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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最好,实则简陋得很,南云和小猿睡在一起,硬到硌肉的床板让她真正体会到这些基层民警们的艰苦。
惊惶了一天的小猿,终于在夜深人静时沉沉睡去,南云照着专家的吩咐,塞给它一条卷着的大毛巾,让它抱着睡。
南云想上厕所,怕惊动它,没敢穿鞋,光着脚走出了房间。
一出门,就看到万山夹着烟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月光如水倾泻,他的影子孤零零地映在石阶上。
“还不睡?”南云走过去,纤瘦的身子挡住月光,把万山罩在黑影里。
万山不习惯仰视别人,随即站了起来,“认床,睡不着。”
“哦。”南云说,“你暂时不睡的是吧?”
“干嘛?”万山问。
“把你鞋子借我穿穿。”南云说,“我要去厕所。”
万山低头,就看到两只莹白的脚丫,白得晃眼。
“快点啦,地上好冰!”南云催促道。
万山不知道她是怕吵醒小猿,以为她又在找借口撩他,吸了口烟,没理她。
南云本不想撩他,见他板着脸一副色即是空的样子,就又想撩他,抬起一只脚踩在他脚面上。
万山连忙后退,南云抓住他的胳膊一借力,把另一只脚也踩了上来。
“神经病啊?”万山气结。
南云整个人吊在他身上,唇角挑着一抹坏笑,“鞋子借给我,我就放开你。”
第21章想跑,没那么容易()
万山发誓,他这辈子都没遇到过南云这种女人,抽烟喝酒骂脏话,还是个戏精,打起人来不要命,撩起人来要人命,乍一看全是缺点,偏又让人一点都厌恶不起来,真是莫名其妙!
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她。
在别的女人面前屡试不爽的冰山脸,在她这儿也不好使。
他脸都阴成了世界末日,她也照撩不误,生生把人气个半死!
就像眼下,他明明恨得咬牙,还是忍气吞声地把鞋脱给了她,自己光脚站在地上,眼睁睁看她37码的脚趿拉着他44码的鞋扬长而去。
那款摆的腰肢,弹跳的马尾,无一不在彰显她的得意。
万山几欲抓狂,又无可奈何,只好坐回到台阶上,抽出烟盒里最后一根烟点燃,把一腔憋屈发泄在空烟盒上。
浓浓的烟雾吐出来,他忽然发现,被南云一搅和,之前萦绕在心头的郁结已经烟消云散。
现在他脑子里除了对南云的气恼,别的什么情绪都没了。
真是莫名其妙!
思忖间,南云踢踢踏踏回来了,在他身边坐下来,说,“给我一根烟。”
“没了。”万山摊开手掌,让她看被捏得面目全非的烟盒。
“这么巧?”南云挑眉,“把你手上的给我吧,我一整天都没抽。”
万山没说话,往旁边挪了挪。
南云眼一瞪,“昨天你还抽了我半根呢,还我。”
“”万山噎了一下,说,“昨天也是我给你的。”
“所以今天再给一次嘛!”南云说,“这叫日行一善。”
“不给!”万山立场坚定。
“不给我抢啦!”南云威胁道,作势往他身上扑。
万山忙伸手把她挡在一臂之外,“给你,给你,疯子!”
“说谁呢?”南云得意地取走他指间的烟,深吸一口,又问,“你鞋还要吗?”
“你给吗?”万山问。
“暂时不给。”南云说。
“”万山想打人。
“我准备调查盗猎组织,你能给我点建议吗?”南云问。
万山怔怔一刻,说,“我的建议就是,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为什么?”南云问,“你做为一名森林警察”
“已经不是了。”万山打断她,“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要信我,就别干。”
“为什么?”南云又问,“你不会是怕了吧?”
“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怕’字。”万山说。
“吹!”南云撇撇嘴,突然把脸凑过去。
万山吓一跳,忙往后躲。
“还说不怕?”南云得意地笑,“可见你的字典是盗版的。”
“”万山又想打人。
“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人或事,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南云说。
“你也有?”万山问。
他想象不出南云怕什么,毕竟她连毒蛇都不怕。
南云认真地想了想,说,“现在没有了,但我曾经怕过。”
“什么?”万山问。
“很难说是某种事物或某个人,确切的来说,是一段时光。”南云说,“我六岁的时候,我妈走了,十二岁的时候,我爸不在了,人还没下葬,他的兄弟就要霸占我家的田地房子。
为了吓唬我们,大晚上往我家放了几十条蛇,妹妹吓得哭不出声,我拿着棍子打了半夜,打死的蛇铺了一地。”
南云有点讲不下去了,耸耸肩,吸完最后一口烟,说,“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怕蛇了吧?”
万山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她眼里那要掉不掉的晶莹被月光映得像水晶。
“这烟太次,熏眼睛。”南云说,把烟头狠狠地摁在地上。
“我穷。”万山说,“无业游民,能买起烟就不错了。”
南云噗嗤一声笑了。
万山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分明就是想逗她开心。
“其实,我真不是怕。”万山说,“只是对现实失望了,感觉自己的坚持没有意义。”
“是因为你父亲的事吗?”南云问,“凶手不是已经判了死刑吗?”
