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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玉呢,让她太伺候本王。”
饶是到了这个地步,色迷心窍的老王爷却还没忘了自己近日的新宠。冬香死后,他又看中了牙婆新卖入府中水灵灵的小丫鬟,年纪都能当他的女儿了,一个好色,一个好财,竟然一拍即合,又走上了冬香的老路。
翠玉被人拖到正院里,不情不愿的走进了病房,就花容失色的退了出去。
她一边拿手绢堵着鼻子,一边楚楚可怜的哭着,“老王爷,您怎么生了这病,翠玉好心疼呀!”
哭天抢地的声音,让老王爷勉强有了一丝清醒的神智。
他费力的招了招手,因病迅速消瘦干瘪,恶臭冲天的病体在翠玉眼里仿佛就是一座坟墓,她要是靠近了,可就离死不远了!
“翠玉,过来,让本王抱抱你,本王真想你。”
翠玉脸色一白,灵动的眼珠子里溢出浓郁的嫌弃与惊恐,她没有上前,反倒又退了几步,磕磕巴巴道:“王爷大病未愈,奴婢近几日身子不大好,就不冲撞王爷了。”
老王爷浑浊的瞳仁里泛着不悦。
“过来!”
翠玉一个哆嗦。
为了和翠玉亲热,老王爷早就将太医和仆役屏退了,房里只剩下他和翠玉。
翠玉实在不想和这恶心的皮囊亲热,她四下看了看,心里升起了个胆大的决定。反正得了这病,这老东西都逃不了一死,指不定过几日就咽气了,她还年轻,何必陪葬?
一边提溜着眼珠,年轻气盛的小姑娘一边往后退缩着,她不过才十几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贸然成了半个主子,心性不稳,心浮气躁,比冬香还要浅薄愚昧,“王爷,您好好睡一觉,奴婢会为您祈福的!”
她光明正大的反驳了老王爷,一张鲜活年轻的脸仿佛刀子般割裂了老王爷的自尊。
眼睁睁看着那抹桃红色消失在了门前,老王爷心口的郁气发不出来,嗓子眼里嗬嗬了许久,才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
“太医,太医呢,滚进来!”他声音虽然中气不足,嗓门却大,太医和仆役立马走了进来。
“去把翠玉杀了。”
老王爷暮气沉沉的倚靠在床头,他的脸上也开始烂起了脓疮,面目狰狞,比恶鬼还要令人不堪入目。
“本王就是死,也要这群贱货陪葬!”
他阴森森的挤出一句话,似用光了所有力气,一下倒在了床上。
太医连忙喂他服下药剂,打开衣衫一看,见紫疮又溃烂了不少,恶化病情如此之快,可见和他素来贪图安逸享受的体质有关。
“快,快治好本王,治不好,都得死,你们都得死!”老王爷的声音像是漏风的窗,呼哧呼哧的,从肺部发出的竭力的嘶吼声,听的太医都胆战心惊。
“王爷,微臣无能,实在不得其药,太医院还在研制之中,您别急。”
“怎么能不急!”
这简直就是一把刀悬在脖子上,现在已经割破了皮,流出了血,下一秒便要没命了!老王爷鬼魅般通红的双眼盯着半空中虚浮的光点,他喘息了许久,咧开了一个称得上丑陋的笑容。
“太妃的天花不是好了吗,杜漓玥,她一定能治,把她给本王叫过来,让她滚过来!”
仆役连忙哆哆嗦嗦的去了,在老王爷面前畏头畏尾的奴才,进了太妃的院子,却莫名地生出了一股子优越感。
这些做下人的,自尊骨气早就被主子折磨没了,心理病态,越是能满足虚荣心的机会,越是一个都不肯放过。
“你说什么?”杜漓玥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脸色安逸,并无半点惊讶。她似笑非笑的斜了仆役一眼,重复道:“你让我去给老王爷治病?”
那下人傲慢的抬着下巴,仿佛身为王爷的一条狗,便有了能狐假虎威的权利。
“能给老王爷治病,这是你的荣幸,还不麻利点,真当自己是什么贵族小姐,要不是王府收留你,你个天煞孤星,丞相府早把你赶出来了!”
木夏目光一动,抽出腰间的长剑,杜漓玥不动声色的按住了他。
“那请问你们老王爷是什么病啊?”
