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胡光宗笑起来。
“所以,都是他们的错。”他指了指万山和冯浩,“要不要我替你教训教训他们?”
南云心里咯噔一下。
胡光宗手一摆,其中一个马仔捡起地上的鞭子,狠狠一鞭抽在万山身上。
这一鞭的力度比瘦猴要狠得多,万山忍不住闷哼一声,没等他缓过来,第二鞭又到了。
两鞭下去,血肉模糊。
“啊”冯浩大叫,“别打我哥,要打打我!”
“好啊!”胡光宗笑着示意,马仔手里的鞭子立刻甩了过去。
冯浩发出一声惨叫,说,“再来!”
马仔挥鞭又打。
“别打他!”万山终于开口,“把你的力气留给我,我还没过瘾。”
这话说得狂傲,马仔被激怒,举起的鞭子便重重落在他身上,鞭梢扫过他的脸,带出一道血痕。
南云疼得心都缩成一团,每一鞭都仿佛打在她身上。
“别打了!”她大声喊,眼泪掉下来,“别打了,你要听什么,我都告诉你。”
胡光宗抬手,马仔退到一旁。
胡光宗走到南云面前,拭掉她眼角的泪,柔声问,“你在心疼他?”
南云没说话。
“你居然为他落泪?”胡光宗又问。
南云依然不开口。
胡光宗突然扬手给了南云一记耳光,失控地掐住她的脖子,用力摇晃她,“你喜欢他,是不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这么好,你却喜欢别的男人,你这样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吗,嗯?”
他突如其来的暴怒把马仔们都吓了一跳,南云被他死死掐住,呼吸困难,他还在拼命摇晃,大吼大叫,“你说呀,说呀,你到底喜欢谁,说呀,好,你不说,不说是不是,那我就杀了你,杀了他,你们谁都别想活,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什么,背叛,我最恨背叛,背叛”
万山眼睁睁看着南云在那个变态手里性命垂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急得气血上涌,青筋直冒。
他恍惚想起自己坐在父亲坟头大哭的情景。
那时候,他得知父亲的死讯,马不停蹄地赶回家,父亲却已经过了五七,他找到父亲的坟,坐在坟前失声痛哭,彪子扛着猎枪,拎着一只滴血的狍子,从他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
他当时的心情,就和现在一样,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他抓狂,让他崩溃,让他肝胆俱裂。
南云的眼珠渐渐翻白,万山急得发疯,他拼命挣扎,奈何空有一身力气,还是挣不脱身上的铁链。
“姓胡的,你放开她,是男人就不要为难女人,她不说,我说,我说。”他大声嘶吼。
胡光宗猛地停下,像杀红眼的狼一样盯着他,“你说!”
“我说。”万山清了清嗓子,说,“她没有喜欢我,是我喜欢她,是我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我喜欢她,又不敢承认,想离开,又舍不得,我是个懦夫,是个胆小鬼,我不敢告诉她,我爱她,是的,没错,我爱她,我就是爱她!”
地牢里静悄悄的,只有“爱她,爱她”的声音在回响,一滴泪从南云眼角滑落,她眼前一黑,头软软地垂了下去。
就这样死了,也挺值得!她最后想着
第64章鳄鱼的眼泪()
盛怒中的胡光宗没注意到南云的状态,冲到万山面前给了他一巴掌。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喜欢她,她是我的,我的,除了我,谁都没资格喜欢她!”
万山头一偏,吐出一口血水,淡淡道,“谁能控制自己的心?你能吗?”
胡光宗愣住。
“我不能。”他慢慢摇头,眼泪流出来。
我若是能,就不会十几年如一日地思念她。
我若是能,就不会在午夜守着她的照片伤神。
我若是能,就不会满世界搜寻她的替身。
我若是能,就不会明知是假的还以心相许
“先生!”马仔在旁边喊了一声,“秀小姐不行了!”
胡光宗大骇,冲回去抱住南云垂下的头,“秀儿,秀儿,你怎么了,秀儿”
南云双目紧闭,没有一点反应。
胡光宗吓得脸色惨白,大声喊,“松绑,快给她松绑,叫医生过来,快”
马仔们纷纷行动。
万山和冯浩徒劳地挣扎着,看着死气沉沉的南云,心急如焚。
南云被松开,胡光宗脱下他昂贵的外套铺在地上,将人平放,一边用手按压她的心脏,一边喊她,“秀儿,我错了,你快醒醒,我没有要杀你,真的,你相信我,我就是杀了我自己,也不会杀你的,秀儿”
南云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怎么办,怎么办?”胡光宗满脸是泪,像个疯子一样的问万山,问冯浩,问地牢里的所有人,“怎么办,怎么办?”
“先生要不试试人工呼吸?”有个马仔小心翼翼地提醒。
胡光宗愣了一下,视线停留在南云没有血色的唇上,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
那双他朝思暮想的唇,难道要以这种形式去触碰它吗?
