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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义城?大同府的副城奉义城?”太史昆皱眉道:“张觉不过才兴兵一年,他做好进驻大都市的准备了么?”
武柏道:“依我的判断,如今张觉并没有实力真正的占据一个陪都。他只有五万人的军队,却已经占据了易州、蔚州与大半个大同府的土地,而以往的辽国,驻扎在这片土地上的军队是三十万。”
太史昆道:“是咱们搞得辽国三分,所以给了他机会么?”
“应该是的。”武柏道:“如今耶律延禧、耶律淳的兵力都被女真人给盯死了,他们自身难保,根本没办法顾及太行山脉另一侧的大同。而耶律乙辛与耶律大石的基业并不稳定,此刻他们虽然有三十万骑兵,却要镇压几乎有两个大宋面积的土地上的叛乱。他们,也没有精力占据西京大同。如今镇守西京的,乃是辽国的一个老王爷耶律百思,他手下约有兵马七万人,大多是辽国的皮室军,战力还算不错。”
“七万皮室军?”太史昆道:“这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我们的帮助,张觉的革命军根本无法攻下大同府。”
“不错。”武柏道:“如今他势如破竹兵临大同,也多是由咱们佣兵给开的路。我估计,他是担心如果耶律大石缓过劲后会出兵占据大同,因而才会着急动手。”
“如果动用我们麒麟军的力量,铲平大同府并不是什么难事。”太史昆道:“难的是,他如何控制这么大的一块土地。更何况,大同历来繁华,附近几个州县加起来人口数百万,其中契丹人不在少数,张觉手下根本就没有文官系统,他将如何占据大同呢?”
武柏叹了口气,道:“如今他的革命军战斗力其实只能算一般,但是士气却高昂的不得了。他的军队已经到达大同城下,断然没有回头的道理了。否则,他的军心散了,终究还是要龟缩到太行山中去。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就是雇佣佣兵帮助他作战了。”
太史昆道:“既然如此,我们就静等他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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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二 金莲的祈望
时间转眼过去了三天,太史昆仍是没有等到张觉的音信。
秦暮城的战报源源不断传送过来,头一天在大同府发生的事,第二天天京城内就能知道。这条信息的传递路线说来也简单,传递消息的方法竟然是利用了大宋的驿站。
从真定府到信安军这一路上总共有十七间驿站,这些驿站的驿丞,一早就被太史昆派人收买了,甚至有几间比较重要的驿站内所有的人手都已经更换为天京城的人。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来,太史昆从河套平原上得了不少马匹,因而这一段路程上的没间驿站内都寄养了十匹一个时辰可以奔跑一百五十里的好马。正是有了这条传递消息的线路,太史昆才可以通过驻守在太行山中的前哨了解山中的情况。
革命军围攻奉义城两天两夜,伤亡近三千人,却连城头都没摸上去。昨天早上,本就寒冷的战场上又下了一场大雪,革命军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原先战争不算艰难的时候,遇上需要攻坚的难题张觉尚会找佣兵帮忙,按说到了如今这个份上,张觉早应该发布任务了,可是,一连三天,佣兵大厅内没有悬挂任何关于大同府、革命军的任务。
这天过午,太史昆与几个制作琉璃的工匠聚在一起,正研究着怎样才能磨出透光度上佳的镜片。用石英砂烧制出透明琉璃的工艺早在春秋时代就已出现,而大宋的工匠们如今只是欠缺了一些磨制透镜的经验罢了。五倍左右的单筒望远镜如今在太史昆的裤腰上就别着一柄,只不过由于镜片磨制的不够光滑,视物有些模糊罢了。
就在太史昆吹嘘着如何用鲨鱼皮进行抛光工艺的时候,朱大贵这家伙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太史昆的背后。他一个眼神支退了工匠们,悄悄对太史昆附耳道:“昆哥,你多少天没有查过金莲的账务了?”
