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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浓儿打了一个冷颤,她见颜卿替她松绑,暗自念起了咒语,双手虚虚的握成一个拳头,有灵力在手心闪过。她在悄悄的解锢心咒。
齐浓儿与项阳下山时,老叟责令他们离开仙医门下,收去了他们的法力。但他们都是修行了三千多年的公狐狸和野猫,如果强行全部收走,只会伤其根本,令他们不能保持人形。故,老叟保留了他们的修为,却施了锢心咒,令他们不能化为真身便不能使用。
能替他们解锢心咒的,只有颜卿。
那晚宫变,为求自保,颜卿解了他们的锢心咒,宫变后颜卿受伤,无力重新封锁他们的灵力,老叟的锢心咒在齐浓儿化身为人时自然锁住了,但齐浓儿现在可以不需要颜卿就自动解开。
齐浓儿敏锐的感觉到,颜卿对她的惩罚会很严厉。她设计阮依依,令她差点失身。虽然阮依依保住了清白,但齐浓儿发现阮依依精神不济,似乎失了魂魄。颜卿视她为珍宝,怎么可能白白让阮依依吃苦受难。所以,她是真得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齐浓儿默念着咒语,将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中。颜卿将绳子全都解开之时,齐浓儿突然扬起双手,手中灵光一闪,迅速从天灵盖窜进她的身体。齐浓儿就地一滚,眼看就要变成野猫,突然,卡在半中央,人头猫身,竟再也不能化为真身。
“浓儿,你想做什么?”颜卿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出他的手指给她看。只见颜卿的手指不知何时破了,流着血,齐浓儿的头突然180度转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背上被颜卿画了一个符,这个符,正是老叟曾经在她身上画过的锢心咒的符,有这个符在,齐浓儿便不可能化身,只能以人形做一个普通人。
颜卿在替她松绑时,顺便画符。谁知他刚画了一半,齐浓儿动了歪心想化身为猫借机制住颜卿。颜卿不敢想像,假如他一时心软没有防着她,齐浓儿真得变身为猫时,会不会对他痛下杀手。或许,她真得会杀了自己。
齐浓儿变成一半,人不人猫不猫的,进退两难。她见颜卿看着她时,眼睛里全是痛心,知道自己事情败露,已经无可挽回。
“师兄……”齐浓儿面露乞求之色,她的肚子绞痛,因为变身动了胎气,竟有了流产的症状,有血汩汩流出。
齐浓儿求颜卿:“师兄,救我。”
颜卿没有说话,他突然用布蒙住了眼,将她背上的符继续画完。齐浓儿大惊失色,想躲开,却被颜卿点穴点住。齐浓儿哭道:“师兄,求你,让浓儿恢复人形再封了灵力好吗?你现在用符定住我,难道你要浓儿一辈子都半人半猫的生活下去吗?”
颜卿咬着唇,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但他还是坚持把那个锢心咒的符画完。齐浓儿的哭天抢地不能阻止颜卿的决心,他不停的提醒自己,他刚才不过想先封住齐浓儿的灵力,然后再想如何罚她。他无心伤害她,只是气她做错了事。但是,齐浓儿竟然不顾师兄妹情谊,起了杀意,动了要杀他的念头。
魅然和项阳都不在,颜卿又受了伤,刚才破血画符已是勉力而为,假如齐浓儿快他一步,或许,不只阮依依,恐怖就是他,仙医颜卿,也要命丧此地。
颜卿忍着悲痛的泪,将符画好。当他解开齐浓儿的穴道时,她趴在原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半人半猫的齐浓儿看上去怪异又骇人,她的身体在流血,刚刚一个月的胎儿,最终没有保住,死在她的身体里。
“师兄,我恨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儿!”齐浓儿低吼一声,她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把颜卿咬死。但是,她所有的灵力和内力都被颜卿的符封住,她除了长得可怕外,没有任何的杀伤人。
颜卿没有解下眼睛上的布条,他不是无法直视齐浓儿,而是不想再看到这个阴险狠毒的皇后。
他退回到贵妃榻边,将阮依依抱了起来,稍稍运行了一下气息,才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你小产,乃是咎由自取。如若天不保你孩儿,纵然是我也无能为力。”
“你胡说!”
