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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手脚本就做得相当干净,否则必不能骗过老爷跟老太君,且这五年的时光过去,这五年里她利用各种手段,将当年与那案子有关的所有丫鬟小厮,不动声色的或打发,或弄死,全部一一除去!她决不信,还能留下什么把柄!
杜青鸾莫测一笑:“母亲如此笃定啊,那么只能但愿母亲待会儿继续笃定下去!”那她,似乎就更不能让俞氏失望了!
看着杜青鸾漆黑透亮的眸子里竟突然透出浩瀚而又莫测的神情!俞氏几乎有一种,自己马上要被踩进地狱的感觉!难不成,杜青鸾还有什么后招?不,不可能!当年的事,该死的都死了,该闭的嘴也闭上了,绝不可能再横生出什么枝节!
“母亲,您一定是在想,当年该死的都死了,不该留的也没留下来,我能找出什么证据呢?”杜青鸾浅笑轻吟着,似乎此刻紧张的局势丝毫没影响到她,因为,她才是自始至终那个下棋的人!杜青鸾话音一转,在俞氏忐忑的目光下,陡然停住脚步,目光灼灼道,“不过——您似乎忘了,还有一个人还没死!那就是,二弟的亲生母亲,大姨娘!”
“大姨娘,青鸾给您请安了。”只见杜青鸾朝着院外浅浅屈膝,行了个周全的礼,那一刻她目光熠熠,犹如最灿烂越最能灼伤人的地狱红莲火焰!
俞氏猛地提了一口气,目光震惊的转过去,望着身穿海青的大姨娘走进院子的身影,脸色陡然僵成一团!大姨娘怎么会出来?她不是一直缩在自己的院子里,胆小如鼠的念那无用的经,拜那虚张的佛,当她的缩头乌龟么?她,她这时候出来想干什么!
院子里,其他几房姨娘,并二房柳氏、三房张氏都对视了一眼,今儿个,算是有人要彻底倒台了!
俞氏几乎是忍不住冲上前,朝着鬓发皆白的大姨娘恨声道:“你想干什么?我劝你看好情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先掂量清楚!”
大姨娘冷冷的绕过她,走到杜仲怀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咚咚的砸在地上,念了整整五年佛经的口里,嘶哑的喊出一句:“老爷!妾身要状告俞氏跟杜画屏,害死了您的亲儿子啊!”
当这一句出来的时候,全场人心都酸成一片,因为,大姨娘这一声实在太过凄厉,那双麻木的眼睛里此刻流出血泪来!若非伤痛到极致,怎会连眼泪都是血!
俞氏立刻尖叫道:“你胡说什么!给我闭嘴!再敢胡说半句,我剪了你的舌头!”她眼睛发红,带着狠色的快步冲过来,真要拧大姨娘的嘴!
而紫衣接了个眼神,立刻机敏的侧过身,挡在俞氏面前。而杜青鸾则慢步而来,巧笑倩兮道:“母亲,大姨娘才说一句呢,您就要剪了大姨娘的舌头,难道,您是想当着父亲跟老太君的面儿,堵大姨娘的口么?”
老太君跟杜仲怀的目光立刻锐利的扫过来!
俞氏眼前发花,恨得眼睛里滴毒,尖叫道:“好啊!你们串通好的,你跟大姨娘两个人串通好来陷害我的!老爷,她们说什么您都不要信,她们在陷害我呀!”
大姨娘却陡然打断,从怀里取出一只木鱼,道:“老爷!我这里有证据!”
众人惊诧的看着这只木鱼,怎么,难道木鱼里有什么玄妙么?只见大姨娘猛地把木鱼砸在地上,用力的砸碎,而那只被敲得粉碎的沐浴里,竟然露出一张陈旧发黄的纸条。
大姨娘颤抖的手拿起那张泛黄的纸,如同自己的性命般交到杜仲怀手中:“这是奇儿临死前留下的信,他高烧不退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还要挣扎起来写下害他的人!就是因为他死不瞑目啊——二姐害我——老爷您看看,奇儿小小年纪,就算临死前还把害他的人叫二姐啊,老爷!您看看啊!”大姨娘眼中血泪一段滚下,简直触目惊心!
