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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紫若一步步走入这安静阴沉的大殿,一股凉意忽然袭来。
“皇上要见我?”她没有行礼,目光隐隐打量着面前龙椅中的男子。
南宫佑一身玄色长衫,没有穿龙袍,坐在龙椅中竟给人一种不相协的感觉。
他黝黑的剑眉紧蹙,阴沉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化不开的愁虑,额头上青筋微现,好似隐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啪’……他将一封奏折扔在地上,正好落在她的脚边。
凤紫若低头一看,散开的折子上一个血红的‘杀’字格外醒目,触目惊心。
凤紫若捡起折子,展开一看,是朝中数位大臣联名上书要皇帝诛杀摄政王,并列举了摄政王南宫寒几大罪状。
在奏折落款下方,一个血红的朱砂字……杀!
轻轻合上奏折,凤紫若抬眸看他,“皇上让我来就是给我看这个?”
“这是两个月前的奏折,朕一直没有狠下心下这个手,如今看来真是朕自作自受。”
凤紫若柳眉微扬,漫不经心的说:“皇上何出此言呢?这折子上的朱砂都已开始褪色,这个‘杀’字想必已经写上去很久了,皇上不是早已决定了吗?”
南宫佑眼神一凝,怔了一下,然后扯开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朕果然低估了你。”
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她自幼深受父皇宠爱,父皇批阅奏折时总喜欢让她在一旁玩耍,有时候好奇就翻弄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玩,看到折子上颜色深浅各异的红字,慢慢就摸索出来了。
“皇上想说什么呢?民女愚昧,还望皇上明示。”
南宫佑走下龙椅,缓缓踱步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抬头,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她的眼睛好美,晶莹流转如山间不尽的溪水,清澈澄净宛如能一下就看到她的眼底。
他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心中忽然颤动了一下……
“昨夜,他的手下突袭宫门,打伤并抓住了御林军统领,现在皇宫很危险,没有人可以替代周统领的职位。”他望着她闪闪发光的眸子,淡淡的说,似乎想从她眼中看出点什么来。
她只微微一笑,“皇上有恃无恐不是吗?”
他沉默了一会,道,“朕低估了他手下那些黑衣人,更低估了你在他心中的位置,为了你,他可以抛弃一切名和利,甚至可以背上忤逆谋反的罪名。”
凤紫若心神微颤,寒……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值得吗……她不知道……
“皇上现在开始担忧了吗?”她忽然盯着他的眼睛问,“苏大将军呢?那二十万大军呢?”
南宫佑眼神瞬间幽暗,冷冷道,“他的行动很快,三日便活捉了朕的一名大将,他要在苏将军之前*朕退位。”
“既然事已至此,皇上该想个对策才是,与我说这些又有何用呢!”她移开两人胶着的目光,漠然说。
南宫佑忽然冷酷一笑,伸手拖住她的下巴,紧紧捏住,*她面对着他。
“朕很奇怪,身处这样危急关头,朕竟然一点儿也不着急难过,或许,是有你在朕身边吧!”
她狠狠一怔,寒意瞬间袭来,使劲掰开紧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你想怎么样?”
“若是朕无路可走,被那贼子捉住,定不会苟活于世,退位这样莫大的耻辱,朕宁愿自我了断,也绝不会任他凌辱。”此刻,他才显示出一个帝王该有的气魄,气吞山河,血染江山,死,又算得了什么……
凤紫若焉的怔住,急忙道,“皇上何必想不开,死……并不是勇敢的行为……”
她忽然想到了魏国覆亡的那一刻,父皇,是否也是这样的,国破家亡,君尚有何脸面存活于世,死,是种解脱,可是并不能改变什么……
南宫佑目光闪烁的看着她,戏谑道,“你是在关心朕吗?你不想朕死,是不是?”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调侃她。
“皇上多心了,我只是……”她不知该说什么,他的心情,她能体会。
“只是什么?”他*问她,不给她退缩的余地。
她没有回答,想了一会,“南宫寒若真是为了我才如此大动干戈,皇上就将我放出宫吧!或许,他会收手……”
她话未说完,便换来他仰天长笑,朗朗笑声中深藏着不甘与凄然……
他看着她,好像她说了这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无比嘲弄的说:“你是多么聪明绝顶的女子,却也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凤紫若愣住,望着他,“你不是说南宫寒是为了我吗?那么你为何不愿一试呢?”
