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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刘继荣已经摸清楚张国安的脾气,知道问也没用,所以干脆没张这个嘴,而从日记后面的内容看,一直到最终任务结束,他也没弄明白这次任务的目的。
一行人出发后,每天做的事除了赶路还是赶路,刘继荣的日记变得简单起来,而且一度中断过几次,直到三个月后才渐渐恢复正常。此时这些人已经在张国安和陈教长的带领下一路开进了青藏高原。其时英国侵略者入侵青藏的阴谋虽然已经彻底破产,但兵力盘踞在印度北部边界,仍对藏边地区蠢蠢欲动。因此刘继荣又有些奇怪,难道这次的任务和日本侵略者无关,而是和英帝有关?但此时的他已经没精力去思考这些事,因为刚进青藏高原没多久,他就在强烈的高原反应下生起了病,而且病情越来越重,很快就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
为了不拖累其他人,刘继荣让张国安把自己丢下,并写好一封遗书,拜托对方如果有机会,就转交给自己尚未过门的未婚妻。但张国安表示红军从来没有抛弃战友的先例,于是安排两名红军战士把他送到附近的一户土著照顾,并表示这次任务只需要十二个人,之所以找来这么多,是因为考虑到很可能会减员,所以少了刘继荣也没关系,让他好好养病,等任务完成后再回来接他。
于是刘继荣便留下来开始养病,但直到一个月后痊愈也没等到张国安来接。他和两名红军战士又等了两个多月,依旧没等到人来,只好离开青藏高原回了陕西。
回来后一打听,刘继荣才知道当初去执行任务的人一个也没回来,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再提起张国安的名字时,人人无不讳莫如深,甚至连任务本身也成了秘密,除他自己和那两名红军战士竟没一个人知道,所以也不清楚是成功还是失败了。
更让刘继荣懵台的是,那两名战士很快被下了封口令,他也受到警告严禁再提这件事,否则立刻枪决。但刘继荣清楚地记得执行任务时有红军作战队保护,也就是说这次任务开始时应该得到了红十五方面军高层的首肯,但现在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出于对张国安的敬重,刘继荣虽然嘴上不再提,但决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至少得知道他们这些人到青藏高原去干什么了,然而天不遂人愿,此时已经到了1936年秋,日本侵略者军队调动频繁,入侵华北的野心已经写在脸上,战事一触即发,民间成立抗日统一战线的呼声也越来越高。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彻底被红军打懵圈的张学良为了自身利益,决定顺应形势,联合杨虎城开始和红军高层密切接触。红军方也从集中力量抗日救国的角度出发,想借张学良联络上蒋介石,打开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突破口,是以两方的关系大为缓和。
因此刘继荣回到陕西不久就被放归东北军,失去了调查的土壤。没过多久,西安事变爆发,蒋介石被迫妥协,抗日统一战线宣告成立,但蒋介石转过头来又撕毁了协议,还将张学良软禁了,其旧部也被分化瓦解,刘继荣随一支东北军被调到了南京附近,更是无从查起,紧接着卢沟桥事变爆发,抗日战争正式打响,他也没时间再去调查,事情就一直拖了下来。
其后战事吃紧,刘继荣的日记中便没有了和张国安相关的内容,直到三十多年后,刘继荣在香港站稳脚跟,去找过留在内地的家眷,提到一句:“数人皆无功而返,但几经查探,侥幸得知国安长眠之地,也算不枉,只恨无暇亦无路探之,吾心甚憾,望国安悠悠忠魂,及长安长乐之所。”
又过了二十来年,刘继荣病重前夕,落叶归根之心日重,又提到了一次张国安,“国安吾兄,弟病疴日渐沉重,但归乡无门,昔日故友亦皆不得见,兄却得以与众同袍连排并葬,羡煞,羡煞。”
刘继荣最后一次提到张国安,是在自己弥留的前几天,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写日记,“弟自知大限已至,万事皆无挂念,唯有一惑难解,兄当年深入西原腹背之地,所图何为?所行何事?忆及往昔,弟尝恨不能与兄一起前往,憾,憾,憾。”
第64章 同门遗孀()
了解到这段经历后,邱启明陷入了沉思。在他看来,背后的始作俑者既然懂道术,那么应该是道门圈子里的人,而是圈子里的人,想从日记中找出的信息应该和玄学玄术有关,刘继荣的日记中只有这段内容涉及到道术,关键信息很可能就隐藏在里面。
“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邱启明琢磨时,师承恩道,“那个人要刘继荣的日记就是想找出当年执行任务的人,你看,这个人得到日记后,从中查到了一个执行任务的人,又想办法查到此人葬在哪里,然后把对方的魂魄招了回来,但运送途中发生车祸,自己不幸身亡,这个魂魄也因此被埋到化工厂的反应罐底下,后来又通过我们阴错阳差跟上了你,整个过程和实际情况也对得上。”
“这点其实我也想到了,”邱启明皱眉道,“但有几个问题,这件事已经过去八十多年,当年那些人肯定已经死完了,那个人现在找这些人的魂魄干什么?还有在日记里刘继荣只记录了当年一起执行任务的人的名字,而且只有一部分,仅凭一个名字查出一个八十多年前的人葬在哪里,难度可想而知,这个人是怎么查出来的?另外写日记是很私人的习惯,这个人怎么知道刘继荣有个日记本?”
