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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你个万山,你有种,老娘就不信了,离了你还真就活不成了。
天下男人多的是,老娘不差你这棵歪脖子树。
对,你说的没错,你确实能力有限,你一个穷鬼,拿什么来养我,算你个王八蛋有自知之明。
老娘当初是瞎了眼,才会认为你可靠有担当,可靠个屁,不过是个缩头乌龟。
滚吧,滚回你的北大荒,最好永远缩在山沟里不要出来,别让我再看见你。
艹!
南云一脚踹在车门上,车子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叫叫叫,叫特么什么叫,连自己的主人都不认识吗?”南云冲着车子又踢又吼。
路人纷纷侧目。
“看什么看,没见过失恋的呀,滚!”南云挥舞着手歇斯底里,看着人们不屑地走开,浑身的劲儿都泄了,拉开车门坐进去,抱着方向盘怅然若失。
车窗外是车水马龙的街,夜灯初上,天空还残留着最后一抹云彩,仿佛格外眷恋人间,迟迟不肯散去。
散了吧,散了吧,有什么好留恋。
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你依然可以重新绽放。
南云掏出烟点上,思绪在青白的烟雾中沉淀,慢慢平静下来。
她发动车子,像一条鱼游入大海。
三天后,南云去了趟殡仪馆。
杜兰的尸体被火化,因为没有亲人,无人认领。
警方在查案中核实了她老家的住址,南云亲自带着她的骨灰把她送回老家葬在她丈夫和女儿的旁边。
这个可怜的人,终于可以和亲人相见了。
南云付了钱给工人,等他们走后,自己又陪着杜兰坐了一会儿。
“你不要再记恨胡光宗了。”南云对着墓碑说,“你女儿的死虽然跟他有关,但他是不知情的,现在,你们都走了,以后要是在天堂遇见,就和解了吧!”
胡光宗的案子还没结,他的尸体还保存在太平间,要等结案后才能火葬。
南云给他预订了一块墓地。
说到天堂,南云又有点不确定,胡光宗那样的,他的灵魂能上天堂吗?
会不会在地狱里被火烧?
仁慈的上帝,请你看在他受了很多苦的份上,为他开一扇门吧!
南云从地上爬起来,掸掉身上的土,驱车离开。
她的心情越发平静。
除了死亡,没什么是大不了的。
现在冷静下来再想想,也许万山早就打定主意要走了,他在招待所是怎么劝服了南风,她至今都不得而知,没准就是答应了南风,不会带她走。
不带就不带吧,这世上没有谁是真的离不开谁。
南云摁下播放键,许巍的声音又开始在车里回荡:
谁画出这天地
又画下我和你
让我们的世界绚丽多彩
谁让我们哭泣
又给我们惊喜
让我们就这样相爱相遇
总是要说再见
相聚又分离
总是走在漫长的路上
一周后,南云找了一份杂志编辑的工作。
南风从澳洲回来,见姐姐果然没去东北,很是高兴,彻底放下心来。
南云看她那么高兴,心说也许这样确实是最好的结局。
毕竟南风离不开她,万山母亲也离不开万山。
是的,这样挺好的。
她就这样成功麻痹了自己,开始了新的生活。
半个月后,南云在小区单元门口遇见了纪梵。
纪梵专门来找她的,想要和她重新开始。
“小南,之前是我糊涂,被钱财迷了眼,现在我醒悟了,拿的钱也上交了,你看,正攵府都已经宽恕了我,你也原谅我,好不好?”
“好!”南云点点头,“我原谅你。”
纪梵大喜。
“真的吗小南,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了?”
“想得美!”南云说,“我原谅是因为你无关紧要,而不是你对我多重要,过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请你以后离我远点,轻易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在路上遇见就当我是陌生人,过了今天,你再敢跟我说一句话,我就让你变哑巴,滚吧!”
纪梵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小南,你还是这么绝情。”
“那是因为男人不值得我深情!”南云一手拎着包,一手挽着外套,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
男人,什么玩意儿!
呸!
南云以为,她至此已经完全可以放下万山了。
直到有一天,她清理电脑时,从一个文件夹里发现了一些照片。
这些照片是在游玩途中拍的,有冯浩偷拍的她和万山的合影,有她和冯浩的泰坦尼克号,还有一些随手拍的风景,以及假装拍风景拍下的万山的背影和侧影。
由于职业特殊性,她的手机数据和电脑是云同步的,因此,虽然手机丢了几个,照片却保存在了电脑上。
南云看着照片,往日的种种像列车呼啸而来。
一开始,还是很快乐的。
如果一直就那么游玩下去,万山会在第几个景点被她拿下?