杜仲怀手指不稳的接过那张只写了四个字的纸条,瞬间狠狠闭上眼睛。虽然纸条上墨迹陈旧,更是写得歪歪扭扭,但是,这字迹他如何都认得出来,因为这一笔字,是他亲手教出来的!杜仲怀猛地睁开眼睛,赤红着眼几近狰狞的咬牙道:“俞氏,你还有何话要说!”
俞氏脸色陡然雪白!白如灰尘!
杜青鸾冷然一笑:枉费俞氏机关算尽,更曾派人偷偷将大姨娘的院子搜了个底朝天,就是为了毁灭证据!但她没想到,大姨娘会把这封遗书藏在她每天敲的木鱼里!大姨娘每天敲着木鱼,整整敲了五年!其实,她念的哪里是佛,而是她枉死的亲儿子!
俞氏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一股血丝从嘴角流出,被她抬起袖子硬生生遮住,最初的震惊过去后,她掐住发抖的掌心,冷笑一声道:“只是几个字罢了,世间能临摹笔迹之人并非少数,你怎么能证明是杜天奇的亲笔?!”
杜仲怀不可置信的撑大了眼睛,这样罪证确凿,她竟然还能睁眼说瞎话,此等女子简直只能用两个字形容——龌龊!
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么,她就把棺材拿给俞氏好好的看!杜青鸾嘲讽一笑,道:“母亲,您别急,大姨娘除了物证外,还有人证呢,孙旺家的,出来!”
只见人群之后,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婆子晃晃悠悠的走出来,脸上带着惧色,咽了口吐沫跪在杜仲怀面前,正是柴房里瞎了眼的老婆子——孙旺家的。
俞氏突然冷笑一声,失去的底气终于又回来一些:“阖府都知道她是个瞎子!难道你要说一个瞎子看见了画屏害人不成!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却见那孙旺家的猛地抬起头,眼珠子动了下,畏缩道:“老奴没有瞎为了保命,奴才不得不推说自己瞎了启禀老爷、老太君,二少爷出事那晚上老奴是亲眼看见的。那晚是冬至日,巧前几天落了雪,连湖面就结了厚厚的冰,府里摆了暖冬宴,连咱们下人都有份,每人还得了二钱银子做赏钱。老奴当时是看园子的,大夫人特地开恩说雪大,便就放老奴一日假。老奴正准备回房睡觉,突然想起绣给小孙子的荷包丢了,老奴立马回去找,可没想到经过园子的时候,正看到二小姐跟二少爷站在河边上,老奴还以为两位主子雅兴赏雪呢,就看到二小姐突然在二少爷身后那么一推——老奴吓坏了,怕大夫人知道要灭老奴的口,便推说摔了跟头,伤了眼睛成了瞎婆子”
当最后一个字说完的时候,不光俞氏,就连杜画屏也眼前一黑,完了!完了!就在这一刻,她们被一脚硬生生踩下了地狱!
杜仲怀的声音都在发抖,怒得发抖,怒瞪向地上的老婆子:“你既然!既然当日看见了一切,为什么不通报!”他的儿子!聪慧更胜于杜天鸣的儿子!现在,一个两个,全都死了!
孙旺家的连连磕头:“老爷,奴才是想通报来着,只是还没进您的院子,便看见大夫人在奴才怎么敢啊”
一旁杜青鸾冷笑一声,她的父亲还真是昏庸无道啊,他根本就不想想,当年他有多信任俞氏,甚至俞氏这般的嚣张跋扈,杀人如麻哪样不是他纵容出来的?!就算孙王家的通报了又如何?不过最后被俞氏冠上顶诬陷的帽子,杖毙罢了。如何能活到今日来陈冤情!
大姨娘一边哭一边笑:“哈哈老爷您听到了没有?听到了没有!您的二儿子被您最宠爱的女儿,一把推进了冰窟里啊,他在冰窟里好冷,冷得寒心啊!无数个夜里,他在我耳边哭,他说他死得冤枉啊!老爷,您听到了没有!”15rmw。
“杜天鸣为什么会死?不是因为别的,俞氏,是因为报应啊!你作恶的报应啊!”
