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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只是来探望阿舟的人太多了,我们特意选择了饭点来,没想到还是这么巧。”穆郁修让出一步,一言不发地站在邵曼珠身侧,眼瞧着温婉猛地抬起头,那慌乱的神情落入他的眼中,掀起他心中的千层巨浪。
他凌厉的目光下移,落在了她提在手中的保温饭盒上。
手指在颤抖。
慌什么?
是没有想到他会过来,还是被他撞破了她和别的男人亲热,所以心虚了?
温婉听出穆郁修把那个“巧”字咬得很重,抓在保温饭盒上的指尖一再收紧,直到指甲掐入掌心的嫩肉里。
他的醋意向来大,一定会认定她和盛祁舟有暧昧关系。
但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吗?
他如此对她,她为什么还要在乎他的感受?
温婉,别再自作多情了。
以后这男人无论是发怒,还是展眉,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和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温婉挺直脊背,听到身后的盛祁舟喊了一声,“妈,你来了。”,她垂下眉眼,礼仪有度,却又不谄媚趋附,“伯母你好,我是公司事务部的张律师,陆经理听说二少病了,便差遣我来探望。”
邵曼珠今天穿着高领白色套裙,宽宽的腰带与裙装采用了鲜明的对比色,同时还显出窈窕的身段,将豪门贵妇的优雅高贵气质展露无遗。
她清癯的面容上带着淡淡温和的笑意,向温婉走近几步,微笑回礼道:“劳烦你们这些下属挂心了,我代阿舟感谢你。”
温婉估摸着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她戴着口罩,邵曼珠只在报纸上看过她,应该不会认出她来,她心里松了下,含笑应道:“伯母言重了,二少平日里对我们很好,如今他身体不适,我们理当把这一份关怀送到。”
“张律师是吗?”穆郁修长而入鬓的剑眉上挑,眉宇间一片阴霾之色,勾起唇角冷声讥诮,“鸡汤是张律师亲手煲的吧?对我二弟用心到如此地步,难免会让人多想。”
温婉在心里冷笑,态度上还是恭谨有礼,也没有抬头直视穆郁修,声音柔和,半开玩笑地说:“大少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二少劳苦功高,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自然是要尽一份绵薄之力。”
有指关节碎裂的声响传来,估计若不是其他人在场,就冲着她这一声“大少”的称呼,他的手早已掐住了她的脖子。
“张律师你误会了。”邵曼珠解释,带着惋惜和心疼,“阿修并非是我的亲生儿子,他的母亲才是盛家的原配,我只是个后妈。”
邵曼珠这话不就是在间接地提醒外人穆郁修是被盛世昌抛弃后,又回归盛家豪门的私生子吗?
邵曼珠真是内涵,若是她的脑子再笨点,是不是就要顺着邵曼珠的话问下去?
而他听到自己的杀母仇人说出这样一番虚情假意的话来,他心中该有多痛苦?
温婉蓦地抬眸望向穆郁修。
他的眉宇间隐约浮起一抹怒恨,却是紧拢着下颌,勾勒出的线条坚毅而冷峻。
温婉咬紧唇,心里泛起心疼。
阿修,这就是你在盛家的处境吗?
不过短短几句话,就将你刺得遍体鳞伤。
盛祁舟从后面看到温婉纤细的肩膀不可抑制地颤抖着,他捏了捏手指,心底再次升出一股嫉妒之火。
他在人前向来温润的面容上,此刻却是一片阴沉之色,挑了挑修长的眉宇,声音幽然地问穆郁修:“大哥是认识我公司的人,还是习惯了跟我的下属过不去,我怎么听着你每句话都是在针对她?”
邵曼珠闻言蹙起眉,细细打量起温婉来,半晌后不确定地说:“我似乎也在哪里见过你。”
温婉心头一震。
若是邵曼珠认出自己来,那么是不是就像盛祁舟说的,她把盛祁舟害到这种程度,邵曼珠要报复她?
