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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今天多亏有你。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将碎发别在耳后,女人的笑容有些羞涩,“我叫李红梅,是造纸厂的工人,家就住那附近。今天也是碰巧了,我刚好上了夜班回家。”
说完,她抬头看了看输液的情况,见液体流动太快,她连忙调整了一下流速。
“我听人说输液不能太快,不然手背会肿胀,而且效果不好。”
江夏感激地笑了笑,“红梅姐,我叫江夏,家住在城东的大槐树那边,在盛夏服装厂上班。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改明儿我亲自上门谢谢姐。”
女人到底不放心江夏一个人,她执意等江夏输完液,确定身体无碍再走。
江夏第一次遇到这么淳朴善良的人,不由得对她心生好感,“姐,你们造纸厂要倒班吗?上夜班挺累的。”
“车间设备都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所以在车间上班的基本上都需要倒班。做久了也就习惯了,白天回家还能张罗点家里的事。”李红梅头一次看到像江夏这么漂亮的女人,她就像是电视里的明星一样,不过看起来很好相处,眼神和表情一点也不高傲。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眼看着液体马上就要输完,李红梅连忙跑去叫护士。
“好了,回家之后按时吃药。问题不大,这两天记得清淡饮食,多喝点水。”护士把吊瓶收走,顺便叮嘱了两句。
“夏妹子,身上还有力气吗?我还是送你回家得了,不然我不放心。”李红梅看了一眼江夏有些苍白的脸,主动提出送江夏回家。
江夏知道李红梅真心为她好,笑着点了点头,“那就谢谢姐了,我们去盛夏服装厂。”
和煦的风微微佛过面庞,江夏看着自己面前瘦弱的背影,想要多关心一些李红梅,却碍于刚刚认识不好多言。
从医疗点到盛夏服装厂不过半小时车程,江瑞福站在门口向外张望,妹妹已经去了超过两个小时,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是路上出什么事了吧?
直到李红梅骑车在厂门口停下,江瑞福这才紧张地跑了过来。
“夏夏,你没事吧?这位同志是?”
江夏从自行车后座下来,介绍道:“红梅姐,这位是我的二哥江瑞福;二哥,她是路上帮了我大忙的李红梅同志。”
江瑞福一听说对方帮了妹妹的忙,连忙邀请她到厂里坐坐。
“不了,我回家还有事。夏妹子,她二哥,我先走了。再见!”李红梅摆了摆手,告辞离开。盛夏服装厂开业的活动她自然听说过,只是没想到自己路上顺便帮了一把手的对象竟然是服装厂的工人。
李红梅并不知道,江夏其实是盛夏服装厂的老板。
刚刚走进工厂,家里人都关心地走了过来。他们上上下下把江夏打量了一遍,关心的话由陈淑芬代表大家问了出来,“夏夏,你怎么出去这么久?医生说了是什么情况吗?”
“我没事,就是肠胃有点不太舒服。你们放心,医生给了开了药。”江夏把手中的药提起来给大家看,并没有说她路上呕吐,到医疗点还输液的事情。
江瑞福看到了妹妹被别人送回来,自然知道她生病这件事没有她说得这么轻松。他只是担心地看了妹妹一眼,并没有多问。
下午七点整,客户需求的五百件成衣终于备好了货,随时等着他们上门提货。然而,这也意味着盛夏服装厂的存货再次告罄。
晚上吃过晚饭之后,江夏组织家里人开了个会。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我们分心去做饭、带孩子、甚至是包装。所以,我打算请个人回来,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江瑞福率先举手,“我支持夏夏的提议。今天我去县城摸了一下底,现在夏装正好上市,需求量很大。我如果今天带了货过去,肯定被大家抢着要。”
他负责厂里的零售业务,经过昨天晚上一夜的思考,他心里已经有了初步行动方案。
先在县城固定的地方设点销售,等时机成熟之后,到省城开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现在没有这么多货来卖。
陈淑芬和吴秀群俩亲家对视一眼,她们今天的确因为做饭和带孩子耽搁了不少时间。
“我们也同意。”
“夏夏,你说雇人我没意见,可是雇谁好呢?”
