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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信也道:“我平西侯府即便人微言轻,也绝不能让舍妹灵魂不安!”俞家人这般姿态,即便力主查验的公孙赞,都不好说下去。煌夜白墨眸微微眯起,似乎准备说话了,杜青鸾却递过来一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一直沉默的老太君,此时却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到三皇子面前,面色沉淀道:“三殿下,老身赞同公孙大人的观点,有劳董太医,查吧!”
俞老夫人的哭泣声陡停,几乎用憎恨的目光瞪向老太君道:“你凭什么决定!我不允!”
“亲家,别忘了——”却听老太君淡淡道,“俞氏是我们杜家的儿媳,她此番死得冤枉,我们杜家自然要为她讨个公道,更要给你们一个说法!别忘了,俞氏昨夜显灵,这也是俞氏自己的意思。”老太君这番话不啻于一个巴掌打在俞家人脸上,俞氏是平西侯府的嫡女不错,但是她同时也是杜家的儿媳,有道是出嫁从夫,一切便由夫家做主,即便是娘家人,也断没有越过夫家决定一切的道理!
俞老夫人原本铿锵有力的声音陡然被截断,像被一巴掌打得愣住,然后又被死死捂住了嘴巴,说不出半个字来。
是了,众人都知晓俞氏是平西侯嫡女,但是别忘了她现在却是杜家的媳妇,生是杜家人,即便是死了也是杜家的鬼!所以,再没有人说话能比老太君有用!且老太君这番话,振振有词,不仅完全堵住了俞家人的口,更是让所有人信服。大夫人自己还魂显灵要为自己讨公道,若是阻拦,那才是有违在天之灵,带来祸事!
俞信的面色极为难看,而俞吟风额头青筋直跳,但是也挤不出半个字,因为在老太君面前完全没有他这个小辈说话的份!
杜仲怀的面色一直极为沉静,像是浸泡在一片深色的水中,隔着水头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自己亲生的长女,目光带着震惊与不可置信,仿佛看一个陌生人!
董太医这时站出来道:“启禀两位殿下,各位大人,微臣并不需毁坏大夫人遗体,只需简单查验及几根银针即可验毒,绝不敢对大夫人有半分不敬,请俞老夫人放心。”
董太医已经如此保证,三皇子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开始验吧。”
董太医领了命后,立即带着查验的工具走到俞氏棺木之前。俞老夫人一双苍老的眼睛如同毒蛇般,几乎滴得出毒液来。而俞吟风更是死死的盯着杜青鸾,像嗜血的狼一般!仿佛随时要扑上去,将杜青鸾整个人撕碎!只有他知道,待会儿查验过后的结果,将会带来怎样大的灾难!然而此刻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那个灾难一步步降临,压在头顶,却完全没办法阻止!
其他人一并衙役们都畏惧又好奇的张大眼睛,仿佛要见证一场难得的奇景。没有人说话,也没有敢说话,胆小的早就晕过去了,没有晕过去的如傅雅雯之流,便死死的攥紧帕子,牙齿战战的,脸上血色尽褪,目光想抬起却又胆怯的收回,似乎不远处的杜青鸾,是个会吃人的怪物!着脸兄一么。
全场,只有杜青鸾的面色无比沉静,微微勾起的嘴角似乎开出一朵绝艳的花儿来。
若是她之前要求验尸,俞家人决计不会同意,更会以孝道与伦理强压而下,让她百口莫辩。但是现在呢?有刺客忽然死于灵堂之上,血染棺木,如此异象之下俞氏的尸身已然被查出问题,只要这怀疑的口子一开,无论俞家人同不同意,这个尸验定了!
就在此时,一道柔弱无比的哭泣声突然自院外响起,越来越近:“母亲”如此悲戚,让人闻之便觉得心酸。
众人目光立刻尾随而去,竟看到了个许久不见的身影!所有人都惊讶了一番——二小姐杜画屏,回来了!
杜青鸾一双剔透的眸微微闪了一下,然而并不是惊讶,亦不是惊慌,而是唇畔越来越盛的笑意。
她怎么会突然回来!俞吟风的面色难看得无以复加,目光如刀般劈向杜青鸾,牙齿狠狠咬紧!仿佛最后一道惊雷已经劈在俞家的头顶上!