“我不认识张律师。”
温婉正想着,穆郁修轻蔑地声音传了过来,深不可测的眼眸瞟向她,却是漫不经心地说:“二弟公司里那么多职员,我就算见过张律师,也早忘记了。至于你说我针对她,那就更不可能了,你也该了解我的性子,我看谁不顺眼了,自然是要多说几句的,倒是没有想到二弟向来不与下属亲近,这次却反倒维护起她来了。”
不认识?
他竟然说不认识她?
那么以往每一声呢喃低语的“婉婉”,每一次融入血肉的紧密拥抱和蚀骨缠绵都不作数了,他都忘记了吗?
是。
他刚刚给出了答案,他早就忘记了。
那么温婉,你刚刚还在为他心疼,不就是在自取其辱吗?
真可笑。
她待他多深情,他就多决绝。
温婉红着眼睛看着穆郁修如刀刻般的唇角勾出漠然薄凉的弧度,她的心就像被狠狠扯住了一样,一阵紧过一阵的疼。
邵曼珠见气氛凝滞,适时劝道:“阿舟,你这一生病脾气比往常还大了些,阿修向来是这样的行事作风,你倒是跟他较你真来了。”
盛祁舟冷冷地弯了弯唇角,目光放在温婉身上,声音温和下来,“你回去吧!代我向事务部的同事道谢。”
“我知道了。”温婉跟邵曼珠和盛祁舟打了一声招呼,走到穆郁修面前时,不发一言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
这边邵曼珠和盛祁舟正说着话,穆郁修的手机震动起来。
“你们先聊,我出去接个电话。”穆郁修打了招呼后,从病房里走出来。
他一边往电梯处走,一边对打电话过来的袁浅说:“你回来做什么?他根本就是在演苦肉计。袁浅,我没有心思应付你,上次你不惜用你儿子的命留我,不就是嫉妒他对温婉动了心,你报复温婉吗?你再回来,我怎么知道你还会对温婉做出什么事来?不要逼我……”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
穆郁修看到里面的温婉,狭长的双眸一眯,直接挂断电话,迈着修长的双腿,大步走进去。
他阴着一张脸,温婉吓得侧身就要出去,不出意外地被他反抓住手腕,狠力甩到坚硬的电梯壁上。
随着电梯门慢慢合上,他高大伟岸的身形压住她,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勾起唇角,意味深长地问:“张律师,你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看到我就要跑?”
电梯内有冷气,温婉的脊背贴着钢铁电梯壁,只觉得皮肤发凉,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一颗心似乎也冷了下来。
他喜欢动粗,她反抗不了,干脆仰起下巴,冷若冰霜地看着他燃起火焰的眼眸,淡淡地反问:“穆先生指的见不得光的事是什么?是待在病房里跟你二弟打情骂俏,还是这几天晚上做着男欢女爱的事?如果这都见不得光,那我躺在你身下被你干,就是光明正大天经地义了吗?”
穆郁修闻言心口一阵绞痛,越发收紧五指上的力道,见她一双乌黑眼眸里含了笑意,他一脸阴气沉沉,怒恨道:“温婉,你怎么还是这么贱?!”
“我贱?”温婉脸上的表情被口罩遮住,只用一双充满了讥诮的眼睛直视着穆郁修,有些好笑地说:“穆先生,你不就是希望我越贱越好吗?不然怎么帮你完成你的复仇计划,怎么帮你勾引你的二弟,又怎么能入了他的眼,顺利爬上他的床?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有什么资格侮辱我?”
穆郁修沉黑的瞳孔骤缩,有狠戾的一团血红色崩裂而出,他死死扣紧温婉,力道大的几乎快要把温婉小巧的下巴捏碎,唇角的笑意冷残蔑视,“报纸上写的盛家二少住院,好一个操持过度,身体不适!温婉,怎么被操持过度的人不是你呢?是他盛祁舟不行,还是你那里也就只有我能满足你了?你说啊!你有没有被他碰过?”
