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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连母亲都能狠心杀害的歹毒之人,自家父皇怎么可能把她嫁出去祸害别人的家庭,不要说什么皇上是明君,一定会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还五公主一个清白。
但凡当皇上的,都摆脱不了刚愎自用的时候,自家父皇对于五公主的印象一向就不是很好,先入为主之下,做出什么样的判断,那还用说嘛。
况且身边的人尽皆藏于其中,就算是叶青大统领过来,估计也找不到能够证明五公主清白的证据,毕竟,活得好好的,谁愿意死呢,废后冯氏的那一番心思,估计没有几个人会相信。
以叶青的『性』格,肯定不会把没有证据的事情告诉皇上,到最后的结果,绝对还是跟自家父皇的猜测一样,五公主为了避免皇后的牵连,下毒谋害生母,更是企图以此来逃避婚事,博君父怜惜。
这么想着,秦子轩不禁有些同情的看了眼五公主,对方也是不容易啊,摊上了这么一群坑货,还好是没有成功,要不然真是跳进黄河那都洗不清了。
“那就好,那就好……”
听五皇子这么一说,『奶』娘心里不禁松了口气,她最怕的便是皇上以为这是五公主的主意,只要两位皇子肯作证,此事与五公主无关,那便好办了。
至于娘娘那头,皇上会如何发落,『奶』娘现在已经顾不上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别说是作为主谋的娘娘了,怕是连她都没有活命的机会,就连这玉兰殿里的奴才能剩下几个都难说的很。
想到自己死后公主可能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了,『奶』娘顿时觉得心内一阵锥心的疼痛,可又全然没有办法,皇上能够饶了公主,不予追究,便已经是仁慈了,想要让皇上饶了她还有这玉兰殿内参与此事的宫人,那是绝无可能的。
“五皇姐,我和五弟这次前来,是为了送太后的赏赐,一会让人进来把东西放下,我和五弟也就不多留了,此事你与『奶』娘多商量一下,看看该如何应答吧!”
看着屋内不停哭泣的几人,感受到那沉重而压抑的气氛,秦子墨顿时有些受不了了,对着五公主说了几句之后,便要起身离开。
虽然心里对于五公主有着很深的同情,但这事他管不了,也没法管,与其留在这里心情憋闷,还不如早早离开的好,这不是他冷血,而是有了他们两个的作证求情,五公主不会出什么大事,至于其他人,那就是自作自受了。
收到自家三哥的眼神示意,看着就差哭成一团的几人,秦子轩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着要起身离开,这件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了,就算他们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早走早好,作为两个还未成人,手上没有一点权力,说话没有一点分量的小皇子,他们能够做得除了替五公主求一下情,就没有别的了,这还是因为最近秦子轩能够经常见到父皇的缘故,若是换了以前,怕是连这点都做不到。
“三弟,五弟,母后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我希望你们在父皇面前能帮母后求求情,不用说太多,只要提一提就好,姐姐在这里求求你们了!”
见三皇子五皇子两人起身就要离开,秦雨薇也顾不得再哭了,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两位弟弟的身前,生怕他们不答应,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人比她更明白父皇对于母后的厌恶了,本来母后废了之后处境就极其的艰难,现在这事一出,怕是很可能父皇便会直接赐下毒酒白绫。
秦雨薇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为难两个弟弟,可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父皇一向重视几位弟弟,他们如果能够说说母后的好话,那兴许便能改变父皇的主意。
虽然这个希望也显得很渺茫,但若是不做的话,她绝对会悔恨一生的,她自幼不得父皇喜欢,母后便是她唯一的依靠,她真的不想在快要出嫁的时候,还要承受丧母的悲痛。
“五皇姐,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嘛!”
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五公主,秦子轩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原本对其摊上这么位母后还有的些许同情,瞬间被这一句话给弄得消失殆尽。
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位五公主竟然能够想到找他们为自己的母后求情,这得是多厚的脸皮,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便是再天真的人,都不会提出这样可笑的请求。
“五公主,我们会在父皇面前帮你,是看在你并未参与此事,也是顾念一丝血脉之情,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若是再这样,便是圣人也救不了你!”
