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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都和你说了,凡事先弄清楚情况再说。这会儿人出征去了,又开始想了吧。”
细语调侃着笑歌,将手中的糕点递给越白安和她,只希望这两个送心上人上战场的人能早些开心起来。
不过弥烟显然不想让她们开心。
越白安只听见“吁”的一声,马夫停下了一直平稳前行的马车。
细语顺势掀开了窗帘,却见距离府门处还有些距离,不解道:“丰师傅,怎么在这儿停下了?”
丰师傅是越白安专属的马夫,一向将她服侍得十分周到,这会儿听见细语发问也不禁犯难:“细语姑娘,不是老奴有意停车,而是,唉,你自个儿下车看看罢。”
细语闻言不禁蹙起了眉,只极其轻盈敏捷地跳下了车,顺着丰师傅指着的方向望了过去。
这一看,竟惊得细语愣了半晌,连笑歌在马车中唤了她半天都不曾回过神来。
笑歌等得不耐烦了,索性也下了车,但却是同细语一样定在了原地。
府门外正跪着一个单薄的身影,任凭风雪飘摇她也不为所动,只一直静看着王府大门。
权叔为了赶她似乎还泼了水出来,可她跪在那已经快结成冰的水中毫不动摇,但那却还不是最让笑歌和细语惊讶的。
最让她们难以置信的,是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
虽然不曾婚嫁,可她们都在宫里伺候过娘娘,自然知道那是有孕的征兆。
哪怕细语并未见过弥烟,可她早就听闻那陪酒女与她家王妃容貌极为相似,所以此刻早就认了出来这跪在府门处的女子是谁。
她们听见身后越白安缓步走下马车的声音,心下都是一顿。
可是要拦也拦不住了,只得硬着头皮为越白安让开了路。
越白安见他们三人都是满面愁闷,本就已在心底勾勒出了麻烦事。
因为有了准备,反而成了唯一一个看见弥烟而毫无动容的人。
弥烟这时候也终于向着马车停下的方向看了过来。
她几乎是立刻落下了泪水,只对着那大红色的华贵斗篷开了口:“还请王妃为奴家做主。”
第105章 这腹中孩儿是王爷的子嗣()
墨云深被人讹上了啊。
这是越白安看见弥烟那肚子时唯一的想法。
她瞧着弥烟那副楚楚可怜,垂泪欲泣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某人一出征这陪酒女就找上门来,摆明了是来给她添堵。
但她还是调整了一下面目表情,示意丰师傅不必再管她们只自行去停马车,然后带着笑歌与细语缓步走向弥烟,露出极为友善的笑容。
“姑娘姓甚名谁都还不曾告知本宫,就只跪在本宫府院门前痛哭。”
她伸出两根手指抬起弥烟的下巴,心底暗自感叹,这女子当真与她有七分相似,难怪墨云深会带回府上。
不过这胆怯畏惧的小表情,却是在她脸上决计不会出现的。
越白安终是松开了她,继续方才的话道:“这要本宫如何为你做主。”
弥烟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小腹,压制住浑身的颤抖,似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才与越白安四目相对:“奴,奴家名唤弥烟,是城中酒肆无宜居的歌女。”
“嗯。”
越白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紧了紧自己的斗篷:“然后。”
弥烟见她这副模样不禁更加紧张。
木疏城中谁人不知那酒肆是孤竹王常去的,她又这副模样出现在王府门前,难道这王妃看不明白她的意思么?
明明是极寒的天气,弥烟此刻却感受到额前不断有细密的汗珠冒出来,她终究还是一咬牙,对着越白安磕一个头,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全盘拖出。
“奴家已经是王爷的人了,这腹中孩儿也是王爷的子嗣,今日就是专程来求见王爷王妃的。”
听见她这番话,越白安倒是极为镇定,身后的笑歌却首先忍不住了:“我呸,哪来的不要脸的小蹄子,我家王爷瞎了眼也不会碰你这种货色!可给我有多远滚多远罢!”
若非细语拉着她,只怕笑歌现在已经扑上去教训弥烟了。
越白安却是略微侧过身默默看了一眼笑歌,说出了一句让她与细语两人都瞠目结舌的话:“她既说是那便是。”
只见越白安又一次看向弥烟:“姑娘先随本宫进府,这天寒地冻的日子,别冻坏了身子才是。”
弥烟根本没想到越白安居然会如此坦然自若,原以为她这番来王府闹事一定会激怒她,毕竟说是主母大度,但又有谁会真的大度到接受丈夫在市井之间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不想越白安竟如此与众不同,轻易便接纳了一个怀着她丈夫孩子的女子,还迎她进府。
只是这般太过顺利,弥烟倒有些紧张了。
她小心翼翼地抚着自己的小腹站起身,但却有意站得离越白安远了些,只那般怯懦地看着她,好像她是会食人的狮子一般。
越白安却对她这些举动视若无物,甚至让开了路请她先行:“本宫的房间姑娘也去过,先请。”
笑歌听见越白安这番话气得又一次想冲过来打人,却还是被细语拉住了身形。
弥烟自然是不敢真的走在越白安之前,只向她行礼婉拒:“奴家不敢,王妃先请。”
越白安唇角的冷笑一闪而过,径自走上台阶敲了敲大门,权叔以为还是弥烟,不耐烦的声音已经从门缝中传来:“都说了王爷王妃不在,哪来的野丫头也敢在王府门前撒野。”
“权叔,是我。”
听见越白安的声音,权叔赶紧打开了门,正准备解释自己方才那番话,却一眼看见了跟在越白安身后的弥烟,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你怎么还在!不知羞耻!”
