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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昆道:“见了什么吃什么,别笑话,今儿早饭我还没找落呢!”
艾虎道:“喜爱锦衣?”
太史昆道:“咱身上衣装都是制衣坊赞助的,为了是给商家添些卖点。”
艾虎道:“喜欢首饰?喜欢名刀名剑?”
太史昆道:“咱身上就只有一件玉器,还是道君皇帝借给的玉玺;腰间一柄长剑,从没发迹一直用到现在没换过。”
艾虎啧啧称奇一番,道:“少年人,如今天下比你富裕的人也没有几个了吧!你为何生活还是如此简朴?其实你即便是胸有大志,稍微享受一下也未尝不可啊!”
太史昆闻言,哑然失笑道:“前辈,您不说,我还真没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是个朴素的人!其实我挺能花销的!一千贯一张的大钞,我向来是随手赏人不带眨眼的!哈哈哈!”
艾虎浅笑道:“你啊,内心深处还是将自己当做一个江湖客!很好,这说明的你的内心依然纯净!多少人获得了一丝小小的官衔,便洋洋得意不能自拔,好端端的心境全都污浊了,而你,称霸一方却依然质朴!我从前总是在想,你有如此成就,究竟是有何与众不同的地方?如今我才算是想明白,原来你的能耐便是荣辱不惊,能够清醒的看穿人间事。不错,小子,你果真不错!”
太史昆闻言,居然是羞得满脸潮红。艾虎笑呵呵站起身来,拍了拍太史昆肩头,道:“说了半天,嘴巴都干了!哎,拿些钱钞来,我去宝仁号买些好酒来喝!”
“好,好!”太史昆口中答应着,手底开始掏兜找交钞,不料左手摸了右袖,右手摸了左袖,越摸心越亮,越摸口越干。
艾虎见了太史昆这个表情,满脸堆的笑慢慢就淡了:“喂,小子,怎么着?你不是千贯大钞赏人不眨眼来着么?”
“呃……哎……嗯……”太史昆满脸尴尬,结结巴巴说道:“我……那个……实际上我当城主也好,会长也好,都是没有俸禄领取的……”
“你小子不是经常打赏人千贯大钞来的吗?那些钱哪里来的?”艾虎嗓门逐渐变大:“看不起我是不是?刚才我这么多恭维话白说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误会误会!以前吧……我那媳妇金莲有钱啊!平常我兜里的钱,都是她用私房给我装上的,可是……”太史昆支支吾吾道:“可前一阵儿我们两口子有些那个啥,所以……”
“你这个臭小子!本来还以为能从你这儿弄些钱花呢!”艾虎的脸色顿时变得焦急不耐烦,搓着手在屋子里边转悠边说道:“眼睁睁的看着快活林赌场天天开盘赌钱,无奈兜里没钱无法玩几把!下面的徒弟们一个比一个穷,丁豪本来攒了些钱,可是被你打发到开封去了!约莫着武松也能给我钱,可惜去了日本了!而你这小子,竟是个支使不动家里钱财的妻管严!哎呀哎呀,急死我了!”
太史昆小心翼翼的说道:“喂,老头,你可以当佣兵做任务赚钱啊!”
“才不呢!”艾虎恼火道:“我都快一百了还做佣兵,老脸还要不要!”
太史昆建议道:“你可以借用我的佣兵身份啊!我,也是个佣兵啊!”
“用你的名字交接任务?这也不错啊!”艾虎眼睛一瞪,道:“说,有什么来钱快的?最好是那种一晚上能弄个几千贯的大买卖!”
太史昆眨了眨眼睛,道:“有啊,半夜里潜入黄河南岸的军营,将种师道抓到天京城佣兵大厅交付任务,就可以领佣金两万贯。”
“两万贯!额滴个神!中!接了!”
太史昆趁着热乎劲,赶紧的拿来一张领取任务的文书糊弄着艾虎签了。艾虎签完文书,盯着太史昆看了一会,忽而说道:“罢了罢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曾想天京城的太史城主也是个惧内的货色呢?唉,小子,你想让我帮什么忙来着?说出来听听吧,能帮,我就帮你一把。”
太史昆目睁口呆愣了一会儿,讪讪答道:“这个……你先欠着我的好了,让你帮什么忙,我还没想好呢!”