万山看了她一眼,问,“耗子告诉你的?”
“嗯!”南云点点头,“你今天这么消沉,是不是岩大叔的事让你想起你父亲了?”
万山没答,算是默认了。
“你和你父亲长得像吗?”南云问。
“不像。”万山摇头,眼前浮现父亲的形象,破旧军大衣,火车头帽子,腰里挂着烟袋,身后跟着一只大黄狗。
他很少回家,每次见他,永远只有一句话,“我得赶紧回去,那帮兔崽子又该偷树了。”
父亲死的时候,他还在外面执行任务,等他赶回家,已经过了五期,母亲撑着病体给父亲张罗丧事,楞是没有通知他。
父亲的坟就在山脚下,孤零零的,守望着他的山林。
这些年,万山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彪子一伙捉拿归案,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如今,他终于做到了,却落得遍体鳞伤。
人们都说,邪不胜正,却不知道,正义想要打败邪恶,需要付出多少牺牲
“嘿!说话呀!”南云拿脚踢踢他。
万山回过神,掩下那一抹伤感,站起身来。
“太晚了,睡吧!”他说道,转身回屋。
“哎,你的鞋”南云站起来追他,鞋太大,绊在台阶上,整个人朝前趴去。
“啊!”南云惊呼一声,预期的狼狈并没有发生,万山回身接住了她。
南云重重撞进万山怀里,鼻子被他结实的胸膛撞得酸疼,他两天没换衣服了,味道并不清新,混合了汗味的男人气息却让她心潮很是澎湃了一下。
肾上腺素在那一瞬间夺走了理智,她踮起脚尖去寻他的唇。
万山下意识地躲闪,那个吻就落在他喉结上。
万山脑子“轰”的一声,血液直往上涌,抱着南云一转身,把她抵在后面的墙上,扣着后脑勺亲了上去。
南云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就被篡夺了主动权。
唇齿失守,万山长驱直入,一点都不温柔,一点都不循序渐进,上来就是强取豪夺,巨浪滔天。
南云觉得万山在报复她。
但她喜欢!
她试着回应,然而万山根本不需要,他死死禁锢着她,一人掌控全局,誓要把他这些天丢掉的场子全都找回来。
南云有点喘不过气,想要推开万山,被他抓住双手摁在头顶。
粗糙的墙面摩擦着南云细嫩的手背,疼得她倒吸气,斗志瞬间被点燃,展开反攻。
动作间,碰到一簇坚挺,两人皆是一震。
万山猛地清醒,停了下来,想要撤离,被南云抬腿勾住了腰。
“想跑?没那么容易!”
第22章让我咬回来()
万山的腰被勾住,两个人贴得更近了,呼吸相闻。
冷冽的夜,别处都是冷的,唯有那一处,灼人的热。
“起开!”万山断不允许自己再失控,手背到后面去推南云。
这条腿推下去,南云又将另一条腿盘上来,一双杏眼直勾勾盯着他,里面有火苗在跳跃,小小的一簇,足以点燃夜色。
“别惹我!”万山冷声道,“你会后悔的!”
“你先惹我的。”南云挑着下巴与他对视,嘟起嘴说,“你把我嘴都咬破了。”
万山看了一眼,果然见她下唇有一处破损,月光下看不太清,但可以肯定是出血了。
刚才确实失控了,他心想,能怪谁,还不是她逼的?
“我道歉!”他板着脸说道。
“这就完了?”南云不满意。
“不然呢?”万山问。
“你站着别动,让我咬回来。”南云说。
“休想!”万山一把推掉她的腿就要走。
南云更快,搂着他的脖子,两条腿同时盘上他的腰。
这时,旁边的房门开了,冯浩揉着眼睛走出来。
“卧槽!”眼前情景吓得他睡意全无,结巴道,“你,你,你们,倒是不挑地方哈”
“闭嘴!”万山低吼,瞪着南云,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下来!”
