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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何熠的眼睛,紧迫却又带着孩子般执拗的神色,低低问出这样一句,“何熠,你同情我吗?”
“我……”何熠欲言又止,有些不自然地转开视线,“二少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盛祈舟看到何熠的手指一根根地握了起来,他笑了一声,神色恍惚迷惘,语气也是悲凉而又苦涩的,喃喃地说:“果然——”
何熠闻言心头一颤,他试图解释道:“二少,你不要误会,其实你很好,在我心中,没有任何人可以跟二少相比,穆郁修更比不上。你不要太介意别人的评价了……”
“没有关系。”盛祈舟打断何熠。
何熠愣了下,只觉得眼底酸涩。
他走近一步,到底还是抬手放在盛祈舟的肩上,“二少,你怎么了?是温律师羞辱你了吗?你不要听她的,她是律师,太会强词夺理,更会控制人心。你不要被她迷惑了。”
“她说的是事实。”盛祈舟还是低着头,额前漆黑的发垂下来,他的脸处在一片阴影里,更显落寞,“这些年来我听的都是些奉承谄媚之言,我这样的地位,没有人敢对我说真话,更没有人敢质疑我。”
“只有温婉,她的一番话让我真正意识到我自身的价值,我原本可以活得很轻松,反而这些年来我一步步走到现在,我是那么的艰辛,我追求我想要的一切,我以为我拥有了全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我就会快乐,可实际上我却一无所有,我一点也不快乐。”盛祁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问何熠:“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温婉吗?”
何熠略一沉吟,点着头说:“我知道,因为温律师很随性,她也经历过很多伤痛,她也是一路坎坷地走过来,但她从来不会去计较。比如她不会想着去报复害死她父亲的林惠淑,你这样对她,她也不会恨你,因为她觉得人这一生最重要的就是好好活着,而不是浪费在一些不值得的人和事上。”
“对。这是我喜欢她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你都可以看得那么清楚,唯有我当局者迷,之前我并没有发现,就是此刻我才突然明白了。”盛祈舟嗓音沙哑地说完,抬起手掌盖住眉毛。
半晌后,他站起身,“走吧!”
他一脸的释然,之前的颓废全然不见,反而整个人似乎有了一种平日里不见的光彩。
何熠先是一怔,看到盛祁舟依旧颀长而挺直的背影,他也微微勾起唇角,几步走在前面给盛祈舟开了门。
门外夕阳漫天。
***
温婉从咖啡厅里出来后,心里百感交集。
刚刚跟盛祈舟提起穆郁修的各种好,她此刻更加觉得自己很幸福,本来要打电话给他,又怕耽误了他的工作,她就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阿修,我爱你。”
这边穆郁修正在开会,看到这句话后忍不住弯起唇角,让底下一帮人感到匪夷所思的同时,又心惊胆战的。
跟在老板身边这么多年,哪个人接触到的不是他的冷面冷心?
此刻竟然在这种场合下笑起来,再加上老板对这次的工作汇报很不满意,他们自然很害怕。
一群人额头冒汗,屏住呼吸,只见自家老板低着头在手机上点着什么,似乎在发短信。
老板会发短信?
好像他从来不知道手机有短信这一功能吧?
也不知道他编辑了多少字,五分钟后他才把手机放在一边,若无其事地说:“说到哪里了?继续。”
于是接下来,老板的神情始终很温和,他们开了这么多年以来最轻松的一次会议。
温婉本来以为穆郁修不会回复她的,因为以往她也给他发过很多信息,他要么不回复,要么直接回电话过来,为此她嘲讽过他不懂文字的情趣。
此刻看到一条未读短信,她立即打开来看,结果脸上的笑容散去,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他发来的短信内容就一个字:“嗯。”
“嗯”是什么意思?
我也爱你?
我知道你爱我了?
很显然以穆郁修那性子,温婉觉得是后者。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穆郁修难得发一条短信来,温婉还是特意保存下来。
因为他们的豪宅位于半山腰,平日里只有穆郁修开车到别墅门口,很少有车会经过这里,温婉搭了出租车,在中途下车,步行往豪宅的方向去。
此刻天色黑了下来,最近几天也没有再下雪,天空中无星无月,四周一片漆黑。
温婉也不算胆子小的人,只是觉得寒意逼人,冻得她浑身发抖,越发想念起穆郁修的怀抱来。
离别墅大概还有10多分钟的路程时,温婉看到前面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很柔弱,在冬夜里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
平日里往这里来的只有穆郁修和温婉,而知道这个地方的,并且有可能找过来的,除了袁浅,还会有谁?
