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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刘老爷子身故,葬礼办的很是风光,该有的扎纸银钞整车的拉,也请了不少阴阳先生前去超法,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但这事说也怪了。老爷子被人抬进灵堂,见有专人守夜,也不用他亲自守灵,刘析当夜便去了情妇家。
一番云雨后,刘析拉着情妇洗鸳鸯浴,这一洗,洗出了大问题。通过梳妆台前的镜子,刘析发现情妇的脸,一下子换成了刘老爷子的脸,还对着他龇牙咧嘴地笑。这突如其来的一惊一吓之后,刘析哪还有心情沐浴,穿上衣服就跑,跑回灵堂后发现灵堂上下一片狼藉。
刘老爷子的遗体不见了,灵堂里只剩下几名工作人员,细细一问,居然被告知是自己的老婆来灵堂大闹一番,然后派人连夜开着大货车,接走了遗体。
着急之余,刘析当时就拨通了老婆张敏的电话,而电话另一头却迟迟无人应音。电话打不通,刘析一气之下打给了警方,几个小时过去,警方给了刘析回音,这一个电话竟是让他前去认尸!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刘析对妻子张敏的去世,自然不能视而不见。他当即便去了警方所说的案发现场,是在一处无人问津的荒郊,刘析在一名警官的带领下,见到了张敏的尸身,掀开布帘一看,当即吓得魂飞魄散!
张敏瞪着大眼,嘴巴也张得老大,死前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连四肢死后仍保持着僵持的状态!
万般惊吓之下,一夜未合眼的刘析回到了家中,倒在床上昏头睡去,这一睡,竟梦到妻子张敏的托梦,梦中张敏死命地掐着他的脖子,嘴里咆哮着要向他索命。惊吓醒来,刘析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居然有了被掐过的痕迹。
刘析说着敞开领口,大雄发现他的脖子上的确有一道明显的指痕,这指印很细,看上去也像是一个女人的手。
“林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好害怕。”年近五十的刘析,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林大雄连连摇头,若事情真如他所说,那这祸端的根源便出在刘析的身上,“你也老大不小了,富贵不能淫的道理你不懂?”
“林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不然我真的会被张敏害死,你要多少钱我都会给你!”刘析仿佛找到救命稻草般,上前一把抓住大雄的胳膊。
见状,林大雄看着他又摇了摇头,沉声道:“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万事皆有因果。你不念陪你度过贫困的旧妻往情,在外面寻花问柳,此乃不忠。生你养你的父亲过世,你未能守夜过灵,此为不孝。妻子不幸过世,你不帮着料理后事,反倒来求我救你性命,此是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义之人,我帮不了你。”
说时,大雄喝了一口茶杯中的水,又撇头看了眼趴在床上的二狗,招手道:“二狗,走,去上课!”
刘析闻声一下子从身后抱住大雄,眼中竟泛起了泪光:“林先生,你不能这样,我有钱,我有的是钱,要多少都会给你!”
“钱?谢了,我不缺。”林大雄挣开刘析,瞪了他一眼。
二狗懵懂地看着二人举动,听大雄又在唤自己下床,连忙穿上鞋子,跟了上去。
人到中年的刘析见大雄决心不帮,居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乞求道:“要是林先生执意不肯帮,我刘析就在这里一直跪下去!”
“你愿意跪,那就跪吧。”
见状,林大雄冷哼一声,扯着二狗的手走出房门,到了屋外,他并没有把门锁闭上,万一刘析改变主意,也好有个去路。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但雪窝很深,险些末过脚踝,林大雄带着二狗一步一个脚印,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住处距离学校不过一二百米,林大雄很快便来到学校,探头看见几个班级的老师正在授课,想来是都没有随张正明一起去镇上就餐。
“二狗你先回班吧,快到晌午了,我去看看食堂那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大雄吩咐道。
二狗点了点头,迟疑了半晌,还是叫住了大雄,“林老师,您为什么不愿意帮那位叔叔呀?”
“你小孩子懂什么呀,快去上课吧。”林大雄闻声笑着说道。
“老师,您教过我们,浪子回头金不换,如果那位叔叔知道悔改,您会帮他吗?”二狗小眼镜里闪烁着光芒。
大雄一楞,当即回应道:“他的所作所为固然可恨,但是老师心里有数,你快去上课吧。”
二狗思索了一下,猜不透大人心思,于是摇着头叹着气,转身去了。
“这小家伙,心肠倒挺善良。”林大雄自言自语道,转身朝食堂的方向走去。
学校食堂在教室的南面,与宿舍紧挨,面积约有两间教室围起来那么大,也是平房。
食堂的伙食相对大牛村居民日常食用的饭菜,已是极好,有荤有素,营养均衡。早晨是油饼和豆浆,中午是米饭馒头和炒菜,晚间有煎包鱼汤还有水果,每次食材运来,大雄都会去检查一番,确保新鲜。
负责烹炊的是王师傅还有他带来的一名学徒,王师傅这人憨厚务实,在负责学生餐饮的问题上,一直不敢马虎,没事了也老琢磨着变个花样地做菜,这让大雄倍感欣慰。
远远地,大雄便听到王师傅和徒弟二人间的谈话,不觉一扫心中阴霾,笑出了声。
“小胜子,看你也十七八岁挺帅气的小伙子,有没有找对象啊?”王师傅一边清洗着烹具,一边说道。
小胜子也忙着清洗食材,探头道:“哪有姑娘能看上我?”
