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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姒夫人笑笑,说:“我方才也查看了伤口,血流的是比常人多了些,但真正只是小伤口……有蓁蓁在,不会出事的。”
“嗯,那个小丫头的医术不错。”原伯庸附和,他沉默了一会,低头在文姒夫人的耳边,轻声问她:“我看你气色不好,如果不舒服,不如回府歇着……我……陪你回去……”
文姒夫人娇嗔的伸手推了他一下,坐起身来,假装生气:“刚才你那样……他们都看见了,如果还单独跟着你回府,还不知道他们要怎么编排我们……钺儿选的地方空旷的很,待会他们看戏的时候,我在马车里休息休息就好。”
原伯庸听罢,觉得颇有道理。可他又不放心文姒夫人独自在马车里闷着,纠结了好久,自言自语道:“我也不会看戏,那武戏吵的厉害……不如……不如……我也在马车里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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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如钺一抱住宇文公主,她就不再嚎啕大哭。宇文公主委屈的竖起那只被割伤的手指,抽抽噎噎的,别提有多伤心。
宇文如钺心疼啊,但又不能指责文姒夫人,他见齐蓁蓁替她包扎好了伤口,也没了看戏的心情,带着她在马车里,给她讲故事,陪她玩玩具,逗她玩。
那些客人们,见主人家都不下马车,倒也自在。戏台早已搭好,喜中霖也粉墨登场,开嗓唱戏,周边村庄里的人听说是德明侯府出游,还带了戏班,纷纷围了过来,蹭戏看。
下人们将桌椅摆好,奉上瓜子水果茶水花生,众人落座之后,很快就沉浸到戏曲之中,聊天喝茶,早就把主人家给抛到脑后。
两辆马车,停在远处,彼此之间,也隔了些距离。
文姒夫人的马车停在树下,下人们将马绑好便蹲到不远处,给他们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宇文如钺的马车则在河边,掀起车帘正好可以看见沂河的风景。
一直隐藏在德明侯府的参参和乌拉,正躲在他们的马车下面打盹睡觉,宇文公主伤了手指流血时,他们还以为是做梦,直到他们闻到宇文公主血的清甜味时,他们才彻底的清醒过来。
他们悄悄的爬上了马车,掀起车帘一角,只见宇文公主正坐在宇文如钺的脚上,看着对面的原灵均做鬼脸,哈哈大笑。
“钺哥哥……乖乖的手……”齐蓁蓁一直斯文的坐在旁边,忽然,她发现宇文公主的手指渗出血丝,大惊失色,赶紧的拆开纱布,只见那伤口并没有崩开,可是,血还是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宇文如钺试图用布条绑住她的手指止血,没有效果,点xue也没有用,那血,就像失控的野马,奔腾而出。
宇文如钺急得满头大汗,这里医术最好的就是齐蓁蓁,假如她都没有办法,他们也无能为力。
宇文公主并没有意识到这有多可怕,她好奇的看着自己不停流血的手指,摸了摸宇文如钺的脸,好象在告诉他,别害怕。
宇文如钺见怎么也止不住血,情急之下,将她抱住,含住她的手指,用舌头,死死的顶住伤口,试图减缓血流的速度。
参参听到里面的动静,急得真扯人参须:“完了完了,小公主遗传了阮阮的病根,止不住血啊!”
“护身咒怎么还没有起效啊!”乌拉也急得直跺脚。
护身咒只会在最危难的时候才会自动反应,宇文公主的血虽然流得厉害,但还没有到伤及性命的程度,所以护身咒不能立刻生效。
参参和乌拉下山时,没有带丹药。老叟忙着安抚鱼娘,也不知跑到哪去。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在马车底下,安静的等宇文公主的血流得差不多时,护身咒起效,才能救她。
宇文如钺的嘴里,全是宇文公主的血。他眼睁睁的看着那红润的小脸蛋,变得苍白,热乎乎的身体,逐渐的冰凉,软软的,瘫在他的怀里。
原灵均见状,拼命的推搡着齐蓁蓁:“你快想办法啊!”
