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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祁邵珩叫佣人上来给她收拾了卧室,将地上洒的颜料擦干净了。
铺好*,见她躺下,抚了抚她的黑发,他才端着那碗凉透的莲子羹出去。
到了厨房,他把那碗羹汤丢在一边,差点打碎。
祁邵珩亲手煮的,以濛不肯喝,他端起来尝了一口,眉宇深蹙着说,“难喝,真难喝。”
是真难喝么?
未必。只是心情极差,什么都不好了。
三楼,卧室。
半晌后,程姨上来送了一杯热牛奶,以濛本不想接的,可她看着程姨温和的侧脸,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以前,祁文彬总爱在她睡前端牛奶给她。
于是,她捧着杯子,喝完了。
程姨拿了空杯子,下楼,刚到客厅,就听见一声发问,“喝了吗?”
负手长立在落地窗前的人,指尖点着烟,他身后是黑暗的夜,一片寂寥。
这样的祁邵珩,傲然孤立,让程姨心中一凛。
“牛奶,小姐刚喝下,喝完了的。”回过神,她低头回应。
“加在牛奶里的,味道去干净了?”
指尖的烟在烟灰缸里按灭,未曾停歇,他又点了一支。
“去干净了,小姐没有发现异样。”
“量要少。”他仔细叮嘱,深吸了一口手里的烟,继续说,“这几天每晚都给她喝一杯吧。”
“知道了先生。”
程姨退下后,祁邵珩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抽烟抽到凌晨。他那只垂在一旁的手上,自虎口到手腕延伸出一道红褐色的伤口,在黑暗中略显狰狞。
伤口未曾处理,粘染着血红色的油画颜料,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血还是颜料。
这周末发生了太多事情,起起伏伏,每件事都不顺利且难尽人意。
可时间一点点的在流逝,日子还是要继续。
周一,以濛的扭伤虽然没有痊愈,但已经好了太多。
自从那晚她和祁邵珩发生争执,她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没有再看到他。
这样不见面,她实际上是安心的,本就不应该产生关系的人,因为一纸利益婚书的捆绑就真的生活在一起?她适应不了。
她和他都需要独处空间。
诚霖大学。
舞蹈课。
以濛扭伤了脚踝,跳不了这节课的现代舞,她坐在一旁,看无数班上的男孩子和女孩子跟着音乐节拍跳舞,彰显着二十岁年纪该有的活力。
这几天大家都很刻苦,说是研究生机会难得,最近,星际娱乐向外散了消息,说要培养新人,而新人主要从他们学校的表演系发掘。
诚霖大学表演系的研究生和别的专业不太一样,他们是执伏在暗夜中的兽,只等一个机会的降临便可以大放光彩。喧嚣混杂的娱乐界,向来如此,万千准备,只等机会一到,方可*成名。
可是,以濛明白有个人考表演系和这些人是不一样。
很多年前,带着省高考状元光环进入a大的宁之诺,最终却选择了呆在表演系。宁家人,困惑,不满。
可以濛明白,她和他从中学起就被不论话剧还是歌剧中的不同奇妙的角色所吸引,他们一起看影视片,一起读剧本,表演就像是一颗神奇的种子,不知不觉中就发了芽,印刻在两个人的心里。
2008年,宁之诺18岁,因为在a大元旦晚会上的突出表现被话剧界著名的霍导看中,于是,他出演了人生中第一部大型话剧。
翩翩少年,惊艳才绝,他是《半生缘》里的沈世钧。
宁之诺的第一部话剧出演很成功,话剧上映连演七天,从第一场的只有大多成年人,到最后的无数学生大批涌来,其中尤为不乏女学生。
从英俊的外表到真正的演绎实力,由外入内,丝丝入扣,宁之诺的魅力以濛一直都懂。
最后一场演出,因为宁之诺的特意安排,以濛坐在第一排,将近50多岁的霍导身边。
话剧结束谢幕,粉丝疯狂的上前送花的时候。
霍导看着镁光灯下的英俊少年,说,“这个男孩子是天生的艺术家,他一定会红。”
以濛站在台下看他,他在台上看她。四周喧嚣的与他们无关,两个人都在笑。
那晚的庆功宴上,有个女孩儿一直盯着以濛看。
以濛想了想,记起了这个漂亮的女孩儿是话剧《半生缘》里和宁之诺搭戏的女主角‘顾曼桢’饰演者吴娩。
“您是宁之诺的。。。。。。女朋友?迟疑了一下,女孩子还是问了出来。
“嗯。”捧着一杯茉莉花茶,她点头。
“那您的名字里是不是除开姓氏,被唤作以濛?”
