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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喊了几声没人应,正要再喊,西洲在外面大声道,“拉开门,把每一扇门都拉开。”
南风来不及想他怎么也跟来了,按着他所说的,一扇一扇的门拉开看,拉不开的,也要敲一敲问一问,最终确认,南云并没有在洗手间。
南风一下子蒙了,冲出去问西洲,“我姐呢,我姐去哪了?”
西洲满脑子都想着南云是着了坏人的道,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警务室跑。
到了警务室,亮了自己的证件,说明了情况,让南风留下来看监控,自己出去找人,临走留了号码给南风,让她有消息就打电话。
偌大的机场,人潮涌动,要找一个穿黑色羽绒服的姑娘,实在太难了。
西洲楼上楼下厅里厅外找了个遍,别说是南云,连一个行迹可疑的人都没有。
到最后,他实在是跑不动了,靠着栏杆剧烈地喘息,犹豫着要不要给万山打电话。
这时,有电话进来了。
“喂,西洲,我在监控里看到我姐了,你快来!”南风对着听筒大喊。
西洲收起手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回警务室。
南风心急如焚,此时也顾不上讨厌他了,拉着他一起看监控视频,“你看,这是我姐,监控显示她半个小时前离开了候机大厅。”
“她自己走的呀!”西洲稍稍松了口气,起码这样说明没人绑架她,可是她明知道飞机快要起飞,为什么会一声不响地出去了呢?
她去了哪里?
南云开着自己租来的车,向着伊春方向全速飞驰。
此时此刻的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去找万山。
她不知道回去后将要面临怎样的危险,但她已打定主意,生也好,死也罢,她都要回去陪着他。
她的人生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后悔,她后悔不该不相信万山,不该被嫉妒冲昏了头,失去了正常的分析能力。
万山那样杀伐果断的人,怎么可能去和前任藕断丝连?
他那样有责任心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弃老婆孩子于不顾?
他对她如获至宝,怎么可能任由她伤心而去连一句挽留的话都不说?
如此种种,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故意为之。
他怕她会有危险,怕她知道真相后不肯走,所以宁愿被她误会,宁愿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罪,宁愿她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去,都不肯开口解释。
他甚至已经为她安排好了退路,那个西洲,就是他特意找来保护她的,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与南风巧遇,并非是出于对南风的爱慕。
而她,也确实如他所料,愤然而去,不问缘由。
之所以这样,说到底,一半是因为她的脾气,一半是因为不信任。
不相信他的人品,不相信他对爱情的忠贞,不相信他的心,片面地把他和世俗的男人混为一谈,认为他和别的男人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甚至,不相信他的眼光。
即便叶婷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两类人,即便她对万山还有情,但是,以他的眼光,他的是非观,能被他爱了十年的女人,怎么可能是那种绿茶白莲?
只怪她心高气傲,一叶障目,才会看不清这些浅显的道理,把一切都想当然地归结为人家旧情难忘,藕断丝连,以至于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一想到万山眼睁睁看她离开又有苦难言的画面,她的心就仿佛被利刃穿刺,悔恨难当,恨不得马上见到他,拥抱他,向他赔礼道歉,请求他的原谅,从此以后,无论生死,她都不会再离开。
至于妹妹,她相信,有西洲在,她会是安全的。
车子一路狂飙,两旁的林木山峰像快放的电影镜头飞速掠过,万山,我回来了,你一定要等着我!
山风烈烈,万木摇曳,漫天飞雪。
万山一手握枪,一手揣在兜里,目光冷凝地与黑子对视,黑色的大衣在风中翻飞。
他没有穿警服。
他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来赴这场生死之约。
他已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杀了黑子。
确实,除了决斗,他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抓捕黑子归案,但是他比谁都明白,黑子只要不死,还会被保释出来继续作恶,如同彪子那样,而且还会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他不想自己的余生总是跟他们兄弟纠缠,也不想自己的亲人总是活在他们的威胁之中,更不想父亲守护了一辈子的山林被砍光,动物被杀光。
这一次,他必须以命相博。
“姓万的,你还真敢来呀!”黑子叨着半根烟,眯着眼睛与他远远相对,“你们当森警的,全特么的死脑筋,为了几棵破树,几只畜生,连命都不要,值得吗?”
“你不也一样。”万山说,“你为了盗伐盗猎,连命都不要,值得吗?”
“那是老子的生意,老子就靠它发财,人为财死你没听说过吗?”黑子猛吸了两口烟,把烟头吐掉,“说实话,如果不是被你们逼急了,我真没打算干决斗这么虎的事,我现在已经被你们逼得无路可走,无家可归,我这辈子走南闯北,最怕的就是失去自由,与其被你们捉住关进小黑屋,不如杀了你给我哥报仇,临死还能拉个垫背的。”
“那你就去死吧!”万山抬手,子弹上膛,黑洞洞的枪口瞄准黑子。
黑子也瞬间举枪对准了他,“咱俩同时开枪,你胜算有多少?”
