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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出来见面,才假装故意摔跤。
可是她连摔了好几次,蒙亚也真能沉住气不出来,所以她才没办法,下重药,把芜情苑变没了,让阮依依他们慌张,然后又突然看到她直直的往后倒,自然会惊叫。
蒙亚躲在花丛中,看得不是特别真切,听到尖叫声怎么可能还再慢条斯理的去思考。他冲出去救人,就不可能再缩回头来。看上去圆圆啥也没干,实际上这小算盘打得,是啪啪直响。
“他们人呢?”司徒任雪问阮依依,起身要去找他们。阮依依赶紧的拉住她,憋红了脸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司徒任雪心知肚明,这两个人都犟脾气,僵持了好些日子没见面。突然的又和好了,自然要大战三百回合。
只是,在芜情苑别人的房里劳作,也太不地道了。
“任雪,快跟我说说,我师叔的事。”颜卿还在练功,看情况不到明天他不会结束。阮依依觉得无聊,便扯着司徒任雪要八卦项阳:“我师叔找到了李将军吗?”
“找到了,不过还不如没找到呢。”司徒任雪喝了口水,把今天发生的乌龙事一一告诉了他们。
原来,司徒任雪进宫前,先带着项阳去了李菁燕的府上,结果管家说她并不在这里。司徒任雪心想李菁燕最近一直待在水境,花梨那肯定有不少差事要她去忙,便赶紧的把项阳带进了皇宫。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李菁燕正在跟花梨聊天,说得也不是别的事,正是上次分人偶的纠结。
上回李菁燕利用武力,简单粗暴的在半天之内就把人偶分配完了,速度是挺快的,但多了很多后遗症。三天两头的,就有贵族和官员悄悄的跑来找花梨,一会说尺寸不对,一会说频率不快,一会说不够温柔,一会说不够用力,反正,分下去的十五个人偶,有十个喊着要退换。
但剩下的其它十五个人偶,司徒任雪和圆圆早就登记造册,分配到别处去了。尽管人偶都还在宫里待命,没有出发,但已经以皇令通知下去,怎能朝令夕改,视如儿戏。
但那些官员和贵族打听到人偶没有离京,便卯足了劲的来闹事。正巧这段时间李菁燕在水境,她们也闹得凶。
花梨虽是女皇,但生性随和,那些来闹事的贵族和官员,大多是她的长辈,明明已经有了子嗣,但就是看不得新来的人偶年轻英俊身体强壮,哪次不是雁过拨毛,不享受个痛快才罢休的。花梨为此头痛不已,但碍着情面,又不是天大的动荡,这才每次都随着她们。
本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偏巧,司徒任雪带着项阳去找李菁燕时,刚好有三个资历最老的官员来闹事要退换人偶。花梨耐着性子给她们解释,她们就是横下一条心来坚决不松口。李菁燕正好心情糟糕没处发火,拿起缨枪就要刺她们。
一来二去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项阳来了。那三个老女人眼睛一亮,纷纷点名要他。
项阳不是人偶,当然不能答应。老女人们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指着花梨身后的陶修泽杠上了。言下之意,花梨虽然贵为女皇,但也没有暴殄天物的特权,明明收了陶修泽在身边却没有按照规定行。房。事,白白浪费了花都有限的男人资源。
项阳替陶修泽打抱不平,最后跟那三个老女人吵了起来。老女人不但不怒反而笑得花枝乱颤,借机上前要来吃项阳的豆腐。项阳怎么可能让她们碰他,一摞手,竟把其中两个弄成了骨折。
这下子事情闹大发了,那三个老女人是又哭又闹,非喊着要花梨来主持公道。项阳跟李菁燕一句话都没有说成,整一天,就在应付这三个老女人。直到现在,项阳还头皮发麻,提到女人就要过敏似的。
阮依依听完以后,愣是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这到底是哪跟哪的事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后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全靠李将军那杆缨枪,才把事情解决了。女皇怕后面又会生事端,便叫李将军住在宫里,直到剩下的十五个人偶全部分配下去,正式按客后再回府里去住。”
阮依依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她没想到项阳一离开水境就闹出这么多事来,难怪他回来的时候,蔫头耷脑的,原来是被这样好好的折腾了一番。
“那李将军原谅了我师叔没有啊?”李菁燕出面帮忙解决了项阳的难题,这道歉的最佳时机,凭着项阳以前在京都混了多年的功底,不可能不知道的。
司徒任雪刚喝进一口水,听到阮依依这么问,噗哧一下全都喷了出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师叔很真诚的道歉了,不过……哈哈哈,他把那盒苹果花膏拿出来的时候,李将军一眼就认出这是水境里的物什……气的……哈哈哈……把那茉莉花膏全都抹到你师叔的衣服上去了……哎哟,你说她这样,是原谅了还是没有原谅?”
