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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管事太监止住了脚步，回头尖着嗓子说道：“请各位小主站成一排，保持安静，一会儿自有负责选秀的嬷嬷前来。”
果然，没一会儿，便有几个上了年岁的嬷嬷从远处走了过来，在她们身后，还跟着十几二十个面容清秀的宫女。
其中一个蓝衣嬷嬷站出身来，大声说道：“我是负责海选的李嬷嬷，今天召集各位小主到此，是为了进行海选的第一项——量身高，所有身高无法达到七尺（此处采用的是秦朝的计量方法，即：1尺=23。1cm，所以7尺=161。7cm）的秀女，将在这一轮被淘汰。”
李嬷嬷的话音才落，秀女当中那些个子较矮便发出一声声的叹息，自动站到了场地外面。
李嬷嬷见第一项测试已经完成后，便又继续说道：“接下来，是海选的第二项——验守宫砂。任何没有守宫砂的秀女，当场杖毙。现在就请所有小主都自动挽起袖子，以方便查验。”
虽然年若雪也知道，想要入宫选秀，这守宫砂是一定要验的了，虽然如此，她还是觉得十分的屈辱，这守宫砂，简直就是那些野蛮的男人们强加在女子身上的枷锁，他们要求女子守身如玉，自己却放荡不羁。
“啊”站在年若雪一旁的李月娥突然大声叫了起来，一只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左手臂，满脸都是恐慌的表情。
“李小姐，你怎么了？”年若雪不知就理，忙得小声问道。
“我的守宫砂，我的守宫砂不见了，它昨天明明还在，今天就不见了”李月娥紧紧的抱着自己的手臂，眼睛瞪得大大的，额头上也满是豆大的汗珠儿。
李嬷嬷走到李月娥身边，十分威严的说道：“把你的手臂伸出来。”
“不，不”李月娥拼命的将袖子捋了下去，另一只手紧紧的攥住袖子口，满眼惊恐的盯着李嬷嬷，边后退边凄厉的叫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守宫砂没有了？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它明明还在的。
“来人，将这位小主的袖子挽起来，我要亲自检验。”李嬷嬷板着一张脸，冷冷的吩咐道。
李嬷嬷话音才落，便有两个身材高大的宫女从其身后走了出来，只一把便将李月娥揪了出来，毫不怜香惜玉的将李月娥的袖子用力的撸了上去，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白腻。
“你没有守宫砂，居然也敢来选秀？”李嬷嬷怒极反而乐了，一双琉璃眸死死的盯着李月娥，嘴角还带着一抹嘲笑。
“原来真得有如此不洁的女人啊。”
“贞洁都没有了，居然还妄想着要进宫当娘娘，真是可笑又可悲。”
“就是，这等不要脸的人居然也配选做秀女？”
众秀女见状都忍不住小声议论道，还不停的指指点点，眸子中的嗤笑都格外的明显。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昨天洗澡的时候，明明还在的啊。”李月娥抽噎着辩解道，自己真得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证明自己的贞洁的守宫砂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
“哼，明明如此不贞不洁，做了苟且之事儿，居然还有脸哭，我看你真得是活得不耐烦了。”李嬷嬷板起一张脸，琉璃眸瞪得圆圆的，更增添了几分威严。
“李嬷嬷，我真得是冤枉的，我没有做过任何有损闺誉的事情，更没有与人有苟且之事，李嬷嬷，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得不知道我的守宫砂为什么会不见了。哦对了，与我同行的同船姐妹们，她们有见过我这个守宫砂的，她们是可以为我作证的。”李月娥被两个身材高大的宫女左右架住，根本就动弹不得，只是哀求的看着李嬷嬷，透着那么楚楚可怜。