想要俏一身孝,这句话说得果真没错。只见杜画屏一身素白的衣衫,因头上戴着纱帽,于是看不清她发型到底如何,却能看见她那张花容月貌的脸蛋上未施半点粉黛,却垂着两行清澈的泪水,一双水眸因哭泣而微微发红,娇艳的唇瓣微微咬着,咬出一片月牙白,却愈加叫人心疼。似乎因为巨大的悲痛彻底击垮了她的身子,她边走来边痛哭,远远的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母亲女儿回来迟了女儿不孝啊!不孝啊!”
三皇子并不知晓之前发生的事,看到一副美人梨花带雨的垂泪图,恻隐之心立刻起了。杜仲怀看着杜画屏痛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模样,抿了抿嘴唇,上前道:“画屏,起来吧。”
杜画屏膝行到杜仲怀面前,用力抱住杜仲怀的衣袖,凄厉的祈求道:“父亲!是谁害死了母亲,您一定要抓出凶手,为母亲报仇啊!”说罢,她连磕九个头,磕得额头渗出鲜红的血丝都不停止。
这副模样,看得所有人心都是酸的,即便是老太君再不喜杜画屏,也只是皱了皱眉,并没说出什么来。杜青鸾却冷眼旁观着,嘴角带着一抹几不可察的微笑:她这个好妹妹,五个月在庵堂里苦心修炼,没想到演技更精湛之外,脑子也聪明了些呢。似乎所有人都被杜画屏感动了,只有煌夜白厌恶的皱了丝眉头,仿佛相当厌弃这副做作的模样,转回目光朝着杜青鸾眨了眨眼睛,递过去一丝笑意,似乎在说,好戏开场了!
杜仲怀看着杜画屏这副消瘦又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又抽出一抹怜悯,让婢女立刻将她扶起。
俞老夫人望着杜画屏凄楚的模样,心里登时就酸了,亲自将她扶了起来:“孩子,你受委屈了。”
这一句话,杜画屏顿时哭的更大声。
俞吟风声音却沉得发冷:“你怎么回来的?”杜画屏五个月前被杜仲怀下令拘禁于尘鼓庵,此次筹谋为了防止意外,并没有将杜画屏算入其中,可是她怎么会回来的!这个蠢货!
在杜画屏回答之前,杜青鸾却接口道:“是我请二妹回来的,毕竟母亲突然出了这样的事二妹身为亲生女儿,也该回来见母亲最后一面,了了母亲唯一的遗憾。”
杜青鸾说得滴水不漏,杜画屏的哭声却登时顿住,怎么回事?她在尘鼓庵里接到的消息,是父亲让她回来的呀?怎么变成了杜青鸾!但她随即一想,不管是谁让她回来的,反正她往后绝对不会再踏进那活死人墓半步!在回来的马车上她就在想,她母亲一死,脏水全部泼到杜青鸾身上,再加上有平西侯府帮忙,这次杜青鸾绝对会死得无比凄惨!她往日的仇今日一定会报!她翻身的时候终于到了!
若俞老夫人得知她现在的想法,恐怕所有的怜惜都会顿时消散殆尽。因为她这个一直疼爱的外孙女儿,母亲死了她不伤心,想着的却只有她自己!而俞氏更是会悔恨得从地府中爬出来,她拼劲性命不要,为杜画屏铺路,但她的女儿却自始至终没有半点忧伤!在乎的只有自己那点前程!