“做饭的我倒是有个人选,付卫兵的妈妈做事情利索,而且话也不多。”陈淑芬想了想,这件事总归交给熟人来做放心些。
江夏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婆婆的提议。付卫兵的妈妈她见过,是个勤快实在的中年妇女。
“那就麻烦妈妈您去请孃孃过来帮忙,工资五十块钱一个月,做早中晚三顿饭,兼顾着白天看孩子。买菜、买粮还是我们自己来做。要是以后实在忙不过来,还可以再请人。”
其实,江夏脑海里浮现了李红梅的身影。在医院的时候她听李红梅说过,她做衣服的手艺还不错,当然这是在江夏刻意引导下说出来的。
才刚刚认识就去捣鼓别人辞职跟着自己干,这事儿想想都不靠谱。
江夏只能作罢,看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说实在话,江夏非常清楚服装厂的效益肯定比镇上所有的工厂都好。可是眼见着现在才刚刚开业,找人过来做工也没有太大的说服力,毕竟自己这是私营单位。
会议结束,江夏发现大哥有些郁闷,便把他留了下来。
“大哥,你要是遇到了什么困惑可以跟我说一说。”江夏抬头看向对面的大哥,只见他眉头紧锁,脸色也有些暗淡。
江瑞清低下头,不敢直视妹妹的眼睛。
“夏夏,你说我是不是不是做生意的料。今天你离开之后,厂里又来了几个想要从我们这里拿货的小商贩,可是最后都黄了。”
江夏眉毛一扬,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大哥是不是很没用?我看你上午谈生意很妥当,三个订单很快就谈成了,而且对方还给了我们四天的加工周期,对合同也没有任何异议。但是,下午我上阵的时候才发现,这些人实在是太狡猾,一直挖坑给我跳。”
跟江瑞清的自责和失落相比,江夏显然早就做好了会遇到这样情况的心理准备。
她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大哥,你抬头看着我。谈判是一项需要考验人心理素质和耐心地工作,大哥你相信我,你的性格很适合做这个。你现在缺少的是谈判的经验和技巧,你放心,我会抽空跟你说说怎么把控整个过程。”
听了江夏的话,江瑞清脸色的表情松了一些。
“你不要觉得自己没用,或者说在我们这个团队里贡献最少。大哥,你是我们厂里不可缺少的一份子,也是我们家里的主心骨。爸妈现在年纪大了,以后家里都需要你来拿主意。”
江夏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她不可能一辈子都扶着江家人向前,现在的情况只是暂时的。
一旦等他们成长起来,她就可以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江瑞清的心头涌入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在妹妹的注视下,他挺起胸膛保证道:“夏夏,我错了,我不应该有这样消极的情绪。”
“大哥,你是最棒的!”
晚上八点,第一笔批发订单的两人准时来服装厂里提货。他们仔细地检查了衣服的质量,然后满意地支付了剩余的货款。
“江老板,我们还想再下一笔订单。数量翻一番,一千件衣服,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加工出来。”
为了销售手头上这些衣服,他们两人今天走遍了附近三个县城的临时服装销售点。经过对比,他们发现江夏给的衣服和定价有绝对的优势,凭现在市场的需求量,他们这些衣服最多五天就可以卖完。
基于对市场行情的了解,他们打算再下一笔订单。
可别到时候衣服一抢而空,他们的订单被排到很久之后提货,那损失可就大了。
对方的需求让江夏刮目相看,单凭他们在第一时间找到自己提出合作需求,江夏就知道这两人以后肯定会成就一番事业。
“我们头上头还有别的订单,这一千件衣服至少得十天之后才能提货。”
“好,我们现在马上签协议、付定金。”
送走两位客人,江瑞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夏夏,我们现在还有三笔一共六百件的任务,按照生产进度,不到三天就可以完成。一千件衣服的话,四天的时间妥妥没问题。为什么你不跟他们说一个星期,而是要定下十天的加工周期?”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章更新,预计在6点。
第43章 第 43 章()
二哥会有这样的提问; 江夏听了很是高兴。
“他们只是我们的客户,不能太惯着他们。我们之间虽说建立了平等的合作关系; 但是不能被动的由他们牵着鼻子走。你们仔细想想,一旦我们中间有谁耽搁; 产量必然受到影响。我们没有存货; 要是耽误交货周期,反而影响自己的声誉。”
江夏习惯了做事情留有余地; 这样可供自己选择的范围和区间也就更大。也不至于遇到紧急情况六神无主。
江家两位哥哥听了妹妹的话; 低头沉思。他们的确走得太心急了; 要一步一个脚印儿的来; 这样才踏实。
肠胃炎来得快; 走得也快。
江夏睡了一觉起来; 感觉自己好多了。
把生产任务安排好; 江夏跟家里人打了声招呼; 从供销社里买了些白糖,外加自己做的几件原本打算自己穿的衣服来到李红梅所指的李家的位置。
这是一条位于城北的陈旧老巷子; 墙面上斑驳的白灰一块块地往下掉。巷子也没有陆家附近的干净,路边上长了好些绿色的青苔。
“婆婆,你知道李红梅家住哪里吗?”
“什么梅?”老婆婆耳朵不太好使。
“李红梅!”
“噢,这回我听清楚了。张红梅,我们这里没有叫张红梅的人; 你找错地方了。”
江夏有些哭笑不得,就在她打算换一个人问路的时候,一位颧骨高、面色偏黄的中年女人好奇地走了过来。
“妹子; 你是李家什么人?”
