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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思量间,却听谢嘉语用一种怅然的语气道:“听闻你喜好读书,最喜东山先生的诗集。这是他多年前手抄的一本《幼学琼林》,上面有他的亲笔签名和印章。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把这个留给你做个念想吧。”
东山先生原名孙寅,是她小时候的一位启蒙先生。那时她不爱读书,各种字体都练得马马虎虎。东山先生见状,便亲自写了几本字帖给她练字,这《幼学琼林》便是其中的一本。
后来,见她练的有模有样,东山先生甚是得意。在受了皇上表扬之后,越发觉得自己比那些书法大家还要厉害。
所以,处处吹嘘。
抖擞之下,又写了几本赠予她。
谢嘉语心想,那就是一个迂腐而又自大的先生,字写得也不怎么样。也不知为何如今被人百般推崇,兴许他的诗作真的很好吧,她那时尚小却从未拜读过。不过,既然侄孙喜欢,那就送他一本。反正这东西也不值什么钱,她那里多得是。
这般想着,越发看眼前的侄孙顺眼。除了品味不怎么样之外,倒是颇为她省钱了。
谢思敏听到“东山先生”四个字,却是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了。原本想要随意翻开,这会儿又收回了自己的手,在衣摆上狠狠的蹭了几下之后,才终于慢慢的打开了。
谢嘉柔见状却用手帕挡着,摸了摸鼻子,这书她一直压在箱底下,都有些发霉了。昨日青娘刚刚拿出来把上面黄绿色的脏东西擦掉。
这侄孙不会是闻到那股子发霉的味道了吧?还是说,书上的脏东西没有擦掉被他发现了啊?
看着还如很多年前一般年轻貌美的表姐,承德帝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这么多年以来,他也曾去文昌侯府探望过他的表姐。只是,以往看到的都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没有生机的人,这次却是看到了灵动的真人。
这一刻,他仿佛也回到了四十年多年前的光景。那时,他才十岁,经常跟在表姐的身后……
“叩见皇上。”谢嘉融敛了敛衣摆,跪在地上说道。
跪下的瞬间,扯了扯站在一旁怔愣住的谢嘉柔。
谢嘉柔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老态的皇上,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四十年过去了,疼爱她的舅舅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
虽然眼前的皇上跟舅舅一般年纪,相貌也极为相似,然则,这人绝不是疼她爱她的舅舅。
被谢嘉融一扯,谢嘉柔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跪了下去。
承德帝赶紧上前,沙哑着嗓音道:“快快情起。”
说完看了一眼四周的内侍,道:“所有人都退出去,在门口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半步,任何人来了都不准通禀。”
“是。”
第62章 传言()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要高于60%; 否则要48小时后可看哦! “父皇切莫如此悲恸,逝者已矣,想必皇祖父泉下有知; 也不希望您如此。”太子杨佑上前劝慰道。
杨恪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谢嘉语看; 此时听到他大哥的声音; 收回了放在谢嘉语身上的目光,上前来道:“请父皇节哀,保重龙体。”
承德帝虽然哭过一场,但心情却着实不错,眼角泛着泪光; 嘴角却扬起了笑容; 道:“嗯,想必你皇祖父今日也定然非常开心。父皇这是喜极而泣; 终于能有脸见你皇祖父了。”
杨恪心中一动; 借机问道:“不知父皇因何事如此的开心?”
承德帝笑而不语; 道:“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好了,回宫去吧。”
“诺。”
承德帝大步向前走着,谢嘉语情绪还没缓过来; 低着头一动不动。等到旁边的杜公公碰了碰她; 她才意识到承德帝已经停下来脚步等着她了。
赶紧收敛了情绪,低头快步跟了上去。
只是; 走到两位皇子中间的时候; 却感觉到两道炽热的目光正盯着她看。
此时; 她也来不及多想,低头跟着承德帝上了銮驾。
上去之后,承德帝道:“表姐快别哭了。朕定然会好好照看你,以慰父皇在天之灵。”
谢嘉语吸了吸鼻子,拿出来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抽抽涕涕的道:“多谢皇上表弟。”
行至一半时,谢嘉语悄无声息的下车了。一盏茶之后,一个穿戴跟她相似的女子上了銮驾。歇息了片刻的队伍再次启程出发。
回了宫里的住处之后,有个小太监悄悄的来到了杨恪的身边,道:“二皇子,都查清楚了,那名女子名叫秋月,是乾清宫的奉茶宫女。”
杨恪眯着狭长的眼睛,问道:“奉茶宫女?我原先怎么没见过她?”