年若雪见状，心中不免有些同情李月娥了，虽然在来时的这一路上，她不断的嘲讽自己和司徒落絮，可是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年若雪还是沉不住气了。
就在年若雪下定决心要出面作证的时候，便只觉得袖子一紧，偏头看时，正好看到司徒落絮满脸郑重的在对着自己摇头，同时小声说道：“雪儿不可，天子脚下，切忌出头，而且这事儿看起来好像比我们想像的要复杂的多”
“你们有谁愿意为李小主证明吗？”李嬷嬷冷眼环视着四周，厉声问道。
可是周遭的秀女都纷纷垂下了头，个个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既然没有人肯给你证明，那我也只能秉公办事了。”李嬷嬷冷冷的说道：“李月娥小主行为不检，苟且失身，却妄图入宫为妃，按大齐选秀例律，当场杖毙。来人，行刑。”
“李嬷嬷，请你相信我，我真得没有，真得没有”李月娥大声的哭喊道，可是却依然被那两名宫女倒拖着走了出去。
“等等”年若雪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她上前一步，大叫道：“李嬷嬷请稍等。”
李嬷嬷闻言回过身来，上下打量了年若雪一翻，这才暗含警告的说道：“这位小主，在这皇家别苑中，还是自己多多保重的好。”
“雪儿”司徒落絮也使劲儿的拽了拽年若雪的衣袖儿，拧着眉头小声叫道。
“李嬷嬷，我与李小主是同乡的秀女，共乘一船同来燕州的，我可以作证，昨天同在‘碧海温泉’沐浴的时候，李小主的守宫砂确实是还有的。”年若雪一口气将自己想要的说得话说完后，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正在哭喊的李月娥听到年若雪的话后，也不由得止住了哭声，自己这一路上总是挤兑她了，可是在这种时候，她却还愿意为自己证明，真是
“这位小主的意思是，李小主是昨夜沐浴后才与人发生了苟且之事吗？如此说来，这皇家别苑中也要好好的彻查一翻了，竟然有人胆敢与秀女私通，一经查出，定严惩不贷。”李嬷嬷突然变得格外慈祥起来，只是这般慈祥，却让人觉得有几分的阴冷。她拍着年若雪的肩膀，笑道：“小主的提醒奴才记下了，也衷心谢过小主提醒，请问小主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年若雪知道李嬷嬷这是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的，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刚想继续说下去，就被司徒落絮打断了，她上前对着李嬷嬷福了福身子，柔声说道：“李嬷嬷万福。”
“这位小主真是客气了，奴才可不敢当。”李嬷嬷尽管嘴上如此说着，可嘴角处那得意的笑容，还有脸上的沟壑都越发的明显了。这些个秀女，不管将来会有什么身份，现在在自己的手下，还不是一样要恭敬有加的。
“李嬷嬷这样说才真是客气了呢，您老为了选秀的事情忙里忙外的，也亏得那么大精气神，要是换了旁人，必不能料理的如此周全的。”司徒落絮的嘴角依旧是挂着温柔的笑意，说起话来也谦恭有礼，让人听了格外的舒服。
“这位小主嘴巴真甜，像是抹了蜜糖一样，而且还有绝世容颜，将来前途不可量啊。”李嬷嬷被夸得舒服了，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了，“好了，我还要处理李月娥的事情，就不能陪小主话家常了。”
“李嬷嬷请便”司徒落絮忙笑着又福了福身子，这才拉了年若雪站回到队伍中。
“絮儿姐姐，你这是”年若雪不满的小声嘟囔道。就这么个功夫，李嬷嬷已经走到了秀女队伍的最前面，难道就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同乡姐妹被杖毙吗？
“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李月娥定是被有背景的人陷害的，所以无论你站出来证明什么，都不能改变她最终的命运的，而你这样做，却有可能会让幕后的人连你一同怨恨上。难道年伯伯临行前，就没有告诉你天子脚下，要谨言慎行的吗？还是你想让年伯伯远在他乡却还要为你日夜悬心？”司徒落絮苦口婆心的说道。
