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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就在杜仲怀一巴掌要狠狠掀下来的时候,老太君突然一声呵斥,赶来阻拦了杜仲怀狠心的行为,“仲怀,你这是要打死青鸾吗?你才失去一个儿子,难道还想再失去一个女儿?”
老太君的话像一声惊雷,猛地将杜仲怀定住。
老太君疾步上前,将杜青鸾护在怀里,而同老太君一起赶来的,还有九皇子煌夜白!“杜大学士这是要在我皇姐府中杀人不成!”
煌夜白的话问得极重,若是平时杜仲怀必定要顾及再三,但是此刻他沉浸在痛失嫡子的悲愤当众,毫不客气的回道:“九殿下,臣这是在管教不孝之女,恕臣无礼了!”
煌夜白眼睛微微眯了下,手中折扇不知何时重重收起,冷笑一声道:“贵公子的死虽极为惋惜,但与杜大小姐没有半点干系,甚至杜大小姐也险险受害,这点小王与皇姐都是亲眼所见,难道杜大学士是对本王与皇姐有所怀疑吗?”
九殿下竟然公然维护她?!杜仲怀见多了这位九殿下温文尔雅,容与风流的模样,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虽是笑着的,不错,那嘴角的弧度与往日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但是看他的眼睛,那么冷,冷得如同千年冰魄,如同苍穹之外猛然冲俯而下的鹰,不,不是鹰,而是咆哮而下的蛟龙!让人冷不丁畏惧,继而膜拜。。
杜仲怀几乎是震惊的望向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这丫头竟然跟九皇子有了瓜葛!杜仲怀感到阵阵心惊,他几乎一刹那间觉得杜青鸾不是他的女儿。从前那个沉默温顺,逆来顺受的女儿,何曾变得这样深沉可怕,他震惊,是因为他陡然发现,他现在竟掌控不了他亲生的女儿!
杜青鸾忽然出声道:“九殿下,此乃臣女家事,请殿下容许杜家自行处理。”
煌夜白的眉心隐隐皱起,鸾儿想把他支开,就不怕150wa。
杜青鸾抬起那双黑白分明的眸,重复一遍道:“请殿下成全。”
煌夜白懂了她的心思,今天他插手虽然能保住鸾儿,但有利也有弊,杜仲怀恐怕会因此更加介怀,也更加忌惮鸾儿,所以,他必须避嫌。他知道,鸾儿既然这样决断,必定是有把握的,他该相信她!
煌夜白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这一刻,他突然生出一种立刻,立刻将杜青鸾带走的冲动,将她远远的带走,远离杜府!让她免于任何的诘难与陷害,但是他知道不可能,因为杜青鸾并不是那温室里需要呵护的娇花,她是莲!风雨吹打中仍然坚强绽放的莲!她是梅,暴雪中仍然傲然枝头的梅!她甚至是竹,清秀笔挺,永远坚忍不拔的竹,看着温婉,下一秒便能化成一把利剑,刺向一切敌人!
这样的杜青鸾,是骄傲无匹的,金屋藏娇只能是对她的轻视与侮辱!而他所能做的,只是站在她的身旁,立于她的背后,在她需要的时候,给予她帮助。其余时候,就算难以割舍,也要放她去尽情,南征北战!
煌夜白一离开,杜仲怀以为杜青鸾又要打什么主意,却没想杜青鸾忽然弯下膝盖,扑通一下跪在杜仲怀面前,连磕三个头:“若父亲执意不信女儿未害弟弟,那么,便请父亲杀了女儿为弟弟报仇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杜仲怀看着猛地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儿,震怒的撑大眼睛,纠结的眉心深深凝望着面前跪着的挺起的脊背。她在干什么?她想干什么!真的求死?不,不是!她分明是在逼他!
接鸣当长先。“女儿向父亲认罪!”杜青鸾抬起那双清澈的眸,一字一句,却字字如雷,“天鸣之死,虽不能女儿亲手为之,但是女儿眼睁睁的看着弟弟被毒蜘蛛所咬,却没尽到身为嫡姐的责任,保护天鸣,女儿对不起父亲,更对不起老太君,女儿难辞其咎!父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您对女儿或打或杀,女儿绝没有半句怨言!但若父亲执意认为,是女儿谋害了弟弟,女儿虽死,也必不会认!”
