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撒了小青菜和种上新催出来的黄瓜苗。
花匠讨巧的在旁边催了一盆金桔,如今正开着小朵小朵的花儿。
尽管知道外面或许暗潮汹涌,可青橙难得的有了种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平静。
或许是因为有上官瑾的原因,他极力的为她撑起一片天空,青橙就觉得内心无比安宁。
等上官瑾再见到青橙的时候已是两天之后,接到青橙送过去的诗,他会意过来立即脚不沾地没日没夜的忙了两天。
他去的时候,青橙正坐在临窗的几案前对着窗户发呆,上官瑾一进门看到她神情安然的样子,心中就觉得踏实起来。
忙碌两天上官瑾就觉得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在她旁边的软塌坐下,两人默契的都没替诗歌的事。
他没问青橙怎么想起给他写了那首诗歌,甚至没问诗歌的出处。青橙也没问他接下来是如何安排的,甚至没问他有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好像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他明白她心中所想,她对他全然信赖。
这样的感觉,仿若两人来自神魂的交融,那么理所当然却又让人心生温暖。
瑾王府外却不似府中的安静祥和,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大量的学者涌入京城,一时间书会、诗会、赏花会此起彼伏。
文人雅士齐聚,各种名目繁多的聚会就成了他们彼此拉近关系的桥梁。
想在会试之前迅速建立起自己关系网的,想借此攀上后台的,还有想结交志同道合的有志之士的,无不频繁来往于各种聚会。
没过两天,一首观刈诗就在学子之间流传开来。
此诗用词朴素,却生动形象的描写了一场丰收的忙碌场景,让人读之放佛置身其中,细细品后无不为其拍手叫好。
自皇上登基以来风格偏向华丽,上行下仿,近年来会试的文章诗歌无不以词藻华丽著称,这般清新简洁,朴素自然的诗歌一出,异帜独立,瞬间吸引了不少人关注。
诗歌虽不是当下流行的华丽风格,可却形象的描写出一幅丰收的画面。如今接连两年江南水灾之后,又遭遇西北大旱,暴民生事,皇上为此数次发怒,若看到这样一首描写丰收的诗歌,没准就投其所好了。
几大家族也嗅出些问道,大鱼大肉的吃腻了,清粥小菜就比较入人心了。
更何况,这诗中描写的场景却正对人胃口。
若是运作得当,没准就得了皇上青眼。
诗歌传到几大家族耳中,当即就有人让自家子弟私底下打听这首诗的出处,让族中子弟试着结交一番。
主考官的事到现在还没敲定,如今能多抢得一份资源是一份。反正即便最后没成,自家又不损失什么,不过是年轻人白结交一个朋友罢了。
不过奇怪的是,这一打听,竟然没人知道此诗的出处。
最开始是几个出游的学子在京城外的驿站旁听人念的,等他们细细品味一番,出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如今进京赶考的,那个不希望自己能先博个名气,争取给主考官留个好印象。
没道理自己的诗出名了,人却躲了起来的道理。
找不出人,干脆就不找了。
这个消息第一时间传回了几大家族。
几大家族之一的王家长辈得知此事,嗤了一声道:“沽名钓誉之辈,不过想待价而沽而已,不用找了,既然有所图谋,时候到了,自己就出来了!”
眼下不出来,不过是目的还没达到而已。
不过他们这样的人家,最不怕的就是这种有所图谋的人,真正无欲无求的,他们反而还不能放心了。
本来就是利益交换,你要摆出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他们还怕你别有图谋。
不管如何,这首诗却被惊中学子广泛传颂,三五学子聚在一起,难免拿出来讨论一番。
用词都很简单,堆在一起却恰如其分,字字精妙,字里行间,一片生动的丰收的场面就跃入脑中,仿若身临其境,让人为之喟叹。
偏偏做诗的人却躲了起来,就更引起人们的兴趣和猜测。
不过王家的长辈说得没错,充分吊够了众人的胃口后,终于有学子跳出来说这首诗是他在驿站的茶馆外有感而诵的。
那学子姓江名汶,来自江南杭州府。
对外的解释是前些日子外出探望一个同窗,因此并不知此事,回京才知道这首观刈诗被大家传颂开来。
无论几大家族对这番解释如何嗤之以鼻。
但是一时之间,包括几大家族的帖子在内的众多邀请帖子纷纷飞向江汶暂住的客栈。
第868章 江汶()
既然知道写诗的人是谁了,这事就好办起来。
不出半日功夫,江汶的资料就摆到了各大家族的管事的长辈桌上。
这江汶出生杭州府,自幼丧父家境贫困,靠其母一手绣活拉扯长大,正是因为如此,江汶母亲含辛茹苦坚持供其上学。
这江汶倒也争气,在读书上颇有些天分,只是在这江汶十二岁时,其母也常年劳累下拖败了身子,病了不到半年后撒手人寰。
江汶母亲死后,靠着街坊邻里帮忙料理了后事,这江汶年龄不大,倒也是个有志气的,自己从学堂里退了下来,靠在街头摆摊帮人写些书信过活。
难得的是,摆摊时依然日复一日的坚持读书,倒让他考中了秀才,成了一名廪生,日子这才得到改善。
后来又苦读六年,一举中了举人。
如今也不过才二十四岁,也算是个年少有成的。何况在这样的环境下依然考中了举人,其心志可见一般。
只是这样的履历,几大家族却并觉得十分满意。他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心志非一般人能比,这样的人基本没有什么软肋,无疑比普通人更难掌控。
可他能在天下学子齐聚京城的时候,硬是靠着自己的谋划,一鸣惊人,这般成算在心,省时度事,若能被自己所用,假以时日,也定能成为一个强有力的助手。
好在这江汶是单身。
以江汶的身份,想去嫡女是万万不够的,可那些钟鼎之家,最不缺的就是旁支或者庶女。
退一万步,这江汶就是万一不当用,左右也不过牺牲一个可有可无的女子而已。
看着各类请帖像雪花一般飞向江汶暂住的客栈,店小二一脸为难的看着大家:
“这江举人探友回来偶感风寒,昨夜就发起了高烧,请来看诊的郎中刚走,药还在院子里煎着呢!”