“是。”
吴娩笑了,说,“那就对了。”
对什么了?以濛不明白。
“你家宁之诺每次对台词,可都用了你的名字在对呢。”吴娩掩唇,娇笑着解释,“每次和他私底下对词,他都不用女主角的名字的,像是台词中的‘曼桢,想你。’‘曼桢,总是不自觉地被你吸引。。。。。。’他总是用你的名字替女主的名字。说是,不这样,找不到真实感受。”
被戏谑了,17岁的以濛赫然,白。皙的颊有些粉润。
回去的路上,下了大雪。
宁之诺牵着以濛的手,跟吴娩挥手告别。
吴娩隔了鹅毛大雪,撑着一把伞看他们,也挥手。
她说,“宁之诺,下个月我们还要巡回演出,到时候可别念错了女主角的名字。”
风中传来少女嬉笑的银铃声。
以濛窘迫,宁之诺但笑不语,低着头地给她带绒线手套。
青。涩的少年少女,青。涩美好的心事,美妙到无以言表。
两个人手牵手回家,皆不说话。
直到到了祁家老宅。
她说,“再见。”
刚要走,被扣住了手腕,灰色的手套摘下来,露出少年修长的指。
“晚安。”他说,于此同时放入她手中一枚精致的枫叶书签。
窗外在下雪,以濛打开窗户,接了雪花在掌心,凉凉的纯洁无暇的雪,就像是她17岁的爱情。
那晚,以濛坐在书桌前,将手中的书签放在桌面上。
灯光下,映衬着红色的丝线,少年刚劲潇洒的字迹尽显。
——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要知道,总是有这么一个人的。
这是话剧《半生缘》里顾曼桢对沈世钧表白的台词,宁之诺送给了她,并在书签的背面附赠了一句。
——戏里戏外,你是我永远的顾曼桢。(诺)
半生缘,半生缘。
果然,只有半生的牵扯。
现如今,谁不是各走各的互相安好?
坐在教室里,透过窗户看着邻班,上表演课的学生中唯独缺少宁之诺,以濛恍然回神,他应该在英国了吧。
他的婚礼在即,而她和祁邵珩签署了荒唐的《婚姻协议》。
此时的以濛和宁之诺,就像话剧里,顾曼桢对沈世钧说得,“回不去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既然回不去,就该抛开。
以濛努力让自己想得很简单,可现实却真的一点都不简单。
7天后。
英国库姆堡小镇,小庄园。
安琳才来这里没几天,她是陪着宁之诺来这里的,只为了避开国内的宁家和安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安琳也有难言之隐,她帮宁之诺守着一个秘密,一个不可多说的秘密。
为什么帮他?
因为她喜欢他。就这么简单。
虽然有点傻,可是,看着庄园里宁之诺曾经亲手种下的大片大片桔梗花,她又觉得哪个人不傻呢?
心里一顿一顿的痛,为了自己,也为了宁之诺。
微风吹过花田,蓝紫色的花翩然起舞,但是安林看来实在碍眼,越看越觉得内心嫉妒。
她守着他的人,可他的心永远未曾离开过那个人。
昨晚,路过宁之诺的书房,安琳隔着模糊的玻璃看他握着钢笔在写信。
写信,淡蓝色的墨水书写在洁白的纸面上,多么浪漫的古典情怀,尤其是在通讯技术发达的今天,写信不免效率太低。
可在安林看来,宁之诺不是在写信,更像是在写情。
时而含笑,时而蹙眉,写得那么投入。
然而,他写得信并没有向外寄出去过一封。
庄园外。
安琳从年轻的快递员手里签收了一份来自国内的快件。
陌生的快件没有寄件人的名称,只有收件人的具体地址,也就是这处庄园的地址。
快件不小,也不知装了什么东西,外箱子有半米左右,她抱着它上楼,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很不踏实。
到了卧室,她拿了手工刀将封闭的胶带划开,打开箱子,扑面而来的松节油味道仿佛在告诉她里面是——一幅画。
而且是油画,因为背着放在箱子里她看不到画面但看到了油画框的木架。
是谁要送她油画呢?
难道是国内送来的她和之诺的新婚贺礼?
可她和宁之诺只是。。。。。。
拆了箱子,费了半天劲,把那幅画翻了过来,油画布上画面尽显。
“啊!”
随着一声安琳的尖叫‘哐当!’一声油画框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还有更新啊,首订啊亲们,首订很重要哒。。。。。还有,后面的吻戏不晓得会不会被屏蔽,切记:泥萌一定要早早看,嗯
祁太太:婚后第一个夜晚()
“啊!”随着一声安琳的尖叫‘哐当!’一声油画框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雪白的油画布,全部由阴郁的黑色颜料打底。
烈日残阳下,大片大片绽放的曼珠沙华,诡异地开放着,花瓣是暗靡的血色,这些花开得张扬,开的过分,似是能把人生生拉入画中的无间地狱。
本来只一幅油画而已,算的上是艺术佳作了。
但因为绘画功底太好,画风精炼,风景惟妙惟肖,让人总忍不住信以为真。
安琳脸色惨白地扶着棕红色的门,惊恐地喘息着,虚汗不停地流。
彼岸花——地狱死亡之花,这附有不祥意义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她婚后的第一天。
画的背面有娟秀的小楷,安琳慌慌张张地去看。
只见右下角写着——9月8号,晚,(濛)。
果然,果然,除了她,还能是谁?
