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惕和戒备。
对江夏来说,火车只是一种缓慢的交通工具,她没想过在这上面认识什么朋友。只要能够顺利达到终点站就好。
从省城到广州的火车需要行驶34个小时,江夏他们在火车上过一夜,第二天傍晚就会到达目的地。
长时间坐着是一件十分枯燥的事情,江夏偶尔站起身来活动一下四肢。到夜里,她以为自己在这个环境下难以入睡,结果还是没有熬得住,靠在二哥身上便眯瞪过去。
“我的钱不见了!”
“我的钱也不见了!”
伴随着两人的惊呼声,江夏缓缓睁开双眼,怎么回事?
车厢里的旅客都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大部分人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口袋里藏好的钱,还在!这才有心思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江夏他们斜对面的座位上,两个老板模样的人气愤地站起身来,他们不过是打了一下瞌睡,包里的巨额现金就不翼而飞。
他们看身边的每一个旅客都觉得可疑,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拿着黑色的大哥大,显然是这个时代最先富起来的那批人。
“快报警,列车马上就要到站了!”有好心人提醒道。
深夜时分,大家都在打瞌睡,小偷万一藏在旅客中混下了车,再想抓人可就难了。
就在这个时候,江瑞福犹豫着站了起来,“我刚才看到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短寸头的中年男同志在你们身边停了一下,没过多久你们就发现钱不见了。他往前面那一节车厢去了。”
顺着江瑞福所指的车厢看过去,其中一个丢钱的男人骂了一句脏话,“这位同志,谢谢你!老子总会叫他知道,有人的钱是碰不得的,看来他的手是不想要了。”
周围的人看江瑞福的眼神有些异常:这人怕是傻吧?居然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万一旅客中间有小偷的同伙,他可就要倒大霉了。
江瑞福心脏微微一缩,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做错事了,他不确定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陆少阳。
“没事,不用担心。”陆少阳安慰地拍了拍江瑞福的肩膀,他和江瑞福换着休息,事发当时正好轮到他睡觉,因此他并没有注意到斜对面的异常。
火车的车速正在减缓,耳边是汽笛长鸣的声音,显然,火车即将靠站。
列车警务员很快赶来,当他们了解到情况想要带走知情人江瑞福的时候,陆少阳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军官证,陆少阳低头在领队身边耳语几句。
“我们去做个登记,很快就回来。”陆少阳给了江夏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带着江瑞福一起离开。
警务员开始对这节车厢的所有旅客进行排查,紧张的气氛一直在车厢上空萦绕。
江夏对面的中年妇女挑了挑眉,“妹伢子,你哥哥还是当兵的?”
探究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江夏站起身来,她不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不禁有些担心。
没过多久,列车警务员加派人手过来排查,在列车正式停靠之前,嫌疑人也没有抓到。车厢恢复正常的上下客状态,只是丢钱的人、陆少阳和江瑞福迟迟没有回来。
低头的一瞬间,江夏觉得对面的中年妇人眼神似乎不太正常。
当她定睛看过去,对方也只是轻描淡写地笑笑,江夏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天渐渐亮了起来,车厢里下了一批旅客,又添了一些新的旅客上来。
陆少阳和江瑞福很久之后才回到座位上,包括那两位丢钱的旅客,看他们的表情,钱应该是顺利找回来了。
“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忙,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其中一个国字脸的男人双手递了两张名片过来。
陆少阳接过名片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聊的意思。在他身边,江瑞福勉强笑了笑。他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这么冲动。
下午五点半,列车准时抵达广州火车站。江夏揉了揉做麻的双腿,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到站了!