店中住着不少来赶考之人,这江举人刚住下就出去了,若不是从昨日傍晚起接连不断的请帖往江举人这送来,店小二都快不记得这江举人是谁了。
见这些送帖子的有好几个穿着体面,有的身后还带着两个小厮,这店小二在京城数年,一眼就认出这打扮是那簪缨世家里中得体的下人。
因此对那客房中的江汶倒越发态度恭敬起来,这位入了那些大人物的眼,生怕不小心得罪了他。
送信的人撇了撇嘴,谁知道是真的病了还是假的病了?不过也不好强行闯入,只得把信留下,回去复命。
江汶确实不是生病了,他此刻正坐在瑾王府的书房之中。
“此番若是事成,只怕你的仕途只怕多有坎坷。”
揭露江南之事后,难免招人记恨,于他一个毫无根基的学子而言,是祸不是福。
上官瑾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张益把他的履历传回来的时候,还特意附上了几篇他曾经的文章。
上官瑾仔细看过,他胸有锦绣,却并非纸上谈兵,空口夸谈之辈。他出身贫寒,却性格坚毅,胸有沟壑,读书涉猎广泛又性格正直,却并不迂腐。
哪怕是到了学子齐聚的京城,也当得起称赞也算饱学之士。
“这样的仕途不要也罢,只求恩师能够冤情能昭告天下,以慰恩师在天之灵。”
江汶道。
上官瑾拿到青橙的诗后,和王府的门客商量之后,飞鸽传书送到江南,本想让江南的张益先在江南造势,再运作一番,把声势传到京城,因为开恩科的缘故,京城学子聚集,引导得当,就能激起学子们关注。
如此以来,皇上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就不得不彻查江南谎报灾情之事。
没想到张益紧接着就把江汶送进京城。
也活该应了那句话,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江汶口中的恩师名叫王道之,也是杭州府的一个小吏,后来被调往钱江府任了一个小小的知县。钱江府谎报水灾皇上减免赋税之事,上上下下被瞒得滴水不漏。
偏偏数月前闹出西北旱灾,钱江知府野朝廷征粮为由,加重赋税。
这事儿也算是理所当然,偏偏王道之是一个兢兢业业的人,为了说服治下的民众,查阅朝廷文书。
他本是朝廷官员,这一打探,竟让他发现些细枝末节,王道之深感疑惑,在给江汶写信的时候难免提上两句。
江汶当时正在外游学,回家看到信时已是一月之后,还没来得及回信,就接到王道之出事的消息。
王道之一家七口连同两个粗使的丫鬟,因为一场意外的火灾,悉数死在县衙的后衙。
王道之还在杭州府任小吏的时候,就认识江汶。
那时候江汶还小,王道之见江汶寡母独自靠卖绣品送他上学非常不易,生了怜悯之心,就把自己看过的书送给江汶,又见他生得伶俐,起了惜才之心,有空就让江汶带上书给他讲解不懂的地方。
后来江汶寡母病亡后,江汶白天摆摊写信,晚上便把王道之送他的书细细研读,遇到不懂之处再拿去求教。
生活上也得王道之多有照抚,因此两人之间感情深厚,堪比父子。
只是王道之行事低调又顾全江汶自尊,除了家人甚少对外人提起,江汶又因从小经历的缘故,有些寡言少语,因此两人之间的事也少有人知道。
后来王道之调任钱江府,江汶一心读书,两人之间多靠书信来往。
因此,当王道之的死传来,江汶第一感觉就得蹊跷,他强忍悲痛连夜赶往钱江府,等他赶到钱江府的时候,王道之一家已经被收棺入土,丧事办得如此匆忙,更让江汶觉得疑惑。
王道之的死被定性为意外,江汶赶到县衙的时候,却看到县衙禁卫森严,本想进去吊念的他装着路过偷偷观察,果然见进衙的人被细细盘问。
江汶当即离开,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扒开王道之的坟墓,王道之虽然被烧得面目全非,可尸体却并未有过挣扎的痕迹。
江汶匆忙间不敢细看,怕被人发现打草惊蛇,匆匆把王道之的尸体重新放回去,就回了杭州府。
王道之对江汶有再造之恩,他不甘心亦父亦友的王道之就这样死于非命,因此私下里顺着他从王道之信中提起的蛛丝马迹查了下去,欲替王道之申冤,把仇人绳之以法。
第869章 安排()
江汶私下查探的时候和张益的人遇到,他从张益哪里知道钱江府谎报洪灾,又私自以西北旱灾的名义征粮一事,已大致明白王道之打探中多半是发现了什么才被人灭了口。
对方只手遮天又丧心病狂到了如此地步,江汶正觉报仇无望,知道了张益的打算因此自荐入京。