“没?想?好?刚才你那个劲头,不像是没想好的德行啊!”艾虎看了看文书,又看了看太史昆,一拍桌子,咆哮道:“好小子,算计我!你方才想求我办的事儿,就是抓人家种师道吧!”
太史昆涨红了脸,期期艾艾道:“谁叫你不讲义气呢?自找的呗?”
“啧啧啧!好个太史昆啊,果真是办个什么事儿都得动用鬼心眼儿!”艾虎背着手,围着太史昆一边转悠一边说道:“种师道那边的军营我看了,对你可谓是处处忍让,临近黄河的那些军营,人家甚至连旗帜都不悬挂,生怕碍着你小子的眼。我就是纳闷了,你干嘛要将人家一个老实人绑到天京城来?我约莫着你客客气气写封邀请信,种师道他自己个儿就来了!”
“军演之前,他可没这么隐忍。”太史昆耸耸肩膀,道:“老前辈,你活了这么多年,阅历丰富,小子我倒是有一事请教:你说历来这些能够独裁军队的人,为什么敢于向一个势均力敌、甚至是强过自己的对手开战?”
艾虎眨了眨眼,道:“你这问题问的太笼统!每一场战争的目的都是不同的,你得拿出一场战例与我商讨才是!”
“我的问题还没完呢!”太史昆又道:“可为什么哪怕是面对一场必胜的战斗,作为一个最前线的小兵已是乞求着不要开战呢?”
艾虎听了这一正一反两个问题,摇头道:“哼哼,你小子话里有话,必定是要讲什么道理!既然我答对答错都免不了被你说教,说以我根本懒得回答你!”
太史昆捏了捏鼻子,无奈说道:“当统治者的,发动战争送掉的是别人的命,一场战争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场赌博,他的赌注是士兵与粮草,而奖品是土地、财物甚至是女人,只要奖品足够诱人,统治者即使有很大风险赔掉赌注,说不得也要冒险试一试。而对于最前线的士兵呢,他们的赌注是生命,奖品是再进行下一场搏命,所以,全天下最热爱和平的人恰恰是刀口舔血的底层士兵。”
“我,好像是明白一些了。”艾虎道:“你是……想制伏服种师道一个人,从而挽救十万炮灰?”
“不,我没这么伟大。”太史昆歪着脑袋,道:“我就是抓他来吃顿饭,什么都不说再将他送回去。我就是想让他知道,与我太史昆开赌局的代价,第一笔赌注就是赌徒本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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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吃斋
听了太史昆这番理由,艾虎道:“管你是赌命也好,救人也好,求我的这番事既然不是伤天害理的,我便能够做得。只是有一样,你你小子两手空空,届时怎么给我两万贯的佣金?”
太史昆道:“此事乃公务,因而佣金由天京城支付。我天京城的财力想必前辈也知晓,莫说两万贯,即便是拿出两千万贯现银,亦非难事。而买酒解渴乃是私事,却是只能用自己笼袖里的钱钞,动不得天京城的公银了。”
艾虎听罢,啧啧称奇道:“整个天京城不就是你的么?居然还分公银私银!为了不给我钱,为了糊弄我给你办事,你所想的托词着实太过匪夷所思!罢了罢了,管你小子怎么解释,等明儿我将种师道捉来,你遵守约定将钱给我便好!”
太史昆耸耸肩膀,自嘲笑了两声,也不再多费唇舌解释何谓公何为私。他向艾虎问道:“对了,前辈想托我照顾的弟子呢?何时请来与我一见?”
艾虎叹了口气,道:“我呢,喜欢喝酒赌博管闲事,浑身上下写满了‘讨人厌’三个字,委实没有一点当师傅的样子,因而我的弟子,从不带在身边管教。我托你照顾的这个孩子目前正在赶往天京城的路上,约莫着武林大会开幕的时候,他便能感到了。到时候,他自会来寻你的。”
“只是一个人么?”太史昆道:“前辈的徒子徒孙不是遍天下吗?听丁豪说,您的这些徒儿不乏讨饭扛活打短工的,混得好的却寥寥无几。这些徒儿您尽可以都打发到我这儿来,怎的只托我照顾一个?”