“还有,齐浓儿,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无忧国的仙医。仙医守护的,是一国明君,是值得尊敬的皇帝和皇后。但是你们的所作所为,人神共愤。齐浓儿,仙医不欠你,我也不再欠你,以后,割袍断义,各走一方,好自为之吧。”颜卿淡淡说完之后,抱着阮依依,回到了国公府。
当天,皇后齐浓儿化身为妖孽,因为嫉妒皇帝纳新妃,丧心病狂的将皇帝吴洛宸打晕脱光然后挂在城门示众的流言,比魅然的毒粉传播得还快,以讹传讹,说得天花乱坠。
吴洛宸,堂堂一国之君,就象被捉的奸夫,高挂在城墙之上,被世人指指点点,看尽笑话,失尽脸面。人们都传,因为皇后齐浓儿会法术,无人能接近吴洛宸,自然也无人能解救。
三天后,吴洛宸终于被救,大病一场之后,险些丧命。说来也奇怪,他什么都不记得,只是轻信了谣言,立刻废后,将齐浓儿关进冷宫。吴洛宸本想将已变成怪物的齐浓儿凌迟处死,念在她是右右皇子的亲生母亲,只能留她一命,软禁在冷宫之中。
齐浓儿有苦难言,终日以泪洗面,悔恨终生,每日藏身在冷宫之内,不敢以这半人半猫的身体见人。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话说颜卿带阮依依回到国公府后,很快,魅然与项阳都赶了回来。阮依依还在昏迷中,颜卿担心她的魂魄离体时间太长,以后都不能回归,便叫来魅然和项阳,说道:“明日,我准备离开京都,去女儿国。”
项阳知道,阮依依要收回魂魄,只有两个办法。一是颜卿在最短时间内恢复灵力,重新用附灵咒帮助她。二就是找人帮忙,借助外力令魂魄归位。
颜卿用锢心咒封住齐浓儿时,令刚刚恢复的灵力消耗大半,没有个一年半载,他断断不能再使用这般耗神的符咒。所以,他只能求助外力。
女儿国的寡妇村,与佛牙山有些渊源。老叟曾说过,如果有难,可以去寡妇村找她们的村长鱼娘,她会帮助他们。
颜卿说要去女儿国,应该就是为了救阮依依。
“师兄,给我三日,让我去准备准备。”项阳回道:“依依现在本不适宜长途旅行,但现在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必须去准备一辆好马车,否则,我怕依依受不住。还有……我也和你们一起离开。”
魅然也跟着附和,颇为沉稳的说道:“师傅,我们还有些扫尾的事没有做。小依目前的师傅守着,不会有其它大的问题,但是谨嬷嬷和年嬷嬷以及国公府上下近百条人命,如若没有安排稳妥,会留有后患。”
当时在浴房发生的一切,只有他们几个知道。其它人都被下药遗忘,不记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吴洛宸也被蛊惑将自己被挂城墙的事全都归结在齐浓儿身上,目前,宫里只有齐浓儿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但她现在半人半猫,人人避之不及,只当她宫变后解了锢心咒变成了疯子,不能控制自己体内的魔力,才做了许多丧心病狂的事,因此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更何况吴洛宸现在对她恨之入骨,巴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就算她说出真相也不会相信。
只是,谨嬷嬷和年嬷嬷都在宫中,她们照顾过阮依依。假如不能将她们两个带出后宫,阮依依心里也会不安。还有国公府,这么多下人,不将他们安排好,项阳也走得不安心。
颜卿觉得他们言之有理,便让魅然和项阳分头行动。