齐蓁蓁也哭成了泪人儿,她所学的所有医术,都不能止住宇文公主的血,她第一次对病人感到深深的绝望和无奈。
“你爹不是神医嘛!怎么连这样的小伤都治不好?”宇文如钺心急如焚,对齐蓁蓁大声吼叫,他满嘴都是血,怒吼时,血从他的嘴角流下,面部扭曲的宇文如钺,仿佛化身为地狱使者,全身都散发着狰狞和憎恨。
齐蓁蓁委屈的痛哭着,她不敢大声,怕把别人引来,压抑的啜泣,我见犹怜。
原灵均赶紧将她拉到身边,小声安慰了几句之后,说:“宇文,不如把乖乖抱到娘的马车里去吧,他们在,或许会有别的办法。”
宇文如钺也乱了心神,听到原灵均的话之后,才想起,家里还有两个大人就在不远处的马车里卿卿我我。他们到底还是孩子,没有多少阅历,或许,文姒夫人和原伯庸会有更好的办法。
宇文如钺正准备叫人将马车赶到那边去,突然,宇文公主的身体变得轻盈,慢慢的飘浮在半空,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团洁白的光晕之中,乍一眼看去,像朵巨大的蒲公英,慢悠悠的,悬在马车中央。
他们都看呆了,瞠目结舌,恍若仙境。
参参看见护身咒终于起了作用,这才松了口气,拉着乌拉的脚,高兴的喊道:“太好了,太好了,血止住了。”
“这有什么好的!”乌拉却没有放松下来,他愁眉苦脸的说:“护身咒只能保她三次性命,一旦用完了这三次,小公主就会恢复灵力和记忆了。”
“切!恢复就恢复了!恢复了不是更好,我们可以把小公主带回佛牙山去。”
乌拉双手抱胸,鄙视的瞪着参参:“说你笨,你还真是笨!现在护身咒显灵了两次,如果要显灵三次,就意味着小公主还要再经历一次生死!我说参参,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啊!小公主下山到德明侯府,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就经历了两次生死,你还不满意,想咒小公主再来一次?”
参参一心想着能带小公主回佛牙山,哪里想过这些。突然的听乌拉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自己好象真得存了换心,当下瘪着嘴,很是不爽。
乌拉踢了参参一脚,又说:“当初阮阮为什么坚持要把小公主送下山的,她是她亲娘,你以为她舍得啊……其实我也舍不得,但是阮阮说得对啊,应该让小公主享受正常女孩该有的童年……唉,你没文化啦,跟你说这么多,你也听不懂!”
“你才没文化!你全家都没文化!”参参没想到乌拉突然用这句话来结尾,当下气得扑了上来,掐着乌拉的脖子与他扭打起来。
两人翻滚的摔下马车,在草地里打得不可开交。
马车里,蒲公英的光芒越来越亮,宇文如钺第一反应就是,将车帘全部捂严实了。
虽然已是春天,但马车的车帘用的还是冬日较厚的帘子。宇文如钺害怕有别人看到小公主的异样,会对她不利,将车帘捂死之后,示意原灵均坐在车帘边上,防止有人突然进来。
宇文公主在那光芒里,似乎很开心。她惬意的躺着,冲着他们咯咯笑。孩子气的冲着他们伸出双手,好像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来抱她,而是这样吃惊的坐在她的面前,看着她。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光晕骤然消失,宇文公主稳稳的跌落在宇文如钺的怀里。她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愈合,不再流血,全身都干干净净,一张小脸,也粉嫩如三月桃花,明亮的眸子,一眨巴眨巴的,仿佛宇宙中最遥远的那颗星星。