她眨了眨眼睛,两行泪水又滑出眼眶,颤抖道:“母亲一向仁厚待人,到底是何人心狠手辣毒害了母亲!母亲,您若泉下有知一定要指引我们,赶紧抓到凶手,然后将她千刀万剐!以告慰您在天之灵!”说最后一句的时候,那双蒙着凄楚眼泪的眼底,蕴藏着无尽的凶狠,隐隐的瞥向杜青鸾,像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杜青鸾却浅浅笑着,分外明媚的模样:“二妹放心,太医正在检验,相信很快便能查出,害死母亲的凶手到底是谁。”
在她们说话的时候,俞吟风却目光阴沉无比,背在身后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随时会愤怒过度,血管爆裂!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但又过得极快,在与杜画屏过招之时,董太医那里迅速的进行着查验,纤毫必较,务必不放过一点可疑之处。一个时辰之后,董太医满头大汗的端着一只青花白瓷碟出来,向三皇子及九皇子叩首道:“两位殿下,臣已经查验完毕,大夫人确实死于中毒。”
众人见终于查验完毕,不约而同呼出一口气,却在听到这句话时,诧异的皱起眉。大夫人原本就是中毒而死,这有什么奇怪的么?为什么董太医要特意重复?
却听董太医接着道:“臣昨日在为大夫人验毒时,发现她喉间那颗药丸上掺的毒乃是马钱子毒,此毒中毒症状为头晕烦燥、呼吸增强、肌肉抽筋感,咽下困难,瞳孔缩小、胸部胀闷、全身发紧,然后伸肌与屈肌同时作极度收缩、继而出现惊厥,最后呼吸肌强直窒息而死。所以中毒者死后会肌肉僵直,但并不会在外表上出现任何症状,更不会皮肤发黑。但是臣却在大夫人颈部以及手部明显发黑,倒像是另外一种毒的症状。”
公孙赞立刻道:“什么毒?”
董太医取出几根银针,置于准备好的碟中道:“臣刚用这几根银针刺探过大夫人的皮肤,并小心刮了一点粉末下来,请两位殿下看。”只见董太医小心的将银针上黑色的粉末刮进瓷碟之中,然后吩咐人点火加热。不需半柱香的时间,只见那黑色粉末竟然逐渐冒出一股刺鼻的味道,然后凝出一点银白色!
人群中有通晓些医理道,倒抽口气,吐口而出:“这是朱砂毒!”
此言一出,众人立即大惊!大夫人明明中的是马钱子的毒,怎么会出现朱砂!这简直匪夷所思,难道——大夫人的死有蹊跷!
就在这一刻,杜画屏刚才还得意非凡的心情,登时变得煞白,用力绞紧了手中的帕子,浑身都在细微的发着抖!她用力掐进手心似乎想克制,但是完全克制不住!下意识求救的望向俞吟风,但是连俞吟风自己的面色都阴沉得吓人!
杜画屏几乎是失态的尖叫出声:“董太医,毒死我母亲的是那颗药丸!与其他东西应该无关吧,三殿下,当务之急就是把下马钱子毒的人抓起来,那人正是害死我母亲的凶手!”
董太医却道:“二小姐有所不知。这马钱子虽然可以致命,但是发作时间长,若及时救治完全可以救过来,且这颗药丸卡在大夫人喉咙之中,并没有进入胃部,按道理并不是当场毙命!但错就错在,大夫人当时已经身中另外一种毒!正是朱砂与这青木香,并且分量相当足,用药时间也极长,否则绝不会在体内淤积如此多的残毒!说句不当说的话,即便大夫人不服下这枚药丸,恐怕也就这几日的事了”
董太医边说,杜画屏的脸色便再苍白一分,直至最后血色尽褪!脚下微微一晃,似乎差点站不稳的模样,她用力的死死的咬住牙齿,力保自己看起来没有异样,但她错乱的眼神早已出卖了她。
俞老夫人那双苍老的眼睛立刻扫到杜画屏身上,目光僵硬得像一团冰,面容一寸寸冷酷!
杜青鸾心底冷笑,面上却惊得掩住了唇道:“母亲怎么会还中了另外一种毒?还是半年之久,怎么会这样!二妹,当时你还在府中,与母亲朝夕相处,可曾察觉一二?”
杜画屏那张梨花带雨的容颜,隐隐抽搐了一下,瞬间如死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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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斜眼:就算不给你,你能怎么办?
