀明放下妞妞,冲着谢娜感激道:“谢谢娜姐,又让你破费了”。“小良,你回来了。”正在和老爹说话的英俊青年,走了过来,开口和张耀明打招呼。张耀明一看,原来是王亮,王亮家是谢家堡顶级豪门之一,他爹王天林,二星斗王,掌管谢家堡刑律,算是谢家堡有数的高手,最关键的是他家兄弟众多,而且都有过人之处,因此在谢家堡,他们家是仅次谢家的第二大家族。张耀明除了王强这个死党级的朋友之外,最好朋友便是这个富家子弟王亮,他也是堡中年青一代中,唯一不叫他木头这个外号的人。王亮一直很喜欢谢娜,可谢娜对他若即若离,这让他很是苦恼。
“阿亮,你回来了。”张耀明些惊喜,王亮从不让张耀明叫他亮哥。王亮笑道:“今年春祭是五年一次的大祭,除了周虎,我们基本上都从皇家斗气学院赶回来了,小良,听说你今天在教习所大展神威,轻易击败小强,谢万程几人联手攻击,又在箭场上技压堡中诸多子弟,看来这大半年不见,小良你修为大涨,不要多久,就要超过我了。”“瞧你得意的样子,真当自己是绝世天才,超过你很稀奇么,木头才是绝世奇才,超过你还不是很容易的事。”谢娜瑶鼻一皱,柳眉一挑,瞪了王亮一眼抢着答道。看着被谢娜堵得说不话的王亮,张耀明忙道:“娜姐,你太夸张了,我连斗者都不是,怎么有那么容易超过九星斗者的阿亮……”
“哥哥,你怎么弄这么多草籽回家干什么,还有这鱼和水鸭,这些又不好吃。”兰兰的叫声打断了几人的绪旧,张耀明回头,瞪了兰兰一眼道:“你知道什么,那些草籽是可以替代灰面的,谁说鱼和水鸭不好吃,那是他们不会做,等下我做出来的味道,绝对会让你把舌头都吞下去。”“小良,你确定这些草籽可以吃”老爹也好奇地看着被兰兰打开的布袋露出的稻子问。“小良,你还会做饭?”王亮有些惊奇。张耀明一挥手,止住众人的疑问,接着说:“有问题等下提,现在我要开始做饭了,兰兰,娜姐将这鱼和水鸭拿到厨房去洗干净,阿亮你帮制药房的脱壳器拿来。”张耀明一一分派任务,众人带着一脸疑问,依言而行。
张耀明将一颗小拇指大小的元晶放入象个大木箱的脱壳器上法阵阵眼,打开入口,将近百斤稻谷装入脱壳器,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启动了脱壳器上的法阵。随着嗡嗡声响起,白花花的大米“哗哗”的从脱壳器下方的出口喷出,落入准备好的陶盆中。张耀明没去管在不断喷出的大米,而将带来的竹子用刀砍了六节,每节一端削出一个斜口,将一斤左右的大米装入竹筒,再倒入水,最后用竹叶塞进口子封好,然后将它们插入火塘底部灰烬中,老爹他们在一边呆呆地看着张耀明忙碌,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张耀明站起身,拍拍手,对老爹说:“老爹,把今天早上的兔肉拿十钧左右过来”。又对洗好鱼和鸭的谢娜道:“娜姐,你去帮忙把厨房篮子里的小天星草,脚掌黄拿过来,我要用。”谢娜惊讶道:“木头,那些可是草药,你要用来做什么。”“娜姐,那些是草药,也是蔬菜,可以用来当佐料的。”张耀明说完,又对兰兰道:“兰兰你将厨房炉子点着三个,我要用”。“要生那么多炉子干什么?兰兰边走边嘀咕。
张耀明将兔肉和谢娜拿过来的姜,蒜等作料一并放入火塘上吊着的鼎罐里,加满水并放了一些盐和糖。盖好盖后,往罐底添了二根木炭,转头对老爹说:“老爹,等罐里水烧滚半个钟后,将下面的火弄小些,用小火慢慢炖,剩下你就不用管了。”“好,”老爹应承下来,接着看了一眼几个露出一点在火塘外头的竹筒问张耀明:“那火塘下的几个竹筒怎么搞?”“哦,那竹筒饭呀,等到塞到竹筒口子里的竹叶被喷出时,就可以将竹筒拿出来捏破,将里面的大……不,碎玉倒进碗里。”说完,张耀明带着谢娜和王亮杀向厨房。
第37章 晚饭(下)()