他有点不敢。
像虔诚的教徒面对他心中最圣洁的神明,不敢轻易亵渎。
他微微颤抖,双膝跪地,低下头去,以一种朝圣的心情去亲吻他的神明。
万山心里百感交集,他不希望看到,但他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他紧盯着胡光宗的动作,用力攥紧拳头。
突然,胡光宗的手机在寂静到只有呼吸声的空间里响起。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一跳。
医生也在这时气喘吁吁地赶到。
胡光宗把南云交给医生,自己接通电话。
来电者是孟超杰。
“司令,我刚刚接到电话,那个记者还在景洪,蹲守的人在她家门口看到她了。”孟超杰说,“我让他们观望一下,看她是不是故意和条子串通想引蛇出洞,如果是她一个人,我会让他们把她抓住”
胡光宗脑子“嗡”的一声,后面孟超杰又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清,手机从手中滑落,他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地上,懊悔不已。
原来,是他弄错了!
他错怪了她,还失手掐死了她。
上天怜悯他多年苦恋,把她重新还给他,他却又亲手还给了上天。
多疑到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怀疑,你是我平生仅见。他想起万山之前说过的话,追悔莫及。
“秀儿”他喃喃唤她,泪如雨下。
秀儿,如果这次我还留不住你,我就随你一同去了。
这花花世界,十万红尘,再没什么好留恋。
秀儿,你等着我!
“动了,先生,秀小姐动了”有人兴奋地喊了一嗓子。
胡光宗愣住,随即听到南云虚弱的一声咳嗽。
“秀儿”他颤声叫她,全身都被汗浸透了,有种死里逃生的恍惚。
秀儿,你没走,真好!
南云虽然没死,却昏迷了一整夜,到了第二天上午,还是没醒来,像个活死人一样。
胡光宗衣不解带地守着她,不让任何人插手,包括万山和冯浩。
万山和冯浩已经被移居到最豪华的客房疗伤,药全是进口的,还有两个专门服侍的佣人。
胡光宗亲自向他们赔礼道歉,态度极其诚恳,万山冯浩并不接受,要求离开山庄。
胡光宗不肯放他们走,坚持要等到南云醒来后再说,派了苍蝇陪着他们,连监视带安抚。
苍蝇是发自内心的欣赏万山,知道万山被老大冤枉,就过来劝解开导他,一遍一遍替胡光宗道歉。
万山也就顺水推舟地留了下来。
玉芙蓉没想到南云能死里逃生,而且更加让先生神魂颠倒,暗自庆幸,幸好当时没有把她们两个之间的秘密告诉先生,不然就完了。
满园子的女人都在盼着南云不要醒,最好一命呜呼。
万山和冯浩趁着苍蝇不在时,悄悄分析了一下情况,不明白为什么孟超杰的人会在景洪看到南云。
“那些人瞎吗,南导明明和咱们在一起,怎么可能突然在景洪冒出来?”冯浩说。
“我也想不通。”万山说,“难道是看错了?”
“看错是不可能的,他们吃的就是那碗饭,人都看错还怎么混?”冯浩说。
万山也很费解,点了一根烟,靠在床头慢慢吸。
青白的烟雾缭绕升腾,他微微眯起眼,在烟雾中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一个念头从脑海一闪而过,他猛吸一口气,被来不及吐出的烟气呛得剧烈咳嗽,身上的鞭伤被震动,火辣辣的疼,从而也使得他的思维更加清醒。
这时,冯浩也猛地坐了起来,大喊一声,“我知道了!”
两人对视,不安而笃定地说出两个字——妹妹!
是的,一定是南云的双胞胎妹妹回去了!
“卧槽!”冯浩这回坐都坐不住了,跳下床,顾不上身上的伤,来回走了几趟,说,“怎么办,山哥,万一真是南导的妹妹,那她岂不是有危险?”
“坐下,注意你的称呼!”万山提醒他,拿起水杯灌了两口,顺了顺气,“我突然想起,她昨晚在宴会上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她已经知道妹妹要回去了,才会急成那样?”
“有可能。”冯浩说,“她一向很冷静很急智的,如果不是有心事,肯定不会在胡光宗面前露出破绽。”
“所以说,妹妹回家是昨天晚上的事了。”万山说,“距离现在已经十几个小时,她人在哪里?”
“难说。”冯浩摇头。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南云虽然很少提起妹妹,但他们都清楚妹妹对她的意义,如果妹妹出事了,南云会不会疯?
“我给局长打电话,让他派人去找找看。”万山说。
“局长不许我们直接和他联系的。”冯浩说。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万山说,“你去门口守着,快点。”
冯浩听话地去了门口。
南云又梦到了一屋子的蛇,妹妹坐在爬满毒蛇的房间哭喊,那条大蟒对她张开血盆大口。
多少年了,这个恶梦总是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出现,让她次次从梦中惊醒,被冷汗湿透。
胡光宗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正好看到南云在捂着心口急促喘息。
“秀儿,你醒了?”他又惊又喜,放下托盘冲过去,抓住南云的肩仔细打量。
南云怔怔一刻,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她闭了闭眼,“啪啪”的鞭子声仿佛就在耳边回响,万山和冯浩触目惊心的伤口从眼前晃过,她睁开眼睛,狠狠一巴掌扇在胡光宗脸上。
胡光宗被打得头一偏,脸上火辣辣的疼,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咧开嘴笑起来。
“秀儿,你有力气打我,是不是没事了?”