乾清宫有哪些人,他清楚得很。
“原来的那个宫女年龄已满二十五岁,被送出宫了。现如今这个是刚刚调过来的。”小太监解释道。
杨恪想到今日看到的那双眼睛,心情为之一荡,摆了摆手,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二皇子。”
宫里发生的事情谢嘉语全然不知,从皇陵回来已经三日了,她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院子里的桃花已经开满了树枝,微风一吹,飘飘洒洒,像极了一场花瓣雨。
眼瞅着刚刚扫过一遍地的小丫鬟蹙着眉头又要过去扫地时,谢嘉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青嬷嬷在一旁听到了,叹了一口气,道:“小姐今日可算是笑了,再这样下去老奴可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谢嘉语情知青嬷嬷是在关心她,摸了摸她的手,道:“青娘,以后不会了。”
“哎,那就好那就好。”青嬷嬷抹了抹眼角道。
谢嘉语转头看着身边的冬雨,道:“冬雨,你快去告诉那个小丫鬟,不用扫落在地上的花瓣了。满院子落满了花瓣,看着也着实舒心。”
谢嘉语高兴,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也就跟着高兴。
冬雨满脸笑容的道:“好的小姐,奴婢马上就去。”
说完,冬雨就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院子里小丫鬟高兴的表情,谢嘉语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青娘,这一院子的桃树倒是像极了我们幼时亲手种的那些。一到春天,桃花就纷纷扬扬的。”
回忆起往事,青嬷嬷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道:“是啊,像极了。只可惜小姐种的那些树后来都死了,这些是老爷后来又吩咐人种的。”
谢嘉语感慨的道:“嗯,桃树的年龄短,倒比不得人。”
正说着呢,只见有两个人走进了院子里,不一会儿,就到了屋内。
“姑祖母安好。”谢思蕊朝着谢嘉语福了福身。
“蕊姐快起来吧。”谢嘉语笑着道。
从皇陵回来的第二天,谢思蕊每天上午就固定的会过来陪她聊一会儿天。
接连来了几日之后,谢嘉语也终于从谢思蕊口中得知,这是大哥让她过来的。怕她从皇陵回来心情不好,没有说话的人,所以找了谢思蕊过来陪她。
谢嘉语当时心想,幸好大哥没让谢思兰和谢莲过来,否则,不定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三小姐过来了,老奴这就去给您拿桂花糕。”青嬷嬷笑着道。
谢思蕊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道:“多谢嬷嬷。”
有谢思蕊过来陪着谢嘉语来说说话,青嬷嬷感激还来不及呢,是以,对她也格外殷勤。
两个人在窗边的小榻上坐了下来。
谢思蕊看着窗外落了一地的桃花,道:“姑祖母这里的桃花甚是好看。往常我只知道福味斋的桃花饼最好吃,却不知原来桃花也可以这般美。”
冬雨听后,凑趣的笑了出声。
谢嘉语却被“福味斋”三个字吸引到了,眼神中也带了某种情绪,问道:“福味斋如今还开着吗?”
谢思蕊惊讶的看着谢嘉语,道:“原来姑祖母也知道这家店啊。听闻这店开了有几十年了,我爹爹也不知它到底是何时开的。现如今,每日都是生意兴隆,客满为患。”
恰巧,此时青嬷嬷拿着桂花糕过来了,听到屋内的谈话声,看着谢嘉语,道:“小姐,这家店还开着呢。店铺还在原来的位置,地方也跟原来一样大。”
谢思蕊吃着青嬷嬷拿过来的桂花糕,嘴里嘟囔道:“是啊,你说怪不怪,明明生意那般好,可是店家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扩大,只挤在那么小小的一间店面里面。”
谢嘉语却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那家店铺的主子是一对夫妻,当时一路乞讨到京城。因妻子长相不俗,差点被京城的一个地痞流氓给欺负了,当时她和一位故人恰巧路过,把二人救了下来。因得知这二人会一门精湛的面食手艺,那位故人家有一个空着的店面,遂,这二人便在那里开了一家店铺。
“店铺的掌柜的还是原来那人吗?”谢嘉语好奇的问道。
青嬷嬷摇了摇头,道:“老奴一直没再去过,也不知还是不是他们。”
谢嘉语点了点头。突然,看着对面吃得正香的谢思蕊,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春光明媚,正适出行。不如,我们去店铺里瞧一瞧吧。”谢嘉语道。
只见对面的谢思蕊停止了咀嚼的动作,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慢慢的咽下去嘴里的东西,才道:“姑祖母可否把我也带上?”
第63章 探子()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要高于60%; 否则要48小时后可看哦!
这一刻; 他仿佛也回到了四十年多年前的光景。那时,他才十岁; 经常跟在表姐的身后……
“叩见皇上。”谢嘉融敛了敛衣摆,跪在地上说道。
跪下的瞬间,扯了扯站在一旁怔愣住的谢嘉柔。
谢嘉柔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老态的皇上; 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四十年过去了,疼爱她的舅舅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
虽然眼前的皇上跟舅舅一般年纪,相貌也极为相似; 然则; 这人绝不是疼她爱她的舅舅。
被谢嘉融一扯; 谢嘉柔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跪了下去。
承德帝赶紧上前; 沙哑着嗓音道:“快快情起。”
说完看了一眼四周的内侍,道:“所有人都退出去; 在门口守着; 不准任何人靠近半步; 任何人来了都不准通禀。”
“是。”
等太监们安安静静的退下去之后; 大门一关,承德帝脸上的表情就丰富起来。
“表姐; 你终于醒了啊!”这句话饱含着深深的怀念和如释重负; 还有这说不出来的激动。
此话一出; 整个东暖阁瞬间变了颜色。若说刚刚是严肃而又沉寂的冬日枯荣; 现在就似夏日的蝉从泥土中爬出来,蜕化之后飞上枝头,以长鸣告诉大家炎热的到来。还像是面团下了锅爆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这要让刚刚的群臣看见,必定以为皇上换了壳子。这跟与他们朝夕相处的皇帝极为不同。如此富有深情却带着淡淡的蛮不讲理的稚嫩语气,怎会是在朝堂上运筹帷幄的一代明君呢?