可,令安琳真正恐惧的不是这幅油画,油画画风再暗沉,它终究只是一幅画而已,吓到人到还不至于。
但是,这幅画的构图,每朵花绽放的姿态,画面的笔触感,甚至精细到花朵的数目都和她前两天见到的另一幅画如出一辙。
而那另一幅画,出自——宁之诺之手。
两副画她都仔细看过,两幅画的右下角都有字样:
那一幅上写着9月8号,晚,(诺);
这一幅上写着9月8号,晚,(濛)。
9月8号晚,9月8号晚。
这日期就像是魔咒一样,将安琳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宁之诺画那幅油画也在9月8号晚上,他画的时候,安琳进画室送过茶水,所以记忆深刻。
那天,她见宁之诺心情沉闷,送水的时候站在他身后好半天才说话。
“宁少画得这是?”她问。
“彼岸花,又名——曼珠沙华。”
画室里,握着油画笔,他只说话不回头看人。
苏以濛和宁之诺。
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
从莲市到英国库姆堡。
即便隔着地表多公里直线的世界距离,也隔不开他们的心。
没有任何联系,没有任何商量,硬生生被分开,他们各自行走在自己的生活轨迹中,却还是在同一天同一时刻做着同样的事情,甚至连画出的油画都一模一样。
默契,太默契了!
默契到让人心生恐惧,默契到让人妒意疯狂肆虐。
看着地上那幅国内寄过来的油画,安琳后退几步,避之如蛇蝎。
她慌慌张张地喊了楼下的佣人,大吼,“把这幅画给我丢出去!丢出去!”
苏以濛太厉害了,即便不和宁之诺待在一起,他们之间的默契也像藕断丝连一样,永远都斩不断。
简直,他们简直就像是——‘一个人’!
这三个字忽然闪现在安琳心头,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于此同时,回忆起曾经在国内c市的一。夜。
两周前。
9月3号晚,苏以濛来了c市来找宁之诺,那晚是安琳和宁之诺的订婚宴,安琳前所未有的担忧。
那晚下了大雨。
宁之诺和苏以濛站在大雨中,安琳就躲在他们身后的树下。
他们两人面对面站着,一个脸上有勉强的微笑,一个神色宁美安静。
女孩儿问,“你,不撑伞吗?”
宁之诺说,“你不撑,我也不。”
固执如幼童的对话,两人只是看着对方,站了好久。
直到女孩儿打破沉寂,她说,“宁之诺,跟我走。”
安琳站在大树后,心脏都要跳出来。
即便早知道宁之诺不会答应的,但是,她还是害怕了,因为她再清楚不过宁之诺对苏以濛有多上心。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仅一个回复,纠葛着那晚三个人的心。
终于,宁之诺摇了头。
雨淅淅沥沥还在下着。
女孩儿看着宁之诺,语气幽然,她说,“之诺,你怎么能这么不守信用呢?说过永远不分开的,怎么能这样就分开了?你看,我都这样来找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不,不行。”喉咙嘶哑,像是刀割一般。
“两年了,我等你两年了宁之诺,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啊?”
她的语气很温软,没有高亢,没有讽刺,即使说‘我杀了你’都像是在说‘我爱你’。
站在大雨中,宁之诺全身痛筋彻骨,可唇角还是上扬了。
他在想:看,他的濛,就是这样宁静的女孩儿,多好!
但,现在的自己为了她,除了拒绝别无他法。
咬紧牙关,宁之诺说,“濛,你走!”
仅三个字,可这句话太残忍。对他自己残忍,对以濛更残忍,说完宁之诺就哭了。
是的,他哭了。
眼泪抑制不住地掉。
一个22岁的青年男子,坚毅、血气方刚,若不是痛到无法支撑,痛到声嘶力竭,怎么会掉眼泪?
他落泪,她站在一边冷眼看,脸上没有表情。
雨水自天际浇灌而下,两人浑身冰寒,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宁之诺知道他不走,以濛一定会继续淋雨。
她面无表情,可心有多疼,他知道,因为感受得到。
既然要做恶人,那就做全吧,他这么想,转身就走,一是因为狠了心,另一则是因为他隐忍不住了。
再撑不住,一切就该暴露了。
他的濛才21岁,人生前路多少美好风景在等着她,他不能拖累她。
宁之诺走了,以濛也果断转身,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似乎连行径的方向都在诉说着诀别。
他们的心都在流血,不多言,因为默契使然,他们感知得到彼此。
那晚,路过树下。
以濛冷声说,“出来吧。”
安琳狼狈地走出来,像是一个畏畏缩缩被当场抓到窃听墙角的罪人。
可,未婚夫和别的女人雨夜幽会,她怎该是畏畏缩缩的呢?她本该理直气壮才对的。
但是,安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