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拿起筷子夹起了凉拌紫苏叶,放进嘴里轻嚼慢咽。
没多久,季临川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下楼,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懒散地拉开椅子坐在了她的对面。
清净的早晨,以往两人都是沉默地各自吃饭,然后无声的结束早餐时间。
但今天,欧阳妤攸放下筷子,思忖了半天,开口说道,“昨晚上我跟你说的话,你没忘吧?”
季临川只顾得夹菜,喝粥,始终没有搭理她,仿佛对面坐着的是幽灵一般,他沉着脸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我想你也没有耐心再跟我这样耗着,我们是时候离了。”说完这句话,她又补充道,“你放心,以前我不愿意继承腾远,现在也不会从你这里拿走公司的一分钱,你只要抽个空,我们把手续办了就好。”
季临川放下手中的碗,拿纸巾擦了擦嘴角,往桌上一扔,说道,“你昨晚不会是趁我喝醉,引诱我签了什么协议书吧?”
欧阳妤攸撇过脸去,说,“我没你那么卑鄙。”
“那就好。”季临川端起桌上的咖啡,吹着热气,说,“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你可要想清楚了,跟着我,至少吃喝不愁,没事耍点小脾气,我还能忍一忍,换作旁人,哼,谁会要你这个敢拿刀砍丈夫的女人?”
她抓起手边的筷子直直地扔过去,他敏捷地歪头避开,继续说道,“看看你,脾气差,半点本事没有,还敢说一分钱不要我的,净身出户倒是有勇气,你的下家想必比我有能耐,究竟是哪个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总,还是身价百亿的公子哥?你倒说来我听听,也好替你过过眼。”
看看,他又露出那张似笑非笑的表情,掺杂着嘲弄,鄙夷,无耻,和不要脸!
半分钟前,小艾已经把她的碗碟全收走了,欧阳妤攸手边再没有可扔的东西,她攥着拳头,太阳穴一下下跳着,咬着嘴唇半响不说话。
季临川吃饱喝足,站了起来,“等你愿意说了,我们再接着谈。欧阳妤攸,你从十六岁就是我的人了,就算是分手,好歹我也要对你的后半生负责到底才行。”
“别跟我提十六岁”欧阳妤攸低着头,手撑在额头上,双肩微微颤抖着,她强忍着告诉自己,不要软弱,不要再被他激怒,更不能掉一滴眼泪让他得意
这时,季临川刚要走,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恍然惊醒般,咒骂道,“妈的,差点把正事忘了。”
说罢他走过来,一把拽起欧阳妤攸,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拽到了楼梯上,小艾收拾碗筷,视线跟着他们看过去,一脸的担忧。
季临川拉着她进了更衣室,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手提旅行包,往她怀里一扔,说,“赶紧的,我要去北京两天,十点半的飞机,给我收拾几件衣服!”
他动作利索地脱掉睡衣,转过身,一身健硕的肌肉,大半个后背纹了植物线描的图案坦露在眼前,那只小鹿依然像当年那般,刺在他的后背上,炯炯有神的眼睛,好像也在看着欧阳妤攸,她微微怔住,努力地,克制住脑海里那些不断往外涌现出的往事。
他身上的那片繁复的图案,简直像一张密网,铺天盖地笼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季临川从衣橱里随手挑了件白衬衫,见她还在愣神,他推了她一把,“还傻愣了干什么!林秘书的车马上就到。”
欧阳妤攸一点一点的平复着情绪,她打开包,拉开衣橱,想着现在虽是六月份,但北方的天气应该还有点凉,便给他挑了几件厚衣服,两套深色西装,一应的换洗衣物收拾好,又从抽屉里挑了一块手表出来。
季临川穿好衣服,单手整理着领带,边转过身,手腕伸到她跟前,她低着头把表给他戴好,然后把包拉上递到他手上。
片刻,小艾敲门说道,“楼下有人来接季先生。”
季临川拎起包,正要出更衣室,突然又回过头,把她按在了门上,紧绷的下颌抵在她的额头上,整个身体紧贴着她。
“这两天你安分点!别给我搞出什么事,否则回来饶不了你!”
16。季太太只是个传闻()
时间紧急,林秘书站在路边,焦急地看着手表。
等了几分钟,季临川出来,她走上去接过包,不免回头看了看,林秘书虽然来过这里几次,却从没见季太太露过面。
说起来,季先生多少次陪客户应酬,参加酒会饭局,从来也都是只身一人,有时碰上需要女伴的场合,他也是随便从身边拉一个女人陪着。
若不是偶尔见季先生在电话里跟季太太吵嘴,林秘书甚至怀疑,这季太太只是个传闻,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
欧阳妤攸站在二楼的窗户边,隔着烟灰色的窗帘,听着车子远去的声音渐渐消失,这时,小艾在身后叫了她一声。
她回头,望见小艾手里的那碗汤药,不禁失声笑了出来。事到如今,还给她喝这些干什么?
“季先生刚才交代的。”小艾忙说道,“太太,你不想喝,我这就去倒掉,反正他也不会知道的。”
倒了吧,她再也不想喝那些毫无意义的汤药。
小艾回过头,轻轻问了她一句,“你真的要跟季先生离婚吗?”