太史昆愣了一愣,道:“惭愧!哥哥我从来就没查过!咱俩是兄弟,我也不怕给你掏心窝子,那制衣坊是金莲名下的产业,一点我的股份也没有,我又如何能查她的账务呢?”
“金莲是你的夫人,她的产业自然是昆哥你说了算!”朱大贵愁眉苦脸地说道:“昆哥!这几天金莲手下的账目有问题!就连我卖鹅油肥皂的钱,都被她支走了!昆哥啊,你得去查查帐!”
太史昆笑道:“做生意嘛,无论是购买原料还是盘店面,都得花钱不是?金莲作为一个大掌柜,调集个十万八万贯的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你说你这么紧张作甚?”
“实话给你说了吧!金莲啊,是将昆哥你的钱财送人了!”朱大贵跺脚道:“我这两个月的销售收入都被金莲要去了,再加上她制衣坊赚取的钱财,金莲怕是一股脑将十余万贯钱财都送人了!”
“什么!竟有此事!”太史昆惊叫道:“她将钱送给谁了?我太史昆家的钱财,也有人敢要?”
“还有谁啊,就是马植的妹子马英呗!”朱大贵愤恨道:“马英这个戏子,最近几天处处骗钱!她在快活林借场子唱什么样板戏,收取人家戏票不说,唱了一半还派人满场子讨赏!还有,她天天往咱们天京城头脸人物家里跑,一开口就是借钱!这些日子被她骗了的人不在少数,金莲就是其中之一!”
“不会吧!马英骗钱?”太史昆道:“她哥哥马植近来赚钱不少,而她的夫君张觉则是革命军的头领,像她这种人,居然会骗钱?她是用的是么借口骗钱的?”
朱大贵咬牙切齿道:“她的理由烂的很呢!居然是什么筹集军费光复汉家河山!”
“筹集军费?她真是这么说的?”太史昆踱了几步,忽然仰天长笑,高呼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只费了片刻的工夫,太史昆就找到了马英。此刻她立在佣兵广场之中,由一名后生敲木鱼伴奏,演唱着一首描述契丹人压迫汉人的歌谣。她的身旁还有许多个口才不错的革命军战士,他们逢人便上前宣扬革命军围攻大同府的事迹。
这伙人的身前有几个大筐,筐上写着些诸如“光复幽云十六州”、“筹集军费”、“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光复失地,千古留名”的字迹。路上行人不时有被这些后生说动了的,纷纷将铜钱碎银等物丢入大筐中。
太史昆与丁豪这对组合还是比较惹人注目的,马英远远看见了,连忙停了演唱,上前来问安。太史昆微笑还礼,道:“张夫人不经营您的店铺,却如何大冷天的跑到广场中来了?”
马英柔声道:“眼见着大同府就要被攻克,可我革命军军费却是不济了。千古流芳的大事业岂能为了些银钱功亏一篑?于是乎奴家这等村妇也只好放下脸面,出来抛头露面筹集军费了。”
“你们革命军没有钱了?”太史昆皱眉道:“不应该啊!革命军眼下有几个郡县可以支配,还控制着太行山内唯一的商路,仅这两样,就足够你们军需了!更何况,我天京城佣兵协会每每从辽国掠来马匹时,都会支付你们数贯钱的过境费用,这些钱前前后后加起来不低于十万贯!再退一步来讲,仅高丽国那一趟,你们太行佣兵团便赚取了四十余万贯钱!你说说看,你们怎么会没钱?”
马英低下头,小声说道:“那些钱……都用来雇佣佣兵了。”
原来这半年来,张觉与革命军们都尝到了雇佣佣兵的甜头。佣兵们各个武艺高强,通宵各式绝妙手段。只要将佣金定的高昂,佣兵们可以完成所有任务!
