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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彦也不想看见他,她知道瞎子阿花的死是德叔造成的,虽然嘴上没说,但面上的表情在哪摆着。
家里两个女人抱团,一起抵制德叔,德叔连家门都不能进,只能住出租屋。我给德叔买了辆三轮,让他收破烂。
没办法,我手里没多少钱了,但阿妹还需要钱,她躺在医院,每个月要两万块。
何若男倒是很宽心,说保安公司已经走上正轨,每个月有十几二十万的收入,虽然不管大用,但支付阿妹的医疗费绰绰有余。
老妈也在时不时地提,让我抓紧时机,赶紧出手,何若男多好,大屁股大胸,人又长的壮。尤其是何若男来家里的时候,她就满脸堆着笑,说何若男跟念恩长的有母子相,又说念恩喜欢被何若男抱,还自作主张花了五十块买了块塑料玉镯说是传家宝,要给何若男戴上。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怕阿妹醒不来,所以给我提前预当。
用她的话讲:“你不要婆娘可以,娃儿得要个妈啊?那有孩子一出生就没娘的?”
并且,直接指出:“别提你那个小姨子,她不行,跟她姐一个身子骨,太瘦弱,再有,那孩子脸型太瘦,不富态,没有何若男旺夫。”
起先还能矜持些,到了最近越来越离谱,每天下午给何若男打电话,问她来不来家吃饭?今天买的鱼,买的鸭子,今天包了饺子,吃完饭还不让何若男走,说晚了就留下吧,工作那么辛苦。
实际上,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医院,阿妹躺在哪里,别人照顾,我不放心。看到电视上植物人躺着舒坦,但真正自己摊上了,很多麻烦。
植物人每天要换三四次纸尿裤,因为是营养液,大便还好些,但每天擦身是必须的,也要帮她做运动,防止肌肉萎缩,也要防止褥疮,为了能唤醒她,我还要跟她讲话,给她唱歌。
这些事,医院的护工是不会做的,只能自己来。
希望,在一天天的等待中,逐渐减小。
临近元旦的时候,老妈终于爆发了,“如果你要陪着她,你就在这陪着,我要带孩子回西北,从今往后,你就少个儿子,多个弟弟。”
那天晚上,我把何若男留了下来,向她表白,请求她,做我儿子的后妈。
这一刻,本来是很高兴,很神圣的,但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是很平静地在处理某件事,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何若男很娇羞地同意了。
何若男喋喋不休,从我们见第一面的时候说起,说那其中的故事,我静静地听,脑海里却想着阿妹。
何若男说:“那天晚上在水库边,我只是被吓到了,根本没晕,你这家伙,就乘人之危,我又不好意思醒来,以为你也就那点胆子,谁知道,你越来越过分,要不是我听见有人来,那天晚上恐怕就被你得手了……”
第二天清早,她看着我道:“从今天起,你不要再去医院,那个人,不再是你的妻子。”
我摇头拒绝:“怎么可能?她还活着,不是死了。”
何若男拉我过去镜子边,“看看你自己,你成什么样了?还有半点年轻人的精气神吗?你就打算这样混一辈子?不想重新振作吗?”
镜子里,我的精神恍惚,眼窝深陷,胡渣唏嘘,标准的一个颓废青年,和我记忆中那个总是精力旺盛的壮小伙有天壤之别。
“你不想给她报仇吗?那还等什么?你现在还拿得起刀吗?”
老妈也在旁边絮叨:“你还年轻,路还长呢,儿子这么小,媳妇又那么漂亮,有什么不满足?”
何若男出门上班,说阿姨我走了。
老妈立即追上去,“傻孩子,叫什么阿姨,叫妈。”
何若男尽管是女汉子,但和西北女爷们相比还是落了下风,扭捏了半天喊了一声妈,飞也似的跑了。
回来后老妈就像完成一件天大的事,抱着孩子在我面前晃,“昨天晚上做避孕措施了吗?我可告诉你,何家姑娘傻,没什么心眼,人家不要钱,也不嫌你是二婚,你可得抓紧时间把她给拿下,不光是睡觉就完了,你得让她怀孕,对了,我给阿妹那本书呢?快拿给她看看,按我的方法做,保证还能生个儿子,哎哎,你关门做什么?你关门我就不说了?你信不信我今天就买票回家,你不想看我,你爸可是电话催了好几回了。”
关上门,我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我心里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就是提不起劲,我也想很快散发活力,恢复到以前那个状态,去满世界里找荣祥浩哥,我想,我想了很多次,就是提不起劲,我只想每天看着阿妹,哪怕她只是静静的躺着。
下午再去医院的时候,张灵彦对我说:“大哥,你以后不用来医院,我在这里伺候大嫂,你去做你该做的事。”
我看着张灵彦,她的鼻炎已经治好,脸上也没有那些雀斑,头发梳的很顺,衣服也穿的得体,她已经是个大美人,不再是那个只会吊着鼻涕发呆的村姑。
我说:“照顾病人很辛苦的。”
她摇头:“大嫂不是病人,她是我大嫂,在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没有亲人了,我只有大嫂和你。”
她的语气很平静,表情也很平静,但眼睛里出来的光,却是那么忧伤。
我看了阿妹许久,而后道:“每天给她擦洗,换纸尿裤,让她运动,翻身,说不定,那天她就会醒来。”
张灵彦急切点头。
我又道:“那个害死阿妈的人,我一定会找到他,让他付出代价。”
我回到家里,把胡子刮了,头发也剪了,穿上锁子甲,带了甩棍和短刀,往樟木头去。
想了许久,我忽然明白,对方逼着我签账单,却不来问我要账,不是因为他们不喜欢钱,而是因为他们怕了。他们自己也没想到,阿妹会一睡不醒。
他们知道,只要他们出现,我就会顺藤摸瓜找到他们,一个植物人的阿妹,已经威胁不到我。相反,只要被我抓到一个,他们一伙人都得完蛋。这说明什么?