“反正那个人已经出车祸死了,这些问题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查出那个吉魂的来历,”师承恩转着眼珠道,“这次回去后咱们就到烈士陵园去看一看,如果墓碑上的名字和日记里记录的名字有对得上的,就证明我猜的没错,咱们再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推测出吉魂的执念,最后再想办法一超度,事情不就结了?”
“对啊,”邱启明茅塞顿开,他两次跑到烈士陵园都是在同一座墓碑前,但都没看墓碑主人姓甚名谁,“我怎么就没想到,果然还是你聪明!”
“那是当然,”师承恩得意一笑,“而且我有种直觉,如果名字真有对得上的,很有可能就是张国安。”
“怎么说?”
“你想啊,事情已经过去八十多年,普通战士的遗骸哪有那么好找,只有军官的尸骨才更有可能有名有姓的保存下来,去执行任务的人里张国安的职务最高,理论上他的名字对得上号的可能性也最大,而且刘继荣在日记也说兄却得以与众同袍连排并葬,这个连排并葬的意思应该就是指张国安和烈士们葬在了一起,不就是烈士陵园么?”
“师姐,你真是智慧与美貌的化身,”仅凭有限的线索就推理出来这么多,邱启明彻底服了,“要不是现在走不开,我真想立刻飞回去看看那块墓碑上的名字是不是张国安。”
“有什么走不开的,反正寄魂胎煞已经解决,剩下的事交给我爸他们和二春处理就行,”师承恩也被自己的分析搞得兴奋起来,“咱们明天就飞回去。”
“也行,”剩下的事就是等刘敬德那位朋友把钱打到曾美怡帐上,有便宜师父这个大忽悠在,邱启明觉得比自己在这里盯着还靠谱,“我这就去找师父说。”
话音刚落,敲门声便响起来,邱启明打开门,只见师道斋就站在外面,还没说话,师道斋已经背负双手进了房间,上下打量了他和师承恩一眼,一脸严肃道:“你俩在房间里呆这么久都干什么了?不知道都快半夜了么?”
“师父,我和师姐一直都在分析案情。”邱启明郁闷了,在便宜师父眼里,好像自己随时都在蓄谋占师承恩的便宜。
“寄魂胎煞不是都解决了嘛,还分析什么案情?”师道斋眉毛一挑,“承恩,你回房间睡觉去,我和小邱有事商量。”
“爸,咱们提前说下,你别想骗我师弟的钱,还有你的戒指我和师弟先征用了,反正留你那里也是糟践,”师承恩对自己老爹的脾气相当了解,先朝邱启明要了那两张银行卡,然后把他手上的戒指也撸下来,“行了,你们俩商量吧。”
“好你个不孝顺的啊,”师道斋来找邱启明就是为了要那一百万,岂料钱没要到不说,连自己的戒指也要不保,“早知道你胳膊肘子往外拐,老子就不该把你养这么大。”
“晚了,我翅膀硬了,”师承恩往床上一躺,“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不答应我今晚就睡这里了。”
真的假的?邱启明胸口“砰砰”直跳,一时还真有些期待师道斋不答应……
“哎,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倒贴的闺女,”师道斋拽起师承恩就往外面走,“回房间睡觉去。”
“爸,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师承恩把两张银行卡和那枚遁魂宝戒丢在床上,对邱启明甜甜一笑,“早点儿睡,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
邱启明被她甜美的笑容电得半天还不过神来,暗道师承恩对自己这么好,是不是有那方面的意思?感觉上像有,但又不明显,到底有没有呢……
患得患失了整整一夜,次日一早,邱启明就和师承恩去了机场,不过没立刻回S市,而是准备把那张银行卡给林昆仑的遗孀送过去,顺便再悼唁一下这位大师,毕竟这次的事如果没有林昆仑的推断在前,解决起来肯定要增添不少难度,去缅怀一趟也是理所应该。
来机场路上,邱启明已经和林昆仑的遗孀联系过,但不好明说刘敬德给这笔钱的初衷,只说自己是林昆仑大师的同门后辈,借林大师的推断帮客户解决了问题,因此客户给了一笔感谢费。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林昆仑的遗孀竟不肯收这笔钱,让他还给客户。
五百万不是五百块,连这么多钱都不要,邱启明也是吃了一惊,更想去看看这位道门遗孀的情况,好说歹说,才以后辈去拜祭前辈的名义要到了地址。
林昆仑是四川绵阳人,绵阳和香港不通航班,邱启明和师承恩先飞的成都,又坐车去的绵阳。按地址来到绵阳县城的一个老小区,两人见到了林昆仑的妻子,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满头银丝梳得很平顺,身上的衣服也很齐整,一眼就知道是通情达理的人。
邱启明原本还担心对方不收钱是因为记恨把林昆仑招到香港的刘敬德,生怕现场被发落一顿,但见到本人后心先放下来一半,寒暄完毕,把那张银行卡拿出来,道:“阿姨,这笔钱不但是客户的一点心意,也是我和师姐对林大师的一点敬意,您必须收着。”
但林夫人依旧推辞了,“小邱,你说你是先夫的师侄辈,我也就叫你小邱了,我不要这笔钱是有原因的,一来帮人解决问题的人不是先夫,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这笔钱不能要,二来先夫挣的钱不少,我们又无儿无女,我一个老太婆已经花不完了,再拿这笔钱也用不上。你要么还给人家,要么就自己收着吧。”
第65章 不孝之徒()
其实邱启明也觉得林昆仑既然敢接几百万的差事,应该不差钱,单就其住的地方而言,虽然是间面积不大的老房子,但装修得古香古色,尤其客厅里摆着一张红木八仙桌,光这张桌子的价值估计就得在二十万以上。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不缺钱,但这老太太以后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过也挺可怜,琢磨一下道:“阿姨,你没啥穷亲戚么?依我看不如把这笔钱散散,就当照顾后辈了,以后用得着人时也能找到。”
“别提那些亲戚了,”老太太一叹,“昆仑挣的钱有不少都填到他们嘴里了,这些人就跟狼一样,怎么也喂不饱,不喂了就记恨你,现在和我们都不来往了。”
这都什么人啊?邱启明直嘬牙花子,又问:“林大师是道门中人,就没收过徒弟什么的么?”