“也是,你年纪小,现在的女孩都喜欢成熟稳重的。”王师傅把烹具洗好,搁置在锅台上,继续说道:“昨晚做梦,梦见女朋友和我分手了。”
“放心吧,梦和现实都是反的,你不会找到女朋友的。”小胜子说着,自己也咯咯地笑。
王师傅闻声拿着擀面杖去追赶小胜子,二人正打闹,恰巧看见大雄进屋,连忙收起了擀面杖,回到灶台前起了火。
“王师傅,下次别拿擀面杖了。”林大雄满脸笑意,走到灶台前弯下腰,捡起了火碱,打趣道:“拿这个,从后背戳他,他下次就不敢调戏你了。”
王师傅也是三十岁上下,与大雄年龄相当,并无代沟,闻言也是一笑,出言挪揄小胜子:“从后背戳他怎么行,直接戳他嘴,看他还敢不敢调戏我。”
“哎呀,俩怪叔叔。”小胜子故意把屁股朝着火碱撅了上去,轻轻一触,一番啼叫。
食堂里一阵欢声笑语后,三人忙着给学生们准备中午的饭菜,今天做的是鱼香肉丝和西红柿炒鸡蛋。大雄把茶干、胡萝卜切成一段段,然后抖落锅中,油烟顿起。
不一会儿的功夫,三人便把饭菜炒好,装入了菜桶,放到了窗口上,下了学的学生们也陆续赶到,排着长长队伍,有序地端着饭盒接菜。
一番忙碌后,林大雄自己也盛了些许菜,又舀了些米饭,见二狗自己坐在角落吃饭,他便走了过去。
二狗抬头看见大雄走过来,慌忙擦了擦眼角,但这一幕,林大雄看的是贴切,他在哭。
大雄摇头叹气,这小家伙还是没从悲伤中缓过神来,于是神色一正,到二狗旁边的位上坐下,安慰道:“如果我是你,二狗,我也会哭,但我觉得身为男子汉,不能走到哪哭到哪,要学会坚强,学会独立。正所谓福祸相依,母亲的辞世,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种磨练。”
见大雄责怪自己,二狗抽泣着,委屈道:“林老师,我哭……不是因为这……”
不,不是因为这?林大雄楞了一下,见二狗的这副模样心头一酸,大手一挥,将二狗揽入胸膛,柔声道:“二狗别哭,是因为什么,说给老师听听。”
第25章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班上的同学都骂我是怪物,不愿意跟我玩。”二狗带着哭腔道。
“骂你是怪物?”大雄闻声又是一楞,环视四周,发现周围用餐的同学正投来异样的眼光,转而恍然大悟,想来定是前些天,那些目睹二狗被上身的村民们,相互间八卦了些什么。
想通一切的大雄,又拍了拍二狗的肩膀,安慰了一番,恰逢喝得醉醺醺的张正明走进食堂,连忙朝他招了招手。
刚吃完酒,张正明脸颊红通通的,浑身散发着酒气,走起路来踉踉跄跄,显然是喝多了。
“来,坐。”林大雄上前扶了他一把,又转身招呼着小胜子端来一杯清水。
张正明接过水喝了一口,打了个饱嗝,似乎清醒了些许,“可能是觉得山上的路难走,天又冷,有点怨气,八仙们就一个劲地灌我。”
“一会陪我去趟村委会。”林大雄想了想,遂即道。
张正明说话时,有些大舌头:“吊唁刘老先生,还是吊唁郭老夫人?”
“等你清醒些再去,你先去回去睡觉吧,晚些我去找你。”大雄摇了摇头,说道。
言罢,林大雄示意小胜子送张正明回去,小胜子连忙过来扶住张正明,“张哥,您慢点。”
“小胜子,几天不见又帅了。”张正明搭上小胜子的肩膀,打趣道。
“哟,张哥,您挺有品味……”
见二人走后,林大雄大口地扒着面前的饭菜,吃完以后带着二狗走进了教室。
看着台下一双双睁着的小眼,大雄本打算就二狗的事训斥一番,但仔细一想还是作罢,毕竟是村民们七嘴八舌,怨不得孩子们,于是在黑板上写着今天要讲的内容,开始授课。
这一讲,便到了傍晚才放学,铃声响起后,班上的同学并不像城里的孩子那般,听到放学铃声如拉响警报一涌而散,而是排着整齐的队伍,依依不舍地朝宿舍走去。
林大雄缓了一下神,走出教室,到屋外一看,张正明老早地背靠在校门口的墙上,仍掉未抽完的烟头,朝他走来。
“老林,我们去村委会干嘛?”张正明哆嗦着身子,看来等的有一段时间了。
大雄一边走,一边说着:“那天二狗被上身,很多村民看到了,二狗现在被班上的同学异样相待,我一个当老师的,不能坐视不管。”
“话说回来,我一直想问你,二狗,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张正明疑惑道。
林大雄思索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苦笑道:“道士吧。”
张正明闻声倒吸一口凉气,眉头微皱道:“如此说来,二狗被上身的事,是真的了?”