欧阳妤攸嘴唇略微动了动,缓缓转过身,视线飘向远处。
攀附交错生长的两株植物,生长前就被栽种在同一片泥土里,沿着墙壁缓缓向上伸延。
直到有一天,依附生长的墙壁倒下了,它们只能在废墟石堆里挣扎,既然已经不能有秩序地向上生长,当然要重新寻找各自的方向。
只是,纠缠了数年,那些错综复杂的根枝,真的能够划分干净吗?
所以,小艾的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欧阳妤攸走回工作间,打开电脑。
有一封新的邮件。
她之前设计的几款首饰被一个公司买断,成品上货之后销量不错,这两天一直有电话打过来,找她为新款珠宝设计新图。她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等她再次收到邮件,才发现对方这次的要求却跟以往不同,以前那些设计的款式,镶嵌的大多是价格实惠的水晶钻,材质一般,要靠设计师把造型做得精美独特,赢取中低端市场的青睐
这邮件里发来的图,说是他们今年主打款玉石的照片。
令她惊讶的是那翡翠是一种成色非常不错的原料。
季家一直做宝石原料开发的生意,她也耳濡目染,知道这是一种极品玻璃种翡翠,现在这个时代,矿产资源日渐短缺,能拿出这种顶级原料的公司,自然不容小觑。
她没想到这个公司突然有了这么大的改变,一下从中低端转战到了高端市场,而且依然找她这个自由设计师来设计,多少让她有点惊讶。
她第一次给这么名贵的宝石设计款式,丝毫不敢怠慢,可惜对方发来的照片并不多,她想起季临川的书房里有许多关于翡翠鉴定的书籍,便让小艾帮忙打开书架的梯子,爬到上面,一栏一栏地找了起来。
季临川的书房是从季家老宅原封不动搬过来的,他父亲季凡森年轻时任职珠宝鉴定专业的教授,后来又改道从商,一生收藏了许多绝版稀少的书籍,加上季临川近期的添置,书架扩充了整面墙,足足有五米宽三米高。
虽说爬梯子不费劲,但这么多的书也够她找一阵子的了。
记得小时候在季家玩,除了那个养满锦鲤的莲花池子,她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季叔叔的书房,她不爱读字,最喜欢看书里的图画。
也许正因为那时候见多了各式各样稀奇珍贵的石头,以至于后来她不像别的女孩,迷恋专柜上那些璀璨夺目的钻石,她浑身上下只有季临川给的那个戒指,除此之外,再没戴过别的珠宝。
欧阳妤攸上上下下,来回搬动梯子,小艾见她在上面找到一本书,打开看了看,突然愣在了那里,手里拿着一个像照片一样的东西。
小艾站在下面仰着头问她,“季太太,你到底要找什么呀?不然你先下来,我上去帮你找吧。”
欧阳妤攸回过神,收起书,重新放了回去,说,“不用,我只记得那本书的封面是蓝黑色的,还是我自己来找快一些。”
她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从顶端书架上找到那本关于极品翡翠的书籍。
抱着厚重的硬皮书从书架上下来,一张张仔细翻看,按照对方发来的宝石切割形状,对比着书上的内容,很快找到设计灵感。
欧阳妤攸坐在画案前设计了十几张草图,两天来几乎没怎么合眼。
两天后。
季临川从北京飞回来,随行的除了林秘书,还有一个刚入职的助理家佳,季临川在飞机上合上眼打盹。
家佳和林秘书坐在后排,小助理打开电脑,看了下季临川登机前吩咐下来的工作,不免疑惑地问林秘书,“季总这两天除了参加珠宝展馆的开幕仪式,还去见了那么多客户,我们从早到晚的跟着,他什么时候有空做的这个策划案?”
林秘书笑了笑,习以为常地说道,“晚上通宵做的。”
家佳睁着一双大眼睛,说道,“季总这么拼啊?”
她可没听说过,梵森的季总是个工作狂啊,如果老板每天都是这种状态,那她这个小职员,岂不是要不眠不休才跟得上节奏?
林秘书小声说道,“季总有几个小习惯,你要记住。”
家佳点点头,一脸认真地竖起耳朵。
林秘书虚遮着嘴说道,“第一呢,就是他不爱出差,如果有工作他必须得出去,我们也要把时间控制在两三天以内,还有,他在外面,一向是不怎么睡觉的,等他把睡觉的时间都用来工作了,回到公司剩下的事就够我们忙上一阵的了,懂了吗?”
家佳哦了一声,虽然听是听到了,可还是很不解,出差不睡觉,这样的怪癖她倒是闻所未闻。
飞机的落地时间是凌晨的三点多。
这个时间,城市虽未苏醒,但除了机场,还有许多地方是热闹的,这不,季临川刚下飞机,秦子航的电话就打过来,他听到那边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不禁皱着眉头,说,“我先回去补个觉,有事明天再说。”
季临川回到家,他难得的脚步轻缓,小心拧开卧室的门,抹黑进了更衣室,把包放在地上,疲惫地换下一身的正装,洗了澡,穿上睡袍走了出来。
房里漆黑,安静地如同深海密林般,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深知她熟睡时呼吸一向很轻,便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熟练地走到了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转过头去,伸出手习惯性寻找她,却怎么也摸不到人,想到她总爱躲到床边上睡,他便向里又挪了一米。
片刻后,季临川起身猛地掀开被子!