张耀明将洗剥好的鸭,剁成寸许大小的块状,用灰面混合盐,糖,姜等佐料将鸭块包裹好,放到一边腌制。接着又拿过那条鱼,一刀剁去鱼头,用刀尖插入鱼的脊背,手腕轻旋,鱼便从脊背一分两半,接着他用刀尖连连轻剔,鱼骨纷纷飞出。“小良,好刀法”王亮见刀在张耀明指间灵巧运转,那鱼便被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薄片,不由赞叹道。而兰兰和谢娜看得呆了,一时间忘了说话。处理好鱼后,张耀明将腌好的鸭块放入锅中煎炒,待炒成金黄色后,放入香茹,姜,蒜,加水用小火炖。接下来,张耀明将红辣椒,不,红羊角倒入另一口锅里翻炒,顿时,一股辛辣刺鼻的气味呛得兰兰他们咳嗽不己,谢娜大叫:“木头,你在干什么,想呛死我们哪。”看着他们三人呛得眼泪都流下来了的狼狈样,张耀明不由笑道:“淡定,淡定,这可是最开胃的东西,你们以后会离不开它的……”。时间就在三人的笑骂声和张耀明的调侃中悄然流逝。当外面的天黑下来后,厨房里浓香四溢,引得几人馋涎欲滴,妞妞更是抱着丑丑蹲在烧鸭的锅前,口水长流:“哎呀,真是太香了,比早上的面还要香。哥哥,好了没有”。张耀明看着一脸馋像的妞妞,弯下腰摸摸她的小脸笑道:“小馋猫,嘴馋了吧,口水都流一地了,哥哥,先给你吃个鸭腿。”说完从锅里拿出一个大鸭腿,用嘴吹了吹,递给妞妞;“给,小心别烫着。”妞妞欢天喜地的接过鸭腿,张口就咬。兰兰在一旁见了,撇撇小嘴道:“哼,偏心!”“兰兰,你多大了,还跟妹妹计较。”张耀明瞪了兰兰一眼。“姐姐,给你吃一口”。妞妞忙跑到兰兰面前,踮着脚,将手中鸭腿举得高高得,送近兰兰嘴边。兰兰不好意思地看了几人一眼,见没人看她,便弯腰在鸭腿上咬了一口,“哇,真是好吃,比我以前做的东西,不知好吃了多少,哥哥没说大话。”兰兰嘴里嚼着肉,看着正在忙碌的张耀明心里暗想,转头看见谢娜偷偷拿着一块鸭脯肉在猛啃,而王亮一脸馋像,却硬挺着,心里不禁暗自好笑;“嘻嘻,娜姐也忍不住了,还是亮哥可怜,明明馋得流口水,却拉不下脸偷吃。嗯,一定要哥哥教我做这些好吃的才行。”
大厅里,张耀明几人围着桌子坐下,看着一桌子的美味菜肴,多话不说,大家刀,叉,筷……不,是木助齐上,一阵猛吃。兰兰和妞妞是专吃那盆香茹烧鸭,小嘴被鸭肉塞得鼓鼓的,老爹对那盆清炖兔肉很是喜欢,大块大块地朝嘴送,不时朝嘴里灌酒,谢娜则对那盆简易版的水煮鱼情有独钟,被辣得不住得吸气,用手朝嘴连连扇风,还是不停将鱼片塞入嘴中,而王亮对桌上所有的菜都喜欢,包括那几样素炒蔬菜,将各种菜如流水般塞里,张耀明吃着菜,却是眉头轻皱,对菜的味道不是很满意,嗯,还是佐料不全哪,算了,以后慢慢找吧。再看看桌边诸人,个个不顾形象,甩开腮邦子,狼吞虎咽,吃得那个香啊,张耀明不禁摇摇头,可怜哪,看样子这些异界人从来就没吃过一顿象样的,真是糟贱了这个物质比地球不知丰富了多少倍的世界。“哥哥,这绿心叶,怎么不用水煮?用那么大的火还不会烧焦?而且比原来用水煮好吃了很多。”兰兰嘴里塞满食物含糊的声音打断张耀明的感慨,张耀明回过神,放下筷子,抹了一下嘴巴道:“那些蔬菜叶子,是不能用水去煮的,那样会使它的味道全失,只能用大火和沸油炒熟,这样才不会让蔬菜的味道流失。”“哦,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兰兰点点头。这时,妞妞从盛满白米饭的陶碗里,抬起头,用手胡乱擦了一下沾满饭粒的脸,指着碗里的饭,问身旁的张耀明:“哥哥,哥哥,这个白白的东西叫什么呀,真好吃呢,我们以后还会有吃吗?”张耀明笑着揉了一下妞妞的头,伸手将她脸上沾着的饭粒一一弄掉,笑着说:“据秦爷爷的书上介绍,这些白白的东西,叫碎玉,我们堡外的松林沼泽长满了这些东西,以后可以天天吃。”“是么,那太好了,妞妞以后不会饿肚子了。”妞妞不由欢呼起来。老爹也不禁停下喝酒,惊奇道:“小良,你是说这些叫碎玉的,就是松林沼泽里的那些长刀草!那这些东西可真是吃不完哪。”谢娜和王军也很惊奇,不过他们出身豪门,对这些东西没有足够的认识,所以只是有些惊奇,并没把它放在心上。“长刀草?”张耀明愣了一下,印象中这水稻叶形似长刀,这里的人都叫它长刀草,于是马上点头道:“对,就是那些长刀草。”老爹听了,捻着胡须陷入沉思。
“木头,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么好吃的东西,真是的,以前怎么不做给我吃,哎哟,不是我实在动不了,一定要揪你耳朵。”谢娜全然不顾平日里的淑女形象,摸着撑得圆滚滚的肚子,斜靠在桌边上,对张耀明就是一阵埋怨。王军也好不到哪去,他打着饱嗝,艰难地移动几步,走到张耀明身边,一拍他的手,笑着说:“我说,小良,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手,日后,就是修行不成,也不但心没饭吃了。”