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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阳一直尴尬的揣着手背对着他们,见阮依依没有再哭,屋里平静下来,这才悄悄转过身来看。
只见阮依依坐在颜卿的膝盖上,斜斜的靠在他的怀里,仰着头看着他,被打肿的脸颊把一边眼睛挤成了缝,但仍能看到里面眸光流转,清澈灵动。小嘴讥讽嘟起,好象还在生气,不时的发出哼哼声,是她对颜卿刚才举动不满的申诉。
颜卿的手从她身后绕到她的腰前,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的怀里,低头垂眸,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伤,一边替她上药,一边将她调皮的碎发捋到耳后,小声叮咛,嘱咐她不要乱动,防止发丝黏在药膏上。
好一个师慈徒乖的场景——项阳很快就意识到他是不受欢迎的第三者,默默的缩着脑袋,轻轻的挪动着步子,往门边移去。
“呜呜呜……”阮依依举起手腕,对着项阳不停的挥动。颜卿抬头,见项阳装聋作哑赶着离开,阮依依急在在他腿上不停的晃动身体,不肯乖乖上药,便说:“先别走。”
项阳只好停下脚步,自觉将视线放在地面上,讪讪笑道:“我去看看小厨房有没有做饭,快到吃饭的点啦。”
“不急,待会我要去冰窖。”
项阳惊诧的看着他,见他虽然神色自然,但仔细听听,他的呼吸不似从前那样平缓,脸色微微泛着不健康的白。他上前替他把脉,这才发现气息有些紊乱,是过度消耗内力和灵力的缘故。
项阳没有追问,只是应了声好。
阮依依扭过头也装模作样的观察颜卿,她手上了夹板不能把脉,便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他心跳,并未发现有异样。
颜卿知道阮依依很好奇,但他没有立刻当面解释去冰窖的原因,而是将话题一转,问项阳:“门外的那些禁军,是皇上派的?”
“是的,禁军只听从皇上一个人的指令。”项阳早就听到宫女说归燕阁围了禁军,也不惊讶,说:“婧贵妃来闹事,想必皇上怕她们霍家会趁着皇后坐月子的时候无风起浪,就多派了人手来看着归燕阁。这样也好,皇上出面,他们霍家也不好闹事。”
颜卿不置可否,他给阮依依的脸上好药后,又拿出个红木铜扣的小盒子,一打开便能闻扑鼻芳香,沁人心脾,整个房间都香气怡人。
阮依依瞧着里面是淡粉红色的花汁膏,知道是用佛牙山上一种特殊的可以食用的无名花瓣所制的膏药,有止血去腐的功能。以前在佛牙山上时,她总是会不小心咬到自己的唇舌,其它止血粉不能内服,颜卿便寻到这花治了花汁膏,专门制她的嘴伤。
颜卿用食指轻轻的抠了一小块,说:“张嘴。”
阮依依勉强张嘴,颜卿用手指轻撬贝齿,费了些力气的挤了进去,然后将手中的膏药抹向嘴的两侧。阮依依只觉得满口芬香,先前的血腥味全部一扫而空。
项阳又侧过头去,他觉得自己心底太过黑暗,但他看到颜卿的手指探进阮依依嘴里时,而她费力吮/吸的样子,就会忍不住想到一些不好的画面。不自觉的,项阳有种想把自己的手指伸进阮依依嘴里的冲动,但看到颜卿从始至终都是目不斜视一身正气,脸上丝毫没有猥琐之意。项阳又觉得羞愧不如。