相比于弟弟那还带着一丝柔和的话语,秦子墨便要显得更加冷酷,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跪在那里的『奶』娘,又看了一眼五公主,留下一句话后,便直接甩袖走人了。
想让他去给废后求情,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虽然口中说着对冯氏没有什么恶感,那完全是因为冯氏现在已经彻底的跌落深渊了,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下,俯视着废后,自然不会再有什么恶感。
可事实上,作为曾经兰嫔的养子,冯氏在宫内最大对头的养子,秦子墨与废后之间怎么可能是完全和平相处,只不过那些恩怨比起兰嫔来完全不值一提,随着冯氏被废,秦子墨也就不愿意再记在心上罢了。
但再不计较,秦子墨也没有大度到会去给曾经的敌人求情,五公主说这话那岂止是强人所难,简直就是再侮辱他的智商,若不是想着那一丝血脉亲情,别说是冯氏,就算是五公主他都不想再管了。
与他有相同感觉的自然还有秦子轩,他虽然没有受到冯氏的刻意针对,但冯氏身为皇后,掌管后宫事务,他在宫中生活的这些年,不管如何艰难,对方却从来都是冷眼旁观。
这样的一个人,想要让他去求情,那又怎么可能,秦子轩自问不是什么善良的大好人,不会去随意的施舍自己的同情心,他肯出手帮五公主,已经是做到仁至义尽了。
说实话,就算是他袖手旁观,避开这场是非完全不理,也没有人能够说他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相互的,他们当年既然对他冷眼旁观,那又凭什么要求他仗义出手,世上从未有这样的道理。
115()
半点不理会身后五公主和『奶』娘的呼唤; 秦子轩和秦子墨两人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玉兰殿; 心中恼怒之下,差点没把太后给五公主的赏赐都给带走。
这倒不是他两舍不得把这点东西留给五公主,而是一时被气得狠了; 全然给忘到了脑后; 还是秦子墨身边那个叫费才的奴才提醒了一句; 这才想起来,让人把东西给留在了玉兰殿内。
“这都叫什么事啊……”
离开了玉兰殿; 秦子墨不由得拍了拍脑袋; 带着些苦笑的说道; 怪不得世人都说不应该随便发善心; 现在他真是彻底的感受到了,有些人还就是喜欢得寸进尺。
那五公主看着一幅清高的模样,刚刚与他对峙时更是理直气壮,似乎满腹委屈似得,好像与冯氏不同,但现在看来; 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别管外表如何; 内里其实都是一路的货『色』。
“行了; 五公主的事就让她们自己去折腾吧; 派个人跟父皇说一下情况; 咱们就别管了!”
秦子轩也是有些郁闷; 在宫里这么多年; 他很少会发善心,没想到仅有的几次同情,居然用到了这么一个人的身上,当真是让他倒尽了胃口。
本来想亲自去向父皇叙说一下情况的想法,也被他彻底的给打消了,像是五公主那样的,只会考虑自己,丝毫不在乎别人想法的皇姐,便是有那么一层血脉关系在,也不值得让他多费心思。
“就按五弟说得办吧,这事我是不想掺和了,有这功夫还不如陪皇祖母下棋了呢……”
回头瞅了一眼玉兰殿的匾额,秦子墨的心情与来时已经是截然不同了,他意兴阑珊的说了两句,便挥了挥手随意的派了个人去崇华殿。
反正不过只是说明情况而言,那还不是谁去都一样,身边得力的奴才他还得留着使唤呢,万一去禀告这事的时候,被父皇迁怒扣下了怎么办,那他可就亏大发了。
见自家三哥已经派了人,那秦子轩也就是乐得清闲了,他挥了挥手示意这些宫人都离得远一点,裹紧身上的披风,便在这大道上慢慢的走着。
因为昨天刚下过雪的关系,虽然宫人都尽量的打扫,但路边上还是有着雪花残留的痕迹,放眼望去,星星散散的,倒是让人觉得格外有趣。
初冬的时节还不是特别的冷,至少对于前世在东北生活过几年的秦子轩来说,这天气可算得上是暖和了。
厚厚的披风罩在身上,把寒风通通挡在了外面,再加上那暖洋洋的太阳,走得颇有些心旷神怡的感觉,一时间刚刚的那些不愉快,顿时便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秦子轩虽然算得上是一个很记仇的人,但这么点小事,若是时时记着,那就不叫记仇了,那叫小肚鸡肠,只是为了那不知好歹之人的一句话,弄得自己不痛快,岂不是很不值得。
“五弟,你说西北就有那么可怕嘛,让废后不惜用这种手段,也不想五公主嫁过去?”
走着走着,秦子墨还是有些憋不住的问了一句,那『奶』娘说得什么嫁去西北的公主,就没有活过五年的,他始终觉得这句话不太可信,若真是那样的话,那西北岂不是没人了。
可要不是因为这样,秦子墨又想不通,废后为什么会做那么大的牺牲,去阻止这场婚事,与弟弟不同,他跟废后经常有打交道的时候,深知对方不是一个如此不智之人。
若不是被父皇的圣旨给打蒙了,被人『逼』到了墙角上,那是怎么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按照这个方面去想,那『奶』娘说得话又应该是真的。
左想觉得不对,右想也觉得不对,秦子墨的脑子是彻底的被自己给弄糊涂了,只好无奈的向弟弟询问,都说旁观者清,或许弟弟能够想明白也说不定。
“三哥,我看你沉默半天,还以为你在生气,没想到你还在想这事啊!”