杜仲怀怒了,怒得不可救药!她以为仗着九皇子撑腰,他真不敢杀了她?那他就做给他看!杜仲怀脸上的肉痉/挛的抽了抽,怒道:“你既然认罪,我今日就遂了你的愿!”
见着杜仲怀竟然要抽侍卫腰间的剑,老太君猛地上前,朝着杜仲怀重重呵斥道:“仲怀,你要杀了青鸾,不如先杀了你母亲我!你知道原本这毒蜘蛛是想害谁的吗?害我!你的好媳妇,教导出这样的好儿子,亏我还把他当宝,这次他死不足惜!否则,祸害的便是我们整个杜府!就算他不死,我也要掐死他,以除后害!”
论起心机手段来,老太君绝对不是等闲人物,有时候她甚至要比杜仲怀更为果断深远!
“什么?”杜仲怀闻言,当即震惊的瞪大双眼,杜天鸣竟要谋害老太君?这绝不可能!他得到平西侯府,天鸣中毒猝死的消息当即赶来,一点未想过,这其中竟然还另有缘由!
老太君沉着脸,再添一把火道:“俞婉亲口承认天鸣与她合谋,谋害我们一家!亏了大丫头还顾念大局,为天鸣开脱罪名,否则咱们杜府百年清誉已经被你那个好儿子败坏得一干二净!仲怀,你怀疑了青鸾,难不成难道还要怀疑我不成?”陷害嫡姐,谋杀亲祖母,这样的罪名毁的岂止是杜天鸣一个人,更是整个庞大的杜家!
杜仲怀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到老太君头上,只是,那毕竟是他唯一的嫡子!难道就要平白死了不成!
看着杜仲怀仍然伤痛惋惜的模样,老太君轻叹了一声,道:“仲怀,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免不好受。但你现在还年轻,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孩子,五姨娘现下肚里便怀上了,府里几位姨娘都是极年轻的,若是不行便再多纳几房,将来由你亲自教导,再不会让某些黑心坏货教得不成人样!”
老太君现下是恨极了俞氏。一个好好的孙女被她教得寡廉鲜耻,私会男子!而这个孙儿更是品行败坏,先是下毒害她这个祖母,再是刺伤亲父,到现在更是跟俞家人合谋,坑害自己家人。这样的孙子,哪里还是杜家的子孙?只怕她百年之后,杜家交到杜天鸣手里,杜家就要变成俞家!想及此,心里仅剩的那一点惋惜,也全部消失殆尽!
杜仲怀侧过眸,深深的望着杜青鸾,深深的望着,看着那双无比坦荡,清澈如许,毫无畏惧!他手中紧握着的剑猛地收紧,完全可以看到他手背上冒出的青筋!
两双眼睛,一双明亮无畏,一双深沉毒辣,互相对视着,没有一瞬的松懈!仿佛,那便是一场无形的较量!留,还是不留?!生,还是死亡?!
明明是极短的时间,却仿佛已跨过一条性命,直到杜仲怀眼里的杀意一点点消退,手中的剑终于缓缓落下,扔在地上,杜仲怀眯了眯眼沉沉的说道:“起来吧。”
“谢谢父亲!”杜青鸾感激的低着头,然而眸中却是一片冷光,丝毫不怀疑,若是刚才她脸上露出半点不对,杜仲怀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将她当场杀了!可惜,她已经不会难过了,因为她对这个父亲,早就不剩半点感情!
当俞氏从昏厥中醒来,挣扎着下床想去找杜仲怀做主,杀了杜青鸾那践人为杜天鸣报仇时,要报仇!一定要报仇!她儿子不能白死,就算死也要拉着杜青鸾陪葬!
丫鬟忙拦住她:“夫人您别去,还是躺下休息吧,大少爷已经去了,请您务必节哀顺变啊”
俞氏神经质的扭头,掐住那丫鬟的脖子道:“为什么不准我去!为什么!”