颜卿只是本着一个仙医的良心,做着师傅的本分,他那脑子里到底想得是什么啊,竟然会对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动心。
颜卿替阮依依的嘴里上好药后,扭头见项阳红着脸侧对着自己,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用绢帕擦净手,然后一边替阮依依梳头,一边说:“刚才我回来时,见门外不只有禁军,还有几个神色可疑的人,你去调查一下。”
项阳还是不敢看他们,点头说好。
颜卿的药果然灵验,他们两师兄弟不过说了半盏茶功夫的话,阮依依就觉得脸上嘴里不再疼痛。她伸手摸了一下,还是肿得厉害,又委屈的撅起嘴,指着颜卿杯里的茶水,说:“喝水。”
颜卿拿起杯子放到嘴边尝了尝,温度合适不会烫嘴,这才放到阮依依的嘴边喂她。
阮依依嘴里的药膏早就全部吸收殆尽,一小口茶喝下,顿时觉得茶香缭绕,牙咬着茶杯不放,身体不停向前,想再多喝两口。
项阳见颜卿只喂了她一小口就撤了杯子,阮依依急着还想喝又说不出话来,两只手腕骨折了又不能自己拿,当下就把自己的茶杯放到她嘴边,说:“傻妞,喝吧。”
颜卿没来得及抢下杯子,阮依依就咕噜一下把杯子里的茶全都喝干净了,突然哇的一声,全都吐出来。
颜卿给阮依依嘴里抹的膏药,实际上是在表面形成了一层保护膜,所以她才不觉得痛。刚才那口茶水溶解了些许,所以颜卿只让她喝一点解渴,不肯多给。
项阳好心办坏事,把一杯茶都倒进了阮依依嘴里,结果不但没有解渴,还将药膏全都溶解,刺痛了伤口,阮依依被痛得又开始泪水汪汪。
阮依依在心底哀嚎,难道是她的八字跟项阳不和吗,为什么每次跟着他在一起,就会出事。
颜卿的目光冷冽清寒,轻飘飘的扫过项阳的脸,犹如冰刀将他毁容,然后再大卸大块,分尸装袋扔到海里喂鱼。
项阳也哭笑不得,着急解释:“我怕你口渴,所以才……”
颜卿不得不又重新给阮依依的嘴里上药,项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踱步到门外去叫香瓜她们进去伺候阮依依。
颜卿一直等香瓜她们都来了才走出来。
“这些天我要在冰窖里清修,你不必再来。”颜卿告诉项阳:“我已经叫灵鹊去霍府看着,婧贵妃这边你也留点心。”
“哦,好的。师兄,你去清修,那阮依依呢?”
“我带她一起去。”颜卿说:“你看不住她,她也需要个安静的地方养伤。”
项阳觉得颜卿说得有道理,点头问:“师兄要清修多久?”
“十天左右。我若要出关,自然会通知你。”
项阳见颜卿已经安排好一切,点点头,刚要出门,忽然想起青楼的事,又腆着脸回来,说:“师兄,这次是项阳的错,还请师兄责罚。”
颜卿目光流转,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说:“以后别跟她胡闹就是。”
项阳怔住,他没想到颜卿不会罚他。
“发生这种事你也不想,依依还是个孩子不知轻重,你竟跟着她胡闹……罢了,这次有惊无险,再说你也无益。”颜卿的声音很轻,他眼神本飘乎没有焦距的看着远方,不自觉的叹道:“她在佛牙山上胡闹惯了,以为山下也是如此。她被会污辱我竟不能痛下杀手替她报仇,才叫枉为人师!”