“表姐?”谢嘉柔站起身来,蹙着弯弯细细略显秀气的眉毛问道。
心中想到,此人面容确与舅舅有几分相似,五官似乎也有些熟悉。只是,略显肥胖的脸颊以及满头的皱纹却让人觉得极为陌生。
谢嘉融在一旁想要提醒一下自己小妹,但是一时之间没想到该如何隐晦的提及皇上的名讳和排行。
不过,显然,承德帝比他更为着急。
见昔日最喜欢的表姐认不出自己来,承德帝上前一步,抓住谢嘉柔的手说道:“表姐,是我啊,小华华。”
“小华华??”谢嘉柔震惊的反问道。
看着他满是皱纹苍老的手,又看着眼前已有几丝华发的老男人,猛然抽出来自己的手,说道:“你怎的这般老了?”
谢嘉柔记得,她睡着之前,她的小表弟明明只有十岁左右的模样,还是个稚嫩的少年。小小的,瘦瘦的。她说什么,他就跟在屁股后面做什么。那些年,他俩没少在皇宫里惹祸。
可面前的这个人呢?
满脸褶子,白白胖胖,尽显老态,这怎么能是那个可爱又调皮的小表弟?这比她大哥还令她难以接受。至少她大哥只是老了,可是相貌却没有太多的变化。青娘也是,变化更小。
可小表弟这般模样,哪里又有小时候的神态。
想到这里,谢嘉柔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大哥。
只见谢嘉融先是看了一眼有些受伤的皇上,又看了一眼谢嘉柔,假装训斥道:“嘉柔,怎可对皇上这般无礼,还不快跪下请罪。”
谢嘉柔心里一惊,也察觉自己似乎过于放肆了。不管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她的小表弟,至少他都是一个皇帝的身份。无论如何,她这么说,逾矩了。
“文昌侯不必如此。”承德帝见谢嘉柔变了脸色,赶紧道,“这又不怪表姐,她睡了这么多年,受苦了。当年都怪我……我心疼她还来不及,怎会怪她。如今她能醒过来,我心中只有欢喜。”
谢嘉融听了这话,赶紧躬身道:“皇上莫要自责,这些事与您无关,都是那起子心思歹毒之人作的恶。”
“哎,总归我欠表姐的。”
谢嘉柔却是越听越迷糊,问道:“这是何意?”
她明明记得,刚刚大哥还说过,下毒害她的人是章姨娘来着。
谢嘉融看了一眼承德帝的脸色,道:“当年的绿豆汤里其实有好几种毒药,大哥刚刚没告诉你。一种是章姨娘下的药,一种似是当年其他皇子下的药,但并未查清楚。”
这一刻,谢嘉柔觉得自己还能醒过来真的是上天庇佑了。
“所以,你真的是当年那个鼻涕虫小华华?”谢嘉柔已然相信这个事实了,只是忍不住想要再确认一下。
承德帝见谢嘉柔相信了,立马激动的点着头,道:“对,是我,表姐。”
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冷静下来之后,谢嘉柔想到了刚刚那个她一直想问却没敢问出口的问道。
“皇舅呢?”
看着谢嘉柔小心翼翼却又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神,承德帝闭了闭眼,遂又睁开,低垂着眼帘,道:“父皇已于二十五年前驾崩。”
话音刚落,谢嘉柔的眼眶鼻头就红了起来,眼泪也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如梨花带雨,又似雏鸟折翼。
这世间,任何一个男子看到这番模样,保准叫他心生爱意至死不渝。
只是,面前的两个男子,一个是她的亲哥哥,一个是幼时依赖她的表弟,盼着她醒过来已经盼了四十年。故,他二者心中只有疼惜。
谢嘉融如今已将近花甲之年,万事万物早已看开,人生的起起落落也已历经过,所以,能触动他的事情委实不多。不过,谢嘉柔必定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
今日,他已为了她哭了无数回了。
舅舅对他来说,已经是死了二十五年的人。驾崩时已经六十多岁,算是喜丧。可是,小妹的记忆停留在了四十年前。或许,在她的记忆中,舅舅是昨日刚刚见过的人。一个亲人突然离世,她该是多么的悲痛与难过。
这一次,他又红了眼眶。
承德帝听着这哭声,看着谢嘉柔的模样,心中也甚是难受,道:“表姐,莫哭了,父皇走的很安详。只是,走之前还记挂着你。”
本来哭声已经渐渐小了下去,听了这话,谢嘉柔的哭声又加大了。
“改日朕带你去皇陵看看父皇。”承德帝道。
谢嘉融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