他停住笑,目光悠远,“他早有谋反之心,这江山本就是他保住的,当年不知出于何故将皇位拱手让于朕,从朕继位的那一刻就知道,这江山总有一天是要落在他的手中,朕一直在努力巩固势力,拉拢朝中大臣,苏将军表态会站在朕一边时,朕以为是时候除掉他了。”
凤紫若静静听他道来,皇权,江山,究竟令多少英雄折了腰,送了魂……
“或许,是朕太心急了……”他接着说道,“却给了他起兵谋权的理由,如今箭在弦上,怎能不发!”
“皇上打算怎么办?”她不愿看到他们手足相残,而更担心的是南宫寒会像独孤傲一般,嗜血成性,冷酷无情。
南宫佑看了她一眼,“你希望他做皇帝是吗?”
她怔住,南宫寒当皇帝,她从未想过,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轻轻一笑,俊朗的面孔透着令人惊惧的冷意,“南宫寒坐上龙椅的时候,便是朕命断之时,”他幽暗的目光落在她娇媚的脸上,“朕要你相陪……”
第二天,传来消息,苏桓将军麾下副将带着五千将士正火速赶回都城,不出三日,便可到达建州城。
宫中传的沸沸扬扬,众人都知道苏桓是站在南宫佑这一边的保皇派,他此时派人回京定是为了保护皇帝,诛逆臣而来。
虽然只有五千兵马,可是意义在于表明苏桓的立场。
这对于拥护皇帝的人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原先恐惧担忧的心情顿时化解了不少。
午后的天气炎热干燥,毒辣的阳光无情的烘烤着地面上每个角落。
摄政王府,一条细碎的石子路蜿蜿蜒蜒穿过一片竹林,阳光透过竹叶间的缝隙洒下万道金光,幽深曲径处,一道轩姿卓然的身影挺立,金色的光点落在他月牙白的长衫上,仿佛跳跃。
夏风轻拂,惹的细长青翠的层层竹叶互相倾叠,摩挲着沙沙作响。
南宫寒目光轻轻穿过一片片青青的叶子,竹林的另一头,缓缓映出一张巧笑言兮,绽放着如花笑靥的娇美脸庞,睁着空灵纯净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远远望着他,轻轻的喊,‘寒……’心中某个角落一阵悸动不已,伴随着一丝的疼痛。
思绪被突如其来的浓烈脂粉味打断,那张他眷恋的容颜倏的在他面前隐去,他举起手臂在半空中,手掌紧紧握住,想抓住那抹如花笑靥,可是,她就像是风儿一样,瞬间,便散去了,不留一丝踪影。
“谁在那里?”他怒喝,猛的转身,目光如炬,一眼便看见林子里那道藏匿的人影,眼神刹那幽暗。
女子怯怯的从隐蔽的竹林间现身,隔着层层竹叶,脉脉如水般柔软的目光望着他若隐若现的身姿。
“王爷,是妾身,魅姬……”
魅姬美艳妩媚的容貌在幽幽竹林间,格外清晰,她今天特意扮上最美的妆容,最曼妙的裙衫,只愿能博他一顾。
南宫寒漠然的目光看着她,似乎穿透了她的身体,而她,从那漆黑幽深的眸子中,竟然什么也看不到。
第40章 消磨()
“你来做什么?”半晌,他不带一丝感情的问,眼神已不在她的身上,不知望向了何方。
心中刺痛,她抬眸睁着美丽的大眼睛,痴痴的望着他,冷冷的说:“王爷,是在想她吗?”