“记住,你欠我一口。”南云小声说,从他身上跳下来。
冯浩厚着脸皮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滚回去睡!”万山恼羞成怒,抬腿就是一脚。
“咦,你鞋呢山哥?”冯浩捂着屁股问。
万山更加郁闷,穿回被甩在台阶上的鞋,推着冯浩回屋。
“干嘛呀,人家要尿尿的”冯浩扭着身子不肯进去。
“尿什么尿,憋着!”万山把他推进去,咣当一声关了门。
“你憋一个试试”冯浩抗议的声音传出来。
南云忍着笑,轻手轻脚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长臂猿正抱着毛巾睡得香甜。
破晓时分,南云被小猿吵醒了,小家伙在她身上蹭来蹭去找奶吃。
南云抱着它去找动物专家,由专家给它喂奶。
连着喂了几次奶,小猿对专家的态度也不那么排斥了,吃奶的时候,会把一只手搭在专家拿奶瓶的那只胳膊上。
吃早饭时,阿朗发现南云嘴唇破了,问她怎么回事,她淡定地把锅推给了小猿,说是小猿抓的。
阿朗没怀疑,提醒她要打疫苗。
万山在旁边大口喝粥,头也不抬。
冯浩憋笑憋到内伤。
吃过饭,三个人和大家告别,回市里。
阿光阿朗很是舍不得新交的朋友,大家互留了联系方式,依依不舍分别。
小猿被从南云身上抱下来的瞬间,叫得非常凄厉,但是没办法,它必须要跟专家回野生动物保护站。
南云很不是滋味,有种母子分离的感觉,心都被揉碎了,生疼。
“真不知道那些人的心都是什么长的,难道他们都没儿没女吗?”南云难过得眼眶通红。
“那些根本不是人,全特么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冯浩说,“你这才哪到哪呀,你是没见过被砍了手脚挖了胆剥了皮的熊,因为两根牙被切掉半个头的大象,因为一小块麝香被开肠破肚的马麝。
为了打到更多的猎物,甚至还有人放火烧山,然后在外围守着,逃出来的动物被他们捕杀,逃不出来的被活活烧死,那才叫惨无人道呢!”
南云动容,不忍再听。
如此种种,光是听听,都能让人痛彻心扉。
可怜的动物们,它们什么都没做错,只因为皮毛器官被人类惦记,便被无情杀戮,直至灭绝。
这就叫怀璧其罪吧?
车里气氛有些沉重,万山提议去看看岩大叔,三人便去了卫生院。
去了才知道,岩大叔昨天情况恶化,被转移到市医院了。
三人问明地址,驱车回市里。
车子接近市区时,冯浩激动地说,“有种终于回家了的感觉。”
“你倒是随遇而安,这么快就把这儿当成家了。”南云说。
“可不嘛,这里山美水美人更美,我都不想走了。”冯浩说,“山哥,咱们干脆在这落脚算了,看看有什么小生意做一个,回头再娶个会跳舞的哨多哩,啧啧,神仙日子。”
“你要怎样是你的事,别拉着我。”万山抱臂坐在后座,淡淡道。
嘁!南云在前面不屑地撇撇嘴。
找到岩大叔住院的地方,他已经暂时脱离危险,被转移到了重症病房。
南云他们过去时,在病房里看到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在照顾他,起初以为是护工,一问才知道,是岩大叔的前妻。
“我早就说让他不要做那个鬼工作,他就是不听我的。”老人家说起来岩大叔就一肚子火,“刚结婚那几年,我和他在山上吃了多少苦,开荒,种树,养鸡养鸭,白天跟着他去巡山,晚上还要织布,日子不知道有多苦,还整天被人威胁,有时半夜还有人来砸门。
我和他离婚,不是不能吃苦,也不是胆子小,是后来生了娃,日子越过越拮据,大人吃苦受罪也就算了,不能让娃也跟着吃苦吧?
我说我们不要干这个了,去镇子上去县城里,随便做点小生意,实在不行就老老实实种田,也比干这个好。
他就是不听我的,说宁愿离婚也不离开他的山林,现在呢,他被人打成这样,怎么不让他的动物儿子来伺候他?”
老人家絮絮叨叨,南云他们也插不上话,坐着听了一会儿,岩大叔醒了。
睁开眼睛看到南云他们,第一句话就是问长臂猿一家的情况。
万山告诉他,小猿已经送到保护站了,大猿还没找到,派出所的人正在找。
岩大叔老泪纵横,“怕是找不回来了,可怜的孩子,要被人吃掉了。”
他前妻一听就火了,骂他,“孩子,孩子,你孩子读书,连学费都缴不起了,你还惦记着那些畜生!”
“你胡说什么,它们都是好孩子,偷它们的才是畜生”岩大叔气得拍床板。
南云他们悄悄退了出去。
不是不想劝,是无从开口。
不是不想管,是无能为力。
这世界就是这样,有人岁月静好,有人负重前行,城市的繁华背后,是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的芸芸众生。
那种穷到让人绝望的生活,出入名车一掷千金吃着珍馐野味的人,永远体会不到。
回到客栈,南云很认真地对万山冯浩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现在要回台里去见领导,如果领导批准我的计划,我就没办法带你们游玩了,到时候我会退还你们全部的费用。”
“要是你领导不同意呢?”冯浩问。
“他会同意的。”南云肯定地说。
她太了解纪梵,只要他本人不涉险,南云就是去索马里,他也会签字同意。
南云走后,冯浩和万山好好洗了个澡,换了衣服,香喷喷地躺在床上看电视。
“山哥,你说奇怪不,以前我觉得电视节目都特难看,现在连广告都觉得很好看。”冯浩说。
“那是,把你扔神农架跟野人过几年,回来看见陈娇娇都是天仙!”万山说。
冯浩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