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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比他长。卧薪尝胆是为了报仇,可戒烟戒酒别熬夜、粗茶淡饭勤散步又何尝不是在报仇呢?”
大敌当前,却恍恍惚惚想起了短命老爹的养生秘诀,连方十三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方十三摇了摇头,赶走脑海中那些无用的记忆。而后他整了整身上的衣衫,规规矩矩向着半空中的莲花台做了一个长揖,朗声道:“弟子方腊,恭迎明尊圣驾!”
这下子,轮到半空中苦苦忍耐的太史昆愣神了。他想过方十三会不『露』面,想过方十三会气急败坏,却万万想不到方十三会这样做!
“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彼受欢乐无烦恼,若言有苦无是处。”方腊不去理会太史昆的反应,反倒是不亢不卑的念了两句偈。而后他又是恭敬说道:“有言是业净六根成慧眼,弟子鲁钝,尚未曾修成,因而不识尊师真身。弟子斗胆冒犯,想来是受了那黑暗神的污染,切盼尊师降下光明分子,为吾等洗净灵魂。”
方腊这一番说辞,着实让太史昆出了一身冷汗。若是顺着方腊的言辞说下去,好似太史昆便真的能够坐实了大明尊的身份。可是方腊此人不呆不傻的,他干嘛要让太史昆得逞?他这样说话,分明是设了个大大的圈套!太史昆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能进套呢?最关键的是,太史昆对于这个什么大明尊根本就是仅仅知道个称呼,这明尊应该怎么当,他心里根本就一点儿谱都没有!顺着方腊的话茬说下去,怕是根本不用方腊设圈套,用不了几句话太史昆自己就要『露』马脚!于是一向是口若悬河的太史昆居然没了言语。
太史昆在半空中发愣,地面上的方腊却是没闲着。他眼观鼻、鼻观心,却是说起了大明尊的神通:“大明尊神王拥有爱、信、诚、敬、智、顺、识、觉、秘、察十种美德,祂用大神力洗净世间黑暗。此一弹指间,大明尊背负着人世间的所有不快和仇恨恩怨投入烈焰之中,下一弹指间,大明尊炼化出人世间的幸福与祥和。一刹那者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臾,一日一夜有三十须臾。一日夜间,大明尊**六千次、重生六千次……”
听到方腊这种嘟囔,天京城阵营这边的好汉们全都冒汗了。太史昆装谁不行,却偏偏装了这么个**狂。感情想要装的像,还得在众信徒面前表演一把投身烈火不成?好汉们将自己代入太史昆这个角『色』身上演算一把,却是谁也想不出个破局的法子。天京城的领袖太史昆已经亲自披挂上阵独自站在了最前线,此刻他早已是骑虎难下,天京城的好汉们只能是抓耳挠腮的为他干着急。
不过,昆哥毕竟是昆哥,一个如此特立独行的人儿,思路当然非同凡响。只听昆哥哈哈哈大笑三声,忽然兜住身上那件亮光闪闪的宝石袈裟用力抖了几抖。那些个宝石都是用皮胶粘住的,本就不结实,经昆哥这么一抖,纷纷从袈裟上坠落,纷纷扬扬的下了好一场宝石雨。宝石抖净,太史昆身上那种光辉的气势褪减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圣洁。
太史昆眉心舒展,面带微笑,朗声道:“好你个师弟呀!离开尊师这么久,功课却还背诵的这样好!教我这个做师兄的,好生惭愧呢!不过呢,师弟,今天为兄来的目的,却是要点醒你的!你做的这些事,早些年为兄全部都做过!那时候为兄修养颇浅,不知对错,却是犯下了天大的罪孽!如今看着师弟你重新将罪孽一一犯过,为兄着实心疼啊!”
太史昆这个大变脸,令局面顿时一滞。这一次,轮到方腊一愣,不知道太史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是不敢开口接茬儿了。却见太史昆莞尔一笑,自己圆场道:“怎么了师弟,见到为兄太激动了不敢相认了?没错啊,为兄正是最疼爱你的教祖张角啊!”