他最后一句低吼着说出来,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凌厉的眉眼间泛出苍白之色,双眸里满是痛楚和失望,转了话锋,“温婉,我知道是我把你推到了这种境地,但我自己也被陷害了,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为什么要跟着他走,为什么要跟他住在一起,为他煲汤煮饭?你知道我这几天都在找你,想你想得发了疯吗?”
“你是无辜的,你被陷害?”温婉讽刺地说:“别说笑了,真正有危机,四处借钱碰壁,被人羞辱的是盛祁舟,不是你穆郁修!你不仅成功报复了盛家,你还毁了我?你看到了吗穆郁修?”
她指着自己脸上的口罩,眼中泛着泪光,悲凉绝望,“我现在就连出门都要戴口罩,你说为什么?因为我怕被千夫所指,我怕被他们的唾沫星子淹死!”
“我真是傻,我是害死你母亲的罪魁祸首,你怎么可能不恨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你这次真是一石二鸟,报复了盛家,更让我身败名裂。都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和盛祁舟睡,不正是成全了你的报复计划吗?你接下来想让我怎么做?嫁给你的二弟,继续被他操是吗?好啊!我如你所愿,我去做盛家二少奶奶,我欠你母亲的命,我会还的。”
第121章 脏了()
“偿还我的母亲?温婉,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穆郁修被温婉的一番话刺激,再想到她跟盛祁舟在一起的这几个晚上,她为盛祁舟煲汤时专注温柔的表情,他嫉恨得发了疯,表情越加阴冷刻毒,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说:“你会有那么无私?我看你就是天生做婊子的料,明明是你欠操了,你爱上了盛祁舟,你还有脸说什么欠我的!你别侮辱我的母亲,别恶心我了吧!”
婊子?
温婉猛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穆郁修,仿佛不相信这样的字眼是出自他之口。
这是盛氏的职员在背后议论的,是如今整个t市对她的评价。
这几天只要一开电视,一看报纸,所有的话题和谩骂都是关于她,但即便这样,因为问心无愧,所以她不曾在意过。
她曾说过,那些人怎么看待她,她不在乎,她只在乎她的阿修。
可是现在——
现在他竟然也跟别人一样,当流言蜚语化成利刃刺入她的心口时,她麻木得没有了感觉,而穆郁修的这一番话,却是给了她最后致命的一击。
她的心仿佛被捅得千疮百孔,血不停地滴出来。
又是那种生不如死的痛。
“我是婊子,我欠操?你说对了穆郁修!”温婉用比他更刻毒的言语反击回去,伴随着鄙夷和嘲笑,声音都比往常高了很多,“盛祁舟他不比你差,他更不像你一样,每天都在强奸我,不知道他比你温柔多少倍,我躺在他身下,比躺在你身下爽多了!”
穆郁修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最近几晚他几乎都没有合过眼,此刻眼中已经布满血丝,在温婉的这一番话下,灰败的眉眼间更显惊骇怆然。
他扬起另一只手想甩她的耳光,最终却紧握成拳,似乎有什么晶莹的光芒在眼中急速闪过。
他的喉咙火烧一样,又痛又燥,嗓音沙哑地低吼道:“如果你觉得你真的欠我的,那么你回到我身边来,我还没有玩够你,你用你的身体偿还我!”
温婉的瞳孔一颤,竭力压下心中的狂潮,满含讽刺地问:“怎么,穆先生,你这是在请求我不要离开你吗?”