张觉最初一次雇佣佣兵,还是在佣兵协会正式开业的时候。
那时候张觉刚刚走出太行山就碰上了一支精锐的骑兵部队。这支骑兵队伍的首领是辽国西京马军都指挥使耶律赤模花,放眼整个辽国,赤模花都算得上是排名非常靠前的名将。赤模花的武艺并不是他成为名将的关键,他成为名将的关键在于――他的智慧。
他可以轻松地判断出革命军下一步的举动,他可以一连三天捉住革命军的运粮队,他甚至仅仅是依靠空气中的炊烟味道,就可以判断出革命军的营地内驻扎了多少人。仅仅是耶律赤模花一个人,就牢牢的将张觉困在太行山山口中。
对付这么一对手,张觉冥思苦想根本找不到对策。可当他拿出一大笔钱当做刺杀赤模花的悬赏后,只是三天的时间,赤模花的人头就已经放在了他的案前!
钱,对于张觉来说根本就是身外之物,只有胜利,才是张觉的追求!只付出一些金钱,就能得到高手的帮助,就能像后世玩游戏开金手指一般爽快!于是乎,大笔大笔的钱财被张觉送去了佣兵协会!
当然,佣兵们是绝对不会令张觉、革命军失望的。无论是火烧防卫严密的辽国粮仓,还是潜入要塞打开城门,佣兵们都会干净利索的完成。有了佣兵的帮助,革命军的战损大大降低,仅仅是这一条,那些高昂的佣金也就物有所值了。
不过,钱再多,也有花光的那一天。比如说眼下,革命军的钱财就已经花光了!
这些事情,太史昆也有些了解。因而他不再详问,而是说道:“妹子,你站在大街上唱唱歌,能筹集多少军费?你借来钱财,到时候又如何还钱呢?”
马英缓缓一笑,道:“托昆哥的福,小女子已经筹集了三十万贯军费了。对于每一位捐款超过一百贯的英雄好汉,我都承诺会让他们青史留名的。待我们攻下大同府后,会在城门前树立石碑,曾经捐献过军费的热血男儿,都会在石碑上留下姓名!”
太史昆摇头暗忖道:这不正是寺庙里讨要香火钱的法子么?
只见马英掏出一块白绢,在太史昆面前展开了。这方白绢最顶端用金线绣了英雄榜三个大字,其它的空白乃是用红丝线绣上了人名,排在最前面的一个人,正是太史昆。
太史昆见状,笑道:“哦?太史某人还未曾捐款,怎的名字成了第一个?”
马英掩嘴一笑,道:“哪能呢?昆哥您豪爽大方,不是让金莲姐姐送过来十三万贯钱么?若不是有您带头,那么小女子又怎能凑齐另外十七万贯呢?昆哥您放心,大同府外英雄纪念碑上首第一个名字,就是昆哥您!”
听了这番话,太史昆才算是明白了金莲的心思。原来在大宋人的心目中,幽云十六州的地位就如同二十世纪的香港、澳门一般,是一定要收回的。谁要是收回了这片失地,那谁就是大宋第一号的英雄人物。金莲从小受的就是这种教育,自是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够坐那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因而,她在听说革命军要制作书写功劳的大石碑,便急匆匆送钱来,想要给太史昆买个最好的留名位置!
“如此说来,连金莲这等女孩家都想着光复河山呢!”太史昆默默念道:“好容易金莲有个愿望,终究还是不要落空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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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三 没有回头路
“三十万贯,不少了。”太史昆道:“你们革命军准备如何利用这笔军费?”
马英深深的道了一个万福,说道:“军费怎么花,实际上还是得通过昆哥您做点头的。”
太史昆闻言,淡淡笑道:“张夫人说笑了,革命军的军务,我太史昆从未干涉过。如今你们的军费怎么花销,如何需要我点头?”
马英道:“实不相瞒,我们革命军准备用这三十万贯向昆哥购买一些火器。”
太史昆寒下脸色,道:“我从回龙观中离开时,曾经留下了三名工匠教授你们制造黑火药的方法,这么久了,难不成你们还不会制造火器?”