因为拿香膏去道歉的主意是颜卿出的,阮依依不好直接表示这过于脑残。但仔细想想,当时他们也没有反对啊,说明谁都忘记了李菁燕和鱼娘之间有过节。
如今,项阳拿着水境的东西都道歉,李菁燕不恨之入骨才怪,原谅,又从何提起。
“哎……”阮依依突然得很同情项阳来了。他回来的时候,阮依依闻到香膏味时还觉得奇怪,以为是他在示范如何搽香膏时弄了些在自己身上。原来,是当着女皇花梨的面,被李菁燕涂了个满脸。
“也罢,反正师叔去了就行了,至于李将军接不接受,师叔也是没办法的事。”阮依依刚说完,忽然觉得背后起风,还没来得及回头看,魅然呼的一下就坐在她身边,拿起石桌上的茶水要喝时,发现杯子是空的,而司徒任雪面前那杯还剩下小半,直接拿了过来,仰头喝下。
“差点回不来了!”魅然压根没有在意司徒任雪的存在,而是急急的拉着阮依依的手,婆婆妈妈的说了起来:“眉眉可真厉害,直接杀到了屎克郎的老巢,把那未婚的屎克郎骂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昨晚刚滚出来的跟鹅蛋那么大的粪球也不敢送给眉眉的,哈哈哈!”
魅然说得眉飞色舞的,司徒任雪几次想插话都插不进来。魅然一口气不接的把今天他在外面的丰功伟绩都说了一遍,然后拍拍屁股,准备回房休息。
“咳咳,魅然,你先别回去……今晚随便找颗树睡吧。”圆圆和蒙亚还在房里没出来,虽然已经没有声音,但应该还在继续中。魅然这个时候回去,肯定会撞破人家的好事。
但阮依依又不好意思把话说明,便指了指司徒任雪,说道:“还有客人呢。”
“咦,你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魅然这才注意到,这么大的一个人正坐在他面前。刚才他说得口沫横飞,真是没有发觉眼前还有司徒任雪。
司徒任雪见魅然象发现新大陆似的,现在才看到她,不禁火大。正想开口奚落他几句,魅然好死不死的又来一句:“小依,你和师傅的身体都好了,她还来这里干嘛!”
阮依依一听,急了,魅然这张嘴,真是哪里飙血他就捅哪里!阮依依正想把这话给圆回去,魅然又心直口快的跟司徒任雪说道:“鱼娘都把我师傅和小依治好了,我不需要拍你马屁了,你快点回去吧。”
魅然不说则已,一说就是石破惊天。
阮依依将自己的脸藏在双手之中,她觉得,自己真得没脸见人了。
项阳那边刚得罪完李菁燕,辛苦跑去道歉,结果弄得里外不是人。现在魅然又口无遮拦的说这些刺激人的话,司徒任雪不拿刀砍他,真不知道她给谁这么大的面子。
其实,司徒任雪哪里是给人面子不拿刀砍他,纯粹是因为气得全身发抖哆嗦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没有力气去拨刀而已。
阮依依见司徒任雪已经是七窍生烟,急忙冲着魅然使眼色,上来打圆场:“魅然,你这张臭嘴胡说什么!任雪是专门来看你的,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快,送任雪回花房去……今晚你就在她窗边的大树上睡吧,好好道歉……没喝酒还乱说话!”