“神经病!”南云咬牙骂他。
胡光宗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开怀大笑,笑得胸腔一震一震的。
“放开我。”南云狠狠一口咬在他肩上。
胡光宗闷哼一声,把人搂得更紧了。
南云不明白他莫名其妙的举动是为什么,不敢真的太过份,就松开了嘴,没再挣扎。
胡光宗就那么紧紧抱着她,仿佛要抱到天荒地老。
过了一会儿,南云忽然听到他压抑的哭泣。
什么情况?南云整个懵了,推了他一把,说,“姓胡的,你什么意思,该哭的人是我才对吧?”
胡光宗也没计较她大不敬的称谓,鼻音浓浓地说,“秀儿,我错了,你怎样对我都是应该的。”
“哼!”南云嗤笑,“这算什么,鳄鱼的眼泪吗?”
胡光宗松开她,扶住她的肩,眼眶红红的,“秀儿,是我不好,我冤枉了你,请你原谅我。”
南云心里一惊,转了转眼珠,问,“你怎么冤枉我了?”
“我之前接到合作伙伴的电话,怀疑你是他说的那个暗访记者,所以我趁你不备叫出那个名字,想看你的反应,结果我一叫你就回头了,我当时真的很痛心,从那一刻就失去了理智。”胡光宗说。
“所以你就要杀我?”南云作恍然大悟状,“你可真狠呀,居然想亲手把我掐死。”
“我错了。”胡光宗惭愧道。
南云冷笑,“如果我死了,你这歉道给谁听?”
胡光宗更加愧疚。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不怀疑我了?”南云问。
“我的伙伴后来又打来电话,说那个记者回家了,所以我就知道不是你。”胡光宗说。
南云迟钝了几秒,猛然想起妹妹回家的事,顿时手脚冰凉,心忽忽悠悠直坠入万丈深渊。
第65章原来你是闷骚型的()
“大鹏和强子呢?”南云克制着对妹妹的担忧,先打听万山和冯浩的下落。
“他们在房间休息。”胡光宗说,“我给他们换了大房间,有专人在照顾。”
“不是要杀了人家吗?”南云挤兑他,“现在又把人奉为上宾了?”
“我知道错了。”胡光宗好脾气地说,“秀儿你就不要再挖苦我了,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这个要怎么原谅?”南云指着脖子说,“我现在还疼呢,如果我没猜错,肯定变色了吧?”
胡光宗顺着她的手看,白皙的脖颈上一圈青紫瘀痕,触目惊心。
“秀儿,我真的错了。”他心疼地抚过那瘀青。
“手拿开!”南云冷冷道,“什么时候我脖子好了,什么时候才原谅你。”
胡光宗却从中听到了一线希望,欣喜不已,连声答应,“好的好的,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不需要。”南云说,“男女授受不亲,我要让杜兰照顾我。”
“”胡光宗再次忍了,“好,我马上叫杜兰过来。”
“我要先去看大鹏和强子。”南云说。
“不行!”胡光宗下意识反对。
那个大鹏,他居然说他爱她,貌似还爱得很深,简直是太可恶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的秀儿这么好,这么特别,谁能不喜欢呢,他敢于当众剖白自己的心,倒也算是条汉子。
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敢爱敢恨。
好在秀儿对他没感觉。
秀儿好像对谁都没感觉。
想到这儿,他又觉得沮丧,不知道到底要怎样,才能赢得她的心。
最终,胡光宗还是答应了南云去看万山和冯浩,南云不让他跟着,他就真的没跟,乖乖回了自己房间。
万山和冯浩在房间焦灼地等局长回信,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塞满了被摁到扭曲的烟蒂。
等待的时间,度日如年,正在这时,南云来了。
万山听到动静,下意识看过去,就看到南云穿着一身花布裙子站在门口,人太瘦的缘故,裙子空荡荡随风摆动,头发没扎,披散在身后,包了一块民族风情的头帕,脖子上围着一条同色系的围巾,苍白着一张脸对他笑。
万山鼻子一酸,喉咙就梗住了,忍着一身的痛跳下床,一步一步向她走过去。
两人的目光一碰撞,便紧紧地胶着在一起,一刻也不愿分开。
南云关上门,靠在门板上,看着万山一步步靠近。
他头发又长了,面容憔悴,胡子拉碴,上身没穿衣服,厚厚的纱布都遮不住那一身偾张的肌肉。
南云痴痴看着他,想着他等下会说什么。
也许会面无表情地说一句“你醒啦?”
或者会问“你怎么来了?”
再不然就是“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