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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凤紫若渐生不安,惶恐加剧,两国即将交战的消息时刻困扰着她。
自那日南宫寒来过之后,便真的没有再踏入过凤栖宫,凤紫若思索了许久,决定去澄心殿见南宫寒,有些事,她想要弄清楚。
积雪化去不少,雪水蔓延,残留的雪堆经受不住阳光的照射,一点点融化。
“娘娘,您走慢点儿,担心路滑。”梅霜跟在她身后,几乎是小跑着,轻声提醒。
凤紫若头也不回一下,大步流星,行至一片竹林,忽见前方走来两人,前面一人身材壮硕,步伐有力,后面跟随那人文质彬彬,身形较为瘦削,两人正谈论着什么,没有注意到凤紫若与梅霜的身影。
凤紫若骤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将梅霜拉至一旁墙角处。
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柳云龙与萧何,二人缓缓穿过白雪覆盖的竹林,步伐缓慢闲散。
凤紫若躲在墙跟,朝梅霜做了个噤声手势,梅霜虽有不解,还是点点头,没有出声。
柳云龙忽然停了下来,转身望着萧何,粗犷的声音在寂静的园子里分外清晰。
“在下没想到,萧丞相竟也会背叛天朝,投奔南宫寒。”
柳云龙话语讥讽,或许是武将出身的原因,嘲笑的神情全都表现在脸上,萧何久经官场,各种话语都能泰然处之,早已练得刀枪不入的功夫,面对柳云龙毫不掩饰的嘲弄,只是一笑置之。
第68章 心悸()
“柳将军,你我皆是叛国之将,将军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你!”柳云龙面色一僵,正要反驳,却被萧何接下来的话堵在口中。
“将军莫要动怒,如今形势,你我皆已没有选择的余地,天朝咱们必定是回不去了,独孤傲绝不会放过你我,所以,当今之计,唯有助南宫寒退敌,将军以为如何?”
柳云龙怒意渐散,萧何说的没错,他已没有后退可退,天朝是万万不能回去了,如今投奔南宫寒,若没有存在的价值,南宫寒必定不会庇护他,一颗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便没有占有棋盘一角的资格。
“萧大人应该很清楚,在下手中没有任何兵马,天朝军营中所有的亲信也都被独孤谨斩杀,如何帮呢?”
萧何似乎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眉毛一扬,“柳将军确是没有能力,可是,司徒宇可以。”
“司徒将军!”柳云龙惊呼,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司徒宇是天朝几朝元老,经他手下提拔的将领无数,遍布天朝大军之中。即便独孤傲再怎么摒除异己,也无法将所有人连根拔起。
“可是……司徒将军对天朝衷心耿耿,要他倒戈相向,恐怕……”柳云龙蹙眉拢成川字。
萧何冷笑,眼中精光乍现,“难道将军忘了吗?司徒宇唯一的亲人,如今身在这夏国皇宫中。”
柳云龙眉头微展,“司徒嫣然?”
萧何点点头,“若是司徒嫣然出了事,将军认为,司徒宇会坐视不理吗?”
柳云龙两眼放光,咧嘴笑道,“对啊,司徒宇唯一牵挂的就是司徒嫣然,若是……”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达成某个共识,心照不宣。
待两人消失在园子里,凤紫若从墙角缓缓走出来,心中骇然,她没想到竟然会在宫里遇见柳云龙与萧何,而这两人竟已投靠南宫寒,正策谋着怎样打败独孤傲。
“娘娘,皇上此时应该下朝了。”梅霜的声音将她游走的思绪拉回。
“走吧!”凤紫若蹙着娥眉,匆匆朝澄心殿走去。
当她们到澄心殿时,南宫寒已不在殿内,当值的太监说去了碧云宫。
碧云宫,那不是沈海柔的寝宫吗……他去那里做什么……
一阵忐忑不安涌上心头,仿佛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凤紫若没有耽搁,立即赶去碧云宫。
碧云宫内,轻烟缭绕,淡淡的檀香弥漫屋内。
沈海柔面色苍白,紧闭双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胸口微微起伏,撩乱不定,呼吸深浅不一。
地上跪着一干宫娥,颤抖着垂着脑袋,安静的没有一丝儿声音。
南宫寒冷眼望去,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叫人心悸。
“太医如何说的?”
