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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蹲到发麻的腿。
“进去之后,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万山又特意嘱咐南云,“记住你的任务。”
“知道。”南云点点头。
三人靠近市场大门,有个保安拎着一根警棍守在门口,不是熟悉的车和人都不让进。
“耗子,你去。”万山说。
冯浩答应一声,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南云看到他走近那个保安,和他说了几句话,那保安就领着他进了门卫室,门卫室的门随即关上。
“他干嘛?”南云问。
“等下你就知道了。”万山说。
“嘁!”南云撇撇嘴,“你们这种人是不是都爱故弄玄虚?”
万山没搭理她,紧紧盯着门卫室。
过了两分钟,门卫室的门打开,冯浩穿着保安服走出来,手里拎着警棍,向他们招手。
“卧槽!”南云学冯浩的语气低喊一声,“他是怎么做到的?”
“回头你问他,走吧!”万山带头走过去。
南云忙跟上。
两人走到冯浩跟前,冯浩拉着帽沿说,“快点啊,别磨叽。”
万山点头,带着南云往里面去了。
每一个档口都停着车,男人们吆喝着从车上抬出一个又一个大箱子,箱子打开,全是各种野生动物。
经过长途跋涉,这些动物都有些木呆呆的,只有在被人抓起挑捡时才会像猛然惊醒一样惊惶挣扎惨叫。
还有的动物早已闷死在里面,也因此失去了卖高价的价值,被随意拎出来扔在地上,基本上都是死不瞑目。
猛兽则被关在大铁笼里,发出愤怒的却无济于事的咆哮。
买主和卖主激烈讨论着价钱,品种,成色,对动物们的惨叫完全置若罔闻。
在他们眼里,这并不是生命,而是大把的粉色钞票。
有些档口还负责宰杀,飞禽类的直接活着扔进脱毛机,那些曾经在天空自在飞翔的美丽生灵,只来得及发出一两声惨叫,就再无声息。
走兽类的是血淋淋的开膛破腹,取胆的,取肝的,取生直器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在市场上空回荡。
南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并不单纯是愤怒或是怜悯,而是很多种情绪揉杂在一起,堵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憋得喉咙发紧,手脚发抖。
万山觉察到她的异样,抓住她的手腕捏了两下,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的任务。
南云强打精神,竭力把目光从那些痛苦扭曲的躯体上收回,专注地去听每个本地牌照的司机说话。
两人围着档口走了一圈,南云心里有了谱,冲万山点点头。
万山领会,带着她往回走。
旁边档口的笼子里关着一只隼,它站在笼中,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杀戮,原本应该锐利桀骜的眼神,如今只剩忧郁绝望。
南云拉住万山的手,说,“把它买了吧!”
万山微微一顿,摇了摇头,“这么多,买不过来的。”
“就买它。”南云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地觉得那只隼很像万山。
“走吧!”万山说,“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不,我就要买它。”南云固执起来。
万山无奈,怕耽误了时间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好依她。
南云和老板讨价还价,连笼子一块买了下来,花了一千块钱。
付钱的时候,老板问了一句,“你们两个,以前好像没见过?”
“啊,对,我们第一次来,专门来买隼的。”南云说。
“第一次?谁领你们进来的?”老板警惕起来。
南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这种地方来往都是熟面孔,新面孔要进来,必须有人带,没人带是不可能过得了保安那一关的。
“那什么,我们,我们是和阿辉一起来的。”南云指了指远处停的一辆轿车,有个男人正靠着车门和摊主说话。
刚才路过那里,她听到摊主叫那人阿辉。
“噢,阿辉呀,认识。”老板立刻放下戒备,还笑着和南云说,这种隼训好了能卖几十万。
南云松了口气,谢过老板,和万山一起走了。
“记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万山警告她。
“哦。”南云老老实实应了。
两个人提着笼子回到大门口,冯浩还在那里站着。
“没有人认出你吗?”南云问。
“没有,我小心着呢!”冯浩说,看了看她手中的笼子,“你这戏做的挺真啊!”
“不是为了做戏,我觉得它”
“行了,有话回头说。”万山打断他们闲聊似的对话,对冯浩说,“我们先走,你等下跟过来,在车上会合。”
两人出了大门,往先前停车的地方走,南云情绪低落,走出很远,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动物的叫声,它们仿佛在仰天长嘶,救救我,救救我
在车上等了一会儿,冯浩很快跟过来,气喘吁吁地钻进车里,说,“快点走,那保安醒了。”
南云赶紧发动车子,摇摇晃晃地上路了。
路上有很多车辆来来往往,有的是去赶着去交易,有的交易之后离开,他们的破车混在其中,没有人留意。
南云一口气开出了三十多里,确认安全了,才停下来。
“这条是回边境的必经之路,我们在这等着就好。”南云说。
“你确定能等到?”万山问。
“确定。”南云说,“有个叫刀疤的,是从边境过来的,开白色越野,专程来给一个江西老板送穿山甲的,我听到他和别人聊天,有人喊他等下去洗浴中心,他说有事要赶回去。”
“行,下车吧!”万山说,“耗子,车子交给你了,弄残它。”
“放心,搞破坏我拿手。”冯浩拍着胸脯骄傲地说。
万山和南云下了车,把鸟笼子也提下来,对南云说,“放了吧!”