“百分之百!”万山说。
黑子仰天大笑,“哈,哈哈,你不会天真到真的以为我会和你公平对决吧?”
万山瞳孔收缩,没动,也没开口。
黑子笑声一落,从他身后的林子里冲出来七八个持枪大汉,枪口齐齐对准了万山。
“今天,是你一人,单挑我们一群。”黑子得意地说。
“哼!”万山冷笑一声,“我早该想到,你这么卑鄙的人,怎么可能会和我公平对决,不过你也不用得意,在我中枪之前,我保证你已经是个死人!”
黑子张张嘴,突然看着万山身后变了脸色。
“姓万的,你也太卑鄙了吧?”
在万山身后,齐刷刷地走出一队人马,警服森严,荷枪实弹,领头一人,正是杨所长。
庄严的深蓝色,不管在何时何地,都能让罪犯胆战心惊,黑子的人开始慌乱。
“所长,你们怎么来了?”万山惊愕。
所长没回他,凛然看着黑子,朗声道,“黑子,你不会也天真到认为我们真的会让万山和你拼个鱼死网破吧,凭你也配!”
“好,很好,跟老子玩阴的!”黑子咬咬牙,手一摆,“兄弟们,撤!”
马仔们呼啦一下四散奔逃,黑子也闪身躲进了树丛。
“追!”所长大声吩咐。
“所长,黑子交给我!”万山扔下一句话,追着黑子进了林子。
此时的南云,正踩着厚厚的积雪,满头大汗地往山上爬。
枪声响起,惊飞满山鸟雀。
南云心惊肉跳,加快速度往山上跑去。
第122章我不会独活的()
铅灰色的天幕,低低笼罩在山林上方,雪还在下,无休无止的,让人心生绝望。
山顶上,两个黑色身影持枪对峙。
经过大半天的奔跑追逐,两个人都已经精疲力尽,汗水湿透了衣裳,山风吹过,寒意彻骨。
“姓万的,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黑子迎着风,大口喘息。
万山冷冷注视着他,一言不发,衣摆在风中烈烈作响。
黑子舔舔门牙,一口痰啐在雪地里。
“既然你铁了心要我的命,我也没什么好隐瞒了,你女人的命现在就攥在我手上,你不在乎的话,就开枪吧!”
万山还是那样冷冷看着他,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他当然不会相信黑子的话,他知道,只要西洲没打电话,南云就是平安的。
这个时辰,想必她已经快到昆明了。
不过他并不打算拆穿黑子,他连一个字都不想再和他多说。
这样的沉默让黑子感到无形的压力,他摸不透万山的心思,自己先失了底气,在长时间的僵持下,渐渐变得心浮气躁。
人一浮躁就会露出破绽,万山静静等待着,只等他一露破绽,就给他来个一击毙命。
黑子越来越不安,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时,万山身后的树丛里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那身影悄无声息地靠近,是黑子的一个马仔。
黑子精神一振,不动声色地转移万山的注意力。
“姓万的,我真搞不懂,现代社会怎么还会你这样顽固不化的人,你这样拼命到底有什么意义,你看你穷的,结婚连个像样的酒席都摆不起,那么漂亮的媳妇,结婚戒指都没有,跟着你住在派出所,你对得起人家吗?
还有你那个死了的爹,也是个老顽固,不但没给你留一分钱,自己常年穷得只剩一件破军大衣,要饭的都没他寒碜,你告诉我,你们都图啥呀?”
“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懂。”万山沉声说道。
“好,我不懂,你懂,你正直,你伟大,可你一辈子也只能是个穷光蛋。”黑子讥讽道,顺手扯下自己的大金链子,“你今天放我一条生路,这链子就是你的了,我另外再给你五十万,而且我发誓,我会永远离开东北,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怎么样?”
“你这种人,走到哪里都是祸害,我今天绝不会让你活着下山的。”万山冷冷道。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没给你机会!”黑子阴阴一笑,扬手把金链子抛向万山。
链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与此同时,黑子和万山身后的马仔同时开枪。
万山在黑子开枪的前一秒扣动扳机,却没有发现后面的人。
三发子弹呼啸着穿过茫茫雪雾。
万山听到身后的动静,心头一震,知道自己今天是走不出这雪山了。
好在,黑子也同样走不出去了。
如此,也算值了。
“山哥小心!”一团黑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侧边斜冲出去,一个飞扑推开了万山。
两声惨呼响起。
黑子应声倒地,那团黑影顺着陡坡滚了下去。
万山被推得一趔趄,来不及思考,回身就是一枪,黑子的马仔被一枪爆头,血溅当场。
瞬息之间,那团黑影已经消失了踪影。
“南云?”万山喃喃叫了一声,飞奔到坡前,看着被碾过的雪地上斑斑点点的血迹,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南云!”