一个小宫女轻轻抬头,瑟缩着说:“太医说,说娘娘误食麝香,胎儿保不住了……”
“麝香……”南宫寒冷眸一闪,“好生照顾她吧!”
“南宫寒!!”
凤紫若怒吼一声,一双晶莹的眸子中愤怒的要窜出火来。
南宫寒一僵,轻声吩咐,“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如获特赦般,拜跪而退。
“凤儿,你怎么来了?”他淡淡的声色,毫无感情。
凤紫若看着床上昏迷的沈海柔,“她的孩子……没了?”
南宫寒点头,“你都听到了。”
“是你下的毒手?”凤紫若挑眉望着他黑黝黝的眼眸。
他沉默不语,在她看来,这便视默认了。
“你怎能……怎能如此?那也是你的孩子啊……”她不敢置信,他的心,这么狠……
南宫寒神色不变,眼中微有光芒闪动,“没有时间了,我没有选择,唯有如此,才能保护你,凤儿,你可以怪我狠毒,怨我无情,但是,你不能恨我……”
她睁大双眼,悲愤的瞪着他,又是为了她,这些罪孽,这些杀戮,都是因为她……
她从未要他这样做,从未……她更不会为了自身安危,而害死一条无辜的生命……
惶惶后退,眸中水光摇曳,凤紫若缓缓摇头,伸手捂住嘴,眼眶中决堤的泪水奔泻而下。
南宫寒,你怎能用这样的方式爱我,我的幸福不该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更不该是血肉之躯铺就,那因我而冤死的灵魂,我怎样去面对,怎样去释怀……
这些杀孽,鲜血,堆积如山的尸体,血流成河……
为什么,要我背上这些无辜的罪孽,要几生几世才能洗刷的清……
她的情绪,瞬间失控,几欲崩溃,泪眼汪汪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掩面而去。
南宫寒怔愣失神的看着她逃离的身影,他问自己,做错了吗?自己做错了吗?
他只想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他错了么……
床上的沈海柔轻轻睁开眼,凝望着南宫寒失落悲伤的背影,心中刺痛。
原来,这三番几次的意外竟是他一手安排,她从未想过会是他……
而这一次,他终于亲手杀死了她腹中的骨肉,他们的骨肉。
南宫寒,你好狠,好狠……为了凤紫若,你可以牺牲任何人,包括你的亲生骨肉。
怨恨愤怒的眸子,迸出恶毒的光。
深夜,凤紫若久不能寐,脑海中回想着白天柳云龙与萧何的谈话,听他们话中意思,恐怕是要利用司徒嫣然拉拢司徒宇,那司徒宇乃是天朝元老,虽然已卸甲辞官,可是他在天朝上下的威信犹存,无可撼动,而且他曾经的部下遍及天朝大军之中,若是司徒宇决心策反,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想不出,萧何与柳云龙究竟打算如何下手?他们会不会伤害司徒嫣然?
虽然她与司徒嫣然来往不多,可她清楚司徒嫣然的为人,天真善良,容易被人利用,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就会感激涕零,而正是如此,她才担心,司徒嫣然禁不住老奸巨猾的萧何等人的设计,被他们利用。
转念一想,如今司徒嫣然身在夏国,虽是前朝皇后,若是夏国覆亡,对她并无任何好处,她便成了亡国奴,所以,司徒嫣然应当是希望夏国将士凯旋而归。
一夜难眠。
第二日,当得知司徒嫣然被册封为贵妃时,凤紫若丝毫不觉得惊讶,一下就明白一定是萧何的主意,此人诡计多端,城府极深,纳司徒嫣然为妃定是为了收拢司徒宇。
南宫寒踏入凤栖宫,眼神微有迟疑,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他与她之间,似乎越来越远。
曾经答应她的话,他都食言了,他许诺过只有她一个人的后宫,像虚幻的泡沫一样碎落无影。
见她愁眉深锁,浓浓的忧愁化不开,他心里难受极了,如今他又将司徒嫣然封为贵妃,她会作何感想?