“师兄,你是仙医,受祖训制约,不能伤人害人,只许救人治病。如违祖训,天打雷劈。这些依依都知道,她不会怪你的。”
颜卿这才收回目光,刚才难得波动的情绪很快就恢复平静。他甩甩衣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项阳也识趣的没有再说。
阮依依如此这般的折腾完后,又困又累,见颜卿回来便窝在他怀里睡了过去。项阳和香瓜帮忙整理好他们清修需要的东西后,便送他们去了冰窖。
阮依依一觉醒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颜卿的怀里,但他却平躺在冰窖里,旁边放着一个纸鹤。阮依依坐了起来,正想推醒颜卿,纸鹤悠悠飞到她面前,将颜卿带她来冰窖的缘由说了一遍,然后安静的停在颜卿的身边,变回一只普通的纸鹤。
纸鹤告诉阮依依,颜卿每隔六个时辰会醒来一次,假如她有急事可以叫醒他,但他在清修,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打扰他。
阮依依知道颜卿说的清修,是他们仙医一族中自成一派的修炼,不需要打坐或者吃斋念佛,而是利用睡眠时间,运行身体里的内力和灵力,两者兼修。
这样既不浪费平时研医救人的时间,也不需要太讲究的场所,只要能睡就能练。
这种修炼,一般人练了不会长生不老,也不会得道升天,但确实能强身健身,延年益寿,但仙医的传承人却可以因此修炼而晋升成神仙。据说颜卿的师傅老叟修炼到两百多岁的时候,嫌在佛牙山无聊自己下山仙游,途中因为做了几件大事,便升做了神仙。
一般的仙医在修炼的过程中,还会练一些本族的法术,借用灵力来保护自己。这也是为什么齐浓儿在吃尽苦头后诞下皇子,却可以在一觉之后就全部恢复的原因。
颜卿清修还在熟睡,阮依依醒来很无聊,便坐在他身边,木木的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发呆。
以前在佛牙山,他们总是同榻而眠,但阮依依很少近距离的看他。冰窖里放着三颗又大又亮的夜明珠,阮依依借着这幽幽珠光仔细观察,越发觉得颜卿的五官完美得已经不能再修饰。
他高高的鼻梁,不秀气也不霸气,还着自然天成的仙气。嘴唇不厚不薄,唇色健康自然,唇线清晰优美,唇角总是似笑非笑。其实他很少笑,也很少抿嘴,只有在他说话时才能看到他两排白皙整齐的牙齿,透着珍珠般的光芒。
阮依依最是喜欢他的眸子,如墨汁般黑,深不可测。有时候阮依依会有种想伸手一探的冲动,只要看着他的眸,便会被盅惑魅诱。尽管颜卿根本没有半点勾/引他人的意思,但他的眸光总能不自觉的将旁人迷惑。
阮依依痴痴看着,良久,才感叹如此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是仙医,因为清修不能成亲,白白可惜了这么好的一身皮囊。
对着这好皮囊继续发了一阵子呆后,阮依依决定起来活动活动。她光着脚在冰窖里走了一圈,感觉里面很阴寒,有点象佛牙山上的夜晚。她怕热,对冷却没有那么敏感,也不知晃荡了多久,开始觉得小腿有些肿胀,才意识到小脚冰凉,不得不重新回到颜卿的身边,抱膝而坐。
阮依依只坐了一会,就开始觉得很苦闷。她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开始胡思乱想——她开始想念穿越前的生活,在大学逃课,在家里上网,有父母疼爱,有朋友玩耍,还有青春朝气的男生追求的生活。
“依依……”颜卿醒来时,见阮依依正呆坐在角落里,双手抱膝,两只手腕无力垂下,眼神呆滞,象是在想心事,便轻轻的唤了他两声,阮依依这才抬头,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依依,你很凉。”颜卿见她光着脚,轻轻的摸了一下,冰冰凉的,便把她搂到怀里,说:“为什么不穿鞋?”
阮依依答非所问:“这里的温度很象佛牙山。”
颜卿扯开自己的袍子,露出精壮的胸膛和明显又不嚣张的腹肌,他的皮肤很白,但纹理清晰漂亮,不象欧美男星那样是死硬的肌肉,也不象白斩鸡那样手无缚鸡之力,只不过是惊鸿一瞥,阮依依就知道他的身体是那样的结实有弹性。
阮依依从来不在他面前躲闪自己的目光,她很欣赏他的身体,看似削瘦却很有料,既不会过于强壮也不会显得弱质。颜卿也习惯了她随时露出迷恋喜欢的花痴样,很自然的将她的脚丫放进自己了怀里,紧紧的贴在他的肌肤之上,用体温替她暖着,再将白袍拢好,捂得严严实实。
失去了可以欣赏的美色后,阮依依刚刚兴奋起来的那根神经又恢复到先前的状态,特别是看到颜卿正关心的瞅着她,越发的觉得有种哀怨感,一张小脸皱了起来,不再说话。
颜卿见她情绪再次低落,便问:“依依想回佛牙山了?”
“嗯?”阮依依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清他的问话,颜卿正要再问,她却反问他:“师傅,你真得把一半修为给了皇后?”