温婉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挑眉斜睨着袁浅,“这么冷的天气,袁学姐怎么站在这里?不是有钥匙吗?你自己可以开门。”
“我的钥匙上次被阿修拿走的,我只有在这里等你了。”袁浅说着,望了温婉身后一眼,没有看到穆郁修。
她在黑夜里眯起眼睛,却是不动声色地问温婉:“阿修呢?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
温婉也不怎么想理袁浅,绕过去继续往前走,“你来的不巧,他今天刚好出差,想找他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
她虽然心里不高兴,但经历了这些事之后,她已经完全相信穆郁修了,任凭袁浅说什么,她也不打算理会。
谁知袁浅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要帮她提购物袋,“我来帮你。”
温婉觉得袁浅的脸皮也太厚,看样子还真要跟自己回去,她到底还是有了怒气。
在袁浅扯着她手中的购物袋时,她松了手,上前一步,突然反抓住袁浅的手臂,一个过肩摔把袁浅摔到了地上。
她的动作很迅捷,伴随着衣服滑动的声响,更显得流畅漂亮,手腕上的玉镯和脖颈里吊坠上的紫色钻石发着光,一双眼睛都在黑夜里亮起来似的。
袁浅是足够隐忍的人,即便是被摔在地上,她也没有发出声音,反而望向温婉的眼睛。
她轻轻笑了下。
温婉此刻正直起弯下去的身子,看到袁浅的笑,她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她猛地回过头去。
然而刚转到一半,她就被身后伸来的一只手搂住了腰,随后她的唇被另一手堵住。
本来这种情况下温婉可以抓住对方的手臂,把对方摔倒的,然而她之前并没有防备,那只手上盖了一块布,一股气味瞬间灌入鼻子里。
迷药?
温婉的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时,想屏住呼吸,但早已来不及了。
她整个人开始晕眩、飘忽,下意识地想要把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取下来,也好让穆郁修找她,但奈何那个玉镯太紧,她的神智也越来越不清醒,最终无力地垂下手臂,身子慢慢地软下来。
温婉缓缓合上的眼睛里看到袁浅站起身来,像是那天在董唯妆的葬礼上一样,她抬起手指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微微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却是那么诡异扭曲。
有那么一瞬间,温婉突然觉得袁浅漂亮的面孔变得很平凡,甚至是丑陋。
似乎,并不是她所认识的袁浅。
温婉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一道刺眼的光线从紧闭的铁门缝隙里投进来,温婉下意识地眯起眼睛,过了一会才睁开。
她先动了动手腕,发现果真被绑住了。
很显然,袁浅和陆卫航合伙把她弄到了这里。
接下来呢?
像电视里演的那些剧情,袁浅会因为嫉妒仇恨她,而先说一些侮辱她的话,再用刀子,或者硫酸毁了她的容?
而陆卫航一直想要她的身体,他会在这个时候强暴她吧?
很好。
这种狗血的戏码都被她遇上了,她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该笑,还是该可怜自己。
这段时间大大小小的事,她经历了太多,此刻又设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心里有了准备,她反而冷静下来。
怎么办?
是想办法自己逃跑?还是等穆郁修来救她?
但很显然目前这两个方法都不可行,一来她被绑着,或许陆卫航还在外面,再者穆郁修就算要来,也不会那么快。
铁门被打开,发出沉重的声响。
温婉眯眼看过去。
是袁浅。
第224章 真正的袁浅早就死了()
袁浅走过来在温婉面前站定,纤弱的身形遮住了温婉眼前的强光,她逆光的脸半明半暗、模糊不清的,“温婉,你没有想到是我吧?”
温婉闻言靠向身后的墙壁,闭着眼睛笑了一声,阳光从侧面打过来,在她的侧脸上镀上了一层金光。
熠熠生辉。
她懒洋洋的模样,“你自己已经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还要我说什么?袁浅,我不是没有想到是你,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跟陆卫航这种男人在一起。”
言外之意就是除了你的身体外,你还拿什么跟陆卫航做交易?
“你……!”袁浅脸上一片羞愤之色,手指着温婉,却是半句话也无法反驳,最终她咬牙,冷冷地说:“没错,温大律师伶牙利齿无人能及,但现在还不是成为了我的阶下囚?温婉,你知道接下来我会怎么对你吗?”
“没有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你是准备用刀子,还是硫酸?陆卫航就在这里强暴我?“温婉懒得去看袁浅,还是微阖着双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从容不迫,甚至是轻视的。
这让袁浅诧异的同时,更加的恼怒,“既然都猜到了,你就不怕?”,往前走出一步,身形虽然娇弱,但此刻在温婉面前却是绝对的居高临下。
她低头看着温婉,眼中散发着诡异的光,“温婉,你求我。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就会放过你。”
“求你?”温婉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尾音微微上扬。
她这才睁开眼睛,望向袁浅时没有多大的威慑力,反而云淡风轻的,“你毁了我的脸又能怎么样?就算我再丑,阿修爱的女人依旧是我。”
她发现袁浅化了妆,似乎在她的印象中,袁浅就没有不化妆的时候。
她脸上便有了同情之色,摇着头说:“而你呢?你再怎么漂亮,阿修也不会看你一眼。”
这话彻底刺激到了袁浅,她突然俯下身来,伸手抓住温婉的衣领,情绪激动地说:“凭什么?凭什么我都把自己的脸变成这个样子了,他还是不喜欢我?不,不对……”
她的语气变成了低喃,连表情也是深深的痴迷和飘忽,“或许我错了,我应该变成你,只要我变成了你,他就会爱我了……”
把脸变成这个样子?