“凤儿……”轻轻走近她,千言万语,一句也说不出口。
凤紫若轻微一怔,没有说话,心底忽然涌上一阵痛楚,越来越清晰的疼痛缠绕着她。
南宫寒搂过她冰凉的身子,声音低沉,“你一定在怪我,对不起……”
她冷冷勾起唇角,“你在利用司徒嫣然,她是无辜的,你不该这么对她。”
南宫寒一僵,“你都知道了?”
挣脱他的怀抱,凤紫若挑眉望他,“你可想过,不论司徒嫣然能不能帮助你达到目的,你这样做会葬送了她的一生幸福,你何其残忍。”
南宫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淡淡的说:“她的一生早已注定,她的幸福也早已葬送,这个世上还有谁敢要她这样的女人,她注定是个悲剧。”
凤紫若愤怒不已,忽然想到了什么,睁大眼望进他深邃的眸子里,“你之所以留着司徒嫣然,恐怕早已有所打算了,是不是?”
他沉默不语,她的心渐渐下坠,她说对了。
“南宫寒,你好可怕!”凤紫若惶惶后退,眸中水光闪动,一步步远离他。
原来,早在很久以前,他就筹划算计着一切,每一个人都在他的鼓掌间,他要谁生就生,要谁死就死,掌控着一切,就像一盘棋,他握着手中的棋子,要舍便舍,要弃便弃,可是,那个与他对弈的人,又是谁?独孤傲吗?两人各自握棋,掠夺厮杀……
而牺牲在他们手中的棋,他们可有在乎过,可有不舍过……
那么,她是谁手中棋,受着谁的摆弄,棋盘之上,她占着怎样的位置……还是,可有可无,可舍可弃……
“南宫寒,你真的很残忍,你知道吗?那些无辜的人……你怎能如此狠毒?”
黑眸刹那晦暗,一丝痛楚闪过,随即被铺天盖地的阴狠淹没。
她的控诉,他无言以对。
四目相对,她悲戚怨恨,他冷酷残忍……
南宫寒重重闭上眼,胸口中沉闷的气息快要破裂开来。
一步步发展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谋划之中,惟独她,他无法掌握。
许久,他睁开眼,眸中所有情绪已褪去。
“凤儿,我不想解释什么,也不奢求你能原谅,但是,你不能抹灭我爱你的心,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你都是我南宫寒最爱的女子,一生中唯一爱的女子。”
第69章 深情()
他的声音,悲伤而深情,他的眼睛犹如夜空中最闪耀的星星,刹那间,她哭了,泪水绰绰而下,他心疼的拥她入怀。
“别哭,别哭……”
而凤紫若却越哭越勇,泪水浸湿了他胸口的衣襟,一片冰冷的凉意触到他的胸口。
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对她的爱,他深爱她的心,任何人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可是她却感到恐惧不安,这份爱太浓烈,太可怕,不顾一切,不计任何后果,不惜牺牲那些无辜的生命,这样的爱,更像是毁灭,有一天,他们都会死在这爱里,粉身碎骨。
他用这样的借口,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她和无辜的人,而他那么做的原因竟是为了爱她……
太可笑了,何时起,他要用伤害的方式去表达,他用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告诉她,什么是爱……
过了很久,她渐渐停止哭泣,从她胸前抬起头,问:“御驾亲征,什么时候出发?”