黑眸瞬间凝结,瞳孔一点点缩成针,却神色悠然,缓缓道,“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他的冷漠,刺伤了她……
魅姬强压着眼眶中急欲奔流而出的泪水,颤颤的说:“王爷是得不到她的。”
这次,南宫寒没有发怒,只是平静的说:“本王会得到她。”
魅姬闻言,禁不住冷笑:“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
他缓缓转身,留给她一道桀骜的侧影,然后淡淡的说:“本王贪婪无度,她的人也要,心也要,她的一切,本王都要。”
魅姬再也忍不住,泪水哗哗而下,望着他俊美无踌的侧脸,她纵有再多的不甘,也明白了,自己永远也走不进他的世界,他的心……
可是,她可以等,她有的是时间,她可以等……
自从遇上他的那一天起,她的生命就注定要为他等待,消磨殆尽……
只是,她愿意,一丝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犹记得,她初时他的那年,冰天雪地,空着飘着漫天的雪花,地上厚厚的积雪,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年她只有十五岁,被舞坊中的嬷嬷脱光了鞋袜,赤足在雪地中练舞,她不堪忍受从舞坊逃了出来,饥寒交迫下晕倒在路边,当睁开眼时,目光赫然映入一双漆黑渊深的眸子中,那一眼,她迷失了自己,沉醉在他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中,一生沦陷。
‘你叫什么名字’‘魅姬……’‘可愿跟我走?’‘愿,愿意……’
清早,琼芳苑大门便被狠狠推开,哐啷一声,惊了正在睡梦中的凤紫若。
南宫佑一袭月牙白色织锦长袍,身影华丽闪入女子的闺房中。
“喂,懒猫儿,起床陪朕下棋。”他不顾女子睡眼惺忪的朦胧倦意,一屁股坐在床边,霸道的命令她。
猛的睁开眼,睡意即刻散去,南宫佑英俊的脸上闪耀着熠熠光芒,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凤紫若又闭上眼,翻身背对着她,“皇上恕罪,民女身子不适,恐怕不能……啊……”
他忽然一把搂过她的身体,将她从床上捞起来,掰过她的肩膀,与他对视。
“你干什么?”凤紫若恼怒的瞪着他,这个男人太嚣张狂妄,这要是传了出去不知道会传什么样的话儿。
南宫佑朝她呵呵一笑,指着窗外明亮的天空,“晨光正好,如此虚度岂不浪费?”
凤紫若哼了一声,似是自语道,“陪你下棋不也虚度光阴么……”
剑眉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南宫佑语带兴奋的说:“既然你不想下棋,那么,朕陪你四处走走看看,如何?”
陪她四处走走看看!凤紫若瞪视他,明明是他一大早来打扰她清梦,却被他说成是陪她?
凤紫若喉咙里冷冷笑了声,嘲弄道,“皇上想要找人陪伴,这后宫佳丽多的是,却对我这个什么也不是的女子有如此这般诸多勉强,皇上不觉得说不过去吗?”
他骤然沉默,黑眸淡淡的望了她一会,神色无异,并没有生气的样子,若是换了别人敢这样说出触怒龙颜的话儿来,他一定不会放过吧?
他自己也很奇怪,听到这样不敬的话,他竟没有一丝怒意。
站起身,他在半张的轩窗边儿站着,晨风透过窗户扬起他乌黑的发丝,清晨的光辉落在他的长袍上,仿佛踱上一层月牙色朦胧的光华。
“你不想知道他的事吗?明日,苏将军手下副将便可抵达建州城,难道你不想知道苏将军是什么态度吗?”他淡漠的声音轻轻传来,凤紫若扭头望去,见他神色自若,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前日焦躁的情绪不见一丝踪影。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她不明白,他将宫外所有风吹草动都让她知晓,为的是什么?