对方了解我,这是熟人作案。
他们知道我的住址,知道我长什么样子,知道我老婆长什么样子,他们对我无比了解。
熟人能有谁?我又得罪过谁?
我不知道,我得罪的人太多,我得一个个的排查。
第315章 滥情的后果()
我先去找了惠红英,再次向她打听,珠三角有没有类似于荣祥浩这个称呼的人物。
惠红英情绪很差,“怎么?还想着报仇?我都跟你说过了,荣祥浩这个人是捏造出来的,根本没有这号人物。另外,你知不知道后天是什么日子?”
我一阵愕然,“后天是什么日子?”
惠红英盯着我,冷冷的道:“后天我必须走了,你跟不跟我走?”
我摇头,一脸尴尬:“不是已经讲好了,她没死,我得照顾她,暂时不能走。”
惠红英拿出一根烟点了,吸一口,而后道:“今天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的,现在,给你一根烟的时间你考虑,到底跟不跟我走。”
我就燥了,质问道:“你神经病吗?我家里现在什么状况,你不明白吗?我怎么跟你走?”
惠红英眯着眼,缓缓道:“我有没有对你说过,等她生完孩子,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得跟我走?”
我就笑了,以前是顾虑太多,我可以虚与委蛇,现在我无所顾虑,你还想压着我?
我直接起身,看也不看,转身离去。
江湖这么小,我用心找,总能找到那个杀千刀的。
梁骁勇说,我转账的那个银行卡账号,最近在樟木头发生过交易,也就是说,那个杀千刀的在樟木头一代活动。
而账号的主人,是个七十多的聋哑人,这表示,对方很谨慎。
老妈抱着孩子回西北了,没办法,家里事情多,她在这里也住不习惯,用她自己的话说,以前在家里拉屎都是两天一回,来了这里,七八天都不拉屎,严重便秘,究其原因,是因为坐不惯马桶。
有天晚上,她蹲在马桶上面脚下打滑,摔下来,差点没要了老命。
现在孩子出了百天,必须回家,回家过年。
最主要的,是何若男照顾不了孩子,她做其他事都没问题,唯独看到孩子就慌,两手抱着孩子就像揣着炸药包,孩子一哭就给吃奶粉,一哭就给吃奶粉,就是不知道去摸摸孩子尿没尿。
以至于后来,何若男不敢上家来,看到孩子害怕。
老妈说,后娘不好当,这是必然的,还好她有带孩子经验,念恩到她怀里就乖的不行,既然这里不习惯,索性回老家。
如此,家里几乎没有活人,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樟木头晃荡,晚上就住在何若男家里。日子看似平静。
惠红英走的时候说:“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我不以为意,依然天天在樟木头晃荡,主要是各个赌场,我脑袋里面存着那几个照过面的小子相貌,只要他们出现,我就能认出来。
当然,我不会一个人晃,身后总是六七个小弟在周围跟着,他们装作跟我不认识,却时刻注意我的动向。
惠红英走后第三天,惠红军带人跟我们打过一场,他们十多个,我们这边七八个,真正发狠,他们不是对手。我选择了光棍堂的做法。
我让云清他们靠后,我把短刀甩棍都取了,对惠红军说:“我辜负了你妹妹,我对不起她,你想怎样就怎样,但要留我一条命,我有大仇未报。”
惠红军没客气,他穿的尖头皮鞋,刚开始时候我还有痛感,后来我就失去知觉,醒来时后在医院。
身上都是皮肉外伤,额头上有道疤,从右眉毛哪里斜着下来,将眉毛隔断,云清说我像哈利波特,额头上自带闪电印记。
从医院出来,我就瘸了腿,江湖上传言,我弄大了惠红英的肚子,所以她大哥就打断我的腿。
准确来讲,是砸断了我的脚踝,专业术语叫三踝骨折,并且是粉碎性的。
里面什么伤别人看不见,但外面,我的鞋子和小腿之间用不锈钢支架钉了起来。走起路来发出刺耳的金属擦地声,要靠拐杖才能行走。
即便如此,我不管去到任何地方,别人还是会喊发哥,对我很尊敬,后来我才明白,我身后始终跟着几个尾巴,别人就知道,我架子还没倒。
这不是好事,我怕这样下去,我的记忆力减退,那几个屌毛的形象在我脑海里模糊,就找不到仇人了。
我不让他们跟着了,一个人在各种酒吧,赌场,发廊里游荡。
圣诞节前夕,一队老外来到中安保卫,他们来的很早,来之前也没电话通知,那个时候我跟何若男还没起床。
到公司的时候,几位外宾已经不耐烦,不过还是礼貌性地问候,然后,带来了来自大洋彼岸的礼物。
是一段视频,用硬盘储存的,在投影上播放,画面上,先是蓝天白云,然后是花草树木,最后才是身穿公主装的张雅婷,她对着镜头甜甜地笑,转圈,说哈喽!