穆郁修深不可测的眼眸里掠过颓然晦涩,紧绷着脸色没有说话,手指却捏得她更紧。
果然,又是她在奢望了。
他把她当成玩物,他自己腻味了,转手就送给别的男人,他从来没有爱过她,像他这样高傲的男人,更不可能丢下颜面主动挽回她了。
温婉敛起满目的悲凉,这次却是真的在笑,远山黛眉弯了下来,乌黑的眼中盛满清亮的光。
她笑意嫣然,“穆郁修你说什么话?你不是说我的身体只有你一个男人可以碰,你从来不要被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吗?很可惜,我已经不符合穆先生的要求了,这几天晚上我不知道跟盛祁舟做过多少次了。你觉得我脏吧?这才是真正恶心你的地方是不是?”
“你果真让他碰过你了。”穆郁修高大的身形一晃,这样喃喃低语一句,捏住温婉下巴的手松开,也不再用自己强壮的身形压住她,而是重重地靠向她身侧的电梯壁上,狠狠地闭上长眸。
呵……!
果真是这样,像他这样占有欲强的男人,一旦真正相信她被盛祁舟碰过了,他对她就彻底放弃了纠缠。
她曾以为就算只是性奴,只是他的泄欲工具,他待她终究是跟别的女人不同的。
她以为他对她不是只有性,他爱她的人胜过爱她的身体,此刻一试探之下,原来在他眼中,她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脏了,有洁癖的他,就不会再要她了。
温婉没有去看穆郁修的表情,抬起手盖住自己的眼睛,任由眼泪湿了掌心。
阿修,这一次,我们再也不可能了。
“叮”地一声,电梯在一楼停下。
穆郁修恍若未觉。
温婉先他一步走出去,在电梯门又快要合上时,她背对着他,轻声说:“再见,阿修。我们七年断断续续的纠缠,至此画上句号。你多保重,早日报了杀母之仇,不要再这样艰辛地活下去了。”
电梯的门再次合上,他始终没有出来,从最后的一丝细缝里看到她消失的身影。
他挺直的脊背顺着电梯壁滑下来,一点点的,最终把自己高大健硕的身形缩在了角落里,埋下头去,雪白的十指插入膝盖的头发里,失声呢喃,每一句都像有刀把自己的心捅成一个巨大的窟窿,“婉婉……婉婉,为什么最终我们还是走到了这一地步?可是又有谁来教我,我怎么才能放下你?”
***
池北辙找到穆郁修时,他正在楼顶天台的椅子上坐着。
此刻已经晚霞满天,他处在t市最高的摩天大楼上,万千繁华、一城尽纳眼底,然而眼中却空洞一片,什么也没有。
风吹起他额前墨色的发丝时,他挺括的背影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苍凉孤寂来。
池北辙走过去坐在他身侧,同他一起往下面看去,“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穆郁修这样说了一句,眼中仍是没有什么情绪,“保不住,只有弃了。”
“所以你确定是陆卫航跟容昭明勾结了,在合同上动了手脚,再嫁祸给温婉吗?”池北辙拧起长眉,低声问道:“你的表妹穆清寒已经跟陆卫航结婚了吧?那么如果你真的打算为了还温婉清白,而动陆卫航的话,你怎么跟清寒交代?她若是知道了,该有多痛心、多失望。”
“自作自受!当初我们都不看好她和陆卫航,偏偏她性子倔,死活要嫁给陆卫航。”穆郁修语气轻蔑,表情里却是怜惜和无奈,“或许还有另外一个方法。”
“盛祁舟和容昭明演这场戏的目的,一来是想分开我和温婉,二来不就是想借此除掉以邵致远为首的一群股东,他好真正的做盛氏的独裁者吗?阿寒若是想救陆卫航,也就只有顺着盛祁舟的意,把这件事的责任全部推给邵致远。”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郑玉容悠然的声音越来越近,“所以我说盛大少爷你算来算去,到头来不仅把自己的女人都赔上了,你女人的这招‘引蛇出洞’计,到底还是让你把妹夫都弃了。好,真好!你输得太漂亮了!”
“我还没有输。”穆郁修冷笑,“我倒要看看盛祁舟把戏做到了这个份上,他还去哪里筹钱来救盛氏。”
郑玉容也坐下来,不以为然地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