“乖乖!”宇文如钺不可思议的摸着她的小脸,熟悉的触感提醒他,怀里的小人儿,是如假包换的宇文公主。
宇文公主活蹦乱跳的坐起身来,抱着宇文如钺对着他的嘴轻轻的咬了一口,见他傻呆的样子,她得意的咯咯大笑。笑完了,从宇文如钺的身上跳下来,又抱着齐蓁蓁用力的亲了一下。
齐蓁蓁险些哭出声来。
她以为宇文公主会突然的死掉,却没想到,她神奇的恢复了,安然无恙。那团如蒲公英般漂亮又可爱的光晕,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没有在马车里,留下一丁点痕迹。
原灵均一直紧守在车帘旁边,直到宇文公主爬到他的身边,他才反应过来,抱起她,对着她的小脸蛋拼命的亲着。
宇文公主是他们的妹妹,也是他们的心肝宝贝,这点,原灵均一直清楚。只是,经历了这件事之后,他更加的刻骨铭心。
假如她真得当着他们的面,一直流血不止直到死亡,原灵均真得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接受这个事实。
宇文公主不太明白他们为何如此激动,她含着手指,奇怪的望着他们,然后嘻嘻一笑,从口袋里拿出她最爱吃的零食,全都塞进了他们的嘴里。
“灵均,看看马车外面有没有人。”宇文如钺先恢复了镇定,发生在宇文公主奇怪的事,不只这一件,多一件,也不是坏事。
但他清楚,人类的贪婪和可怕。只要世人发现宇文公主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将她抢走,并且利用她来满足自己的贪欲。
他必须保护她,不受任何人的伤害。
原灵均点点头,掀起车帘,与齐蓁蓁一起下了马车,假装看风景似的,在附近走了一圈。
因为众人都知道,文姒夫人和原伯庸在马车里诉衷情,所以都善意的避开了他们。看守马车的车夫们,怕打扰了主人的好事,故意躲在丛林里,对外面任何动静都不予理会。
因此,这片草地上,并无其它人。
所有人,都围在远处的戏台附近,专心看戏。
原灵均和齐蓁蓁巡视一番之后,这才放心下来。
“原大哥,我想回山里一趟。”齐蓁蓁自认为自己医术高明,仅次于父亲齐默言之下。这次不能成功的替宇文公主止血,令她很受挫。尽管她知道,不能止血的原因,不仅限于医术问题,但她还是想回山里,再翻找一些医书,希望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原灵均点头,说:“我陪你回去吧。虽说你从小都住在山里,但你一个女子来来回回的,不安全。”
齐蓁蓁害羞的点点头,抿嘴不语。但她没有拒绝,就表示她答应了。
参参和乌拉躲在旁边的草丛里,听到原灵均和齐蓁蓁的对话,又开始窃窃私语:“你说那个齐蓁蓁会不会查出小公主的身份来?”
“你以后出去,别说认识我!”乌拉拍了拍参参的脑袋,得瑟的说道:“就凭她这点本事,救人治病还差不多,想查小公主,没门。”
参参怕会暴露目标,这才不敢再跟乌拉打架。他听到乌拉又在笑话他,气呼呼的跑到了马车底下,从窗户那探头看去。
只见宇文如钺半躺在马车里,宇文公主含着他的手指,趴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
宇文如钺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低声哼着小曲,见她睡着了,这才在她的额间烙下一个浅浅的吻。
“乖乖,你到底是谁?你的爹娘又是谁?”宇文如钺若有所思,自言自语:“你明明会说话,为什么就是不肯开口说话?你这么小,你爹娘就把你扔到佛牙山脚下……他们不会想你么?”