太史昆这么一说,差点没把方腊的鼻子给气歪了。他方腊四十好几的人了,先是被太史昆喊弟子,又是被他喊师弟,竟然是处处占了便宜。
太史昆对于明尊不熟悉,对于张角这个人物却是熟悉的很。想当年宋大雷博士处心积虑的要将太史昆送到三国时期去,因而『逼』迫他背诵了许多汉末的人物志。而对于三国之后的历史,宋大雷博士却没有要求太史昆阅读。因而,太史昆这家伙对于三国之前的历史事件说的头头是道,对于大宋当前的历史背景却是几近盲点。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太史昆摇头晃脑『吟』了几句,道:“当年,为兄便是打着这个旗号,统领天下三十六方百万教众举事起义。历经二十余年,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百万教众什么也没捞着,反而是个个横死疆场,尸骨成泥。过去了很多年,我才悟到这么一个真理——粮食是种出来的,不是抢出来的。”
“真是笑话!”方腊斥道:“任凭你种出多少粮食、纺出多少棉麻,最终还是让那些个贪官掠走!粮食是种出来的不假,却吃不到你的口中!不举事起义,莫不成要饿死自己、撑死贪官吗?”
“起义成功了,便饿不死百姓了?”太史昆笑问道:“起义成功了,你便将粮食分给百姓吃吗?到时候天下的钱粮都成你的了,你又怎么舍得给百姓?回想我张角做黄巾军大贤师那会儿,下面的教众天天饿死那么多,我却是要吃香喝辣的。”
“那是你!我这人清苦惯了,生活是怎么样的万千人都看在眼里,与你这个大贤师的作风截然相反。”方腊的失态转纵即逝,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平静,他道:“取了天下,将土地钱财平分给天下百姓就是了!这没有什么舍不得的。让这个充斥着**的世界恢复清明便是我的志向,钱财什么的,我当真看不在眼中。”
太史昆道:“那么没参与过起义的穷苦百姓呢?被你们抢走财产的商人呢?那些被剥夺了官位落得一贫如洗的旧官僚呢?他们会不会被分得土地?他们又该分多少土地?与你们方氏一族的护法们分得土地一样多吗?”
方腊嗅出了阴谋的味道,不再作答,而太史昆却是说道:“他们是敌人,应当被清洗,对吗?那样的话,在他们眼中,你与魔王有什么不同?光明神的教义何在?”
太史昆继续说道:“明教的教徒们,当你看到横行霸道的官僚时,心中梦想的是有一天能够像他们一样霸道;当你看到贪官们挥霍赃款的时候,心中梦想的是有一天能够像他们一样挥霍。望子成龙,希望的就是儿子将来有一天成为那样的官僚,盼女成凤,希望的就是有一天女儿嫁给那样的污吏。面对罪恶,你心中期盼的是终有一天能够享受到罪恶的成就,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谈起义?太平道也好,明教教义也好,实际上教授的就是摒弃罪恶的方式,如果有一天,所有的人都能够用对错来律己,那么天下不需要起义;如果人人都对于错误明知故犯,那么所谓的起义,不过是恶恶相争罢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方腊已然明白了自己无言再辩。作为一个无可奈何的神棍,他很明白自己整天做的都是什么:愚弄着教众放弃自己心中理『性』的对错善恶,转而信奉教义宣扬的善恶对错。所谓邪教,最重要的一个象征就是要对教众洗脑!甚至可以反过来这样说:正经的宗教都讲究一个“悟”字,也就是说,正经的宗教都是劝告教徒多思考,用心来辨别何为对错善恶;而邪教呢,最怕的就是教众思考,邪教通常的做法就是先将教徒挑拨的血脉膨胀,失去思考能力,而后一鼓作气给教徒洗脑,令教徒变为教主的奴隶。
继续与太史昆这样说下去,怕是太史昆就真的要得逞了。脸上总是淡淡然的方腊突然春风和煦的笑了,他张开双臂,道:“师兄!这些话等等再说吧!咱们兄弟多年未见,先来亲近亲近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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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二 待客之道
不咸不淡一句话从方腊的口中说出来,就大不相同了。说“师兄”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语气还是那样的平淡,说到“兄弟多年未见”的时候,他的嗓音愈见洪亮,而说到“亲近亲近”这几个字的时候,他身旁的空气似乎都随着他嘴巴的闭合颤动起来,而当他说到最后三个字“才是呢”的时候,离着他足足有三百步远的太史昆真切的感受到了颅腔内的轰鸣!原来方腊看似无味的一句话,却是糅合进了高深的“狮吼功”的功法!