她不是走了吗?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里?
万山脑子一片空白,纵身就往下跳,被人从后面拉住。
“山哥,你干嘛?”冯浩死死拽住他的胳膊,喘着粗气问道。
所长也跟了上来。
“起开!”万山一把甩开他,又要往下跳,所长冲上前抱住他的腰,把人拖了回来,“山子,你是不是疯了,追个犯人不要命啦!”
“放开我,不是犯人,是南云!”万山大吼一声。
“啊?”冯浩和所长同时惊呼,“她不是回云南了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快点放开我,我要下去找她!”万山扯着嗓子喊,眼睛红得滴血。
“不行,山子,你冷静一下,听我说。”所长拼死抱住他,大声说道,“下面太危险了,你这样贸然下去,没准救不回小南还得搭上自己,你别急,我把其他人都叫来,咱们一起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来不及了,所长,我求求你,你放开我吧!”万山急得嚎啕大哭,“南云她替我挡了一枪,她还怀着孕呢,我一秒钟都不能等,我要去找她,死也要去找她,你放开我呀!”
“什么,嫂子中枪啦?”冯浩一听,心都凉了半截,这大雪天的,她一个孕妇,又中了枪,从这么陡的地方滚下去,还能活吗?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能就这样放你下去。”所长坚持不松手,劝道,“山子,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和小南都出事,你妈怎么办?”
万山身子一僵,浑身的力气顿时抽空,跪伏在地,脸深深埋进冰冷的雪窝里。
所长甩甩酸痛的膀子,松了一口气,通过对讲机下达命令,留几位警员押送犯人下山,其余的全部带着工具过来,另外又打电话通知救援队上山救援。
几分钟后,小常和两个同事赶到,带来了绳索和登山镐等简单的工具。
万山和冯浩一人腰里栓了一根绳子,另一头固定在树上,迫不及待地顺着陡坡滑了下去。
所长几个在上面焦急等待。
过了一会儿,其他同事陆续赶到,又有几个人加入了搜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下面一点消息都没传上来。
大伙都心急如焚。
“你们在这儿守着,我下去看看。”所长再也坐不住。
“不行啊所长,你要有个什么意外,我们就群龙无首了,到时候谁来主持工作呀!”小常不准他下去。
“他们要出个什么意外,我这所长同样当不成。”所长抓过绳子就往腰上系。
“所长,等一下,救援队到了。”有人喊道。
所长扔了绳子,跌跌撞撞地迎上去,请求救援队赶紧救人。
这时,救援队伍后面有个穿黑色羽绒服的姑娘走上前,问道,“到底是谁出事了?”
所长看到她的脸,大吃一惊,继而惊喜地握住她的手,“小南,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掉下去了吗,你这丫头,可把大伙吓死了!”
“你说谁掉下去了?”那姑娘脸色大变,失控地抓住所长的衣领,“是不是我姐,是不是我姐?”
“”所长有点蒙圈。
“所长,她不是嫂子,是嫂子的妹妹,叫南风。”小常上前解释道,又问南风,“你们不是坐飞机走了吗,怎么又都回来了?”
“你别管,快说,我姐到底怎么了?”南风颤声问。
“你姐她,为了救山哥,中了一枪,从那边滚下去了,不过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找到她的。”小常说。
南风腿一软,差点瘫到地上。
西洲及时从旁边过来扶了她一把。
“你别急,这么多人呢”
“你放屁,我怎么可能不急?”南风用力推开他。
“山哥上来了,山哥上来了。”那边有人喊道。
南风几步冲过去,就见万山攀着绳子爬了上来。
万山站稳身子,看到捏着拳头杵在面前的南风,激灵一下,抓住她的肩叫了声“南云”。
南风咬紧牙关,甩手给了他一记耳光,“王八蛋,把我姐还给我!”
万山被打得头一偏,耳朵嗡嗡作响,呆呆看着她,一言不发。
其他人都被惊呆了。
南风抬腿又是一脚,嘶吼道,“说话呀,你说话呀,我姐呢,我姐在哪儿?”
万山纹丝没动,木木地说,“暂时还没找到她。”
南风更加怒不可遏,对他又踢又打,“都怪你,你个倒霉鬼,扫把星,我姐自从认识你,就没有一天安生过,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你!”
万山像个木偶似的站着,任凭她踢打,浑然不觉疼痛,满脑子都是南云滚下去的画面。
西洲上前拉开了南风,劝道,“先别打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你姐,等找到你姐再打不迟。”
南风挣了两下,没挣脱,扁扁嘴,嗷一嗓子扑到西洲怀里哭了起来。
“我不管,我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他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