闻言,老太太又长长一叹,“收了,如果不是这个孽o徒,先夫就不会去香港,也不会死在那边了。”
“孽徒?”邱启明一愣,听这意思林昆仑收的徒弟似乎不是什么好人,“林大师不是从符阵师协会的论坛上看到求助信息后才去的香港么?和他的徒弟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老太太又一叹,“这孽徒是我和先夫一起收的儿徒……”
“您和林大师一起收的儿徒?”师承恩忽然打断道,“阿姨,您也懂道术么?”
“我和先夫都是全真龙门派的弟子,”老太太点点头,“原本是师兄妹,后来走到一起了。”
“阿姨,您和林大师都是龙门派的?那真是太巧了,我和我师姐也是龙门派的。”邱启明看了眼师承恩,暗道人家师兄妹走到了一起,咱们这对师姐弟最后会不会也走到一起?
师承恩也看向邱启明,发现他在看自己后眼一瞪,“你看我干什么?”
“没看,没看……”邱启明错开视线,又问:“阿姨,那您认识我师父师道斋么?”
“不认识,”老太太摇了摇头,“民国时期天底下乱了套,天下的道门也遭了灾,为沿存香火,龙门派曾经分成三支,这三个分支有在北平,有在陕西,也有在四川的,很多门人都互不相识,我和先夫属于四川这一支,师父叫李真天,也就是我父亲,你师父师道斋应该是其它分支的,所以没见过面。”
师承恩点点头,“我听我爸提过,他是北平支派的,主要呆在北方,还跟我提过南北切磋较艺的事,说南方派觉得自己最强,北方派觉得自己最强,结果凑一起一比划后发现谁也不强,有好多门人都是瞎混的,还不如种地的强。”
“那个年代到处都在打仗,人们有口饭吃就不错,哪有心思学道术,不过道门虽然一度衰落了,但还是为国家做了不少大事的,”老太太说到这里,又把话题转了回去,“说这些就扯远了,还说我们那个遭天谴的徒弟……”
按照老太太的说法,她本名叫李秀文,和林昆仑跟着父亲李真天一起修道,俗话说“师兄妹天地配”,俩人朝夕相处,不知不觉互生情愫,最后顺利成章走到了一起。
两人婚后的生活一直很美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孩子,好在林昆仑是个豁达的人,既然自己生不出来,也没强求,而是收了一个孤儿当儿徒。
这个孤儿碰巧也姓林,名字叫林飞。虽然名义上是徒弟,但林昆仑夫妻膝下无子,一直对他视如己出。林飞本人也相当争气,不仅天资聪颖,不管什么道术阵法一学就会,一会就精,而且酷爱钻研,自创了不少道术的衍生用法,深得林昆仑夫妇的喜爱。
不过有句俗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一个人但凡聪明了,性格难免会有些浮躁,林飞也是如此,不仅对传统的道门规矩嗤之以鼻,而且仗着自己头脑聪明,长大出师后经常以“大师”自居在外面招摇撞骗。
起初夫妻俩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有一天,两个民警忽然找上门询问林飞的情况,还告诉夫妇俩,如果林飞回家立刻通知他们。
虽然民警没多说,但林昆仑夫妇还是觉出不对,而且林飞也有阵子没回来过,于是托熟人一打听,这才知道几年来林飞在外面骗财骗色祸害了不少人,结果被人告发,已经成了一名在逃的通缉犯。
得知这个消息后,除了震惊之外,林昆仑夫妇更多的是不相信,因为林飞在俩人面前一直是个踏实上进的好孩子,怎么突然间就成了通缉犯,于是决定查个究竟。
其时是九十年代末,手机远未普及,夫妻两个也不知道去哪里找林飞,只好硬着头皮去探访告发林飞的人,想反过来验证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是不是林飞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