年若雪顿时不再言语，是啊，自己答应过爹爹和二娘，在这个人吃人的地方，会好好的保护自己的。
听着不远处李月娥那凄厉的哭喊，还有板子打在身上的“啪啪”声，年若雪慢慢的垂下了头，眼眶终于还是没能承受住眼泪的重量，一滴一滴的溅碎在浅粉色的宫装上。
原来这就是有心无力的感觉，原来这就是天子脚下的生活，原来一个人的生命真得可以如此的脆弱
第7章 皇后操持新人选秀（）
经过初次海选，几百个女孩子只留下了二十个，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年若雪和司徒落絮。
“雪儿妹妹，恭喜你通过初选。”司徒落絮一边卸妆一边对着一旁正在看书的年若雪说道。
海选之后，因为李嬷嬷的缘故，她们两人被分到了同一个房间。
“我倒宁愿没有通过初选，这样我就能被遣返家乡和家人团聚了。”年若雪放下手中的书本，淡淡的回应道。
今天海选的时候，李月娥的惨死一直都让年若雪耿耿于怀，因而也更加认定了皇宫中的阴冷和黑暗，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自己还能保持住自己的这种淡然吗？
“雪儿妹妹，这话你和我说说也就罢了，千万不要再给旁人听见了。”司徒落絮忙得起身关了门窗，回头严肃的说道。
“我会注意的。”年若雪叹了一口气，在这个鬼地方，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真不明白，那些女人为什么还要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对了，还没有恭喜絮儿姐姐通过初选呢，只要在经过最后一道殿选，絮儿姐姐便可以入宫为妃，从此圣宠优渥，做得人上人了。”年若雪把玩着胸前的一缕秀发，真心的祝福道。像絮儿姐姐那样的庶出身份，就算是被遣返回了家乡，也只有做婢女的份儿，还是留在皇宫里会比较好吧。
“我知道你不喜欢宫中的尔虞我诈，我同样也不喜欢。如果殿选通过，我入宫为妃妾，从此就要生活在这尔虞我诈之中，若是通不过，我便要回家为奴婢”说到这里，司徒落絮又是自嘲的一笑：“也许这就是命，谁也更改不了的命。”
年若雪起身走到司徒落絮近前，想要出声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轻声的叹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听李嬷嬷说，从明天起，就要苦学一个月的礼仪了，所以还是先保证体力为重。”司徒落絮一反刚才寂寥的样子，笑嘻嘻的说道。
“哎”一想起要学宫中礼仪，年若雪就一个头两个大了，小得时候，爹娘也没有少在这方面调教自己，估计都留下阴影了。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燕州城内也亮起了万家灯火，皎洁的明月悬挂在半空中，静静的端详着这繁华京城。
未央宫内，莫晴空独自面对着一大桌子的美食，却提不起任何的食欲。
“皇后娘娘，这饭菜都快凉了，您还是先用膳吧。***刚刚去请皇上的时候，发现周全在那儿侯着呢，皇上今天晚上估计是去了顺德妃那了吧。”芳菲站在一旁，小心的劝解道。
“是啊，皇后娘娘，您可得多保重凤体啊。”芳华也在一旁附和道。
这两个人，都是莫晴空的陪嫁丫环，如今也是这未央宫中的掌事宫女。
“撤了吧，我吃不下。”莫晴空放下手中的筷子，一只手支在额头上，半闭着眼睛有些疲惫的说道。皇上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来自己这未央宫了吧？
“皇后娘娘，您还是多少吃一点吧，这些日子来，都不曾好好用过膳，您这凤体如何受得起呢？”芳菲再次劝解道。她知道自家主子的心事，可是却也没有丝毫的办法，皇上高兴宠幸哪个妃子就宠幸哪个妃子，没有人可以左右的了的。