“是的。”大雄点头如实道。
“我的老天!”得应答后,张正明显然吃了一惊。
林大雄见状,沉声道:“俗话说,信者有,不信者无,一切全在一念,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可是谁又能知道这一念,是可控制的一念?”
这番话,大雄说时意味深长,这是他感同身受说出的一句话,如果他不信,三年前也不会前往津平,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此时也更不会站在这里。如果这一切并未发生,想必他还在那处潮湿的出租屋里,管理着网站吧!
张正明听得却一头雾水,反复之后,疑惑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信,有些东西便看不到?”
一句话,大雄听时浑身一颤,难道他也是通灵眼,和自己一样能见到那些东西?
“老林,你怎么了?”张正明见大雄这般反应,关切道。
大雄摇了摇头,自怀中掏出一块木牌,递了过去。
张正明接过一看,木牌上正面刻了一个诡异的符号,背面是两个正楷“三清”。
“什么是三清?”张正明好奇道。
大雄回应道:“玉清、太清、上清,此乃道教三位至高神,合称‘三清’,这是一个护身符,要是将来你有不时之需,可拿来防身。”
张正明闻言如获至宝般揽入怀中,又紧了紧衣领,随着大雄走了进村委会。
一进门,迎面坐着两名青年,一男一女,均是大学生村官。
男的姓陈,是村委会委员兼村民代表,女的姓马,是村子里的妇女主任,也是治保主任。俩人一见大雄二人的到来,纷纷站起身。
此次,大雄会叫上张正明的主要原因是,张正明是考村官进来的,他是村委会书记,平时是兼职到学校教书,刘老先生辞世后,他便顺理成章地成了代理村长,此时正好用的上他。
大雄二人进屋后,跺了跺脚上的雪,陈马二人各端着一杯茶水送来,“张村长,林先生,你们来这,有什么事吗?”
“还不是村长,别乱叫。”张正明横了二人一眼,说道。
林大雄见状却是笑着接过茶水,他知道,刘老先生虽说早已被上头勒令退休,但由于刘老先生在村中颇有名望,脾气又倔,村中大小事务还是归他管,这刘老刚走,张正明也不好意思立刻接任。
“二位辛苦了,不知道这广播室里的广播,还能用吗?”大雄喝了一口水,随和地说道。
“能用,吼一嗓子,全村子的人都能听到。”陈姓男子笑着说道。
林大雄嗯了一声,这姓陈的小子虽然言语粗陋,但是为人爽快,平日里也做过不少对“大雄小学”有帮助的事,对他印象不错。
“老林,跟我来。”张正明说着,走向屋内。
屋内有四间房,一间是议会室,一间是广播室,另外两间是村长和村官的办公室,此时二人是在迎门而立的村官办公室。
走过一处通道,位于左侧便是广播室,屋子里设施简单,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话筒、音响、办公桌等一应具有。
“帮忙打开,调下音。”大雄找半天,也不知如何打开音响,求助道。
张正明点了点头,上前调试了一番,将话筒递给了大雄,沉声道:“可以了,你试一下。”
“喂……喂。”林大雄试着对话筒喊了两声,声音浑厚有力,且声振屋瓦。
村子上的广播,除非是有关要紧的事才会响,村民们纷纷抬头侧耳,生怕遗漏了对自己有利的信息。
由于此时的每一句话,面向的是全村村民,大雄不由地开始有了些许紧张,连忙关上话筒,组织了一下语言。
二狗被上身这件事,早已成为村民的饭后谈资,所以此番谈话,既要遏止闲言碎语,又要安抚民众,省的违背民意,再徒生事端。
“要不……我来吧。”张正明迟疑道。
大雄摇头示意不用,清了清嗓子,推开话筒开关,用低沉的声音开了口:“大牛村们的村民们,你们好,我是‘大雄小学’的校长林大雄。”
听闻“林大雄”三字,村民们随之一楞,转而部分当时目睹刘老先生上身的村民,来了精神,当天大雄的反应可谓老道,想必定是不凡之人。
“近日,村中白事不断,村长刘老先生的辞世,我林某也甚为悲痛。”林大雄用上几分庄严的语气,缓缓道:“但是,天道不可逆,人皆有生老病死,命转轮回。相信在世界另一头的刘老,也希望大家能年年丰收,月月增产,地里的庄家像雨后韭菜般越蹿越高。”
“我本人,最近听村民相互间讨论牛鬼蛇神的事,我不管你们信不信,但我本人是不信的!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经我一番调查,最终查明真相,原来是二狗天生顽皮,这才酿成一场闹剧,然而这场闹剧,现如今却给他自己造成不小的困扰。”
林大雄顿了顿,话锋一转道:“郭老夫人的辞世,同样令人悲痛。而其子,也是我的学生二狗,在今天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他打算遵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