氏胸却歹过。老太君在一旁狠狠闭上眼睛,眼角滴出几颗泪珠来。
杜仲怀几乎用一种极端冷酷而且恶毒的神情望着俞氏跟杜画屏,满眼是恨,刚才那个没落下的巴掌,这一刻狠狠的落在俞氏脸上,一个,两个!两个大巴掌打得俞氏眼前一花,狼狈的跌在地上!“你这个毒妇教出来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畜生!来人,还等什么?把杜画屏弄出去!这一世,她都不准踏进府里一步!把她带走,把那个天杀的腌臜东西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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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画屏这下这被送进尼姑庵当光头尼姑啦,(^o^)/
百足之虫()
杜仲怀几乎用一种极端冷酷而且恶毒的神情望着俞氏跟杜画屏,满眼是恨,刚才那个没落下的巴掌,这一刻狠狠的落在俞氏脸上,一个,两个!
两个大巴掌打得俞氏眼前一花,狼狈的跌在地上!
杜仲怀的表情恨得像恨不得一刀杀了她:“你这个毒妇教出来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畜生!来人,还等什么?把杜画屏弄出去!这一世,她都不准踏进府里一步!把她带走,把那个天杀的腌臜东西弄走!!!”
婆子们这时候动作哪里敢慢半分,立马绑着唔唔直叫疯子一样的杜画屏送上马车,立刻送往尘鼓庵。
俞氏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还想阻拦:“画屏别带走我的女儿,别碰她!老爷!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啊!”她已经死了一个儿子,真的再不能失去这个女儿,那是要了她的命!15rmw。
却被一道身影挡住,杜青鸾一双黑白分明的眸似笑非笑的落在,面色惨白的俞氏身上:“母亲,这下罪证确凿,您该不会再阻止父亲动用家法了吧?”
俞氏几乎是倾尽全力的扑上去,要掐死杜青鸾,却被杜青鸾一躲,反而自己再次狼狈的跌在地上,她眼中几乎滴出血来:“你这个小践人,不怕平西侯府——”
杜青鸾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轻叹道:“母亲,咱们都是杜家人,这里也是杜府,您老提平西侯府做什么?这可是诚心让父亲不高兴呢。”
杜仲怀阴森森的目光猛地转过来,死死盯在俞氏脸上、身上!那目光已经不像是看一个活人,而是像看一个死人!
俞氏这一刻,从血肉到四肢百骸,到处都冰凉一片,冷,更有一种自骨子里发出的怕
直到这一刻,俞氏才知道,自己眼中这个不成气候的贱丫头到底有多能耐!她走一步算十步,走两步则算百步!该走的,步步稳当!该算的,面面俱到!恐怕,杜青鸾早就掌握了当年的事,甚至暗地里勾搭了大姨娘!但是她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等候这么一天,就是为了等今天的到来!将自己跟画屏,一脚踩进地狱!
魔鬼,简直地狱里爬上来,寻仇的魔鬼!!!
“你这个践人!早知今日,我当年就不该留你一条命!”俞氏眼前一红,像是什么猛地冲出喉咙,一口血突地喷出来,像条被扒了皮抽了筋的蛇似的,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丫鬟立刻去扶,然而却见一旁一直沉默的大姨娘突然笑出来,笑得无比畅快,又无比痛恨:“哈哈哈报应啊,作孽太多的报应!”
她每日对着那冷酷的佛,诵念那无用的经,谁都看不出她心中念的不是经而是怨!她眼中看到的不是佛,而是恨!她一直等,一直等!苟且偷生般装聋作哑,从大夫人的毒手里逃了出来,窝窝囊囊的等到了这一日,就是为了等这样一个机会!亲手为她的儿子报仇!
只见大姨娘自己缓缓直起膝盖,从杜仲怀面前爬起,然后看都没看杜仲怀一眼,如同真正了无尘缘的人一般,双手合十,只朝杜青鸾合了十字微微鞠了个躬:“多谢施主为我了结夙愿。”
而这个仇终于报完了,那她,活着也没用处,便去陪她的儿子吧!那地下,冷啊!
大姨娘笑了一下,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猛地朝着墙壁撞过去,众人只看到一朵血花在黑漆漆的烧焦的墙壁上突然绽放!齐齐发出一声倒抽气声:“嗬!”