“唉,我教授弟子,一般是扔下本秘籍扭头就走,其中不是很有个性的,早就连姓名模样都忘了,你叫我怎的照顾过来?”艾虎挠头道:“只是如今托付你照顾的这一个,与我渊源颇深,是无论如何不能不管不顾的。”
“哦?”太史昆挑眉道:“是何渊源呢?”
艾虎道:“我前半生的经历你可曾听说?仁宗年间,我随着恩师、义父等一众豪侠,跟随包公做了许多大事情!当年的豪侠们皆功成名就,却只有一人半路遇难,令人惋惜。”
太史昆道:“前辈所说之人,莫非……是陷空岛五义中的锦毛鼠白玉堂?”
艾虎叹气道:“没错,正是我这白玉堂叔父。自白五叔故去后,白家又有白云生、白春龙等子侄接连丧命余江湖。于是白氏族长索性命令族人不得习武闯荡江湖,而是习文读书。不曾想,即便是如此,白家子弟仍是不断遭受厄运。我那日追杀段铁猡,也是因为他无缘无故将我上京科考的白家子侄杀死的缘故。几代人下去,曾经兴盛的白氏一族,居然门前凋零,只剩了一根独苗。事已至此,说明即便是习文弃武远避江湖也无法避免厄运的发生,所以我索性将白家这根独苗收为亲传弟子,将一身武功悉数倾传,如此即便是厄运降临,他也有反抗的能力不是?”
太史昆道:“前辈托我照料的,原来正是这白氏独苗!只是……我也是凡夫俗子,亦没有排解厄运的能力啊?”
艾虎道:“厄运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谁能有本事排解呢?我将他托付与你,并不是让你排解他的厄运,而是给他场富贵。如此一来,即便是他将来遭受了厄运,也算是享受过一番,没白活一场不是?”
太史昆道:“白氏也算个大家族吧!怎的就剩了这一个独苗,还享受不到富贵?”
艾虎道:“何谓门前凋零?自是树倒猢狲散了才算是门前凋零!几代人了,白家的男儿皆横死,女婿却一个个龙虎精神,他白氏一门的祖产早已被众女婿瓜分,我这个独苗徒弟……唉,是个从小在客栈里跑堂的小二!”
“客栈里?跑堂?有绝世武功?姓白?”太史昆惊疑道:“莫非,他叫白……”
“嗯,没错,就是白达,想必丁豪给你说起过他了吧!”艾虎摇头道:“都怪娃儿的奶奶小时给他起了个‘霄儿’的乳名,结果倒好,整日里霄儿霄儿的喊,长大果然做了小二!”
“白搭?呼~~”太史昆笑道:“送人富贵这等事,我最在行了!瞧瞧我这些兄弟,哪个没有几十万贯的家私?行,咱俩的事儿就这么说定了,我得赶紧去拜访拜访周侗、净月师太两位前辈了!咱爷儿们回见啦!”
艾虎皱眉道:“我什么事儿办不了?你还去见那两个老厌物作何?”
太史昆拍着肚子道:“混饭啊!我兜里空空,怎么吃饭还是问题呢!那两位前辈的地处一定有宴席伺候,我得去将早饭午饭一块儿吃出来!”
“好你个混小子,太不仗义了!”艾虎伸手将太史昆的耳朵揪住,叫喊道:“那两个老东西来有宴席伺候,我来了怎的就没这个待遇?”
太史昆叫喊的更大声:“这还不是怪你自己没出息!人家周侗那边有卢俊义宴请,师太那边有李巧盼宴请,你呢?你呢?莫不成要去你徒弟要饭的碗里夺食吃么?”
“你你你!你在混同江那山坳子里说的啥来着?不是要给我养老的么?瞧你这惧内的嘴脸,怕是自己家的亲爹亲娘都孝敬不成,还有脸笑话我不会教徒弟呢!呸!明儿早准备好两万贯,我先去赌场里吃一顿免费茶点去!”艾虎丢开太史昆,悻悻说道:“你准备先去拜访谁呢?”