南云提着鸟笼子走到路边,打开笼门。
那隼站在里面呆了半晌,试探着探出头,发现禁锢解除,扑楞着翅膀跳出鸟笼,似乎不相信会这么顺利,便歪着脑袋看了南云一眼。
“飞吧!”南云半蹲着,扬了扬手,“飞远些,放机灵些,别让人又抓到你。”
那隼展开翅膀,腾空而起,清啸着冲上云宵。
南云抬头看,皓月当空,繁星点点,苍茫的夜空中,一只大鸟振翅飞向天际。
南云不禁红了眼眶,隼起飞的瞬间,她分明看到它的眼神重又恢复了光彩,锐利,桀骜,睥睨众生。
她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则公益广告,可怕的不是见到飞禽猛兽,而是你再也见不到它们。
什么时候,人们才会真正明白这个道理?
南云拎起鸟笼扔进了路边的丛林。
车里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冯浩从里面下来,一脚踹上车门,拍了拍手,“行了,这回彻底报废了。”
“你对它做了什么?”万山问。
“它不肯坏,我用了一点暴力。”冯浩说,“南导,你可得算准了啊,要是等不到那人,咱们就得徒步旅行了。”
话音刚落,一束车灯从远处照过来。
“来了!”南云说。
第35章睡了吗()
南云脱下外套,紧身t恤往下拉,露出诱人的事业线,然后散开马尾,撩了撩黑绸子一样的长发,问万山和冯浩,“怎么样,我这样还行吧?”
“太行了!”冯浩啧啧赞叹,“反正我是被迷住了,我要是司机,车子都送给你。”
“你这种人,是个雌的就能迷住你。”南云挖苦他。
“”冯浩顿时垮下脸,“胡金秀小姐,你扎到我的小心心了!”
南云被他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
说话间,车子驶近,南云跑到公路中间,跳着脚挥动外套。
通往边境的路,夜里是很不太平的,大半夜蹿出一个拦路的,大多数司机宁愿撞人都不敢轻易停车。
南云的颜值立了功,跳跃在胸前的一对大白兔和扭一扭就是断掉的腰硬是让司机在离她一米处踩下了刹车。
“大哥!”南云立刻绕到车窗前,弯着腰,撩着头发,“大哥,我的车坏了,你能帮个忙吗?”
司机的视线落在她胸前,足有五秒,才问道,“哪里坏了?”
“不知道,找了半天找不到毛病。”南云为难地咬咬唇,“大哥,麻烦你了,帮忙看一眼吧,现在太晚了,我们实在找不到人帮忙。”
司机看了眼忙着修车的万山和冯浩,说,“两个男人都修不好,我能行吗?”
“行,你肯定行,一看你就是个老司机。”
南云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一双杏眼满是期盼和乞求,看得司机心跳加速。
“行,我就帮你们看一下,但是不保证能修好。”
“没关系,没关系,你能帮忙我就很感激了!”南云双手合十,表示感谢,小臂无意中又把两只大白兔往一块挤了挤。
司机眼睛都直了,当下把车开到路边,下了车,走到万山和冯浩跟前。
万山见他过来,停下手里的活,递了根烟给他,借着车灯的光,确实看到他左脸颊有条竖向的刀疤。
刀疤就着万山的手点了烟,深吸一口,问万山,“哪里的毛病?”
“不知道,反正就是打不着火了。”万山说。
刀疤围着车头看,“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们从东北过来,去边境那边进点货。”万山说。
“什么货?”刀疤警惕道,“不会是毒吧兄弟,我可不沾那玩意儿的,你们可不要害我。”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们也不沾那玩意儿。”冯浩凑过来说,“我们就是想做点野味生意”
“强子!”万山厉声打断他。
冯浩愣了一下才明白强子就是他自己,装作说漏嘴的样子,退到一旁。
刀疤已经明白了冯浩说的是什么,释然一笑,“野味呀,那就好说,好说。”
万山打个哈哈含糊过去,没有就此话题往下说。
刀疤也没追问,帮忙检查车子。
“大哥,你这是从哪来呀?”冯浩又凑过来和他套近乎。
“我从边境过来送货,现在是回程。”刀疤说。
“哦,大哥你送什么货?”冯浩又问。
“我呀”刀疤想了想,觉得大家都是一路人,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坦白说,“我和你们一样,做野味生意的,不过我是送货的。”
“真的?那真是太巧了!”冯浩惊喜不已,“大哥,这生意你做多久了,赚钱了吗?”