魅然偏偏不理解阮依依的苦心,也不接这个轮子,他晃着脑袋说道:“水境又不是佛牙山,是她的地头,干嘛要我送她?送完她我迷路了怎么办?还有,我今晚想睡床,干嘛要赶我去吊在树上?小依,你是怎么了,鱼娘治你把你脑袋治坏了吗?总说些不相干的话……”
阮依依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呆坐在这里,连司徒任雪什么时候喊了声“我闪”都不知道,反正,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司徒任雪已经消失不见。
而魅然,一脚踹开自己的房门,大大方方的往床上躺下去。
蒙亚正抱着圆圆坐在窗台上运动,忽然间房门被踢开,蒙亚本能的拿起窗边的衣服将圆圆裹住,翻窗而去。
魅然在外面玩了一整天,早就累得眼皮子打架。刚才忙着跟阮依依吹牛,把撑着眼皮的力气都用尽了。所以,他几乎是闭着眼睛进屋的,压根没有注意到房里还有别人,所有的感官也象眼睛似的都闭上,只管倒头睡去。
魅然是睡得昏天暗地,阮依依却一筹莫展。
别人看不明白,阮依依心里却是清楚的。他们在芜情苑好吃好喝好住好玩,一来是司徒任雪和圆圆暗中照顾,二来是因为李菁燕住在这里,无论公私,面子上都不能太过分。
现在,李菁燕气走了,司徒任雪也气走了,圆圆走的时候也够狼狈的,假如哪天鱼娘突然的不喜欢乾坤袋了,他们这些人肯定要完蛋。
阮依依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的打冷战,她阴着脸,敲开每个人的房间,包括正睡得香甜的魅然,警告他们明天谁也不许出去之后,自己孤单的回到了房里。
颜卿还躺在床里休息,调息了近一天之后的他,看上去变得更加强壮健康。阮依依爬上去,将脑袋搁在他的胸前,安心的听着他的心跳,这才稍稍的平静下来,缓缓的,随着他的呼吸调整着自己的,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阮依依又开始做梦,梦里,被熟悉的哭声围绕,如诉如泣,凄厉得仿佛被人索魂。阮依依用手捂着耳朵,不想再听到这样扰人清梦的哭声,更不想因此而糟蹋了心情。可是,哭泣声虽弱,但却总能穿过她的手,直直的敲击着她的耳膜。
“求求你,别哭了……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阮依依试着跟这个痛哭的女子沟通,可是,她刚开口,那哭声就戛然而止,随着一个轻微的水花声,消失不见。
阮依依终于觉得宁静下来,她在颜卿身上蠕动了一下后,正准备美美的继续睡,忽然,有个人问她:“你能听见我的声音?”
“能啊!”梦里,阮依依四处张望,却看不到人。眼前,根本没有风景,只是说不清的灰黑色,好象被打翻了墨汁的山水画,浓淡相宜,错落有致,颇有意境:“姑娘,你为什么哭,能告诉我吗?”
没有人回应,时间长得阮依依差点又要重新进入梦乡时,那个声音才冷清的应道:“与你无关!以后,就算听到了,也假装没有听见,明白了吗!”
好好的,竟然在梦里被人威胁了!
