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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很快定下了心神,立刻和笑歌去接了热水回来,替越白安清洗了伤口,没想到效果比刚才还要可怖。
只见越白安白净的脸上就那一道血痕最为明显,一眼就会被它吸引了目光。
虽然屋内的几人都将这疤痕看在了眼里,但他们却是谁都没有戳破。
越白安倒是并不在意他们躲闪的目光,只一直拉着墨云深的手,等待着御医的到来。
墨云深一向不喜情绪外露,但他此刻周身的戾气实在是吓人,哪怕是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也叫人压根不想靠近。
好在御医总算是及时赶到了。
今夜并非裴御医当值,而是他的学生风御医,虽然刚刚进入御医所没几年,但能被裴御医器重,却也是年少有成。
“见过王爷,王妃。”
风御医在来的路上便已经听小厮汇报了情况,只说是夜里有刺客突袭了王府,人都没事,却是伤了王妃的脸。
原以为女子伤了脸必定会痛不欲生,寻死觅活,谁知当风御医看向越白安时,却见她无比平静,好似受伤的根本不是她一般。
风御医轻咳了一声,走近越白安仔细查看了一下她的脸,心里压着的石头稍稍放下了些:“只是皮外伤,注意保养便不会留疤。”
他说着已经坐在了桌旁开始写药方:“外涂药与药汤配合使用,一日三次,还要注意休息,保证睡眠。”
比之裴御医,风御医写起字来当真就如他的姓氏,速度极快,字形飞扬。他将手中已经完成的药方递给墨云深:“明日下官会派人将抓好的药物送来,按照此方熬制便可。”
他说着又从随身带着的药箱中拿出了一小瓶药膏:“方才府上小厮已经对下官说了情况,下官离开御医所前就专程带上了这瓶‘凝露膏’,王妃可以先用上,明日再配合药汤。”
墨云深面上冰冻的神情此刻终于有了融化的迹象,他接过那药方与药膏:“你确定不会留疤。”
风御医拱手又施了一礼:“下官以性命担保。”
他这才终是放下了心来,只示意笑歌与细语将风御医送出府,这才看向越白安。
他的目光和笑歌与细语一致,也是不住地被那疤痕所吸引,但他和她们躲闪的样子不同,只是一直看着那痕迹,眼中的目光变换不断,只叫越白安都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愤怒,不甘,憎恨。
之后又是满溢而出的不舍与心疼。
“咳,你不是看我变丑了就想休了我吧。”
越白安的话音未落,却只听见他极其艰涩地开了口:“疼么。”
“不疼,小伤。”
越白安伸出手将他的嘴角提上去,努力想对他露出笑意,可那伤疤直达嘴角,只让她根本没法很自然地做出表情。
她索性收回了扬起的唇角,正色看向墨云深:“我仔细想了想,那人应当是想取我性命,但是因为灯熄了他看不见,所以才刺偏了。”
“所以这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
越白安将墨云深手中风御医留下的药膏拿了过来:“我去洗漱上药,准备休息了。”
然而还没等她走出两步,墨云深却追上了她的脚步,从她身后伸出手臂,扣在了她的腰上,把她拉到了怀中。
第141章 替他受下那一剑()
越白安愣了一下,笑着想推开他:“真的没事,方才风御医也说了,不会留疤。”
墨云深手上的力道却是越来越大,直到越白安终于妥协放弃了挣脱他,才听见他的低语声在耳边响起。
“对不起。”
越白安猜到他一定会自责道歉,正想安慰他,嘴边的话却在即将出口的那一刻忽然堵在了嗓子眼。
墨云深几乎是哽咽着对她说出了那三个字。
她虽然背对着他,却仍能想象出他现在眼眶泛红却还死撑着的模样。
“墨云深。”
越白安侧过脸,只见烛火之下,他的眉骨盖住他的眼,隐于阴影。她的手不受控制地触碰他的眼,只感受到一阵温热氤氲在她的掌心,不知所措。
“你不信任我。”
越白安的声音中带着笑意,已经转过身面对着他:“都说过真的没事了,我从来都没有把这幅皮囊太过放在心上,并非只是为了让你宽心。”
“不止因为你的脸。”
墨云深抬眸,坚毅的双眸终于从阴影之中挣脱了出来。
这些时日,他欠她太多。
无论是符如意还是今夜的刺客,都是因为他的缘故,才让她受了伤。
如果不在他身边,或许她从来不会经受这些痛苦。
墨云深第一次动摇,他把她锁在身边,一次次强调着要护她周全,却总是让她失望受伤,到底是不是他错了。
“安儿——”
他迟疑着唤出她的名字,还不曾开口说上一句话,便听见了一阵急迫的敲门声。
原是权叔从那黑衣人的尸体之上搜出了可以查获他身份的物件。
“狂煞令。”
墨云深接过权叔递来的令牌,只见那令牌只有手掌大小,正面刻有“煞”字,反面则光滑无痕。
“煞”字令牌属于凌野国的一支暗卫军,与四海军的性质相差无几,都是担任着卧底间谍之类,同时还肩负着暗杀的任务。
“当真是些蝼蚁鼠辈!”