毕竟隔着还远,太史昆吃了方腊一记狮吼功,除了脑中有些昏沉之外倒也无甚大碍,不过他胯下的怪兽“妾意浓”就没这么轻松了。妾意浓的外形虽然怪异,但它本身的『性』子却是一匹乖巧的骑兽。兽类的感知本就要比人类灵敏些,虽然妾意浓的双目都被蒙住,但是它凭借着本能仍能判断出自己身处高空,因而它从一开始起就在不停的哆嗦。如今它又感受到了方腊狮吼功带来的异样,因而,它不可避免的受惊了。du8du8
其实,方腊本来发功的目标就是妾意浓。在一个一丈方圆的悬空莲花台上,一匹壮硕的兽类受惊岂是闹着玩呢?妾意浓闷雷似的大吼一声,嗖一下就跃出了莲花台!而骑在妾意浓背上的太史昆,好似在半空中被什么外力撕扯着一般,在第一时间就跌下马鞍,径直坠落于莲花台之外!
原来,太史昆是个注意安全的现代人。虽然在现代时没干过高空作业的活,但太史昆也知道安规里有这么一条——离地面两米以上,必须扎安全带。因而,在太史昆的袈裟里面,实际上是系着一根隐形绳索的,其种类,与吊着那些高丽女子的“威亚钢丝”如出一辙。不过钢丝的另一端不是由人牵扯着的,而是固定在支撑莲花台的吊杆上。妾意浓玩命一跃,太史昆当然会被钢丝绳从马鞍上拽下来!所以,如今悬空的太史昆虽然与莲花台处于一个水平面上,却是隔着接近一丈远,怎么也无法再回到莲花台上,于是也只好尴尬的吊在半空中。如此一来,他倒是真的成了个飞天的神仙。
那妾意浓也是神骏,它虽然蒙着眼,却也能保持着方向感。它受惊后的一跃,乃是向着布政司大楼顶端跃过去的。也亏了太史昆半路上坠马,减轻了妾意浓的负担,使得它奋力一跃,竟是跃出了三丈多远,堪堪的到达了布政司的穹顶之上,“呯”一声撞碎本就被震出许多裂纹的穹顶玻璃,跌落在大厅之中。这么狼狈的落地,妾意浓当然会受伤,不过从它依然有力的嘶鸣中可以听出,至少它受得不是致命伤害。
但是,方腊既然已经动了手,又岂能就此罢休?他爽朗的大呼一声:“多谢师兄让座!”整个人如同大鸟一般,冲天而起!三百步远,十丈高,这对于绝大数人来说是一个根本无法逾越的雷池,但是这对于方腊来说,并不算什么。像他这种身手,凝气借力的本领不在话下。这样一个距离,他甚至不用着地换气,仅凭着胸腔内吸进的一口内力就可飞掠过去!
天京城方面,稀稀落落响起了几声闷响,这是狙击手在拦截方腊。对于方腊来说,这样稀疏的子弹带来的威胁力并不比一位武功好手的刀刃来的大,因而飞掠中的方腊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身体,就将其躲过去了。天京城此刻有使用狙击火铳能力的人约有五六百个,如果他们一齐对方腊『射』击的话,的确是一个威胁,不过在一开始的时候,这些狙击手就被命令一人定位住一个明教的红巾护法,手中的准星片刻不得偏移,因而他们不得转移枪口向方腊『射』击。方才出手狙击的,不过是十几名作为替补的狙击手。天京城的这道命令并不是没有道理的,防止明教大举攻城才是最重要的事。至于方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所以方腊自有人对付。
方腊飘然落在了莲花台之上,但是被吊在半空中的太史昆居然是一点也不惊慌。昆哥像个神棍一样假惺惺的笑着,大声说道:“张梁、张宝二位兄弟,还不快快帮为兄待客!”