打开灯一看,果然,床上是空无一人!
季临川眉头紧锁,一股冷冽寒意的气息再次袭来,他走出卧室,见工作间的门没锁,进去一看,她竟然趴在画案上睡着了。
一盏暖黄的落地灯在桌边亮着,台面上还亮着一盏小白灯,方便画图,她披了件外套,侧脸压在一堆图纸上,手里还抓着铅笔。
他走过去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她,顿时心头一惊。
她的皮肤是冰凉的,像冬天刚从冷水里出来的一样,一点温度都没有。
季临川心底的火一下子窜了上来!
生怕她再像几个月前那次,趁着他不在家,连熬三个晚上,结果半夜晕倒在房里,到了早晨才被小艾发现
季临川咬牙切齿,如果这次她再搞出这样的事,他就不是偶尔过来扔一扔画纸这么简单了,他会让她再也碰不到任何画具,哪怕从行业里截断她所有的合作方,他也在所不惜!
正在这时,她闷哼了一声,微微动了动,好像只是打了会儿瞌睡。
季临川见状才稍微松了口气。
随后,他的视线被牛皮纸上的图案吸引了去。
玻璃种帝王绿?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设计稿里的翡翠原料,他抬起她的手腕,从底下抽出图纸,不禁眼神严峻地看了起来。
欧阳妤攸因为熬了两天,刚撑不住困意趴下睡了一会儿,感觉到有细微的声响,她突然惊醒了过来!
仔细一看,季临川竟回来了,而且还一声不响地站在她旁边,手里拿着的,正是她刚画完的另一款手稿!
“给我。”她惊慌地伸手去夺,季临川转过身,继续盯着图看了一会儿,随后往她眼前一扔,那张纸在空气中左右飘摇着,落在了她腿上,他问道,“这是谁让你设计的图?”
欧阳妤攸心有防备,只当他是刚回来故意找茬,并不敢跟他说实话,她随口敷衍道,“没什么,这两天研究了一些玉石的资料,随便画着玩的。”
“是吗?”
季临川冷眼看着她,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揪了起来。
17。玻璃种帝王绿()
窗外的天色渐渐显露出鱼肚白,一丝金黄的日光要从云层钻出来,大地一片静谧,连树枝的鸟儿还没有起早出来活动。
欧阳妤攸见他呼啦一下坐在了她的位置上,一脸厉色,晃动着鼠标打开休眠的电脑,她紧张不已,整个身体扑上去,挡在了他眼前。
几缕散落的发丝撩拨在他鼻尖,季临川单手将她抱在身上,压制住乱动的她,宽大的手掌把她的头按在他的肩颈里。
另一只手划动鼠标,飞快地找到她的邮箱。
季临川看到了那些邮件和照片资料,冷着脸,问她,“这家公司的合同已经签了?”
欧阳妤攸捶打着挣脱出去,转身就把电脑的电源插头拔掉,电脑屏幕呼哧一下黑了。
季临川见她闷着头一声不吭,算是默认了。
他拿起那些图纸往她身上一摔,说道,“你到底是有多缺钱!小打小闹的商稿,你接,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玻璃种帝王绿是什么等级的翡翠,你不清楚?”
欧阳妤攸当然知道,正因为是天价的翡翠原料,设计费也给的不低,说到缺钱,她当然一点儿也不否认,她虽然挂着季太太的头衔,却哪里敢再多花他的钱?
季临川熬了两个晚上没休息,这会儿一动气,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他揉揉额头,再不想浪费精力跟她折腾,便沉住了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听我的,把合同推了。”
她看向他,目光笃定,“不要。”
季临川很清楚,没有充足的理由,他说服不了她。
但他现在只是有一种直觉,那玻璃种帝王绿不会如此简单,只能耐着性子问,“这块翡翠原料要做成多少套首饰?”
“十款,至于每款要做成多少套,我不清楚。”
“十款保守估计也需要二三十公斤,按现在的翡翠价格,这个公司光收购这些原料,应该花了至少七八千万,还有加工,设计,广告费,少说也得近一个亿,这么有实力的珠宝公司,不该是这么毫无名气啊,我怎么连听都没听过?”
欧阳妤攸轻笑,“因为是你不了解的珠宝公司,所以我不能接?”
“对,就是这样。”季临川撩起她鬓角的细发,整理到她耳后,顺势抚摸她的耳垂,“怎么,连你老公的话也不信?”
“相信你是在为我好?”欧阳妤攸厌恶地打掉他的手,“算了吧,季临川,我告诉你,如果这一次,你再毁了我的设计图,我跟你没完!”
他一把抓起她那只冰凉的手,出乎意料地说,“这次毁约的钱,我来赔,你不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