权叔也认得那令牌,气得忍不住拍桌:“之前被咱们打得退避三舍,竟还不知悔改!居然还敢来行刺!”
墨云深却并不惊讶:“此次大翼国之战,各国施以援手,除了昌河,几乎所有国家部落都从踏孙分走了一杯羹。”
他面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可他眼底却只有一潭死水,波澜不惊:“凌野国不满,这便坐不住了。”
“可,这,他们行刺您又有何意义?”
权叔不解,这时越白安已经走出了内间去到笑歌她们房中洗漱,权叔说话也没了顾忌:“竟还伤了王妃的脸,这世间哪有女子不在意容貌,老奴实在是,唉!”
“嘭”的一声,墨云深已是将那狂煞令砸在了桌案之上,一瞬之间,那令牌便是四分五裂。
他命令诸淮去查,不过是为了确认而已。
其实他心中早有计较。
凌野国不曾分到踏孙的好处,墨子具便没了筹码弹压他们。
但他们毕竟与墨子具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知道只有墨子具得到了踏孙的汗位,他们方才有立足之地。
而若是墨云深得到了汗位,让他们看着其余西域诸国吃香喝辣,只会愈发心里不平衡。
擒贼先擒王。
既然如此,索性让墨云深此人彻底地消失在这世间,一劳永逸,杜绝后患。
只是墨云深实在觉得可笑,他们就派一个黑衣人单枪匹马地闯入王府,竟也以为能够得手。
凌野国的这些人,倒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愚蠢。
“走水了!王府走水了!”
好不容易从方才的慌乱之中重归平静,这一声凄厉的女生骤然在府中响起,只惊得权叔冷汗连连:“老奴这就去看看情况。”
谁知他一推开门,便看见侧院的方向火光四起,几乎将暗黑的天幕要烧出一个窟窿来。
“公主殿下!”
权叔急得直拍腿,急忙召集了诸多侍卫随从随他往侧院而去,而就在这时,数十个黑影从天而降,拦住了权叔他们的去路。
墨云深扬起了嘴角,暗自收回了方才他的那句话。
一个人避开王府外侍卫和四海军溜进来行刺不算什么,能把数十个人都给放进来,是他的侍卫和四海军愚蠢才是。
“去救公主。”
墨云深已经飞身而至,挡在了权叔和那些黑衣人之间。
“可是王爷您,这可如何是好。”
墨云深的手已经握在了他腰间的佩剑之上:“不必担心我。”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到剑光一闪,他已经对着那为首之人刺了过去。
抢占的这一刻先机十分重要,那黑衣人一个躲闪不及,竟被墨云深划上了肩膀。
“愣着干什么,杀了墨云深,人人有赏!”
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他身后所有的刺客都冲了出来,主院立刻陷入了刀光剑影的混战之中。
权叔心知侧院的火是调虎离山之计,就是为了将所有人惹去灭火,好让那些刺客攻击墨云深一个人。
但此刻他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带着人先去救火。
不论符如意多么得惹人厌恶,她好歹也是一条性命,也是大翼国的公主。
正当权叔这样想着的时候,却见一群侧院的奴婢跌跌撞撞地搀扶着符如意逃了出来。权叔心下一喜,立刻指挥身后的侍卫:“保护王爷!”
府外的四海军也终于意识到他们今日的失职,各个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冒出了身影,加入了院内的厮杀之中。
越白安刚刚敷好药膏打开门,就见一个黑衣人向着她砍了过来。好在她反应极快,顺手就把手中拿着的药瓶往那人的眼睛扔了过去。
“王妃小心!”
一个侍卫替她给了那黑衣人一剑,越白安立刻回过身将门死死地关上:“你们两别出来。”
确定笑歌与细语的安全之后,越白安原是想去主屋拿出她从大翼国带的佩剑帮助墨云深,可在看到那漫天火光之后却是生生止住了脚步。
“符如意她?”
她顺着权叔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对上符如意劫后余生又陷入惊慌中的双眸。
越白安暗自放下了心,若是让大翼国刚刚嫁来半个月的公主死在王府上,怕是两国又要爆发不必要的冲突。
此刻还不是再次南攻的最好时机,符如意绝对不能出差错。
她返回屋中取剑,却发现她幼时偷的懒又一次让她遭了报应。除了乱砍一气,她根本毫无章法,甚至还险些伤了自己。
“回去。”
墨云深将她手中的剑夺走,双剑齐发,便将她身边的两个黑衣人双双击倒。
越白安不愿给他添乱,正准备趁机退下的时候,眼前却是剑光一闪。
那黑衣人行进的速度极快,行进的路径却恰好是墨云深此时的视觉死角。
“小心!”