小懒(阴险):呵呵呵呵那就让鸾儿再死一次,重新重生!(咳咳,当然开玩笑的)
一道玄雷()
杜青鸾心底冷笑,面上却惊得掩住了唇道:“母亲怎么会还中了另外一种毒?还是半年之久,怎么会这样!二妹,当时你还在府中,与母亲朝夕相处,可曾察觉一二?”
杜画屏那张梨花带雨的容颜,隐隐抽搐了一下,瞬间如死灰一般!几乎登时破口而出道:“大姐,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不成?!”
俞吟风立即一个冰冷的眼神瞪过去,阻止了杜画屏不打自招,露出更多破绽!杜画屏被吓得不敢再说话,立即咬住唇低下头去,却怎么也无法完全掩饰掉眼中的恐惧,像伪装完好的面具,被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十分诧异,几乎无法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听见了什么。怎么回事?大夫人根本不是被药丸毒死的,而是原本就中了剧毒?还是半年之久!众人面色一下变得更为精彩。而且,二小姐刚才的态度怎么感觉有些怪异?就连杜仲怀与老太君都是震惊的,怎么会这样?俞氏中毒中了半年!那计算起来,岂不正是俞氏半疯半癫后,突然又清醒过来的时刻!
杜青鸾却眨了眨眼睛,诧异的朝着杜画屏说道:“妹妹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怀疑你害母亲呢?只是母亲死得冤枉,咱们做女儿的自然要为母亲讨个公道抓出凶手才是。表舅,您说是也不是?”18tia。
“那是自然!无论是何人试图害你母亲,都该严惩不贷!”俞信的面色也一阵青一阵白,带着压抑的愠怒与伪装的平静,因为他明显也觉察出不对劲来!
杜青鸾唇畔扬起一抹冷笑:“我虽然每日给母亲请安的,但是也从未有法子接触过母亲的东西,那么,给母亲下毒的人定然在芙蓉院中无疑!且那人能下毒如此之久,决然是母亲相当信任之人!父亲,请您现在就下令去搜查芙蓉院中所有物品,任何一处都不能放过,料定那凶手还没来得及毁灭所有证据!”
搜查?!当杜画屏听到这二字的时候,整张脸看不出一丝血色,她怒声道:“怎么可能!芙蓉院里都是相当忠诚的老人,不可能有人害母亲!大姐,你这是何居心,母亲死不瞑目,你偏还要将她的遗物都搅得不得安生吗?”
杜青鸾淡淡的启唇,目光却锐利如锋利的刀:“我倒觉得妹妹分外奇怪了,难道你要让母亲死不瞑目,也坚决不去搜查害母亲的凶手?这就是你所谓的孝道!”
杜画屏嘴巴被死死封住,一个字无法反驳,因为杜青鸾句句在理,若是她再反驳,定会露出把柄来。只是——不能查!若是查出来那个东西她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怎么办,怎么办,她现在到底该求谁!
此时,俞老夫人阴沉如毒的目光沉沉的盯在杜青鸾身上,几乎用最刻毒的语调道:“杜青鸾,你这般危言耸听的分明就在蓄意为自己洗刷开脱!”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她女儿临死前拼却性命也要弄死杜青鸾,那她就绝不能让杜青鸾活!青上是朝惊。
杜青鸾淡淡说道:“外祖母,我并没有在为自己开脱,只是母亲院子里的人一共就那么多,我记得母亲生前最信任的就是林妈妈、周福家的、祥贵,这些都是登记在册的,只要查一定能查得出!不过林妈妈跟周福家的早没了,只剩下祥贵跟”杜青鸾的目光淡淡的扫在杜画屏身上,“妹妹了。”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震住了,目光不约而同的聚集在杜画屏身上,杜画屏心脏狠狠一颤,又怒又急破口而出道:“难道怀疑我给母亲下毒么?我可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啊!若是我做半点对不起母亲的事,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说着一双明眸里已经泛起涟漪,湿润了整张未施粉黛却楚楚可怜的脸颊,泣不成声,“大姐,母亲生病我亲自去佛堂为母亲诵经念佛,祈求平安整整三个月今早才知晓母亲的噩耗,匆匆赶来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上若是可以,我宁愿折寿三十年换母亲活过来可你为何还要如此戳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