丫鬟犹犹豫豫道:“老太君说大小姐受了惊,要请大夫来压压惊,老爷他允了”这个命令看似正常,但是无形之中已经说明了一些事。
她迟了一步,又迟了一步!俞氏瞳孔蓦地缩小,陡然仰天大笑,笑着笑着,竟浑身痉/挛起来,口吐白沫,自此传闻大夫人的神智,便不太正常了
杜天鸣的尸体被接回杜家等待发丧,风光大葬是不可能了,因为杜天鸣死得的确不甚光彩,且齐国的规矩,未承认的孩童枉死是大不幸的,不能厚葬,但总归面子是要做起来的,办丧事当天,只请了一些关系最密切的家族来吊唁,而平西侯府,因着杜天鸣那条命的的确确是坏在了俞婉手上,只派了管家一人来吊唁,却被老太君派人拦在了门外。
俞氏头上裹着白布撑着从病床上爬起来,短短的几日,她已经迅速衰老下去,原本极力保养的脸连皮肤都松弛了,一张脸白如死灰,连眼睛都是呆滞浑浊的,一串串眼泪从眼眶里滑出来,看起来凄惨无比。
杜仲怀原本想去替她去擦擦眼泪,但一看她那张松弛的脸,以及毫无生趣,只知道哭的眼睛,忽然倒尽了胃口,命婢女替她擦了泪完事。
俞氏扯着嘴角诡异的笑了笑,然后猛地扑到杜天鸣的棺材上,抱着棺材轻声道:“天鸣,我的宝贝儿子,你怎么还不起来?母亲今日给你裁了新衣服,做了新的玉冠,你快起来试试吧换好了新袍新冠随我去见你父亲、老太君,他们可最疼你了,你是咱们杜家的骄傲快起来啊”
俞氏身边的丫鬟瞧了眼老爷的神情,立刻上前拉住俞氏道:“夫人,您起来吧,别打扰了大少爷休息”
俞氏忽然止了哭泣,说道:“天鸣要休息?对,他要休息,他昨晚念书太晚了,要休息,嘘谁都不准打扰他,天鸣要休息呢。”
丫鬟白着脸连连点头,想把俞氏哄开去。
却见俞氏猛地推开丫鬟,扑回棺材上,说话的语调万分怪异,衬着那张脸上惊悚的表情,简直让人不寒而栗:“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跟我儿子分开!滚!给我滚啊!”她目光错落的落在周围身上,最后狠狠的望向杜青鸾,像发了疯的怪兽般吼道,“天鸣你别怕,有母亲在,这世上任何妖魔鬼怪都别想害你!别想害你!”
俞氏猛地朝杜青鸾扑过去,双手用力的掐向她的脖子,尖叫道:“你这个魔鬼!把我儿子还给我!我的天鸣,快还给我我!还有我的女儿,我的女儿画屏!我的画屏!”
杜青鸾往后一退,俞氏猛地跌在地上,丫鬟们忙上前将俞氏拉开。
到场的宾客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交换心中的瑟缩寒冷:难道,这大夫人真因丧子哀痛过度,疯了?!
杜画屏在柴房里突然听到一阵丧乐,她突然一激动,猛地跳起扒在窗户外往外看,心中止不住的慷慨激昂,这是丧乐!府里一定是有人死了,会是谁?杜青鸾!杜青鸾!死的肯定是那个践人杜青鸾!她母亲跟弟弟为她报仇了!哈哈,那践人死了,践人终于死了!太好了,哈哈哈
杜画屏忍不住激动的敲门道:“来人!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她忍不住要去看看,杜青鸾是怎么死的,死的又有多凄惨!她一定要亲眼看看,否则定是终身遗憾!
柴房门果然开了,只是带来的消息恐怕要让杜画屏失望。老太君身边的翠竹,抿了抿唇道:“二小姐,天鸣少爷去了,请您跟奴婢去吊唁吧。”
“你说什么?”杜画屏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震惊的望着翠竹,死的不是杜青鸾,而是她的弟弟天鸣?!