他说着又急忙看向越白安,信誓旦旦地帮墨云深解释:“王妃,她是不是也跟您胡言乱语了?您可别信她。”
她当然不信。
但这女人来得蹊跷,她总觉得是受人指使,所以才想着先把人带回府上安心养着,看看她背后的那人又会有什么举动。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
或许弥烟不过是在酒肆怀了个不知父亲是谁的孩子,单纯讹上了墨云深而已。
毕竟于她们这些陪酒女子而言,做妾也要选最富贵的人家来做。
但是她这谎言等到墨云深一回来便会被拆穿,越白安实在想不通,她此番惺惺作态又是何苦。
“无妨。”
越白安看向权叔微笑着摆了摆手:“她既说是王爷的孩子,也算是我的庶子,无论如何先让她来府上静养。”
权叔的表情好似吞了苍蝇般难看,可越白安已经发了话,他做下人的也不能逾越,只随声附和道:“老奴都听您的。”
在越白安的带领下,弥烟又一次回到了这个她来过一次就一直没有忘记的地方。
主院分为前后内外两间,外间多是平日里墨云深与越白安面见客人或是仆役们的地方,内间则是他们的卧房。
左右两间厢房,如今都是婢女们的房间。
小厮和侍从的房间则在外院与后院分布,并不会靠近主院。
内间与外间由一道石子小径相互连接,两旁置有水缸养育锦鲤,根据不同时节也会种植不同花卉,哪怕是冬季也不失生机。
在内间之后还有一处小园林,从府院之外的大河引了水进来凿成了池塘,假山嶙峋之间有一处平台隐于藤蔓之下,多是夏日主院众人避暑的地方。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弥烟第一次看着这一切时只觉得自己好似置身仙境,再次回来却更是羡慕。
感受到她眼底想藏却藏不住的喜悦,越白安视若无睹,只命人将曾经悦露的厢房收拾了出来,让弥烟先住进去。
安顿好弥烟之后,主仆三人回到内间,细语回过身将房门关上,笑歌一边给越白安解开斗篷,一边又忍不住抱怨起来:“王妃,您就该把她打一顿丢出去自生自灭,这人简直是胡言乱语,精神错乱!怎的还让她住到府上来了!”
越白安自顾自地把手伸到了炭盆之上烤着,有些无奈地看向笑歌:“我不让她住进来,便让她挺着那肚子去败坏王爷名声?”
毕竟谁都知道孤竹王的确是带过一个与孤竹王妃极为相似的陪酒女回府,还因此导致夫妻反目。
木疏城王族之间直到现在都还有传言,说是墨云深惧内,偏生还摊上一个不识大体的妒妇。
越白安倒是不介意他们如何评价自己,反正托了辜夕媛与匹娄娜萱的福,她的名声向来不好。
但她却不愿意有人败坏墨云深,若是由着弥烟乱跑胡说,让人知道墨云深和一个陪酒女有了孩子,哪怕是最后不得已把人纳入府中做妾,也始终落人口实。
这种和烟花女子沾染不清的桥段越白安实在是很熟悉,她绝不会让墨云深去淌这浑水。
第106章 公子世无双()
“一会儿给她送午膳的时候,细语你去。”
细语稳重机敏,听见越白安的吩咐便知她有话要让自己转告,只福了福身子:“王妃尽管吩咐。”
“问清楚,她这肚子,平时有没有在酒肆显露出来过。”
越白安终于从炭盆上收回了手,双手彼此揉了揉,又贴在脸上暖了许久才又道:“除了王府中人,她有没有在旁人面前说过这是谁的孩子。”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这是在她脸上很少会出现的表情,细语和笑歌唯独见过一次,是在甘州面对于环珮的时候。
“记得提醒她,让她如实相告。如有欺瞒,本宫自会让她付出代价。”
先将她这满腹谣言控制在府内,再去找出她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
只是诸淮不在,也没人能去替她查探一下虚实。
越白安想着,终是决定自己亲自去一次无宜居:“你们下午寻件小厮的衣服穿上,随我一道去一趟那酒肆问个清楚明白。”
笑歌与细语闻言自是不敢不从,但心里却都是暗骂这弥烟委实可恶,让她家王妃天寒地冻地还要出府奔波。
然而行军路上的墨云深与诸淮却并不知府上出了这样大的事,只迎着风雪一路向前,期望能早日到达德达城。
墨子具一直走在离墨云深与诸淮不远不近的地方,他不主动开口,墨云深也不曾搭理他。
终于行至第一处驿站时,墨云深下令诸将士停下休息,虽然驿站屋内的暖炉正旺,但墨云深依旧与众将士一同进退,不曾进屋贪图享乐。
见他如此,墨子具自然也拒绝了驿站主事的邀请,和将士们一起坐在后院之中。
这会儿雪已经小了一些,但却没有要停下的势头,墨云深看着这天气,心底却在思索待到明日上了冻,大军又该如何行动。