紫衣身法立刻掠起,但终究慢了一步。杜仲怀怔了怔,亲自上前探了大姨娘的鼻息,但大姨娘已经断了气。
紫衣愧疚的站回杜青鸾身后:“小姐,属下无能没拦得住。”
杜青鸾轻轻摇了摇头。谁都拦不住,一颗失去生存欲/望的心,如何拦得住?大姨娘的心情她无比理解,甚至感同身受。这些年,支撑大姨娘活下去的动力,不过是为了儿子报仇,她忍着一口心头血装聋作哑五年,终于等到大仇得报,现下,已经了无牵挂,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渴望呢?
仲用跌得刀。杜青鸾蓦地捂住心口,忽然苦笑一笑:现下支撑她走下去的,也不过是前世那一股深重的恨意,等到她的仇也报完的那天,她会不会也不!她绝不会!她的敌人要比大姨娘的强大无数倍,虽然了结了俞氏跟杜画屏,但煌夜晗还没死!平西侯府还未亡!以及虎视眈眈的贤贵妃等等!突然,她脑海中闪现过一道神风俊朗,却又狡黠含笑的身影
杜青鸾猛地皱起眉,将脑海中的虚影驱逐出去,莫非她一时脑子抽筋了,怎么会想起那头无赖的狐狸?
院子里,大姨娘自尽、俞氏吐血昏倒,丫头婆子们乱成一团,纷纷向杜仲怀请示,如何处置。
杜仲怀铁着脸道:“大姨娘好好收殓,三日后风光的办一场身后事吧至于俞氏,哼!直接送进佛堂,不需要给她治疗,用参汤吊着她一口气,在佛前跪上三天三夜再说!”俞氏现在这样的身子,跪上三天三夜后,只怕只剩半条命!杜仲怀现在恨毒了她!若不是顾及着俞氏现下若直接死了,平西侯府定要来兴师问罪,恐怕杜仲怀真的有心杀了她!
杜青鸾看着像死狗一般被拖走的俞氏,心底没有怜悯,只有痛快!
喧嚣了整整一个时辰的院子,终于安静下来,死一般沉寂,只有墙角处大姨娘那摊血,还有人心有余悸。
而一片沉默之中,杜青鸾缓缓弯下膝盖,朝杜仲怀深深一福,道:“请父亲原谅青鸾刚才莽撞,冒犯了父亲,只是为保住五姨娘的孩子,更是为保住父亲的儿子,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请父亲责罚。”
经历了刚才杜青鸾毫不示弱的抵抗,众人都惊了一下,随即又恍然大悟。原来大小姐刚才的忤逆都是装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为五姨娘洗刷清白?不管是不是真的,但杜青鸾的态度大大缓和了杜仲怀的情绪。
而老太君在杜仲怀脸上轻轻扫了一眼,登时笑起来:“起来起来,你这丫头真是太过莽撞了,吓了奶奶一跳,不过你的苦心,奶奶却是懂的,你父亲更是懂的!”
杜仲怀冷着脸,最终究没说什么。虽然仍不喜她刚才的忤逆,但她保住了长房唯一的血脉,便也算将功折罪吧。更何况——杜仲怀陡然眯了眯眼——他这个大女儿,还有其他用处!
杜青鸾像是没看到杜仲怀眼中的算计似的,弯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眸,浅浅笑了。她这个父亲算计她,但也不意味着她没算计他!
不久之后,大夫来回报,五姨娘的孩子保住了,老太君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回到肚子里,杜家已经没了一个又一个孩子,现下承受不住任何子嗣凋零!
杜仲怀亲自扶了老太君去看望五姨娘,众人都心知肚明,五姨娘这下怕是真的要飞上枝头啊!六姨娘跟八姨娘嫉妒又鄙夷的冷哼一声,却冷不丁对上杜青鸾清冷的眸子,瞬时打了个冷战缩下脑袋把不该有的想法统统倒出脑袋!
这位大小姐,就连大夫人都能一举扳倒!她们这样的,在她眼中简直是蝼蚁!
众人散的散,收拾院子的收拾院子,林妈妈被杖刑五十,发配到偏远的院子里,生死不问,而王贵则被押到官府,等候论罪,院中只剩下王贵面黄肌瘦的妻子,抱着自己五岁的茫然而惊慌的小儿子。
杜青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