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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十几个警卫都在挪车,老秦做到区长位置,已经多少年没亲自开过大货车,这一着急,那车重重一顿,车身倾斜,老秦吓得扭头一看,竟开到坑洞边上了,十几米的低地下面,足有半个球场大小。
他控制不好,打着方向盘也没反应,眼看那车轮正往坑洞斜坡边缘歪去。
丁一恒远远看见老秦不大妙,转脸却见季临川已经迅速赶了过去,他跨步踩着车轮,拉住车门跳上去,整个人挂在货车头,正要将老秦拖出来!
这时天旋地转,货车失去重心,斜斜向坑洞倒去
嘭
货车翻滚,缓缓从眼前隐没,跌入泥泞积水的坑洞底部!
"季总"
"季哥!"
莫莉踹开人往大坑洞跑,丁一恒先一步到了那儿,高大身影俯身向下望去,看到下面的惨状,顿时睁目腿软。
围观的缅甸人振臂吆喝,像赢了仗,斩去大将头颅般,激烈欢呼。
与此同时,远处伴随着几声油罐爆炸的巨响,震得地面轻晃。
整个矿场陷入混乱!
轰隆!
厚重云层间电闪雷鸣,一道道亮光袭击着黑夜。
半山的乔木林如深海波浪,经风涌动着。
一场大暴雨倾刻间灌下,水柱击打着泥土,房檐下的小水坑啪嗒啪嗒,依稀倒映着房内的女人。
"小攸姐,别抱着了,季先生不忙的话早就打来了。"小艾把她臂弯里的ipad拿走,毛毯往上拉,掖在她胳肢窝里,她从早到晚都在等,中间几次电话响,她惊喜跑去接,可几乎是转瞬间,脸上又变回失落,总也不是季先生。
才下午六点多,外面已经黑云压城,雨势越来越急,一时半会停不了,车出不去也没法去菜场,小艾想起冷冻柜里还有储备食材,转脸对她说:"今天吃云吞吧,这个天吃点热乎乎的最好了。"
"嗯。"欧阳妤攸漫不经心回答,眼睛看向房外,落地玻璃被大雨洗刷,外面景象变得模糊,她不安的拿起了手机,翻到号码又拨了一遍。
她又一次听完嘟嘟声,电话自动挂断。
三天了。
季临川一个电话视频都没有,她无论白天晚上打过去,也都是无人接听。
她不愿自己胡思乱想,可头顶这颗脑袋仿佛不是她自己的,不受控制地重复他最后一次说的话。
还是三天前。
他一大早打来,说他马上要启程去缅北,路上不能跟她视频,那边网络不好,让她不要再等,晚上早点睡。
是了,他去了矿场,那里偏僻又荒凉,网络不好,信号也不好可能这几天他确实忙她一遍遍安抚自己。
季临川那张侧面肖像,被她拿过来装上画框,挂在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欧阳妤攸翻到手机日历,算算日子,差不多也到时间了,她傻傻想道,季临川也许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也说不定
外面的大雨哗哗作响。
她拿起手边的书,掀开一页努力地看,她试图让自己不去想他,哪怕停下两分钟也好,只要能够不去想他。
黑密整齐的字,她需要凝聚力气才能一句句读进去。
忽地,只见书上出现一段话:
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那种想念和等待。
那种期盼和希冀。
大约都是一样的。
因为太想他,因为太想见到他。
欧阳妤攸合上那页,没法再看下去,她低头闷在膝盖上,双肩轻颤,眼眶酸楚不已。
她不由地念着,季临川,季临川
你又是因为什么不回来?