太史昆揉了揉耳朵,想也没想便回应道:“当然是去漱玉宫见净月师太!”
艾虎道:“为何呢?有什么讲究没?”
太史昆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当然有啊!净月师太一定是要吃斋饭的嘛!如今还是清早时刻,混早饭么,当然要挑个清淡的去处咯!”
……
漱玉宫,在天京城中绝对算的上一个异类。其独特之处,不仅仅是深藏在旅游景点民族风情园内的那一抹景色,还有其异于天京城的人文环境。
大宋在中国的历史上,应算得上是文化发展最辉煌的一个朝代,而文化氛围愈是浓厚的朝代,愈是注重礼仪。太史昆的言行举止,在大宋上流人士的眼中,应当是礼节不周,甚至是有些粗鄙的。不过这些上流人士早期都是拿太史昆当绿林好汉、江湖粗人看待的,从而不以为许不问其失礼之责罢了。之后太史昆势力扩大、地位高涨后,这些上流人士又将太史昆这种作风视为魏晋风范,视为行事洒脱,太史昆礼节方面的缺失,反倒成为率真自然的标志性特色了。能有这番待遇的,不过是太史昆罢了,倘若是一个世家子弟如同太史昆这般待人待事,恐怕早已惹起众怒了。
天京城的其它好汉,多行以武人礼节,在大宋以文人为主的社会中,这等武人礼节多半是不入流的。况且,天京城的汉人绝大部分是在契丹人统治下成长的,其遵守的礼节,亦是被视为末等。
不管怎么说,太史昆一伙人在诗文、艺术方面的确是欠缺的不是一点半点。由此,漱玉宫李巧盼与一众女孩儿跟着太史昆厮混,似乎应当是一彪江湖女侠的风范才对,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狡黠、泼辣,只是李巧盼为生存戴上的面具,事实上,她是一位婉约的江南才女子。她姓李,李煜的李,她身上流淌这多愁善感的血液,她生来,就应当是个精通文艺的小清新。在这个年代,她身上还有另外一个标签——曾经的王族,这意味着,她必须像她的贵族身份那样举止优雅,她必须,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掌握了琴棋书画,就掌握了烙印在每一位贵族心灵深处的礼仪。
她,是天京城最高贵的一朵奇葩,天京城的每一位女子都愿意聚集在她身旁,模仿着她的一举一动,钻研她的一言一行。甚至连金莲、柳叶儿这等身份的人,都甘愿鞠身于她的身前,就更不要说自幼被她抚养的曾经的小尼姑们了。
只是,李巧盼的影响力,在太史昆面前就冰消云散了。
太史昆是一个相当有感染力的人,他身上具备的特质不是号召,而是感召。
除了画大饼的时候,太史昆从不用嘴巴鼓动别人去做事,他总是身体力行第一个去做,并且能够将一件苦差事干的其乐融融。看了太史昆做事做得这样开心有趣,旁观者会不由自主的加入做事的队伍,一面傻笑,一面自发的做各种苦差,甚至是荒唐事。而对太史昆感召力最没有抵抗能力的,正是漱玉宫里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们。
用一个场景来形容,在佣兵大厅临开业前抓紧装饰的那段时光里,漱玉宫里所有的少女都自发前来帮忙,她们抹石灰、搬桌椅、甚至铺地面,她们娇艳的脸庞上满是污渍,她们芊芊玉手被磨得粗粝,但是,她们与太史昆一起,每天笑得没心没肺,活脱脱的变成了一个个大傻妞。
但一旦她们离开太史昆身旁,回到漱玉宫李巧盼身边,她们又会变成一个个安静的淑女,就好像是,千古画卷中那些翩翩仕女。这一幕,太史昆本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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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诸女风姿
不过,今儿太史昆算是见识了。
漱玉宫乃是儿戏般的南唐小朝廷所在,所以它的主厅原本按照着朝堂的格局布置的。这地方太史昆原本也是熟知,只是今天这座厅堂的布局发生了改变。
凤辇、团扇、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