什么意思?
她整过容?
温婉始终平静的神色一下子变了,她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反问:“袁浅?”
“不要叫我袁浅!我根本就不是袁浅!”她猛地抬起头,怨毒的目光狠狠射向温婉,“袁浅她早就死了,她是被穆郁修害死的,而我代替姐姐活在这个世界上。穆郁修抛弃了我的姐姐,我要报复穆郁修,我要让他爱上我,然后我再甩了他,让他也尝一次被玩弄感情的滋味。”
真正的袁浅竟然死了,而眼前的这个是袁浅的妹妹。
怎么会有一张一模一样脸?
双胞胎,还是整容?
对。
是整容。
袁浅刚刚说过的。
难怪……难怪七年后再次见到袁浅时,她会觉得袁浅无论是从气质上,还是言行举止上,跟她大学时认识的那个才华横溢、温吞娴雅的学姐差别那么大。
她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以为随着岁月的流逝,每个人多少都会有所变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人根本不是袁浅,而是顶着袁浅的面貌,欺骗所有人的冒牌。
但假袁浅为什么把自己整成姐姐的模样?
难道真如假袁浅所说,曾经穆郁修和袁浅交往过,并且抛弃了袁浅,假袁浅是来报复穆郁修的吗?
但事实上假袁浅是喜欢穆郁修的,或许她整容,只是因为曾经穆郁修和袁浅走得近些,假袁浅跟她一样,误以为穆郁修喜欢袁浅,所以假袁浅想代替姐姐,让穆郁修继续爱她?
对。
就是这样。
她应该相信穆郁修,而不是被眼前这个疯子左右了思想。
这件事带给温婉的震憾远远超过了被绑架的恐惧和无助,她盯着袁浅有些扭曲的五官,竭力平静地问:“你叫什么?”
袁浅这才回过神来,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我是袁纷。”
温婉觉得袁浅的精神上多少有些问题,不然性子不会这么诡变。
“那好,袁纷……”她想到袁纷刚刚说的话,心中的疑惑更甚,面上却漫不经心的,再次靠回身后的墙面上,细细端详着袁纷,“你说你的姐姐,也就是真正的袁浅是被穆郁修害死的?”
犀利的目光捕捉到袁纷表情上一闪而过的慌乱,温婉的眸光暗了下来,声音抖沉,“其实不是吧?是不是你这个妹妹因为嫉妒,而杀了自己的亲生姐姐?袁纷,你怎么这么狠毒,连自己的亲生姐姐你也下得了手?”
每个人都有弱点,对付袁纷这种心理上有疾病的,也就只有用心理战术。
果真,袁纷听到温婉的一番话后,她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一般,“不,我没有杀姐姐,她是难产死的。当时医生问我保大人,还是孩子,我告诉医生一定要保孩子。因为这也是姐姐的心愿,我是在成全姐姐。”
“就是那个八岁的儿子吗?“温婉不等袁纷回答,她便说:“我还以为那个孩子真是你的,还在奇怪你是不是被哪个男人玩弄之后抛弃了。”
这些年袁纷带着一张假的面皮,早已是疲倦至极,再加上温婉已经知道了,她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
她渐渐平静下来,起身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
她坐在温婉面前,讽刺地说:“你说的对,我把姐姐的儿子养这么大,受过太多的歧视和辱骂,所以我现在特别后悔当初孩子生下来时,我怎么不把他掐死?我为什么要替袁浅承受那些指责和轻视?”
“呵呵……这样一想,我就觉得姐姐应该死的。我的这一切苦难都是她带来的,她死了,我不仅一点都不愧疚,我对她的儿子那么好,如果她在泉下有知的话,她还要感谢我呢!”
温婉觉得当时的袁浅确实是希望保住孩子的,袁纷没有做错,但袁纷的这种心理实在是偏激。
袁纷这种人确实很可怜,但并代表她会同情袁纷,会赞同袁纷的所做所为。
温婉看出袁纷的倾诉**,一来袁纷本身也压抑太久,再者袁纷之所以不怕她知道这些,很有可能是想杀她灭口。
但另一方面这对于她来说未必不是好事,因为她可以借此拖延时间,等到穆郁修来救她。
这样一想,温婉反倒放松下来。
她动了下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到后面,闲聊一样问袁纷,“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袁浅还有个妹妹?”
袁纷是聪明之人,自然知道温婉是在拖延时间,她却也不着急。
毕竟她把温婉弄到这里来的真正用意,也是为了引穆郁修过来。
她拿出一支香烟点上,烟雾缭绕下,表情落寞,充满了怨恨,“你没有听说过也很正常,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