132。还怕老子飞了不成()
失去联系的第五天。
她已经习惯时时刻刻盯着手机,连睡觉也紧紧握在手里。
小艾劝说有辐射对身体和宝宝都不好,季先生如果真的打电话来,她哪怕一次接不到也没关系,因为季先生一定会打到她接听为止。
这些她都知道,可她根本顾不了这么多。
季临川这么久没有跟她联系。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小艾见她惴惴不安,建议她联系季先生的公司,可欧阳妤攸不肯去问林秘书,因为她不想从旁人那里打听,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固执地相信自己一定能够等到他。
因为当她把自己重新交给他,从她带着宝宝回到他身边的那天起,她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她愿意用尽余生去相信他,相信他说的话不会假,相信他答应过的事,一定不会失信。
那天夜里。
轻微的震动,铃声还没响起,她已经惊醒,望着闪亮的手机屏幕,慌忙拿到耳边接听:"喂?季临川"
她刚睡醒,声音还带着点惺绵,而那头却始终没有声音。
欧阳妤攸疑惑看了眼手机上的显示,是个国际短号。
她艰难撑起身,靠在床头,轻声问:"季,季临川,是你吗?"她希望是他,五天没有他的消息,她太想听到他的声音,哪怕是做梦也好,她不去证实真假,她只想听听他的声音。
仅凭直觉她就猜到这次一定是他。
可他为什么不说话?
欧阳妤攸心脏突突跳,"到底怎么了,求你说话发生了什么事?"她焦急似火,等不及,猛地掀开被子说道:"季临川,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噗嗤!"
手机里传来一阵肆意低沉的笑声,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强调,戏虐她:"怎么?才几天没见到老子这张脸,就把你想成这样?啧!真想瞧瞧,你为老子夜不能寐的模样,不枉我白疼你"
她怔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意识到是虚惊一场,差点没哭出来:"混蛋你又故意的对不对?"故意失踪想看她着急?想知道她又多惦记他?欧阳妤攸微恼道:"季临川!你觉得很好玩?现在你满意了是不是?多少岁了还这么幼稚!下次你还敢玩失联,看我会不会再理你。"
发泄完,她擦擦眼角,柔声说:"我想看看你,就现在,我要看到你"
"那点出息。"季临川若有若无地笑,"矿场这边信号差,知不知道老子为了给你打电话,只差没爬到树梢上。"
"你在树上?"她睁目惊讶。
"在屋顶。你听,这里的风声。"
欧阳妤攸隐约听到真有呼呼声,她忍不住鄙夷他:"一把年纪了还爬屋顶,不怕摔了老胳膊老腿。"
季临川估计气得不轻,因为他呼吸挺重的,好像咬着牙说:"欧阳妤攸,敢嫌我老?等老子回去看怎么收拾你。"
"那你倒是回来。"她埋怨道:"一个月早过了"
季临川说:"欧阳妤攸,真看不出来你挺会缠人,难道你还怕老子飞了不成?"
"我"她有点支吾,被他这么一说,竟不好意思问他究竟什么时候回来,最后听到季临川说:"急什么,忙完就回。"
忙完就回
帕敢基地矿场附近的一家医疗站。
简易水泥平房,墙上刷着白漆,病房内空间很窄,加上当地天气炎热,即便是夜里,房内的气温也有二十七八度,破旧的摇头扇呼呼地吹。
季临川裸着紧实壮硕的上身,僵硬移动着左臂,啪一声,他手松开,座机掉了下去。他紧皱着眉,痛苦捂住额,缠着纱布的脑袋,头疼欲裂,颈椎更是像被刀劈开一般,骨节痛得钻心。
"你疯了,再多动几下,你这脑袋,脖子,脊椎骨都别要了。"丁一恒推门进来,赶紧把他扶着平躺下来,季临川强忍着打完电话,早已大汗淋漓,张着薄唇粗喘着气,目光发直,仿佛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了。
丁一恒也热得后背湿透,烦躁地扇着手说:"季总,你不会每次都这么命大,好容易醒了就老实待着行不行!"