南宫寒微微一笑,“三日后。”
“这么快?”她惊呼。
他点头,“情势紧迫,边疆多次告急,独孤傲这次是下了决心要拼个你死我活,只是早晚的事。”
凤紫若垂眸,轻咬红唇,脑海中响起独孤傲在画舫上曾说过的话。
记住,我爱你,不久之后,我会夺回你……
我会夺回你,夺回你……
这话像是藤蔓般,紧紧缠绕着,越来越紧,她无法摆脱,无法逃离,只能任其将她一点点圈紧。
她终究是逃不掉……她早该想到的,独孤傲不会这么轻易罢手……
“带上我。”凤紫若抬头道,南宫寒眼眸一闪,脱口道,“不行。”
“为什么?”
“此行凶险莫测,行军作战可不是游山玩水。”他的目光坚定,语气不容置疑。
凤紫若凝眸,“我知道……我可以扮作男装混在军营里……”
话未说完,便被他打断,“荒唐,堂堂皇后岂能混身军营,凤儿,不要任性,乖乖呆在宫里等我回来。”
而她却也倔强异常,冷下脸,“不,我一定要去。”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他,仿佛乞求他,眼中却是一片硬气凛然,毫不服软。
南宫寒剑眉拢成川字,思索了一会,最后轻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真是拿你没办法。”
凤紫若欣喜道,“你同意了?”
他咧开轻柔的笑容,眼中泛着宠溺的光,怜爱的说:“我不同意还能怎样,你可没有给我选择啊!”
凤紫若扬眉笑起,晶亮的眸子闪耀着熠熠光芒,犹如点点星光闪烁,踮起脚,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南宫寒一怔,一股触电般的感觉传遍身体,在她转身离开之际,一下搂过她的腰,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她懊悔不已,心中暗骂自己太过鲁莽,已经决定不再招惹他,刚才望着他柔情泛泛的目光时,她的心,还是会悸动……
三日后,南宫寒领兵出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气势如虹,另三万大军行水路,兵分两路以最快速度赶去鹰山与苏桓汇合。
马车内,凤紫若一身轻便男装,青丝绾成利落的发髻,白皙的脸上脂粉未施,黑瞳明亮分明,猛一看去,颇像个俊俏小生。
出了建州城,空中便飘起了雪花,将士们纵然身穿厚重的棉衣,依旧冷的瑟瑟发抖,这冰天雪地中,黑漆漆的盔甲格外冰冷森然,发出道道寒光。
轻轻撩开车帘,一阵刺骨的寒风透了进来,夹杂着几片雪花飘落在车内雪白的裘皮毯子上,倏的被毛绒吞没了。
凤紫若望着前方行进的大军,只听见凌乱起伏的脚步踏在雪地上的声音,一阵淹过一阵,似乎就是这雪白天地间所有的声音。
望了许久,却没有见到南宫寒所乘坐的马车,窗外的冷风丝丝灌入车内,凤紫若微微哆嗦了一下,放开车帘,身子倚在松软的垫子上。
此行一去,战事在所难免,凶险异常,凤紫若心里紧绷着一根弦儿,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残忍的画面,这场战,究竟要死多少人,流多少血……
那血流成河的记忆就像一个噩梦,她永远也无法醒来,在她午夜梦回时似诅咒一般,将痛苦的她紧紧缠绕,不得解脱。
马车所处的位置是大军的最后方,与她一同前行的是些后方兵士,为大军行军作战提供生活所需与帮助,都是些往年在战场上受伤的老弱残兵,此番前去也用不着他们在征战沙场,只要照顾好将士们生活起居便可,他们在大军最后方跟进,前行速度明显落后。
而凤紫若出宫随军上战场的消息被南宫寒掩住,宣称皇后落胎之后身子虚弱,前往善德行宫静心修养,善德行宫便是之前的摄政王府,自南宫寒称帝后便改为善德行宫。
知道皇后的真正去处的只有梅霜与桑兰,二人自大军启程后,便回到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