颜卿点头,没有过多的解释。
阮依依忽然觉得心里酸酸的。她知道,在古代女子生产,几乎是把一条腿放在鬼门关里。齐浓儿怀得是双胞胎,就算是在现代也有着很大的风险,更何况是这里。颜卿身为仙医,无忧国的守护者,又是齐浓儿的师兄,自当尽全力来保护她和她的孩子。
别说将一半修为度给了齐浓儿,只要能保住他们,给全部修为颜卿也在所不辞。
这些道理阮依依都懂,可是当她知道这事后,她心里就是疙疙瘩瘩,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许久,她才酸溜溜的说了句:“师傅与师姑的感情真好。”
颜卿轻笑,同时紧了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
阮依依却别扭的拧着身子不肯靠近他,颜卿无奈,用力将她的小身板掰了过来,让她脸对脸的看着他,然后扬唇一笑,声音有种说不出来的盅惑:“乖,听话。”
阮依依最是受不了他这般和声细雨,又傲娇的坚持了一会,最后还是放弃,由着他搂抱,窝在他温暖的怀里。
“我给你按摩。”颜卿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见她没有反对,将她的脚握在手里,慢慢的按着脚底穴道,再顺势到脚踝,小腿肚子,膝盖,大腿,然后沿着脊椎一路上到颈,最后,再将她两个胳膊好好的揉搓了几下。
刚才,阮依依因为一个人孤坐了许久都不曾改变姿势,身体早就麻得没有知觉。颜卿给她按摩时,力道适中,穴位准备。特别是他的手指很温暖,如玉般温润,所到之处犹如春风和煦唤醒了地底下沉睡的种子般,带着魔力。
很快阮依依的就觉得身体仿佛活了过来,不似刚才那样僵硬麻木。
颜卿见阮依依的身子暖过来,便拆了她手腕上的夹板。清洗干净上面残留的药膏,又厚厚的抹了一层,包扎好再重新上平板。
处理完手上的伤后,颜卿又检查了一下她的脸和嘴,见她开始愈合,这才放心。
“依依饿了吧。”颜卿清修一回就是六个时辰,阮依依从昨晚受伤起来就没进食,算起来,已经空腹了一天多。尽管在佛牙山上阮依依跟他习惯了半饥半饱的生活,但下山后,国公府的厨师们整天变着法子做好吃的给她,阮依依已经习惯了一日三餐的进食频率。
颜卿不提阮依依还不觉得,他一问,肚子马上配合的咕咕叫了起来。阮依依捂着肚子,脸皮红了起来。
“方才你清修时,我早就把冰窖寻了个遍,里面没有东西可以吃。”阮依依娇嗔。
颜卿笑笑,将她抱起,来到一块冰前面,伸手一抓,就捏了一手的碎冰。只见他握拳,冰竟融化成水。他拿出丹药塞进阮依依的嘴里,然后将水喂进她嘴里,和水咽下。
阮依依这才明白过来,颜卿是拿着丹药当饭给她吃,既能补充体力又能治病疗伤。这里气温与佛牙山相仿,正是她休养的好地方,难怪他清修时还要把自己带上。
只是,如果他不将半生修为给齐浓儿,他也不用清修啊。
颜卿喂下第一颗丹药后,如出一辙的想再喂第二颗,阮依依撇过头去,就是不张嘴。
“乖,不吃药,就不能接骨的。”没有外人在,颜卿说话也不象平时那样严厉,话里话外全是满满的关怀,哄她也是不遗余力。
阮依依嘟着嘴,小声喃喃道:“给我一半修为,我就吃。”
颜卿忽然仰头大笑起来了,刚才他一直奇怪怀里的小人儿今天怎么如此别扭,原来是在吃干醋。其中道理大家都明白,只是阮依依早就习惯了他只对她一个人好,猛然多了个假想敌,心里自然要别扭傲娇半天。
颜卿揉揉她的头发,不多做解释,只是劝她:“乖乖吃药,等身体好些,我们再出去。”
颜卿的话令阮依依想起还在外面逍遥自在的霍钦,从她受辱回来到现在,颜卿和项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