五六十米的大斜坡,他如果不是身手好,脱离货车及时跳了下来,又或者,如果不是因为刚下过雨,土渣湿软,翻滚的过程中减少了撞击力,他早就被直接裹上布,装进蛇皮袋里送回国了。
"老秦还没醒?"季临川声音弱到近乎消失,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说话。丁一恒看着他说:"你这体格都摔成这样,躺了五天才醒,他没当场翘辫子已经算是命大了,想醒不知道得什么时候呢。"
丁一恒真是庆幸他和莫莉没走,那天矿场一团乱,当地警察赶到时,那帮缅甸人早跑得一干二净,他找了个懂缅甸语的矿场警卫,跟当地警察沟通情况,废了不知多大功夫才把季临川和老秦送到这附近唯一的医疗站。
"这件事不要传到总部去,公司矿场上的人让他们全都嘴严实点。"
"您就安心吧,我早一个个交代过了。"他自认这点应急能力还是有的,梵森老板和分部区长同时出事,这传回总部那还不得炸开锅。
丁一恒说:"那帮闹事的在矿场工作,我们有聘用名册记录,这几天陆续都被警卫抓过去拘留,不过还是跑了几个。我刚过去看了,他们说来说去还是要加薪,为这点事你跟老秦差点把命搭上,我看不如花点钱买个安分,现在耽误时间在那些穷鬼身上不值得。"
季临川寒着脸想道,确实,不值得。
有个女人还等着他回去呢。
他怎么能把命搭在这儿?
丁一恒说要去看看老秦,实在不行就赶紧转到外面医院。他走后,季临川忍着疼痛,休息了几个小时。
早上莫莉端了盆水进来,医疗站条件差,这两天气温升高,虽有风扇吹着,依然是热气腾腾,躺上半天浑身都是味,季临川小腿骨折,右手肌肉拉伤,颈椎和头部最严重,他昏迷的五天,莫莉早晚各一次给他擦背。
季临川下身盖着一条单布,精壮绷紧的胸腹上汗水淋漓,因呼吸起伏着,皮肤高光亮泽,他闭上眼说:"放那吧。"
莫莉没回话,扎起头发,拿着毛巾先给他擦额头:"季哥,你以前可说过,你当我和丁一恒一样,都是兄弟。既然是兄弟,哪来的男女之分,你现在要是觉得别扭,那就等丁少爷回来,让他给你擦身。"
季临川着实一怔,想起他确实说过这话,那会莫莉刚从监狱出来,他答应以后让她跟着他,所以才带她去美国,他们三个人曾经去飙车露营,在野外喝得酩酊大醉,倒头就躺一起睡。这样坦荡的关系当然是兄弟,不然还能是什么?
他有什么可别扭的?
让丁一恒那个大男人给他擦背才更别扭。
季临川浑身黏糊得确实难受,他伸臂让她扶着起来,背后那片繁复密集的刺青图案,全部展露出来,十四年前的纹身,现今已经散了色。
莫莉从没听他说起过这刺青的来历,她曾经在黑帮里混,道上的男人纹身的也不少,豺狼虎豹,都是些狰狞吓人的玩意,而季临川这背后的纹身却颇有几分意思,藤蔓交错的线条里,藏着一只炯炯有神的鹿,那片青色图案下,隐约可见有一条缝合过的伤疤。
也许只是为了遮盖而已,莫莉用毛巾清洗他的后背。
忽然听到季临川说:"莫莉,丁一恒这个人,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年纪跟你也相当,你可以考虑考虑。"
"季哥,我"莫莉永远不打算对他说出任何影响彼此关系的话,但不是她不说,一切就不存在。季临川仿佛已经察觉了什么,意识到这个问题,顿时让她心头一紧,烈焰唇线张了张,"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季临川仰头闭着眼,左手扶着受伤的后颈,淡淡地说:"看他对你挺好,随口一提。"
只是随口一提?莫莉擦着他前身,抹去颗颗汗滴,抬脸望着他紧闭的一双眼,问:"如果有人对我更好呢?"她冷艳而坚韧的眼神,看着他高挺的鼻梁,线条棱角分明的下颌,他对自己的恩情,何止用好来形容?