“天花,你前些日子不是给太妃治好了天花?老王爷赏识你,这才给了你个表现的机会,若是治好了,自然有的是赏赐。”下人随意的挥了挥手,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发号施令的人。
轻笑了一声,杜漓玥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药瓶,一刻也不肯离手,尽管看似不在意,两指却始终捏着瓶颈不肯放手。
下人耳目聪明,一下便注意到了药瓶,目光死死的黏在了上头。
发觉下人对手中的药瓶有意,杜漓玥手指一弹,药瓶立刻藏入了衣袖之中。
“你到底治不治?”下人很是不耐烦,故意激道。
“不治,谢谢。”杜漓玥淡淡一笑。
没想到她回绝的这么干脆,下人先是一愣,紧接着起了一阵无名火,“你放肆,你算是什么东西,敢跟老王爷拿乔,老王爷让你治,你就得治,不然——”
“不然如何?”杜漓玥的目光云淡风轻的扫了过来。
她的眼神淡薄而高远,是下人从未见过的清澈,竟不知怎么的,他自惭形秽起来。
“不然就治你的罪!”咬了咬牙,下人恶狠狠却毫无底气的说着。
老王爷趾高气昂,那是因为有王爷的身份,不过区区走狗,竟然也学主子做派,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杜漓玥眼皮一抬,挥洒出了冷漠。
“我竟不知哪一条金科律例写明了大夫不治病也是罪!你家老王爷竟敢除以死刑,若是被御史得知,明日便有参他的奏折一本本堆满了金銮殿!我再不得宠,那也是杜相嫡女,血脉渊源,对我动刑就是打我爹的脸,他不顾我,也要顾及杜家的脸面!”
“现在乃是朝中非常时期,太子脾气素来狠厉清明,手段可没有皇上那样顾念情义,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我倒要看看,是我死的快,还是你家老王爷倒台的快?”
为了恐吓这下人,杜漓玥不得不闭着眼睛说瞎话吹捧了一番太子的暴脾气,能吓住她杜漓玥的人,现在还在天牢关着呢!
“你、你!”
下人果真被吓破了胆子,他哪里懂得这些朝政,见杜漓玥这般有底气,早就已经弱势不少。
他情急之下忽然上前,抓着杜漓玥的衣袖,将药瓶抢了过去,狰狞的脸上这才舒缓了笑意。
杜漓玥被抢了药,脸色冷了冷,却没有任何反应。
“你以为这是治天花的药?”她似笑非笑的,“这不过是治普通风寒的药,你拿去给老王爷喝了,也不会好。”
下人轻呸了一声,“你别想唬我,不是治天花的药你拿它这么宝贝?”
“哦。”杜漓玥无所谓的摊了摊手,“那你拿去给他喝吧,只要你不怕是毒药就好,到时候,害他的罪名在你,可不在我。”
下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药瓶竟烫手起来,他骑虎难下,只能狼狈而逃。
“你等着!”
目送着下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杜漓玥心态极好的摆了摆手,“我等着,你再来啊。”
她转过头,对上了木夏目瞪口呆的双眼,杜漓玥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优哉游哉道:“这世上,还没有能难住你杜姑娘的难题呢。”
将杜漓玥的话一五一十的连同药物呈了上去,下人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再无刚才猴子称霸王的威风,老王爷的脸黑的能滴出墨汁来。
“她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下人小心翼翼的回避着老王爷丑陋的面容,生怕自己晚上做噩梦。
将那只白玉药瓶拿起又放下,倒出里面的乌黑药丸,老王爷想送入口,又胆怯的扔在了地上。杜漓玥这个女人阴毒至极,说不定真给他用毒药下了套。
“王爷,咱们现在怎么办?”下人心疼的瞧着那乌黑油亮的药丸。
烦躁的摆了摆手,背上的脓疮又疼了起来,忍着钻心的疼,老王爷摸到床头的瓶子就砸了过去,“无能的废物,滚!”
气温渐渐回升,杜漓玥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因为气候的缘故,天花爆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死亡的人数每一日都让人咂舌,萧珏沉默的看着传书上的内容,修长白皙的手指并未因为肮脏的环境而变脏,他不断地摸索着杜漓玥亲手写下的桑蠹虫三个字,陷入了一阵沉思。
第54章 寻找桑蠹虫()
静谧而不见天日的死牢之中,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
雪白的人影停留在萧珏的囚牢外,摘下了头上的锥帽,揭开面罩,露出了里面忧愁而绝美的面容。
“萧珏!”
“怡妃。。。。。。”
萧珏抬起头,再三确认了那人的面容。
怡妃小心翼翼的环顾着四下,悄悄从细缝里塞进了一瓶上好的药物。
“好孩子,委屈你了,快上药吧,现在外头天花肆虐,你伤口尚未痊愈,千万不要感染了疫病。”
她又陆陆续续的往细缝里放了一些东西。萧珏定睛一看,小到纸笔,大到金银,居然一应俱全,他愣了愣,耳边传来怡妃温柔的嗓音。
“珏儿,我已经买通了狱卒,他们会尽量关照你,也可用金银打点他们,这些东西你先用着,我会找机会再来看你。”
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萧珏一番,确定他面色并无病态后,才松了口气。
“还有,太子已经被病情闹的焦头烂额,暂时无暇顾及你,你可以放心,若有别的情况,我再来通知你。”
翕动着嘴唇,萧珏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多谢。”
“无妨。”怡妃粲然一笑,又戴上了锥帽,“人多眼杂,我不便久留,听说你用飞鸽传书,若是有急事,可以用传书通知我,我先走了,你要好好保重。”
最后看了萧珏一眼,怡妃才神色匆匆的离开了。
当她雪白的裙摆消失在拐角处,萧珏才收回了目光,缓缓地合上了双目。
夜幕降临,白鸽又出现在了铁窗上,萧珏照旧解开传书浏览,这封书信却并不是来自木夏或是杜漓玥的,落款人是李将军,萧珏的目光紧了紧。
“疫情爆发,连边境都出现了天花?”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眉头深锁。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湿润的刺痛被萧珏忽略,萧钰沉了沉目光,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不悦的东西。
“距姣麓外邦,仅余千里。”
简简单单的九个字,简直是一道晴天霹雳的打击。萧珏的胸口剧烈起伏了起来,无力的捏紧双拳,目光复杂的缠上囚牢。
没有时间了!