“撤掉撤掉”莫晴空再次摆摆手，脸上已经带出了一丝不耐烦。
“是。”芳菲和芳华也只得福了福身子，吩咐小丫环们撤掉。
就在这时，***从外面急慌慌的走了进来，对着莫晴空行礼道：“皇后娘娘，皇上身边的小厦子刚刚来传过话了，说是皇上马上就到未央宫，请娘娘准备接驾。”
“芳菲，吩咐厨房重新摆一桌过来，速度要快。芳华，快替本宫看看，穿戴上可是有什么不妥？”莫晴空闻言立刻站起身子，面上的忧郁之色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喜不自禁。
“皇后娘娘，您已经很完美了，凤仪万千，高贵典雅，貌美无双，皇上一定会被迷住的。”芳华轻轻的替莫晴空整理了一下凤冠，由衷的赞美道。
的确，莫晴空也绝对担得起这几个赞美，绝对是个标准的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自小又常伴太后左右，光是那一份优雅的气质就几乎无人能敌。
莫晴空晕染双颊，浅笑道：“小蹄子，居然也敢调侃起本宫来了，你可仔细你的皮。”
这么会儿功夫，芳菲已经指挥小丫环们又重新摆了一桌子热气腾腾的晚饭，香味儿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皇后娘娘，您平时就是太宠着芳华了，所以她才敢这般无法无天呢。”芳菲摆放好手中的碗筷，也跟着笑嘻嘻的说道。
“皇后娘娘本就仁厚，善待咱们每一位奴才，别的宫中的小太监小宫女都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咱们未央宫呢。”***也趁机称赞道。
“油嘴！”莫晴空越发的心花怒放，脸上的笑意已经遮不住了，“你们一个个的，倒学会调侃本宫了，看本宫得空儿了要好好的调教你们一翻了，你们可都仔细着。”
沉闷了数天的未央宫也在这一瞬间又活了起来。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尖锐的公鸭嗓，齐怀仁不紧不慢的走进了未央宫。
“臣妾参见皇上”莫晴空缓步上前，对着齐怀仁福了福身子，跟在她身后的芳菲和芳华也都行礼叩拜呼“皇上万安。”
“起来吧。”齐怀仁上前扶起莫晴空，携手共坐餐桌旁，先是打量了一翻，这才说道：“还是皇后准备的晚餐最合朕的心意，几乎全是朕爱吃的菜。”
莫晴空一边替齐怀仁布菜，一边谦虚的笑笑，说道：“是皇上不嫌弃臣妾愚笨罢了。”
“朕的皇后一向聪慧能干，这‘愚笨’两个字可是用错了地方。”齐怀仁夹了一口菜，随即又竖起拇指赞叹道：“皇后宫里的厨子比朕的御厨的手艺可是强多了。”
“皇上，这道菜是皇后娘娘亲自为皇上准备的，包含着皇后娘娘对皇上的敬慕和浓浓的情意，这味道自然不是旁人可比的。”芳华手捧酒壶站在一旁，满脸带笑的说道。
“这是皇后亲自动手煮得？难怪如此美味啊，朕就说嘛，朕的皇后一向聪慧能干。”齐怀仁再次挑手称赞道。
“是皇上不嫌弃罢了。”莫晴空晕染双颊，更是增加了几分美艳。今天的皇上似乎与平时的不太相同，不过这种被称赞的感觉真得让人很舒服。
“皇后统率六宫有方，朕甚感欣慰。而再过几天便是这一届秀女殿选的日子了，所以朕想把这件事情也交给皇后办理，只是不知道皇后意下如何？”齐怀仁话锋一转，随即转到了选秀的问题上。
也许是齐怀仁的话题转得太快了，莫晴空根本还没有从幸福的眩晕中醒过来，只见她明显的愣了一下，这才回答道：“臣妾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信任的。”
“果然是朕的好皇后，那这件事情便交给你去吧。”齐怀仁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皇后这的美食合朕的胃口，改天一定得好好品尝。”
莫晴空脸色一变，急忙问道：“皇上这是要去哪里？”
“朕去看看昭阳。今天傍晚的时候看她宫里的人又请了太医过去，朕不放心，过去看看，皇后就早点歇息吧。”齐怀仁轻轻拍了拍莫晴空的肩膀，然后便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