她说周发亲爱的,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是圣诞节,是普天同庆的日子,也是充满祝福和欢乐的日子,我在这天,向主许愿,永远庇佑你和你的家人,希望他们永远幸福。原本想等到春节的时候再录这段视频,可是我怕等不到……
忽然间张雅婷捂着嘴笑,用英文问镜头:比伯,我刚才的表情是不是很僵硬?
画面外面有男人用英语回答:不,你刚才讲的太棒了,为什么要停下来。
张雅婷立即拍着胸口自责,好吧好吧,我再来一次,然后镜头往上抬,蓝天,白云,花草树木,一脸娇羞的公主装张雅婷出现,这次她还没说话,画面变黑,张雅婷又出现在厨房里,穿的家居服,对着镜头笑,说的英文:首先,我给大家做的是正常的金鱼。说完嘴巴鼓起,做金鱼嘴,两个腮帮一起一伏。接下来,是高兴的金鱼……
视频播放完,几个老外都是一脸欣喜,看着我微笑。何若男则铁青着脸,双手抱肩,冷冷地看我。
为首的那位老外对我介绍:“周先生,这是张小姐特意从国外录制的视频,希望你会喜欢。”
我有些不自然,点头,我非常喜欢。
老外又道:“接下来,我们谈谈合作。张先生的意思是,中安保卫在国外建立分部,对公司所属职员进行系统化的训练,我们有专业的美国海军陆战队退役少校做教官,军事装备也比中国优秀,前期投资是双方共同出资……”
老外一边说,白虞珊一边翻译,听到这里时何若男就很粗暴地打断他的叙述:“这件事不用谈了,我反对。”
我很尴尬,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声道:“阿男,在国外建立分部,难道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
“但不是这样建立的。”何若男忽然暴躁,拍着桌子怒道:“是不是你老母说我傻,你就真的认为我傻?”
我老妈个缺心眼,有次当着何若男面说何家姑娘傻,让我赶紧把她肚子弄大,人何大小姐听得懂方言。
何家大小姐进入暴怒,有外宾在场,我不好跟她解释,只能说:“你先冷静,这是误会。”
何若男转过身去,“我已经很克制了。”
几个老外面面相觑,白虞珊在旁边翻译:“我们公司两位董事对如何在海外发展一事有不同看法,几位稍等。”
何若男问老外:“那个女孩是谁,她跟你们是什么关系?跟我们公司周先生又是什么关系?”
白虞珊要开口,我直接用英语打断,让她不要问。
何若男立即炸了,一掌将面前的杯子拍的粉碎,“不要讲英文!”
她站起来,脸色难看,呼吸沉重,像暴怒的母狮,右手掌,两道鲜血渗出。
我低头不说话,等待她冷静。
白虞珊也不敢说话,坐在一旁,去摸纸巾,想给她擦手上的血,被她甩开。
对面外宾中有人用中国话道:“张小姐是周先生的未婚妻,这件事你们不知道?”
立时,我感觉,整个东莞的天都暗了。
我以为接下来就是一阵狂风骤雨,但是没有,何若男用纸巾擦手上的血,慢慢坐下来,缓缓道:“关于海外合作的事,我不同意。你们可以离开了。”
那个懂中国话的老外对同伴一阵翻译,接着有人问:“张先生说,会议结束,要我们带着周先生一起去坎帕斯,他有些事要跟周先生当面谈。”
何若男不语,我很尴尬,道:“请转告张先生,我跟张小姐只是一场误会,我在国内已经结婚,我有老婆。”
一杆老外都很迷惘,一起看翻译,但那个翻译的表情却很恼怒,他拍桌而起,对我怒目而视:“周先生,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想过这样讲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一个老外,也来指责我?
不过他指责的很对。
我对他表示歉意,“对不起,请帮我转告张小姐,我只能辜负她的一番美意,对不起。”
那个老外登时就火了,口里吐出一个单词:“bastard!”
一瞬间,其他老外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各自露出鄙夷的神色,一起起身,向外走去。
这种反应,在我预料之外,不是说国外很开放吗?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大反应?
当下最着急的,不是老外们如何想,而是何若男如何想。
她用纸巾慢慢的擦手,将手上的茶杯渣子抠出来,改了平静的语调问:“你最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