阮依依为人随和善良,但她不是个软柿子可以随便让人扭的。她又没去别的地盘惹事,自己做梦,难不成还要被别人欺负。
“你以为我喜欢听你哭啊!这里所有人都听不见,只有我能听见,分明是你故意哭给我听的!我又没欠你钱,也没欠你人情,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哭给我听!”阮依依依稀看见前面是一层水雾,直直的从地面冒起,表面光洁如镜面,上面,印着她的身影。她正气呼呼的双手叉腰,冲着这面水镜子哇哇乱叫。
突然的看到映在水面上的身影,阮依依吓了一跳。她赶紧的将胳膊放下,觉得自己刚才的形象实在是太不淑女了。她自我解嘲的摸着鼻子笑笑,然后软了口气,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在水境里哭得这样伤心?其实,有什么事说出来会舒服些,何苦为难自己。”
阮依依自认为自己是开心果,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她每晚都听到这个哭声,时间长了,竟觉得跟她心有灵犀。这哭声,绝对不是因为追不到债或者丢了东西的伤心,阮依依有九成的把握肯定,这一定是因为情伤。
阮依依原以为自己好好的跟她说话,对方会有所回应。可是,她等了许久许久,都没有听到声音,混沌之中,那面水镜子也消失不见,空旷的沼泽地里,只有阮依依一个人。
阮依依害怕得不敢动,这里没有虫鸣鸟叫,也没有花朵树木,有的,是一望无际的水草,和分不清是泥还是水的沼泽。她开始感觉自己泥足深陷,她越挣扎,就越陷得厉害,这速度,不亚于上次香瓜被陷的速度。
“师傅,救我!师傅,快来救我!”沉沉的梦中,阮依依嘶心裂肺的叫喊着,同一时间,颜卿也听到她的呼唤,骤然睁眼,怀里的小人儿正哭着挥舞双手,大声喊着他。
颜卿翻过身来,侧躺着抱着阮依依,轻轻的将她摇醒。阮依依一睁眼,就看到颜卿焦急的面孔,温柔的眼眸正担忧的注视着她,一刻也没有挪开。
“师傅!”阮依依一头扑进了颜卿的怀里,呜呜的小声抽泣起来。颜卿猜想她刚才是做了噩梦,被梦魇了才这般害怕,便搂着她,亲着她的小嘴哄道:“又梦到谁了?难不成是魅然故意来逗你?”
除了上次在溪尾村,魅然在她梦里惊吓过她以外,阮依依几乎没有做过噩梦。有颜卿的怀抱,她一直都睡得很踏实。
颜卿见阮依依已经从梦里彻底醒来,还哭得这么悲恸,以为是魅然没大没小的又到她梦里来逗她玩,没拿准尺度,才吓着了他的心肝宝贝。
“跟魅然没关系……”阮依依抹着泪花,小声嘀咕着,把刚才的梦境告诉了颜卿。颜卿觉得事有蹊跷,担心是水境里其它东西搞得古怪,便想明天就离开这里,免得被一些不知名的鬼怪纠缠。
可是阮依依说什么也不肯,鱼娘治好了颜卿,但他还是需要时间来休养。同样的,她的身体目前也只是在恢复阶段,并没有完全的康复。假如这个时候他们离开,中途万一有点事,再想折回身请鱼娘帮忙就不容易了。
没道理,鱼娘没赶他们走,他们自己闹着离开的道理。
无非就是一个梦而已,阮依依把这一切都归结于今天她太过于操心项阳和魅然的事,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大概是太担心鱼娘会来赶走他们,所以晚上才会梦到这些可怕的东西。
颜卿见阮依依如此坚持,便不在勉强。现在他已恢复得七七八八,能安然无恙的守着阮依依,想必也不会出大事。
“师傅,师叔今天闯祸了……魅然也惹事了……”阮依依反正也睡不着了,与颜卿说话时,便把白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颜卿没想到,他只不过打坐休养了一个白天而已,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师傅,我好担心,鱼娘会一生气,就把我们赶走。”
颜卿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你不是想回佛牙山吗?”
“是想回去,可是,阮阮想等师傅的身体完全好了,再回去。”阮依依眨巴着眼睛,贪恋的望着颜卿,主动凑上唇,在他的嘴角碰了一下,小声说道:“阮阮不要师傅再受伤了。”
“看来师傅上次没有好好表现……今天就将功补过吧。”颜卿故意歪曲了阮依依的话,把她抱住,一手快速褪去衣裙,阮依依就象刚冒出来的小竹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