马英面露难色,道:“想当年西门官人受伤后,工匠们就跟随他回天京了。而我们军中的汉子喜爱舞刀弄棒,却不喜爱做工匠。因而,我们革命军并未学会**的方法。”
太史昆道:“当年有机会时,你们不珍惜。如今我天京城已经明令规定,想要购买火器只能凭借佣兵点数,至于用钱钞购买火器,则是连想也不要想了。”
马英早料到太史昆会这样说,因而她只是叹了口气,却没有再次央求。安静了片刻,马英道:“那这笔军费就只好用来雇佣佣兵了。”
太史昆皱了皱眉,道:“你们革命军如此疯狂地攻击大同府,是不是有些过于着急了呢?你们新占据的蔚州、弘州等地,就不需要巩固一下了么?如此寒冬腊月出门作战,士兵们又能受得了么?”
马英低头??道:“没法儿,革命军……已经不能回头了。我夫君说了,必须要在年前拿下大同府!”
“不能回头了?”太史昆道:“革命军遇上了什么困难?居然只能进不能退?”
马英道:“我们……断粮了。”
“断粮?我帮你们开了这么多条财路,仅仅一年的光景,你们居然断粮了?钱呢?都跑到谁的腰包里去了?”太史昆忽然感到一阵愤怒,斥道:“革命军就四五万人,手中的地盘不过是山沟里的几条古道,需要花钱的地方能有多少?竟然会被张觉经营到断粮的份!愚蠢!”
马英面色通红,争辩道:“我们的钱钞,都落入佣兵的口袋里了!本来我们早就留下了足够五万人过冬的军粮的,可是……目前我们革命军的军力是十五万人!”
“十五万?”太史昆诧异道:“你们哪来的这么多人?”
马英犹豫片刻,道:“现在的革命军,与以前不大一样了,如今军中,战士们普遍激愤过头了。每逢攻破一个郡县或是镇寨,战士们会将契丹人抄家甚至是灭门,而城寨中的汉人,也分成了两类:革命者与汉奸。
对于这些汉人来所,若是想证明自己支持革命军,那么就要用参军来证明自己;而不证明自己的,就会被看作是契丹人的走狗,同样要接受抄家或是灭门的惩罚。
于是,每当革命军攻破一个城寨,沦陷地的男人们就只有两个选择:去杀人,或是被人杀。越来越多的男人成为了革命军的战士,而没有男人的城寨,则是失去了大半生产能力。
如今,革命军已经接收了十万名从军的男子,革命军的总兵力,已经超过十五万人了。”
太史昆闻言,错愕半晌说不出话来。历史上这种事太多了,别有用心者试图利用民心的激愤成事,可往往,点燃火焰者的下场都是玩火**。太史昆可以理解张觉目前的处境:他想要操纵一伙疯狂的人,就只有表现的比所有人都疯狂才可以。否则,他真的会被自己点燃的火焰所吞噬。
太史昆呼出一口浊气,道:“你们革命军听我一句劝:赶紧回头,回到太行山里过个年。等明年开了春,将军队训练一番,再出来征战也不迟。如今的粮价并不贵,一贯钱可以舒舒服服的过一个又暖又饱的冬季,你们有十五万人,却有三十万贯钱,足够了!”
马英摇摇头,道:“太行山中一片残破,几万人还好说,若是十五万人一同回去,根本住不开!再者说,如今这三十万贯,怕是我们最后的军费了,若是一个冬天将其花光了,那么明年开春后又该如何?我相公说了,今年年前无论如何要攻破大同府,而后将大同府献给大宋皇帝!到那个时候,大宋皇帝一定会欣喜若狂,继而解决我们十五万革命军的生计!这,是我们唯一的一条生路!”
“大宋皇帝?”太史昆嗤笑一声,道:“俗话说求人不如求己,我劝你们休养生息发展实力你们不爱听,却偏偏寄希望于从未接触过地大宋皇帝身上。也罢,你么想怎样就怎样吧,只是大同府有七万精锐的皮室军,且大半是骑兵。你们十五万杂牌军,如何能取胜?”
马英道:“一命换一命就是了!一个个的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