他是给了她一切,让她有了第二次人生的男人。
多年来,她坚信自己能够恪守本分,绝不会影响到他。
唯一失控的那次,就是在当年在密林找到欧阳妤攸的时候,莫莉将她按进冰冷的溪水里,一遍遍质问她为什么要逃跑,质问她什么时候才能不折磨季哥,莫莉对她动了粗,也暴露出了自己深藏的感情。
作为季太太的那个女人很早就知道。
而他,是不是因为有了察觉?
所以才如此排斥她跟在身旁。
莫莉把毛巾丢回脸盆里,冰冷道:"季哥,你清楚我的过去有多不堪,我杀过人,坐过牢,我跟过多少男人,碰过多少不该碰的东西,这些丁一恒都不知道,他不过是猎奇心,我这样的女人除了年纪跟他相当,别的跟他都不配。不是我配不上他,而是我们互相不配,所以我不会接受他。"
她说:"我更不可能再爱任何人。"
133。势在必得的开发权()
丁一恒带着人连夜把老秦送去帕敢医院。
早上回来时他从矿场基地换了摩托车。几日来,他那辆敞篷已经折腾得面目全非,他买车时可没想到这鬼地方路况这么差,下雨时四个轮子被泥裹满圈,天晴了车身又是一层矿灰,好好的跑车整得像推土车一样,想想就来气。
他刚回到医疗站,见季总那间病房外,有个人鬼鬼祟祟勾着脑袋,怎么看都很可疑,丁一恒大步走去正要揪他,没想到那人反应挺快,听到身后脚步声,刺溜一下掉头就跑,丁一恒追上去大喊一声,"站住!"
那人飞快钻进医疗站外的丛林里,转眼不见了人影,莫莉听到声音从病房出来,问他:"怎么了?"
丁一恒看着那片茂密的热带密林,眼神怀疑道:"好像是上次在矿场带头闹事的那个缅甸人。"他没看清正脸,所以不太确定。那人还敢往这儿跑,难道还在打什么主意?
丁一恒回头见莫莉黑t恤湿透,神情低落,对他刚才的话也没多大反应,这可不像莫莉。他抬手问:"你怎么怪怪的?"
莫莉快速打开他手腕,扭脸说:"你在这儿看着季总,我出去一趟。"
丁一恒跟上去拦道:"你干什么去?"
"抽烟。"
"我跟你一起去,这附近杂草堆里到处都是针管,可别不小心踩到。"
"老娘穿鞋了。"莫莉从丁一恒手里拿走车钥匙,跨腿上了摩托车,突然停顿片刻,回头问身后的男人:"一起去?"
丁一恒望了眼毒辣的日头,再看看她道:"不是抽根烟,你骑车干什么,要去火星抽?"
"不上拉倒。"莫莉作势要走。
"哎,哎!我去,我去还不行嘛!"丁一恒跨腿坐上去,想着没有跑车,跟这女人骑摩托兜风也不错,丁一恒美滋滋咧嘴笑,大长腿垫在地面,人还没坐稳,莫莉一个油门拧起,车速飞快,差点没把他倒挂着横甩出去。
"哦我天!"他前倾后仰,荡了好几个来回,飞快紧抱住前面女人的腰,猛劝道:"莫莉啊,你得时刻记住你可是个女人,开车能不能悠着点?"
莫莉回头,长发散在风里,淡淡笑着一哼。
丁一恒一时竟看傻了眼。
地面扬起尘土一片。
莫莉找了个阴凉地,茂密阔叶林下,两人蹲在土堆上,她一根接一根,不多久脚边扔了一堆烟头,丁一恒看了眼地面,再看看她,总觉得她今天很不对劲。
半响,丁一恒说:"季总这次伤得可不轻,老秦情况也不太好,这分部矿场没了主心骨,三个总监都在那儿团团转,季总又坚决封锁消息,现在总部也不能调人来,我算是绑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