越白安根本没有来得及细想,只用尽全力将墨云深从原地推开,替他受下了那一剑。
第142章 再也难以有孕()
两道鲜血喷涌而出,墨云深手起剑落,那刺向越白安的人身首分家。越白安的身体也是血光四溅,仿佛断了线的傀儡,倒在了墨云深身边。
“宣御医!”
权叔早已被这一幕吓软了双腿,此刻踉跄地搀扶着廊柱往府外走去,在他的身后,是一片哀嚎。
墨云深在越白安受伤之后变得更加凶狠,简直都不像一个人,而更像是草原中杀人于无形的狼。
他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将所有的黑衣人杀了个干净,之后什么也不顾,只打横抱起越白安回到了主屋。
越白安此时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不省人事,双唇泛白,额上不停地冒着冷汗,一只手已经毫无知觉地跌落在身边,唯有按在伤口上的手还死死地止着自己的血。
风御医再次赶来王府的时候,面上凝重之色比方才更甚。
他禀退了众人,安心为越白安诊治。
他先是庆幸并没有伤到特别致命的部分,可是在终于为她止住血之后,却又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何事。”
墨云深一直守在屋内,并没有错过风御医表情的变化。
风御医“噗通”一身跪在了地上,磕了一个头:“下官,下官救治王妃不力。”
“方才不是说止住血便无事了么。”
墨云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动,但是手却已经抓住风御医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揪了起来:“她怎么了!”
他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了这几个字,风御医根本不敢看他,所以他布满血丝的眼才没有被他收入眼底。
“王妃虽然不曾伤到致命的部分,但却,却,却伤到了子宫,再,再也难以有孕。”
风御医磕磕绊绊地说完了这一句话,只觉得身体一松,他已被墨云深又一次扔回了地上。
“咚”的一声,墨云深竟是一拳击碎了屋内那一张小桌。他的手背被碎裂的木屑划伤,鲜血滴落在那些残渣之上,看得风御医脊背一凉。
“王爷,您的伤口需要处理。”
风御医虽然很害怕,可是医者仁心,他实在看不过去有人在他面前这般自残。
可是墨云深根本没有再回答他,已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主屋。
“她若是醒了,告诉她本王尽快回来。”
墨云深离开王府的时候天刚刚泛白,而等他再次回到王府时,却已接近暮色。
越白安依旧还在昏睡,在风御医的监督下,笑歌和细语每隔半个时辰就要给她换一次伤口上的纱布,再为她服下不同的汤药,一是治脸,二是治身上的剑伤。
众人忙碌了整整一天,都不曾见到墨云深的身影。
所以当墨云深迈进屋内的时候,笑歌都没反应过来要给他行礼。
但他也并没有在意,径直走向床上的越白安,接过了细语手上的帕子,替她将细密的汗珠擦拭了去。
墨云深手背上的伤已在宫中接受了治疗,但他明显没把这伤当回事,血迹已经沁出了纱布,滴落在床单之上。
“王妃如何了。”
墨云深避开风御医要为他重新包扎的动作,只询问他越白安的情况。
“夜里应该就能醒来,但还需静养一月有余。”
墨云深闻言终是站起了身,向着风御医抱拳行礼:“本王谢过风大人。您从昨夜到现在一直在府内忙碌,着实辛苦。”
风御医哪里敢受他的礼,也不断向他鞠躬作揖:“王爷不必如此,为医者,本就应当救死扶伤。”
墨云深这时的目光已经又落在依然面色惨白的越白安身上,他垂下眼,终是让风御医又替他把手背包扎之后,才令笑歌和细语带着风御医去用过晚膳领了赏。
接着又亲自将风御医送上了回宫的马车,才再一次回到主屋。
“王爷。”
墨云深刚刚安坐下来,就听见细语唤了他一声:“风御医今日对奴婢们说,王妃她,需要好好调养,否则,会——”
那些个字眼她实在不忍说出口,只得咬着牙,拼命地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们二人是她的心腹,知道此事也好。”
墨云深自然明白细语想说什么,他将越白安放在被褥之下的手攥在手心,先是紧紧相握,之后却又缓缓地放开了去。
“不必让闲杂人等知晓,也不必告诉她。”
他替她盖好被子,终是侧过身看向细语和笑歌:“等本王回国,会寻名医为她调养。”
回,国?
虽然笑歌和细语一脸不解,墨云深也并没有打算跟她们解释,只是抬手示意她们退下,将整个房间单独留给他和越白安。
至于笑歌与细语的疑惑,则在不久之后便有了解答。
踏孙国已经正式跟凌野国宣战,墨云深即将亲自领兵,势要将整个凌野国夷为平地。
得知这个消息的西域诸国皆是诧异,这才刚刚和大翼国休了战,怎会又闹了起来?
经过几番打听才知道,原是凌野国派了刺客来偷袭墨云深,没想到没伤到他,却是害得他的王妃险些丧命。
也就是说,墨云深此次出兵,又是为了他的那位王妃。
“本王倒真是好奇,那能把我们大漠苍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