极寒天气导致行军速度减慢,不仅会影响士气,更会打乱本身的作战计划,原本可以打德达城的凌野国诸军士一个措手不及,却逐渐陷入被动。
可即便如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或许是天意要给墨云深这次重创凌野国的机会,这雪到了午膳之后居然渐渐地止了,没走多远,天空竟是忽然放了晴。
到底是还未到真正的严寒腊月。
看见天晴,众人几乎都是面露喜色,唯有墨子具皱着一张脸,眼底的阴郁越来越明显。
此时的越白安则带着笑歌与细语出了府直往无宜居而去,三人均是男装打扮,笑歌和细语扮作小厮,跟随着自家“公子”。
越白安一身淡青色宽袍,同色系的斗篷搭在肩上,玉銙系在腰间,只消看上一眼,就知此人身份高贵。
再加上她脊背笔挺,又将长发全部束在玉冠之中,负手而行,当真好似一位翩翩公子。
又见她剑眉入鬓,星目有神,竟是惹来街边不少女子偷偷回首。
越白安感受到那些低语和目光,不由失笑。
她自知自己身为女子时绝非庸色,却没料到扮成男装还能这般引人注目,实在是有趣得很。
若非想着赶紧去无宜居把事情解决了,她倒真想以男子身份体验一番市井烟火。
三人行至无宜居门口时,来往的人并不算多。
一是因为晨起时的大雪困住了客人出行,二则是因为这酒肆来往的本就多是踏孙王族,各个都藏在雅阁之中,倒显得门庭冷清了。
酒肆老板是位看上去还算面目和蔼的中年男子,估计与权叔年岁差距不大。
混迹在三教九流之中多年的男人只看了越白安一眼便知她身份不菲,急忙遣了小二前来招呼,自己也从柜台里绕了出来。
“客官,敢问您是一个人还是有约呐?”
越白安大概扫视了这酒肆一圈,只见这里环境还算得上别致优雅,丝竹管弦之声如缕不绝,难怪会吸引所谓的王族贵人们。
“在下独自一人。”
越白安有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并不那么像女子。
“小二,请客人去清涟阁。”
老板的话音未落,却被越白安打断了去:“在下听闻无宜居中最好的雅阁乃是失莫笑,敢问老板,这间雅阁现在可有人在。”
“这,虽然现下的确无人——”
老板面露难色,回忆了一遭来过他这里的贵人们,却实在想不起眼前这位公子到底是何人。
但若摸不清眼前此人的底细,无故怠慢了,却也够他这小酒肆受的。
“既然无人,便给了我又如何。”
越白安垂眼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酒肆老板,示意身后的细语把早已准备好的金饼放在老板手中。
这金饼乃是风云大陆各国君王用于赏赐臣子的宝物,甚少在市场上流通,老板也只从几位最常来的贵客手里得到过。
而且金饼之上多刻有贵客名姓,那老板装作无意般看了一眼,却发现那金饼之上刻着一个他不认识的字。
越白安拿的是她自己从大翼国带出来的金饼,每一个上面都是汉字“越”,这老板若是能看懂,才奇了怪了。
老板见到如此阔绰的新贵客,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得忤逆他,只得先尝试好生劝解:“客官见谅,小的也并非就不给您那间雅阁。”
他见越白安面色有所松动,以为她是听进去了他的话,因此稍稍放心了下来:“只是那雅阁是孤竹王常年定下的,您看这,小的也不好破了规矩不是。”
越白安听见老板这般说辞却半晌不曾言语,直到老板以为她是同意了换雅阁的要求正准备让小二带她上楼的时候,她才缓缓开了口:“孤竹王是贵客,所以雅阁是他的。”
老板“诶”了一声:“小的让小二给您再找一间不输失莫笑的雅阁,绝不会让您失望。”
但越白安却丝毫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只依旧看着老板,勾了勾唇角:“那歌女呢,也都是他的?”
“这您就说错了,小店的歌女都是随机挑选,今儿个的头牌是奈斯姑娘,您若是喜欢,我这就给您叫来。”
越白安抬手阻止了老板的动作:“不必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向那老板,只说了五个字送给他:“我要弥烟来。”
老板几乎瞬间变了脸色,就连看向越白安的眼神里都多了些抗拒,只觉得这客人怕是专程来找茬,怎么总是和孤竹王抢。
“回客官话,弥烟今日身子不适,小的便放她假让她休息了。”
越白安眯了眯眼,作势扬高声音冷哼了一声:“老板,你可是收了我一个金饼。结果这雅阁也不给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