下火车的时候,江夏感觉自己被身旁的人推了一下,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陆少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江夏总觉得不太对劲,她把手放进口袋里,摸到一张纸条。
抬头左后看了看,江夏只看到迫不及待下车往外走的旅客,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怎么了?”见江夏在找什么东西,陆少阳开口问道。
“没事!我想上个厕所。”江夏知道这会儿不方便看纸条,于是提出自己要上厕所。
离这里最近的厕所需要往出站口反方向走,陆少阳和江瑞福并没有不耐烦,而是陪同江夏一起往里走去。
直到周围连一个旅客都没有,江夏这才停住脚步,从口袋里拿出纸条。
“小偷是一个团伙,出站之后立刻打车离开,切记!切记!”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江夏,这张纸条是对面那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给自己的。她选择无条件相信这张纸条,因为即便参照这上面的做,对他们来说,也只是多花一些钱而已。
陆少阳和江瑞福都看了纸条,两个男人皱紧眉头。尤其是陆少阳,他没想到广州火车站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团伙在作案。
他并不是不谙世事,也知道这张纸条并非危言耸听。
“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出站,再想办法安全离开。”陆少阳看了一眼江夏,她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江夏点了点头,果断把纸条塞进口袋里,她欠了那个中年女人一个人情。
等江夏他们出站的时候,人流量已经非常稀少。
或许是受纸条的影响,江夏总觉得有人在观察他们、尾随他们。
“出租车!”他们出站的时候刚好来了一辆出租车,等车内的客人下车之后,江夏招呼身旁的陆少阳和江瑞福上车。
“去最近的广州军区招待所!”陆少阳报出地址。
透过后视镜,他们可以明显发现几个可疑的身影。只不过,他们跺脚拍手后并没有追上来。
陆少阳并不怕这些歹徒,但是他不能拿江夏和江瑞福的生命开玩笑。常年在部队生活训练,陆少阳有些后悔自己在处理小偷事件上不够周全。
出租车开了半个小时,他们在招待所办完入主手续天色才刚刚擦黑。
陆少阳和江瑞福合住一间房,江夏单独住一间房。
由于是军区招待所,安全自然不用说,价格也比别的地方要便宜很多。然而,当江瑞福听说住一晚要3块钱,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惊。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天价。
“先好好休息一晚,有事明天再说。”三人吃过一碗热腾腾的汤面之后,各自回房休息。
陆少阳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已经打电话给在广州公安任职的战友说了在火车站的经过,相信配合列车警务人员,那个小偷团伙很快会落网。
隔壁床,江瑞福已经传来轻微的鼾声。
陆少阳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把江夏摆在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
对于江夏来说,火车站发生的事情并不算是什么。她没有害怕到睡不着觉,却也因为这件事给她敲了一个警钟。
这个时代,低调才能闷声发大财。
想到刚才陆少阳明显懊悔的脸,江夏轻轻一笑:这件事,不怪他。
26。第 26 章()
第二天一大早; 江夏带着陆少阳和自家二哥来到广州最热闹的交易市场。这地方很好找; 一问当地人便知。
从小家电到服装; 再到日常生活用品,这里应有尽有; 种类繁多而且比老家价格便宜; 还不需要票。
江瑞福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窗口,各种商品目不暇接。一路看下来,他面红耳赤; 整个人显得非常兴奋。
“来,二哥; 这是给你买的,换上!”
“陆少阳; 还有你的,也去换上!”
江夏转了一圈之后; 给他们三人重新置办了一身行头。
工欲善其事; 必先利其器。江夏从来不觉得收拾自己是多余的。
江瑞福原本还想指责妹妹乱花钱,看见妹夫转身回房换衣服;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意见似乎并不重要。
没看到陆少阳都乖乖听夏夏的安排吗?
十分钟后; 从房间里出来,江瑞福不自在地拉了拉身上的衬衣。他这辈子还没有穿过这么贵的衣服; 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
江夏也换了一身牛仔小喇叭裤和白色棉质收腰衬衣; 见二哥袖子散开; 连忙上前帮他扣好袖口的扣子。
弄好之后; 江夏抬头看到了焕然一新的陆少阳。
淡蓝色的衬衣穿在他身上很有型; 休闲款式的西裤不同于他以往常穿的军装或者便服,隐藏了他的硬汉属性,多了一些绅士儒雅的感觉。
看到江夏在帮江瑞福整理衣袖的纽扣,陆少阳抬起来的手自然地往前伸,“江夏,这个扣子怎么弄?”
江夏倒没有多想,袖口上的扣子比较小,穿在身上之后反手不是很好弄。她低头帮他扣上,口中赞许道:“你的身材很适合穿衬衣。”
这句话完全源于服装设计师的职业习惯,但是对陆少阳来说,他眉毛微微上扬,显然因为这句话心情大好。
他虽然也是第一次打扮得如此正式,但是在江夏面前,他不想露怯。
三人打扮一新再次来到交易市场,这一次他们收获了完全跟上午不同的关注。
“最新款的香港时装,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大减价,大减价啦!”