杜画屏脚下一晃,重重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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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恶鬼()
俞家的动作很快,在上达天听,龙颜大怒之前,俞老夫人亲自披着诰命服进宫请罪,表子孙失德,管教不严之罪。而当夜,俞家大老爷,靖州刺史俞信便八百里加急连夜赶回京城,负荆请罪,并当着皇上的面,向杜仲怀承诺让俞婉一命抵一命。
杜青鸾原本计划中,因杜天鸣之死,杜府与平西侯府彻底撕破脸皮,没想到俞信不知跟杜仲怀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这场意外竟到此告终。
杜青鸾冷笑一声,她到底低估了她的父亲。在杜仲怀眼里他那心爱的嫡长子始终比不得利益重要!自春猎盛宴当着众位朝臣与皇子的面,杜天鸣试图弑父杀姐,前途尽毁,已经成为废人!而这样一位废人突然身亡,他纵然心痛不忍,但在一个废子与权势利益之间,他仍然理智而精明的选择了后者。
但,那又如何?!杜天鸣的死,始终会成为杜仲怀心里一根刺,一根深深刺在肉里隐痛的刺!哪怕明里不表现出来,但心底绝对放不下平西侯府杀子之仇!从今以后,俞氏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见平西侯府任何一个人,否则看在杜仲怀跟老太君眼里,便是罪过!
她要的,正是这样的效果!
屋内烛火微微一闪,杜青鸾对着轻功落下的紫衣道:“查到了么?”
紫衣单膝叩地,平缓道:“九殿下刚才派灰衣来报,的确查到三皇子身边有一个叫唐鸠的高手擅长养毒,用毒之术相当厉害,当日毒死杜天鸣的那只毒蜘蛛,应该就是出自那人之手。”
杜青鸾目光微微一闪,果然她没记错。前世煌夜晗身边似乎就有那么一个用毒高手,专门豢养各种毒物。而这只毒蜘蛛,就是出自那人之手。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煌夜晗的手无形之中已经伸到杜府里,伸到了她身边!那么,那只手未免伸得也太长了些!
“俞婉的案子如何定夺的?”
紫衣道:“皇上亲自批的斩立决。俞信回府坐镇,现下没有任何动静,包括俞大夫人只是去牢里见了俞婉两次,其余并未有任何动静。”
没有动静?杜青鸾狐疑的眯起眼睛,不正常!绝对不正常!俞信此人老谋深算,为了保住平西侯府在皇上眼中的地位形象,没有动静是正常的,甚至还要为自己女儿的死鼓掌。但是俞大夫人,身为一个母亲,女儿被判处斩立决,却没有半点反抗,如何正常?!
秋后斩立决,那距离现下还有两个月时间,俞家上下如此镇定,那么,唯有一个解释——俞家有计划!一个让他们相当镇定,甚至不担忧俞婉的生死的计划!
至于这个计划是什么
杜青鸾眸中闪过一道耀眼的弧度:这次,似乎该换个下棋人了呢!
是夜,夜很深沉,杜青鸾突然被屋外的惊叫声惊醒,随即整个院子里的灯火都点起来,烛火通明。杜青鸾隐隐皱了下眉,朝屋外问道:“外面什么事?”
樱桃笑道:“小姐没事,只是院里一个守夜的丫鬟一时看糊涂了而已,您睡下吧,奴婢在这儿守着您。”但她脸上明显有那么一丝怪异与迟疑。
杜青鸾敏锐的眯了眼睛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别瞒我。”家很俞表德。
樱桃抿了抿唇道:“小姐,守夜的丫鬟说刚才她起夜的时候说,看到海棠林里有个白影飘过,那丫鬟说像是大少爷”这实在是耸人听闻的,大少爷刚去世六天,鬼魂就在院子里飘,还在大小姐的院子里,这可不是吉兆啊。
杜天鸣的鬼混?杜青鸾思忖了一刻,随即笑了。明天是杜天鸣的头七之日,看来又有好戏可以看了呢。
杜青鸾朝樱桃眨了眨眼,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又有仗可打了。”
樱桃愣了愣,但对自家小姐的信任胜过了对鬼混的畏惧,用力点点头,也笑了。
翌日,杜天鸣的头七之日。
一大早整个杜府里都弥漫着一阵惶恐,甚至有的婆子脸都是白的,全都在传大少爷还魂,在府里阴魂不散的事。
杜青鸾去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