吴洛宸从城墙上放下来的第二天就高烧不止,王仕青整天守着就怕吴洛宸有个三长两短。项阳和魅然分别去采购离京的东西,直到十天后,吴洛宸病情稳定下来,项阳才进宫去,将他们准备离开无忧国去女儿国养伤的事向吴洛宸汇报。
吴洛宸光着身子被挂在城墙上的事早就传得大街小巷人尽皆知,成为茶余饭后的主角。当他得项阳他们要离京时,吴洛宸如释重负,立刻答应。毕竟,他是皇帝,在自己属下面前丢了脸,他也很是难堪。颜卿他们走了,他便觉得少些人知道此事,心里也会干净许多。
当项阳提出要谨嬷嬷和年嬷嬷随行时,吴洛宸也没有为难他,点头答应了。当天项阳就带着两位嬷嬷出宫,委托官家陈叔带她们离京去别处隐居,远离是非。
这些日子,魅然给国公府的下人们发了银两,将他们都遣送回去老家。香瓜和小四坚持要跟着他们,魅然想着路上阮依依也需要有人照顾,便答应下来。
半个月后,阮依依在颜卿的照顾下身体比以前好了许多,但因为没有了一魂一魄,她的记性差了许多,总是会忘记事情,而且精神不济,大部分时间都是卧床休息。
颜卿见她的身体恢复得比他预料中的要好,便决定立刻启程,赶往女儿国。
出发的那天,项阳谁也没有通知,他亲处锁上了国公府的大门后,站在门外,唏嘘不已。
“师叔不必感叹,离开京都这等污秽之地,是件好事。”这些日子,魅然几乎成了顶梁柱,平时见他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却没想到在宫变之后,他做事不但麻利还很周到,接人待物说话应酬都变得很有分寸,偶尔两句颇有哲理的话,令项阳刮目相看。
项阳拍了拍这大门,摇头说道:“我们三师兄妹,在佛牙山一共待了三千多年,终于修炼成人,学了一身的本事。谁知道,下山不过十年,就毁了三千年的情谊……唉,还是你简单,一心为妖,坚定不移,反而还少了许多牵挂。”
魅然一听,立刻将重心放在了修炼之上:“师叔,你们修炼了三千年才成人……天啊!那我要修炼多久才能成妖啊!”
面对魅然的话,项阳哭笑不得。他感叹的是人情冷暖人心叵测,但魅然这只花精唯一关心的就是成妖。虽然话不投机,但项阳一点都不觉得厌烦,反而特别喜欢魅然这直肠子的性格,笑笑的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师兄有五千年的道行,他天赋异禀,所以只修行了一千多年就成了人,开始进行继承仙医的训练。我和师妹资质平平,才花了三千年成人的……你心无旁鹜,一心要成妖,又有依依的血相助,我猜……最快也要两千年吧……”
魅然一听要两千年,立刻瘪嘴。他一直以为自己只要喝了阮依依的血,最多几十年就能成妖。谁知道,喝了血还要两千年。
其实,他还有个疑问,那就是阮依依能不能活到两千岁。假如她不能,那自己就不能一直喝她的血。假如不能一直喝她的血,两千年他也成妖无望。
项阳见魅然立刻蔫了,笑道:“慢慢来,师兄会帮你的。”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国公府,带头骑马离城。
阮依依会晕马车,为了避免她长途旅行不能适应,项阳特地定做了这辆马车。拉马车的是六匹训练有素的黑马,整个马车车厢比一般的宽大,专门安了门窗,关闭似,就象一个小房门。马车顶棚可以全部打开,风和日丽时,阮依依可以仰面躺着看风景。
最稀奇的就是马车的减震,阮依依一躺进去,觉得平稳如床,偶尔颠簸,也象摇篮似的摇晃,很舒服,一点都不晕。
颜卿见阮依依醒来,正在马车里爬来爬去,好奇的翻着里面的小柜子。捣腾了一下后,累了,便扑到颜卿怀里撒娇。
颜卿见她无忧无虑的,除了身体比以前孱弱些,并没有其它毛病,这才放心。两个搂在一起,说了些不相干的事后,阮依依突然挠着头问他:“师傅,我们为什么要离开京都?”