张梁、张宝这两个人物在史书上也是真有记载的。他二人都是“天公将军”张角的弟弟,一个号称“人公将军”,一个号称“地公将军”,皆是太平道中的教魁人物。明教既然供奉了张角为“教祖”,自然也给他这两位一同造反的弟弟立了牌位。若太史昆真的是张角下凡的话,他这两位弟弟出场亦是理所当然的,不过……
方腊想到这里,便无论如何也思索不下去了。因为,他感觉道有两股可谓是睥睨天下的强大气场,已从莲花台下方迅速向上『逼』来!这种时候来的,岂能会是朋友?电光火石间,方腊深深吸进一口气,闷哼一声,已是在转瞬之间,将一身内力运至十二成!
果不其然,两道裹着黄袍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了莲花台上,挡在了方腊与太史昆的中间!相互之间根本来不及看清楚面貌,两位黄袍人已经向方腊递出了招数。
这番递招,可谓是快的眼花缭『乱』。
左侧的黄袍人招式硬朗,看似大开大合,但是每一招攻击的方向却都是匪夷所思,每一招每一式中都暗藏着无数变化。这种路子看起来至刚至阳,用起来实则是至阴至柔的路数。对付这种路数,方腊胸有成竹。他一只左手指指点点,看其起来根本就不像是武术,然而,就是在这指指点点当中,却使得左侧黄袍人将招数变了千万种,却是无一招能够落实。
原来,方腊此种出手方式名曰“写意”,指指点点间,同样是施展了无数种武学的意境,与左侧黄袍人的一招一式针锋相对。方才的较量中,两人不过换了十余招的意境,甚至连衣袖都相互没蹭着,但是意境中的细微变化,却是互有攻守拼了不知道千般万般。
而右侧的黄袍人出手看似是借力打力的绵长的功夫,但是他的运掌的路子直来直去,没有一丁点沾泥带水。每一次出手攻击的地方,必定是两人之间最近的那一点。这种攻击着实凶险,方腊尝试着挡了两次,每一次都是惊险挡住,搞得连后背都渗出了汗水,真真切切的体会出了右侧黄袍人的进攻犀利无比,根本不是防守能够解决的。
既然守不住,就只有进攻。通常来说,放弃防御全力进攻,便是“拼命”。不过,方腊是个壮志未酬的人,对于自己的生命珍惜的很,又怎能与一个根本不相识的人拼命呢?所以,方腊进攻的目标不是右侧黄袍人的要害,而是他的手。在通常的战斗中,只有防御抵挡的时候才会寻找敌人的手,而进攻的时候,都要尽量避开敌人的手才是。而方腊不管青红皂白,对准了右侧黄袍人的手便是死缠烂打,一时间,他的对手竟是手忙脚『乱』组织不起像样的攻势来了。
这番递招,在于试探。三个人相互试探的结果,便是谁也奈何不了谁。若是真的要在招数上分个胜负,怕是不打上三两天见不了真章。不过呢,方腊一个人应付了两人的攻击,说起来,当属方腊的实力最强劲。
依着目前这个情况来看,两个黄袍人倒是很情愿滥斗一场。天京城这边梯队建设的好,战斗也好备战也好自有人组织。而明教那边……若是教主方腊在半空中缠斗两日,怕是下面的明教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况且,若是耽搁了时间,天京城的绝对主力从大同府赶回来了,那么明教的打算就彻底破产了。因而,对于方腊来说,他很想马上解决眼前的两个难题。
对手是高手中的高手,这是一定了。单看两位对『绿『色』小说网』!两个**十的老头子了,若不是高手中的高手,咋还能活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