如果不是去了边境,会不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她的视线停留在望天树的那一张,万山牵着她的手,板着脸,目光直视前方,高大魁梧的身躯和旁边的望天树相得益彰。
她闭上眼,还能感受到那只紧握的手,干燥,沉稳,略粗糙,掌心有茧。
在那个痛经的夜里,那茧曾一圈又一圈地摩擦在她的小腹上,温暖她的冰冷
南云啪的一下合上电脑,强迫自己从回忆中醒来,点了一根烟,坐着发呆,过了一会儿,又鬼使神差地打开电脑,指着照片中万山的鼻子骂道,“王八蛋!”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元旦节。
南风又带团去了什么鬼海岛,新年都不回来过。
南云下班回到家,胡乱煮了一包速冻饺子,喝了两瓶啤酒,算是过了个年。
外面响起此起彼伏的烟花爆竹声,南云打开窗,看到天空被映得五光十色,烟火腾空直上云宵,绚烂绽开,又瞬间化为乌有。
真没意思!
她百无聊赖地点开微信,朋友圈里一色的吃喝玩乐,全世界就她一个人形单影只。
她不想再往下翻看别人的快乐,正打算退出,忽然看到了冯浩的动态。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人模狗样的,旁边一个白色婚纱的女人挽着他的胳膊,背景是一个大教堂,圆圆的穹顶像个洋葱头,上面嵌着十字架。
配文只有一行字:哥们儿结婚了,红包砸过来!
南云愣了半天,点开消息框,给冯浩发了个两百的红包。
等了一会儿,冯浩没有领。
南云不知怎么想的,点了语音通话。
响了十几声之后,冯浩接通了。
“喂,南导!”
冯浩的声音一响起,南云瞬间红了眼眶。
“耗子,结婚啦?”她装作欢喜地问。
冯浩迟疑了一会儿,说,“嗯。”
南云明显听出他的落寞,问,“是和那个娇娇吗?”
冯浩又嗯了一声,突然就哭了。
“南导,我,我好难受”
“怎么了,结婚是高兴事,哭什么呀?”南云忙安慰他。
“南导,我有话要告诉你。”冯浩哭着说。
第87章一路向北()
南云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赶到公司,拎着旅行包找总编辞职。
总编是个年过四十的女强人,为人古板严苛,听说南云要辞职,原因都没问就给否了。
“你刚上班不到一个月,不能辞职。”
“我有重要的事要出远门。”南云说。
“多重要?”
“比命还重要。”
总编把眼镜拉到鼻尖,从镜片上方打量她,锐利的目光仿佛洞察一切,“是为了男人吧?”
南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的年纪我也有过。”总编把眼镜推回原位,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可事实证明,男人并不值得。”
“有些是值得的。”南云说。
“比如你这个?”总编问。
“是的。”南云点头,目光坚定。
好吧!
总编耸耸肩,无意与她争论爱情的价值,反正总有一天,现实会告诉她答案。
“总之是不能辞职。”她说,“如果你执意要走,这个月就等于白干了。”
“没关系,我不要钱。”南云说,“本来昨晚就要走的,出于礼貌,才决定当面和你说一声,感谢您这段时间的栽培,我先告辞了!”
总编点点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南云瘦而倔强的背影大步消失在门口。
南云出了门,步子越迈越大,最后直接跑了起来。
一路狂奔到公司门外,叫了辆出租车,直奔嘎洒机场,随即又搭乘最快的航班飞往昆明。
一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昆明长水国际机场。
南云下了飞机,立刻感到气温的变化,翻出事先准备的羊绒大衣套上,仍然感到寒意直往毛孔里钻。
与版纳相比,春城要冷得多。
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上午飞哈尔滨的航班,南云只好订了下午三点半的一班。
等待的时间枯燥而漫长,南云无法像其他旅客一样悠然自得地玩手机,一想到冯浩说的话,她的心根本静不下来。
彪子是被万山打死的。
万山因此要面临刑罚。
彪子的姐夫手眼通天,把万山弄回原籍受审。
万山先前所在的派出所上上下下奔走无果,万山很有可能会判死刑。
娇娇的父亲是省里的大领导,娇娇说只要冯浩愿意娶她,她可以让父亲出面保万山。
冯浩为救万山,答应了娇娇的条件。
万山被无罪释放,仍然回到所里上班。
冯浩信守承诺,和娇娇举行婚礼。
昨天是他的大喜之日,全所的人都去了,只有万山没去。
他为什么不去?南云想,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自由是拿兄弟的幸福换来的,所以没脸去?
别人狂欢的时候,他在哪里?
是不是又一个人闷头吸烟,每一根都烧到只剩过滤嘴。
南云想象他微眯着眼大口吸烟的样子,心绪越发难平,一刻都不想再等,恨不得马上就见到他。
给他一个大嘴巴子,质问他为什么骗她,或者当场摁倒,劈头盖脑地啃一回,总之要叫他知道欺骗她的下场!