宇文公主仿佛听到他的问话,轻轻的动了动身体,在睡梦中嘻嘻笑了两下,然后举起自己的小手,将自己的手指,全都塞到了宇文如钺的嘴里。
宇文如钺的嘴里,是她滑嫩的小手,愈合的伤口没有半点疤痕。
她总是这样的洁净,淡淡的奶香藏着清香,手指一如她那样柔软,指尖微甜,指腹有肉,指甲不长不短,干净整齐。
宇文如钺还想说话,宇文公主又将其它手指也塞进来,像弹钢琴似的,调皮的,在宇文如钺的嘴里划来划去,柔软的身体,也随着手指的划动,轻轻的蠕动了两下。
手指,划过舌尖,有点痒,有点酥,还有那么一点点挑。逗的意思。
【小公主养成记】015()
宇文如钺被她弄得心都乱了,她才五岁,天真纯洁,她爱所有爱她的人,可是宇文如钺就是会觉得,自己是特别的。
她对他的所有感情,都不同于其他人,她对他的依赖,是与生俱来的,是自然而然的,也是不可替代的。
参参看到如此温馨的一幕之后,啧啧两声,扭头对扒在身边的乌拉说道:“有文化的,我们要好好守着小公主,让她和宇文如钺永远在一起。”
乌拉抹了抹湿湿的眼睛,看参参的眼神也变得温柔了许多。他用脚勾住了参参的人参须,一松手,将他拽到了马车底下。
很快,参参就看到原灵均和齐蓁蓁过来,他们在马车里小声商量着,最后,他们决定先瞒着文姒夫人,让原灵均陪着齐蓁蓁先回山里查查书籍,如果没有进展,再悄悄的去佛牙山附近打听一下小公主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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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中霖在台上唱完戏之后,下台休息片刻。他们已经在沂河边唱了整整一天,沂河附近的百姓几乎全都跑来看戏,喜中霖也唱得特别卖力,满头大汗,一直唱到结尾休息时,才发觉自己已经累得快要虚脱。
戏班的人见他这样卖力,劝他:“中霖先生这是何苦,主人家一个都没来看戏,应付应付就行了。”
“此话差矣,这世上请戏班的人家,有几个是自己真正想看戏的。拿人钱财,自然要尽心尽力才对。”喜中霖摇头叹道:“虽说主人家没有来看,但这沂河边的百姓都来看了,中霖唱得心甘情愿。”
戏班的人都知道他这性情,多劝无益,只是跟着叹气。
他们到达沂河时,太阳高照,现在夕阳西下,已经是连续不断的唱了四个时辰。尽管事先他们就分了两个班来轮流上台,但还是很辛苦,每个人都筋疲力尽。
文姒夫人中途只出来了小半个时辰,与客人们打了声招呼,坐在那里意思意思的听了一小场戏,便回马车里休息了。宇文如钺压根就没有出来,整日的窝在马车里面,听说是宇文公主身体不好,怕下了马车吹了风会生病,所以都没来看戏。
客人们听了一整天的戏,也都乏了。
可是,主人家不出声,他们又不好意思说回去的事。戏班也累了,但没人敢去问文姒夫人,是不是可以停戏,打道回府。
“你们且坚持坚持,我去问问。”喜中霖远远的看见金环站在那一动不动的,便想请她帮忙去问文姒夫人的意思。他安抚好戏班之后,快速的卸下脸上的油彩,往金环那边走去。
金环见有原伯庸陪着文姒夫人,知道自己在身边就碍事了,所以她把马车收拾好之后,便找了个僻静之处,倚靠在树干上,静静的看戏。
银钗的死,对金环触动很大。尽管,她也知道银钗这是咎由自取,但毕竟她们二人一同服侍文姒夫人多年,感情深厚。
平日,金环忙里忙外的,在德明侯府又要谨言慎行,对银钗之事她是再三缄默,从不提起。
可现在,独自一人时,她难免情绪低落。思及以往种种,忽然的,落泪了。
一方手帕突然出现在眼前,金环下意识的接过来,拭净了眼角的泪水。再抬头,看见喜中霖站在她面前,眼底,满满的关怀。
“中霖先生……”金环惊慌失措的连连往后退,当背顶到树干时,她才想起身后有颗大树,退无可退。她尴尬的看着喜中霖,暗自懊恼,每次遇到喜中霖都是自己狼狈的时候。
喜中霖善解人意的假装没有看到她哭,只是温和的笑了笑,说:“金环姑娘,天色渐晚,还要劳烦金环姑娘去问问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