“电视机、收音机、手电筒,大小家电全部批发价。”
陆少阳和江瑞福不知道江夏的目的,他们一路逛下来什么也没买,只是询问了不少牛仔裤和衬衣的批发价格。陆少阳听妈妈说过,他们这次来广州的主要目的是采买缝纫机。
“你在找什么?”陆少阳没忍住问了出来。
江夏收回四下观察的目光,“找合适的摊位。”
江家二哥听了微微一愣,妹妹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们现在手里没钱,自然是先赚钱,再去买制衣的设备。”江夏知道这话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她说完之后发现对面的两个男人齐齐看了过来。
陆少阳想说自己手上有钱,可是他知道江夏不会用他的钱。
至于江瑞福,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妹妹了。她好似跟自己记忆中的妹妹完全不同,在这个跟家乡完全不同的异地,她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表现得比他和陆少阳还要淡定。
应该是爸爸出事刺激了夏夏!江瑞福悄悄地握紧拳头。
“根据我的观察,这个市场上人数最多的是从全国各地来广州搞小量批发的二道贩子。他们要货量虽然小,但是人数多。我计划在这个市场上找到一个可以短期租赁的摊位,再从服装厂批发一些他们积压的库存,然后分销给这些二道贩子。”
江夏怕他们不明白,拿牛仔裤举了个例子。
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江夏,陆少阳不禁有些失神。他的目光聚焦在她娇艳的红唇上,心跳一点点加速。
“夏夏,且不说你怎么才能够租到短期的铺子,你怎么确定那些服装厂一定有积压的存货?还有,既然是积压的存货,还会有人买吗?”江瑞福不解地问道。
江夏似乎一早就知道自家二哥会这么问,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二哥,你觉得这个衣服好看吗?”
江瑞福肯定地点了点头,他哪怕在省城也没看到有人这么穿。
“这就对了,广州的服饰流行程度远远大于我们所在的内地,更别提比我们更偏僻的城市。去年或者前年广州流行的服饰在这里早就没有了需求,但是在内地还是有市场的。我们赚的就是计划经济的钱,打的就是时间差。二哥,你相信我,准没错!”
他们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总算在市场的角落里找到一个卖日常用品的摊位。老板的父亲因病去世,他们全家都要回老家奔丧,摊位就空了出来。
听说有人要短期租赁他们的摊位,老板先是看了一眼他们的打扮,然后又仔细询问了他们租赁的用途。最后,同意以每天三元的价格租给他们十天。
看着江夏付钱,江瑞福不由得咂舌。
这个面积不足四平米的小摊位竟然这么贵!
尽管是短期租赁,江夏还是跟老板签订了租赁协议。交钱的同时立下字据,陆少阳对江夏的谈判能力和法律意识刮目相看。
跟老板确定摊位明天就可以使用,江夏信心满满地进行第二个事项:找寻到合适的货源。
广州的服装厂大多开在工业区的边缘,城市和农村交界的地方。那里厂房租金便宜,对制衣工人来说,生活成本也更低。只不过,治安和交通稍微差了些。
江瑞福原本以为他们会被那些服装厂赶出来,没想到门卫听了妹妹的找上门的需求之后,反而对他们的态度十分友好。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如果不是这身打扮,或许他们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来广州,他在妹妹身上学到了很多。
陆少阳的感触一点不比江瑞福少,常年在部队生活的他接触社会的机会不多。他的日常生活除了训练就是出任务,为数不多的空余时间都放在文化课程和武器机械的学习上。
他还真不知道,原来与人相处有这么多的学问。做事的方法和说话的方式也有讲究。
好比现在,江夏正在跟一个服装厂的销售领导谈判,言笑晏晏之间,她已经将对方的底线打探清楚。
“刘经理,不瞒您说,我这次就是被家里赶出来锻炼锻炼的。我没什么社会经验,做事也过于理想化。多亏您刚才的提点,让我受益匪浅。”
江夏好听的话已经说了一箩筐,最后这画龙点睛之笔,让对方很是受用。
“小江同志,你不用妄自菲薄,你是我见过的年轻人中比较有想法的。只是这存货的价格,真的不能再降了。要不是你们需求的量大,可以全部吃掉,我还真不敢2元一件就批发给你。”
刘经理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他估摸着最后做主的人应该是那个面容冷峻身穿蓝色衬衣的男人。所以,他说完之后看向陆少阳,希望他能够拍板。
白白送上门的生意,就算是这个价格他们制衣厂还是有得赚。
对面这些外行人明显很好忽悠,事成之后厂长肯定会给他记一大功。这么一想,他脸上自然带出一丝喜色。
江夏并不着急搭话,眼神在销售经理和陆少阳之间转了一圈。周围这么多服装厂,他们不一定非要在这家进货。
“既然这样,那我们商量一下再说。”陆少阳整理了一下袖口,站起身来。
他看懂了江夏眼里的意思,谈判他不擅长,但是顺水推舟他还是会的。
果不其然,江夏听了陆少阳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满意,她遗憾地看向销售经理,“不好意思,刘经理,我们先走了。”
场面有些出乎意料,刘经理慌了,他连忙站起身来,“各位请留步,我的权限只有这么大。如果你们是真心想要合作,等我五分钟,我把这件事汇报给老板,看他怎么说。”
江夏点了点头,示意身边的陆少阳和二哥坐下等等。
这家服装厂并不是他们随便找的,而是江夏经过比较和咨询之后定下来的。
服装厂的规模不能太小,不然哪有资金积压存货;规模也不能太大,否则人事关系复杂,便是有存货也不容易洽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