南云心里盘算着,无数次地去看那只高挂在大厅里的钟,不明白它怎么就那么慢。
不是说光阴似箭吗,为什么它看起来一动不动。
南云恨不得亲自爬上去把指针拨到三点半。
一上午水米未进,接近中午时,肚子开始抗议,南云在机场餐厅吃了一碗米线,吃完后,跑到外面去透气。
天灰蒙蒙的,和版纳的蓝天白云完全不同,南云抬头看天,有白色的东西飘忽而下,落在脸上,凉丝丝的。
南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有雀跃的声音喊道,“哇塞,下雪了”
下雪了?
不是说四季如春吗?
南云稀奇地伸出手,越来越多的小白花从天而降,落在她掌心,化作小水珠。
这就是雪呀!
春城都下雪了,他那里呢?
会不会也在下雪?
北方的雪和南方的雪一样吗?
是不是更大更洁白,落在地上不会化?
南云接了一会雪儿,直到身上的大衣不足以抵挡寒气,才回了大厅。
刚走进去,就听到广播响起,“各位旅客请注意,由于哈尔滨突降暴雪,机场紧急关闭,飞往哈尔滨的航班将全部取消”
大厅里嗡一下炸开了锅,各种吵嚷谩骂此起彼伏。
南云迟钝了两秒,第一时间赶到咨询处。
“对不起女士”服务人员正准备接受质问,南云抬手制止她,“告诉我,最快去哈尔滨的方法。”
“女士,这一轮的雨雪来得很迅猛,如果没有急事,建议你缓两天出行,如果必须出行,火车相对比较安全,目前可以去哈尔滨的列车只有晚上7点52分的一趟。”
“谢谢!”南云立刻办理了退票手续,打车直奔火车站。
到火车站买完票,时间还富余五个小时。
南云虽焦急,也只能无奈接受,把行李寄存在小卖部,去临近的商场逛了逛,买了一件长款黑色羽绒服和一双棉靴。
这样一来,之前的袋子就有点小了,她索性又买了只箱子换上,看看还有空间,又买了一些土特产和两条玉溪印象。
下雪的原因,火车开动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南云坐在卧铺上,看着城市的万家灯火渐渐远离,思绪万千。
她很少离开版纳,即便是出差,也在省内,大约是年少时太过奔波的缘故,长大后的她不喜欢出门,这一趟,是她平生最远的一次旅行。
没想到一开始就不顺利。
如果不是飞机停飞,这会儿应该差不多到了哈尔滨。
现在却要被迫在火车上度过漫长的60多个小时。
还好买到了软卧,不用和人挤在硬座上苦熬。
火车已经远远的把城市抛在身后,万家灯火也变成了黑黑的山影。
南云收回视线,躺在卧铺上,闭上眼睛,在车身有规律的晃动中慢慢进入了梦乡。
她已经不像起初那么焦急,因为她知道,快也好慢也好,她都在离那个人越来越近。
这种感觉很奇妙,是她生命中一次全新的体验。
睡了不知道多久,车速减慢,两次明显的晃动后,停了下来。
南云睁开眼睛,看到外面站了一些人,才明白是到了一站。
站台标示的地名是曲靖。
走了这么久,居然才到曲靖。
对面的空铺迎来了它临时的主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还好,南云心想,总算不是和一个满面油光的男人相对而眠。
虽然两个铺之间有小桌板,实际上的整体空间,还没她家里的床大。
南云百无聊赖地看着那姑娘把自己的东西一样一样的规置完,撕开一包辣条边嚼边打电话。
“亲爱的,我上车了,正在向你飞奔而去。”
“嗯,我好想你,想马上见到你。”
“爱你哦!”
狭窄的空间弥漫着爱和辣条的气息。
南云觉得很新鲜,她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她也在向某人飞奔而去,但是她的心思是隐秘的,无人可分享。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执着,对面的姑娘挂了电话,把辣条递过来。
“来一根!”
“不了,谢谢!”南云忙摆手,“我晚上不吃东西。”
说完这话,她肚子咕噜一声。
看着小桌板上属于那姑娘的一大包食物,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连瓶水都没带。
不过她并不打算进食,也不打算跟人交流,就这么饥肠辘辘地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沉,车子停了几个站她都浑然未觉。
后来,被一阵诱人的香味唤醒。
对面的人在呼噜呼噜吃一碗泡面,然而已经不是那个小姑娘。
对方从碗上方抬起头,露出一张油光满面的脸。
南云睡意全无。
想什么就来什么。
不过他吃的面看起来真的很香,南云吞了下口水,以前怎么没觉得泡面会这么香。
是不是因为换了场景,它就显得格外诱人?
“饿啦?”对面的男人小声问。
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