秦子轩本来正在悠闲的看雪,突然听到耳边传来的问话,顿时忍不住笑了两声,瞅着自家三哥那一脸的郁闷,话语中带着些戏谑的味道。
他这位三哥也是有意思,本来还以为对方闷不吭声的,是被五公主一句话给气着了,他还正琢磨着该不该劝上一句,没想到这家伙满脑子都在寻思着这件事,这要是放在现代,绝对是个做记者的料,够能追根问底的。
“那么点小事,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过是做个样子,懒得再搭理她罢了……”
撇了撇嘴,秦子墨很是不屑的说道,弟弟未免也太小看他了,他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嘛,对于五公主的行为看不过眼不理她也就是了,有什么好值得计较生气的。
这皇宫里『乱』七八糟的闹心事多了去了,若是他事事都要记在心里,那早晚得把自己憋屈死,就连自己恨了那么多年的兰嫔,在她死后,他都已经不去想了,更何况是五公主呢。
别提这件事情过后,对方肯定会被禁足,就算是不禁足,那五公主也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又是嫁到了那么遥远的西北,跟他很难再扯上什么关系。
“还是三哥大度啊,看来我还是要多像三哥学学才是……”
瞅着自家三哥那一幅大气的模样,秦子轩有些揶揄的说道,装得倒是挺好,但他可不相信,对方刚刚一点都没生气。
还什么做个样子,做个样子用一口气跑出这么老远来,也不嫌累的慌,吹牛也得有个度才是,刚刚那种情况,对方要是真的一点都没生气,那可都能称为圣人了。
“行了,少扯这些没用的了,你说说,这『奶』娘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历代的公主嫁去西北难道真的都是早亡的命……”
有些郁闷的看了弟弟一眼,秦子墨没好气的挥了挥手,忽略掉弟弟那戏谑的目光,又再次谈起了心中那不解的疑『惑』。
对于这件事他始终是不敢相信的,对西北的看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不相信自己那位父皇会那么狠心,五公主毕竟是父皇的女儿,父皇就算是再不喜欢她,应该也不会把对方往火坑里送啊。
“『奶』娘说得话就算是有些夸张,估计也不会差了太多,三哥你应该也知道,这大乾的公主是有多娇生惯养,平日里就算是去御花园赏花,都要带着轿撵,一脚出八脚迈的,西北苦寒之地,受不了也是很正常的!”
想起前世看过的那些史料中,大清朝被嫁去西北和亲公主的下场,秦子轩不禁轻轻的叹了口气,原本愉悦的心情顿时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虽然五公主与他无关,甚至因为刚刚那事,还起了一丝反感,但想起历代嫁去边塞之地公主的下场,却也还是不免有些叹息。
这些公主一个个的看似身份尊贵,但所有的命运都掌握在皇帝一人的手中,说嫁到哪里就嫁到哪里,客死异乡远远不再少数。
别说是在皇宫中从小长大,身子娇弱的公主了,就连常年生活在西北的百姓,寿命照正常的中原百姓都要短得多,更何况是中途嫁去的公主呢,水土不服,风寒刺骨,又离了医术高明的御医,若是一旦染病,便再也不易好起来了。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父皇为何非要把五公主嫁到西北呢,大可以在京中建立公主府嘛?”
秦子墨闻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倒不是在同情五公主,而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父皇会那么狠心,他虽然从未对其抱过什么期望,但到底是有一丝濡幕之情在的。
更何况上次对方干脆利落的处置了兰嫔,虽然因为以前的一些事情,秦子墨并未对其重新升起什么信心,可心底里却不再是那般的抗拒了,自然不希望这么去揣测自己的父皇。
“若是建了公主府,那定远将军怎么办呢,他常年镇守边关,让他们夫妻两人分居嘛,想要施恩便不能那么做的,更何况,父皇日理万机,哪里能想得到那么多……”
秦子轩摇了摇头,一边往前走着一边轻声说道,建公主府那一般都是把公主赐婚于寒门子弟才有的待遇,像是定远将军这种将门,那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
这点还是太祖定下来的规矩,主要是为了防止自己的女儿像是前朝一样,想要召见驸马还要受嬷嬷『奶』娘等人的控制,常常独守空闺,以致于忧郁而死。
要说起这位太祖爷,那对自己的儿子女儿还真是好,方方面面的都考虑到了,甚至就连建不建公主府这点小事,都让其琢磨了好长时间。
不过要让秦子轩来说,不建公主府或许也是一件好事,能为内务府节省出许多银子来,要不然他父皇那一辈的公主,再加上这一辈的公主,光是修建公主府,恐怕那地界就快不够用了。
“说得也是,今天若是『奶』娘不提,那我是断然想象不到的,父皇应该也是一样!”
这么想着,秦子墨顿时觉得心情畅快了不少,虽然这个理由显得有些牵强,但对于有心装糊涂的人来说,只要能有个理由去说服自己那便足够了。
“三哥,我就不去慈宁宫了,等明日上书房再见吧……”
秦子轩淡淡一笑,没有理会自家三哥那带着点自欺欺人意味的话语,看着面前的交叉路口,与对方告别之后,便带着宫人往锦文阁的方向走去了。
或许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