天花的感染速度实在惊人,仅仅卧床几天,老王爷便感觉自己到了喘不过气的地步了。
实在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儿戏,爆着青筋思虑了一宿,脸色死灰的老王爷当机立断,命人以礼相待,将杜漓玥给请到了正院里。
“不知道老王爷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杜漓玥并不是不知趣的人,她首先是医生,其次才是这什劳子嫡女,既然老王爷肯让步,她也乐得接受。
听见杜漓玥的明知故问,老王爷僵着脸,脸色要笑不笑的,难堪极了。
“听说你给太妃治病的效果很好,本王不巧也染了天花,所以想请你来帮本王医治。”
尽管语气中还有着满满的傲慢,但好歹用了请字,杜漓玥决定得过且过。
她伸出手,麻利的揭开了老王爷的衣袖,脸上不仅没有嫌弃,反倒认真极了,“别动,我帮你看看。”
先是查看了他身上的脓疮,又切了脉,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老王爷自己闻了都恶心,可她偏偏闻不见似的,眉头都不皱一下。
“怎么样了?”老王爷露出了小心翼翼的神情,倒是和他魁梧的体格丝毫不符。
杜漓玥好笑的望了他一眼,“一时半会死不了。”
她收拾东西站了起来,“我先走了。”
“你去哪儿,药方还没开!”老王爷急了,差点滚下床。
杜漓玥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双明目锐利清澈,写着看好戏三个大字,“不是跟你说了死不了,你老实等着吧。”
“现在能救你的只有我了,但我可不能白救你。”挠了挠下巴,她又道:“不过我还没想好报酬,你先忍忍,等我想到了,再来告诉你。”
强硬的完成了这桩强买强卖,杜漓玥高高兴兴的在老王爷发狂的咆哮中合上了门,为自己的机智鼓了鼓掌。
这王八蛋,都该治治他才好!
回到书房里,照旧拿出那一沓厚厚的医书,只可惜不再有那样好的运气,好几日不眠不休的挑灯夜读,也没有找到能够代替桑蠹虫治疗天花的药材。
正打算继续攻克下去,门忽然开了。
“木春?”杜漓玥笑了,放下手中的医书,“找到收购药材的人了吗?”
木春满头大汗,一张明艳却冷酷的面容也松动了不少,看上去真的累坏了,她来不及休息,就急忙道:“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不知道有没有用。”
“快说来听听。”为木春倒了一杯温水,亲自喂她喝了下去,杜漓玥别样认真。
“我这几日和木夏在临近的几个县里走了几趟,这些地方的药材商大多贪图小利,没有京城中的大商信誉,我们交了一大笔银子,总算问出了一点门路。”一边喝着水,木春一边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县的规模小,也是离出售桑蠹虫的农民距离最近的地方,贪图小利的商人在京城做不大,便索性占据有利地区,做起了倒卖交易。
木春所了解到的人,应该就是这一批人,杜漓玥不假思索的想着,心说这帮人虽然可恶,这种关键时刻,却也恰恰提供给了他们有利的线索。
“药材是在闽郡爆发天花的同时就开始收购了,等到我们反应过来,收购人已经用雷霆手段扫空了市场,开始封口了。只不过他们应该是有一定权利的大人物,所以才忽略了这些小商贩的贪婪之心,给我们找到了破绽。”
杜漓玥点了点头,陷入了思索,“这么说的话,那人的身份基本可以确定了。”
“想要从京城那么多有背景的药店中清空桑蠹虫,一有权,二有财,且能威逼利诱他们封口,不是朝中那权势冲天的几个人,就是存心搅乱大周的外邦,想要伺机趁乱夺取政权?”
依靠自己从现代电视剧连同历史书上写的那些案例,杜漓玥综合了一个大概。
木春瞳孔一缩,下意识捂住了她的嘴,“隔墙有耳,这种事情,杜小姐千万不能乱说。”
“好吧好吧。”杜漓玥摆了摆手。
“那到底有没有问出那人的身份?”
“没有。”木春犹豫的摇了摇头,“和这些小商人接触的往往都是乔装打扮后的手下,绝对不可能接触那个幕后之人。”
杜漓玥认真的点了点头,如果换做她,她也不会傻到亲自动手,起码也得让木春或木夏代劳才是。
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不亲自出马,好像不行了。
“今天下午我出去求取药材,你跟着我,让木夏再去查探情况。”
听见杜漓玥的决定,木春立刻拒绝了,“外面天花疫情严重,我们出行都要严加防范,杜小姐你。。。。。。”
她打量了一番杜漓玥纤细柔软的小身子,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你身体孱弱,最易被病毒入侵,还是待在王府吧。”
听出对方在嫌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