“好几年了。”刀疤说,“赚钱是赚钱,就是累,我要不是养老婆孩子,也不得干这个的。”
“是是是,咱们男人都一样,养老婆孩子是咱们的责任。”冯浩赞同道,“大哥你几个孩子?”
“四个女娃,现在我老婆又怀了。”刀疤说。
“那你真是辛苦。”冯浩又递了一根烟给他,拍着他的肩说,“不容易,真不容易。”
刀疤接过烟,别在耳朵上,继续检查车子,查了半天,也查不出什么毛病,拍了拍车盖说,“这车子哪来的,太破了,早该报废了。”
“向导的。”万山指了指南云,“我们初来乍到,不熟悉路,就找了个包车向导,带我们去边境,谁知这向导除了人长得还行,其他都不行,不认识路也就算了,车居然这么破,我们先交了钱,只好自认倒霉,还得帮忙修车。”
“哎,怎么能说倒霉呢?”南云不满地嘟起嘴,抱着胸,嗲声道,“人家一路上被你占了多少便宜,你吃豆腐时怎么不说倒霉?”
刀疤听着那声音,心都酥了,帮着打圆场,“是啊,这么个大美女,怎么能说倒霉呢!”
万山叹口气,把烟头狠狠扔在地上,拿鞋尖碾灭。
“哎,我倒有个主意。”冯浩一拍大腿,“大哥,你看这样好不好,反正你要回去的,不如顺道捎上我们,把我们带到那边,我们给你点辛苦费,给几个侄女买糖吃,怎么样?”
“这”刀疤有点犹豫。
“钱不是问题,你开个价吧!”万山说。
“钱倒是无所谓。”刀疤转着眼珠,“我这人胆子小,怕惹麻烦,咱们也不认识,我”
“不认识怕什么,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嘛!”南云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大哥,你就帮帮忙吧,好不好嘛,大哥”
“行吧,我只把你们带到那边,帮你们找个酒店,至于找货源什么的,你们天亮以后自己解决。”
刀疤被南云喊得晕头转向,稀里糊涂就答应了,当时也没细想,等到车子开出很远,才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太草率了。
刚有点想犹豫,南云又是撒娇又是调笑,他那点不安便很快抛到脑后去了。
路上,万山和冯浩旁敲侧击地向他打听关于胡司令的消息,得到的回答和所长说的大致相同。
刀疤说,金三角百分之九十的野味生意都是胡司令罩着的,胡司令的名号,连官府都忌惮三分,但是,很少人见过胡司令的真面目,见过他的人,不是他的亲信,就是死人。
“他这么厉害,还做什么野味生意,干脆直接贩,毒,不是来钱更快吗?”南云问。
“这你就不懂了。”刀疤神秘兮兮地说,“野味的利润并不比贩毒少;但犯罪成本却低得多,一般情况下被执法者抓到,大多是没收货物或进行行政处罚;情节特别严重的,也不过判个十年八年,而贩毒呢,随便一点点都差不多可以枪毙了,所以现在,聪明人都不干毒,品生意,转行做这个了。”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南云笑着说,“所以大哥你也是聪明人。”
刀疤被南云夸得飘飘然,又告诉她很多这行业不为人知的秘密。
车子开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进入中缅边境的一个小镇。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路上还时不时有些小货车来来往往。
刀疤一路上被南云和冯浩联手哄得团团转,早已不把他们当外人,当冯浩问起这些车都是干什么的,他便如实回答,说这些车就是专门用来运输走私货物的。
走私的种类除了野生动物外,还有活体牲畜和肉制品,汽车、燃油、饮料等等,种类繁多,数量庞大。
路上不时会出现一些往缅甸方向延伸的岔道,刀疤说,这些都是走私通道,能够绕开国门,把货物运到西双版纳,然后再发往全国各地。
刀疤每讲到一种新鲜事物,南云就会配合他发出现赞叹,惊讶,和不可思议的惊呼,刀疤从中收获到巨大的成就感,便滔滔不绝地讲下去。
他只顾着向美女炫耀自己的博闻广见,丝毫不知道,南云已经把他的话全都录了下来。
两个小时的行程,收获满满,凌晨三点,他们终于住进了边境的酒店。
刀疤把他们放下就走了,南云留了他的手机号,打算明天继续“麻烦”他。
说是酒店,实际上很是简陋,但是对于长途跋涉疲惫不堪的三人,能有张干净的床铺,就已经是天大的幸福。
南云自己一间房,冯浩和万山住她隔壁,房间隔音效果非常差,她隔着墙能听到那两个人的交谈声。
冯浩在给万山换药,问万山疼不疼,万山说疼。
南云在这边愣住了。
她以为万山会说不疼。
原来他也怕疼的,只是没在她面前表露出来。
她想过去看看他,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已经坐起来了,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