在她的记忆里,她隐约记得,齐浓儿是不愿意颜卿离开的。阮依依只记得自己去浴房药浴,一醒来就在颜卿的怀里,他说他接她回来,在国公府乖乖躺了几天就带着她离开京都。
期间,没有齐浓儿和吴洛宸的任何消息,一点都不象他们两夫妻的作风。
颜卿没有正面回答阮依依,只说他们要去女儿国找人帮忙。阮依依不疑有他,重新往被子里一滚,蹬着腿喊无聊。
颜卿打开窗户,不一会,灵鹊飞了进来,落在阮依依的身边。阮依依兴奋的一咕噜爬了起来,捧着灵鹊叫道:“灵鹊,我好想你哦!小五呢?”
刚说完,小五也跟着飞了进来,她的身后,正歪歪扭扭的飞来三只小鸟。
阮依依定晴一看,正是灵鹊和小五的宝宝。她在归燕阁养身体时,香瓜一直来回传信息告诉她灵鹊和小五的事,阮依依知道小五下了三个蛋,并在下蛋后不久就孵化了三只小鸟。
现在算算,这些小鸟也有一个半月了,应该飞得很利索。可是他们歪歪倒倒的直直撞进阮依依的怀里,躺在她的身上哈哈大笑,可见有多调皮。
小五羞涩的站在灵鹊身边,看着这三个孩子自来熟的在阮依依的怀里扑愣着翅膀,奶声奶气的喊着“依依姑姑。”
阮依依喜出望外,仔细瞅了瞅这三只小鸟,两男一女。男生长得象灵鹊,女生象小五,每一只机灵可爱,很是讨人喜欢。
“灵鹊,都给他们取了名字吗?”
看完了这章有没有感觉很爽啊?前几天是谁在声讨懒龟?现在满意了皇后的下场了没有?今天懒龟终于可以大声说话了,哈哈哈!)
一百二十九章藏你在心里()
阮依依难得的好精神,跟这三只小鸟玩得不亦乐乎。当她问灵鹊是否取名时,一直羞涩沉默的小五,结结巴巴的说道:“还没……孩子他爸说一定要请姑姑给他们取名,这……这才就来了,求个名字。”
小五在灵鹊的教导下,终于会说人话,但不如灵鹊他们来得流利。
阮依依高兴坏了,她养病时,躺在床上无聊极了,整天就想些没油没盐的事。她想得最多的,就是怎么给灵鹊的娃取名。当时不知是男是女,所以在心里想了一堆,如今看见这三个小可爱,立刻觉得原来取的那些名字太象猫猫狗狗的名字,一点不符合他们的灵气。
“师傅……”阮依依总觉得自己这些日子脑子好象不太好使,每次要费劲思考时就头痛,而且,记性也变差了许多,害得她疑神疑鬼的以为自己得了老年痴呆症。
但除了容易头痛记性不好身体差点,她也没有别的症状,阮依依便想当然的认为,是宫变那晚大伤元气之后没有恢复的原因,否则,她和颜卿也没必要千里遥遥的赶去西南边的女儿国,找帮手医治。
现在要给这三个小可爱取名字,阮依依开始犯愁。
以前在现代学的那些古言古词的全都记不清楚,她又不肯将就去取那些俗名,眼看小五和灵鹊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阮依依转身扑到颜卿怀里耍赖:“师傅,头痛……嗷呜……不舒服……”
颜卿善解人意的帮她按着头,笑道:“小五将这三个小家伙生出来和孵化出来的那两晚,都是月朗星稀的晴夜,我还记得那两晚都起了点风。不如,老大就叫满弦,代表团圆,老二就叫晚风,希望我们的旅途能一路顺风。”
阮依依一听,拼命的点头,搂着颜卿的腰娇憨笑着:“师傅,你真有文化。”
小五和灵鹊也很满意这两个名字,满弦和晚风见自己有了名字,兴奋的扑着翅膀在马车里四处乱窜,高喊着自己的名字,别提多高兴。
老三是个女孩,等了半天没见颜卿给她取名,急了,跳到阮依依的头上,啄着她的头发,嗷嗷乱叫。
“别急别急,我现在就给你取名。”阮依依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