见有人知道李红梅,江夏连忙笑着答应,“我找红梅姐有事,我是她朋友。”
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江夏一圈,撇了撇嘴,“李寡妇还有像你这样的朋友?这可真是稀奇。这条巷子走到最尽头,最破的那家就是李红梅家。别怪婶子没提醒你,寡妇门前是非多,你还是少跟李红梅来往得好。”
江夏皱了皱眉,她口中的李寡妇难道就是红梅姐?
“别成天寡妇寡妇的挂在嘴边,红梅是个好孩子。”老婆婆不满地瞪了一眼中年妇女,然后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离开。
按照中年妇女指的路,江夏很快走到巷子尽头。
果然跟她说的一样,李家连大门都是漏风的,门板斜斜地打开,里面传来刷洗衣服的动静。
江夏敲了敲门,“红梅姐,你在家吗?我是江夏。”
“哎,在呢。夏妹子,你怎么过来了?快请进,你瞧,我家里也没张椅子。你要是不嫌弃,就在这小板凳上坐坐。”
李红梅听见声音,连忙用清水洗掉手上的泡泡迎了过来。她手里端着一张木头小板凳,看起来有些年头。
“来,夏妹子,喝点白开水。”
李红梅张罗着给江夏洗瓷盅,倒水,江夏拦不住,只得让她张罗。
在这间隙,江夏的视线在李家转了一圈,两间房和一个半开放式的厨房,以及这个半露天的院子,构成了李家所有的房产。
破败是真的,可是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院子里还种了些不知名的花,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红梅姐,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江夏把白糖和衣服交到李红梅手中,她是真的很感激对方昨天的帮忙。
换做是她穿越前生活的年代,就算有人晕倒在地也没人敢上前帮忙,就怕被讹诈。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也没做什么,你看,你这是做什么。”李红梅连连推拒,她只看到了白糖,装在口袋里的衣服她还没看见。
“收下!红梅姐,你要是不收就是拿我当外人。”
江夏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李红梅只好接过江夏手中的谢礼。她瘦弱的脸庞有些不好意思,放下这些东西后,李红梅关心地问道:“夏妹子,你身体好些了吗?还会不会恶心反胃?有没有拉肚子?”
“红梅姐,我昨天吃过药就好多了。你看,我完全恢复了。”江夏站起身来,原地转了一个圈。
看到这样活波开朗的江夏,李红梅不由得笑出了声。
“我今天过来,除了感谢你,还想请红梅姐帮个忙。”江夏坐回到小板凳上,说起了自己的来意。
“我们服装厂还缺一个负责打包和统计的临时工。我想起来红梅姐昨天说你长期都上夜班,就想来问问你,愿不愿意到服装厂做个兼职。每天也就工作两个小时,工资计件发,单件一毛钱,你看怎么样?”
李红梅有些呆愣,单件一毛钱,一百件就是十块钱,两百件就是二十块钱。
这么好的工作,江夏为什么不自己做?
她不是不相信江夏,而是觉得像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是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她就是个扫把星,人人都讨厌的寡妇,所有的好事都跟她无缘。
“红梅姐?怎么你不愿意?要是觉得工资低,我们还可以商量,再管一顿晚餐怎么样?”
江夏说完,发现李红梅哭了,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你别哭呀!红梅姐,我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江夏连忙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李红梅,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哭了起来?
李红梅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自己这是感动的泪水。
丈夫因为赌博被人打死的时候,她背上了克夫的名声;造纸厂欺负她没了男人,全都给她排夜班;邻居们说她是灾星,见到她就唾弃。
可是,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妹子,却想着回报她的帮忙。如果被江夏知道自己是个克夫的寡妇,是不是她也会离自己远远地?
想起自己家里这堆破事,李红梅心一横,拿起一旁的谢礼,将它们塞进江夏手中。
“你快走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诶?
江夏更懵了。刚才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自己一提临时工的事李红梅就翻脸了?
她到底哪句话说错了?
“红梅姐,你听我说。我没别的意思,我是真的想要感谢你。给你介绍工作也是看你人好细心,很适合那份工作。”
看着李红梅转过身,依然在抽泣的背影,江夏忽然也有些鼻酸。她想起那个中年妇女口中的李寡妇,想来红梅姐肯定遇到过很多艰难的事情。
或许,她只是担心自己因为跟她来往坏了自己的名声?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破旧的李家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李寡妇,还钱!你要是再不还钱,我今天就只有拿你的房子抵债了!哟,没想到你这里还会有客人?稀客,稀客啊!”
来人吊儿郎当地拿了一根木棍在手,蛤…蟆镜摘下来拿在另一只手上,看向江夏的眼神有些意外。
“江夏,你快走,我家里不欢迎你。”李红梅转过身来,双眼通红。
“听到没?叫你走呢!”拿棍子的男人嗤笑一声,别说他欺负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