“哼,哥哥就是这么惫懒,能做这么好吃的饭菜,还要天天要我做那些难吃的东西,昨晚若不是被妞妞说了一顿,你们今天哪能吃上这么美味的饭菜。”兰兰也是一肚子怨气。“说得是,我们今天这一顿,真还要多谢妞妞。”老爹也笑着插了一句。而张耀明正专心在白纸上画着些什么,对众人的批判,充耳不闻,过了许久才抬头,将其中一张纸递给老爹:“老爹,你依照这纸上画的图形,用竹子将它们编出来。明天早上的美餐就靠它了。”“就这个东西,没问题,不过,小良,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张爹看了看纸上的图形,满口答应,并有些好奇的问道。“哦,那个……我一下子说不清,你明天早上就知道了。”张耀明搪塞道。
“明天早上的美餐!”谢娜闻听,大为兴奋:“我明天一大早就来。”说完想想,又怕她爹不让她出门,便霸道的对王亮说:“喂,阿亮,你明天一大早来我家叫我,一起到木头家来吃早饭,听到没有。”王亮一听,大喜过望,忙不迭的满口答应,心里对张耀明不由暗自感激。
张耀明将另一张白纸塞入怀里,对同样撑得走不动的兰兰说:“兰兰,等下拿一些烧鸭,和兔肉给谢婶家端去。”然后又对看着手中图纸的老爹说:“老爹,帮忙将七八钧兔肉剁成肉末,再将一钧左右的脚掌黄和小天星草剁成碎末,等我明天做你们从没吃过的东西。没等老爹应承,正在给撑得翻白眼的丑丑摸肚子的妞妞高兴的大叫:“好哇,明天又有好吃的罗,哥哥真好,哎呀,肚子好胀。”这小丫头吃得太饱,稍一动弹,便觉肚子胀痛。
张耀明走到妞妞身边,给她揉揉小肚子,笑骂:“谁叫你吃这么多,明天可不能这样了,这样会撑坏肚子的。”接着,回头对王亮道:“阿亮,等下麻烦你把娜姐送回去。”“谁要他送了,我自己不会回家么”。谢娜在一旁闻听气哼哼的说。张耀明一心给王亮创造机会,便正色道:“男人送女孩子回家,是天经地义的事,若不是我要到谢晋爷爷家去做事,就是我送你回家了。”话说到此处,张耀明朝王亮眨眨了眼睛,后者报之以感激的眼神,而谢娜蒙然不知的“哦”了一声,便不再作声。老爹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大感有趣。
张耀明对老爹说了句:“老爹,我到谢晋爷爷家去了。”便急冲冲到厨房用几个碗装满鸭肉,兔肉,等菜肴,放入一个编得极精致的竹编食盒,用手提了提,很是称手,“老爹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编个蒸笼还不是小菜一碟。”张耀明赞叹老爹手艺之余,想起刚给老爹画的蒸笼图形,看来老爹轻而易举就能完成。
张耀明提着食盒从后门出去,走到门口时,大厅里谈话声,隐约传入耳中,“娜姐,亮哥,那个碎,碎玉就是沼泽里的长刀草的事,先不要说出去好不好。”“这个没问题”“兰兰,娜姐是不会说的”张耀明不禁哑失笑,这个贪心的小丫头,那松林沼泽方圆数百万里,长了水稻的地方少说也占沼泽面积十之三四,光是谢家堡一带的生长的水稻就够数千万人吃几年的了。光凭一家人能吃得完吗?
张耀明摇摇头,提着食盒走出家门,天还没完全黑下来,落日的余晖,将苍穹染上一层玫瑰色,几颗早起的星星闪烁各色光芒,凉爽的晚风拂过,林涛阵阵。张耀明走在青石路上,看着堡中点点灯光,耳边不时传来近处人家的隐约话语声。眼前一切,让他想起前世一家人晚上去乡下外婆家的情景,一路上一家人欢声笑语,很是开心,那乡村景色跟眼前依稀相似,但现在只有张耀明独自一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前行。他叹了口气,努力将前世影像遂出脑海,换上轻松笑容,大步朝离他家不远的谢晋家走去。
张耀明一跨进谢晋家的院子,就听见谢老爷子在大声吼叫:“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你说你还能干什么,你给我滚!”“滚就滚,我还不想呆呢”张耀明进门后,便看到,满脸怒容的谢晋和他孙子谢小晖两人象斗鸡一样互相瞪着对方,见张耀明进来,谢晋便抛下谢小晖,缓颜道:“小良,你来啦。”见张耀明提着食盒,谢小晖也讪笑着搭腔:“木头,拿什么好吃的来啦,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