南宫佑微笑起来,转过身望着她,日光擦过他线条清晰的脸庞,她只看到一片淡淡的阴影,看不清他的神情,可是她能感觉到,他在笑……
“明日,你和朕一同前去迎接五千将士归来,”他忽然抬脚一步步朝她走来,“你可以见到南宫寒,朕要你亲眼看着他怎样一败涂地。”
眼神一紧,她抬眸望着他近在咫尺,温文儒雅的俊颜,他淡若春风的笑容里,燃烧着*裸的欲望火苗。
万人仰望的权利巅峰,深深迷失了他的灵魂,纵然无数英雄权臣摔落在奔逐权利的道路上,却依旧阻挡不了那一颗颗奔涌的心魂……
建州城外的郊野上,一行全身武装的骑兵沿着蜿蜒的山路朝都城方向迅速涌进,长长的人马约有一里路,马蹄过处,漫天尘土扬起,战马飞奔而来,犹如千军万马呼啸在滚滚沙场上。
城门早已完全打开,等候这支五千人马的骑兵队伍。
清早,阳光破晓,朝霞满天。
铜镜前,女子黛眉巧画,宫妆浅,胭脂淡,青丝纷垂,云鬓亸金钿,双碟绣罗裙,流苏不止金步摇,如此袅娜娉婷。
身侧宫女皆是啧啧称赞,羡慕不已。
凤紫若轻轻起身,看了眼窗外,问:“宫外有什么消息吗?”今日天刚亮,南宫佑便让宫女们替她梳妆打扮,将她扮的如公主一般,一定有事发生。
宫女们互相看了几眼,低头不语。
这时一个太监手持拂尘前来,见了凤紫若,弯腰一拜,恭敬的说:“姑娘,皇上有请。”
她微微一怔,这么快就来了,有些事注定要发生,怎么也躲不掉。
永和门是夏国皇宫最大的一座宫门,巍巍城楼高耸,朱红色宫门庄严巍峨。
平日,永和门外有层层身披铠甲,手持长剑的御林军列队来回巡逻。
而今日,宫门紧闭,门外更是没有一个守卫的士兵,反而在宫门外不远处,驻扎着数千人马,里外三层,将整个夏国皇宫包围起来。
远方忽然尘土漫天,滚滚马蹄声排山倒海而来,仿佛是从云霄中来的天兵天将般。
城楼之上,南宫佑一身明黄色龙袍,金冠束发,在晨光的朝霞中,荣光焕发,英气*人,帝王之气倍增。
他的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悠远的目光望向天边,随着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眼神渐渐亢奋。
凤紫若被带上城楼,与南宫佑并肩而站。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眼便看见不远处那渐渐清晰的骑兵队,眼神一紧,那就是南宫佑口中的五千援兵了吗?那样的速度与阵势,一定是凶悍无比的骑兵,天啊,五千骑兵……要多少步兵才能抵挡的住……
她望向身旁一言不发的男人,见他一副尽在掌握的神色,心中暗叫不好,南宫寒这下有麻烦。
忽然,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停止了,飞扬的尘土渐渐散去,终于看清那支长长的队伍。
他们停止飞奔,放缓了速度,渐渐停了下来。
“你觉得他们冲破南宫寒的三道封锁需要多长时间?”南宫佑侧头看着她,漫不经心的问。
凤紫若一愣,没有回答他,睁眼望去,难道他们忽然停下来,是为了整装作战吗?冲过南宫寒的包围圈?
五千全副武装的骑兵,除非对方有同样数量的骑兵与之对抗,不然,冲破关口只是时间的问题。
南宫佑薄唇扯开一道深深的笑容,“你很清楚,只要他们冲过来,朕便赢了。”话落,他仰天长笑,俯瞰那如蝼蚁般渺小的人们,似乎一切都已是定局。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骑兵队伍迅速朝宫门飞奔而来,震天响的马蹄声又再次响彻天际。
“哈哈哈……”南宫佑大笑起来,忽然将她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