他能亲自出一份力把杀害王道之一家的仇人拉下马,而有了江汶的加入,能让事情看起来更加顺理成章。
两人一拍即合。
上官瑾看着眼前眉清目朗的青年,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在西北杨县遇到的宋钰。
一样的饱读诗书,一样的重情重义,有这样的人才是大楚之幸,可偏偏这样的人才,俱都放弃了科考之心。
“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过几年,等此事平淡之后,也未尝不能。”
上官瑾起了惜才之心,想要找个不起眼的地方,让他调任一方知县却也并非难事。
只是有了这事在前,升迁是难以指望了。
让他调任一方,也是百姓之福吧。
“学生虽然偏居一偶,也听过王爷的威名,这几年赶走倭寇,安定西北,尚且只能做个闲散王爷,学生一介草民,只怕有心无力。”
江汶饱读史书,此前只听王爷遇刺身受重伤,现在见到上官瑾,大致也明白其中必有缘故。
朝廷沉疴已久,上官瑾见他无心入仕,倒也不再多劝,道:“此番事了,若不嫌弃王府中过于清闲太过屈才,我府中正好差了一个校对。”
江南江汶是不能再回了,也算给他找了一个避身之所。
闻言,江汶倒也不客气,抬手道:“承王爷抬爱。”
如今江汶身份敏感,上官瑾见天色不早,也不多留,让马成亲自把他送了出去。
青橙还在等着上官瑾用膳,下午她收到消息,纯儿已经被顺利送到锦妃的墓地,她能去那里,总好过在冷宫受人磋磨。等什么时候想通了想去那里了,再给她安排便是。
上官瑾进屋的时候,就看到青橙笑语晏晏的看向他,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如今天气渐凉,再等下去饭菜都凉了,便道:“我要回来晚了,你就先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青橙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上官瑾爱吃的咸鼓芥末羊肚盘,听他这么说也不理他,自顾自替他添了饭。
习惯了两个人一起吃饭,一个人吃便觉得索然无味,味同嚼蜡。
青橙没有应他,上官瑾也不再说,每日回来就看到她坐在那里等他,就觉得一天的疲惫一扫而光。
都是自己喜欢的菜色,想来都是青橙吩咐下去的。她那么自由的一个人,如今心甘情愿的替他守在这后院之中,打典着王府中日常的衣食住行,半点不见不耐。
“等这段时间忙过了,我带你出去走走!”上官瑾有些愧疚。
正在吃饭的青橙抬起头,两眼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应道:“好!”
连去哪里都没有问他。
一副全然信任他,把自己交给他的样子。
上官瑾就不由得细细思索着要带青橙去哪儿的事来了。
京城的冬天到处白茫茫的一片,看多了也就厌了,冷得让人连屋都不想出。
上官瑾就想到他去南方缴倭寇时,温暖如春的冬天来:
“不如,我带你去南方走走!”
青橙的心就忍不住飞扬起来。
上官瑾见状连嘴角都翘了起来,顿了下才道:“既然要去,干脆带上子初吧!”
侍卫他是不能再做了。
“子初自小便跟在我身边,他喜欢练武,喜欢挑战,做事尽心尽职,可如今这些他都不能做了。我想了许久,也想不到有什么能让他找到寄托,如今趁着江南谎报水灾的事,不如让他去江南替我做事。”
“江南烟柳繁华、富甲天下、山清水秀,远离了王府这个熟悉的地方,也免得整天睹物伤人。等他去了,找些事让他先忙起来,忙着忙着,或许就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也不至于这么消沉。”
“而且,江南也需要有个人过去,子初他无论能力还是心志,都很适合。”
这样的安排,也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有价值的,而不是被上官瑾随便打发。
青橙点了点头,上官瑾也算费尽心思,能让子初离开这个熟悉的环境也是好的。
而且现在子初已经基本康复,太医除了每个月一次的例行把脉外,也不再开具药房。
受伤的胳膊只能坚持多做训练,无需看诊。
青橙没有说话,子初是先皇亲自替上官瑾挑选的影卫,陪伴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