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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这个电话,就是不怕他知道,她跟林昇在一起!
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根本不知道短短几个小时,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心吊胆,最怕的,还是她会出事。
可最后证明,他季临川太愚蠢,太可笑!
她可以轻易地一次次离开他。
在云南偷跑,为了陈嘉棠。
现在,她再次逃离,为了林昇。
她可以为他们不顾一切,却唯独没有想过他,她永远不会考虑他!
她可以不断试探他的底线,他季临川步步退让,一再纵容她,换来的还是这样一个没有心肝的女人!
季临川紧攥着黑色手机,像要捏碎一般,手背骨节狰狞。
莫莉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紧张,在这一刻,她看不懂副驾驶座男人的神情,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在那个电话没有打来之前,他的暴躁怒火尚且有迹可循。
而现在,他闭口不言,极其镇定,不动声色之下,却又掺杂着深不可测的危险。
他今天光鲜亮丽,穿着深色刺绣西装,前半场他还是最引人瞩目的梵森季总。
如果一切正常,下午梵森珠宝的答谢酒会,他本该携季太太出席。
他将看着一手创立的梵森珠宝品牌,在媒体宣传造势下大放异彩。
而现在,他靠在座椅背上,整个人像抽掉了筋骨般,仰着脸,沉默不语
101。他爱过你吗()
郊区荒草地中央,废弃厂房。
院墙断裂,墙壁石灰斑驳脱落,视线所及之处,满是黑色涂鸦,狰狞恐怖的图案,地面杂草丛生,院内堆满尖锐的断铁。
凉飕飕的风刮过耳畔,吹乱了发丝,欧阳妤攸拉着裙摆,按定位打车过来,她沿着隐约可见的荒凉小路,见厂房外停着一辆白色轿车,她认得那是林昇的车。
可当她走进厂房内,看到里面那扇生锈的铁门,她禁不住打了个冷战,黑暗的记忆被揭开,双脚止不住往后推。
她没想到会是这里
那个黑夜,她势单力薄应对绑匪,她满心恐惧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她被季临川救回时已经昏厥,全然不知厂房外竟是这样一番景象。
一个小时前。
在梵森开业典礼的休息室,她忽然收到林昇发来的一张照片。
是樱樱。
穿着毛茸茸小熊外套的樱樱,躺在一个脏乱的角落里。
上面说,让她来,按导航地址来。
看见照片的那个瞬间,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樱樱出了意外。
林昇需要她。
林昇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她。
可她没想到,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里
欧阳妤攸拢紧身上的外套,细长的高跟鞋踩在碎石路上,几只飞鸟斜斜地从上空掠过,她带着满心的疑问,一步步走进那座废弃厂房里。
生锈的铁门咯吱作响。
她小心翼翼推开里面那道门,眼前的画面渐渐扩展,视线还未看清里面的情景,一个意外的声音忽然响起:“季太太,你果然还是来了。”
声音回响在空旷的废房子里,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曼妙身影,真真切切站在那里,她身后逆着光,一排高窗挤进来的光线笼罩着她,细小轻盈的尘土在空气里飘荡。
“颜潼?”欧阳妤攸诧异不已,“你为什么在这儿?”
今天开业盛典,人来人往,她一时也没注意到原来颜潼一直不在现场。
“是,是我。”她音调中带着冷傲,依然一身束腰长衣,双手插在口袋里,立领遮住了下巴,“季太太,还记得这里吧?”
这里
颜潼也知道这里?
欧阳妤攸顿时瞥见墙壁边昏倒的林昇,还有一个小身影,穿着小熊外套,像个脏兮的废旧娃娃,被扔在断铁堆上。
欧阳妤攸急切跑过去,蹲下抱起她,“樱樱,樱樱。”
任她抚摸着小脸,那孩子仍紧闭着小眼睛,睫毛浓密漆黑,她脑袋上有磕伤,呼吸微弱。
要去医院,欧阳妤攸慌张从外套里掏出手机,颤着手紧忙按下号码。
不防却被颜潼冲上来一把夺去了手机,欧阳妤攸立时恼了,不可思议望向那女人:“你疯了,她还是个孩子,颜潼你简直丧心病狂,你怎么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了手”
欧阳妤攸抱起樱樱,移到林昇身旁,他晕趴在地面,后颈明显有被击打的痕迹,“林昇,林昇”
必须叫醒他,欧阳妤攸吃力地托起他的肩膀,将他翻过身,仰面朝上,见他似乎有清醒的意思,艰难地从嗓子里轻咳一声,胸口呼吸起伏,欧阳妤攸抚动他的脸,一声声喊着:“林昇醒醒,林昇”
颜潼站在那冷眼旁观,听着欧阳妤攸温柔的呼喊,十分殷切,颜潼有些可惜地想道,真应该让某人也听听。
听听他呵护的女人,现在是怎样心痛地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颜潼看着手上欧阳妤攸的手机,狡猾一笑,轻轻拨出了一个号码,电话只响了一声,那端便接听了。
蹲在墙角的欧阳妤攸,执着地拍着林昇的脸,轻柔喊道:“林昇,林昇”
颜潼将手机低低地拿在身侧,欣赏着那跪在地上的女人,一声声喊旧情人的名字,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没有人听得到。
不过短短十几秒,颜潼便挂断了电话。
林昇微微合动着眼皮,他意识仍有些模糊,醒来的那一刻嘴里念着:“樱樱”
“她在这里,她在”欧阳妤攸将怀里的小人给他,林昇稍稍舒缓了眉头,涣散的眼神看着她:“妤攸,你没事吧?”
她不解,受伤的是他,怎么问她有没有事?
忽然颜潼冷笑着说道,“台湾昇妤室内设计公司老板,林昇,你的初恋。”
“他对你挺深情的,我不过发了张当初你被绑架的照片,然后再告诉他,我手上有你的裸照,不想被散布公开,就来做个交易。”颜潼耸耸肩,道:“他真就乖乖过来了,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好骗的男人?”
欧阳妤攸看着林昇,他今天应该要带樱樱去游乐场,想来他一定是在中途改道过来的,为了她那张绑架的照片,也因为根本不存在的裸照,他就被一个根本不认识的陌生女人引来了这里。
欧阳妤攸眼眶微微酸楚,颤抖的垂下眼睫,再细想颜潼的话,简直令她细思极恐:“难道,当初绑架我来这里的,是你?”
颜潼弯腰看向她,“怎么会是我呢?你被绑架的时候,我可是跟季总在一起呢,你忘了,我那天伤了脚,是季总抛下你,送我去的医院。”她故作无辜状,转而又告诉她:“准确的说,是我花钱,找人绑架的你。”
是她花钱绑架的她!
有些人从出现就带着恨意而来,欧阳妤攸不懂,在拍卖会之前,她根本不认识颜潼,为什么要绑架她!
只见颜潼看了眼林昇,又将视线直直锁住她,“我真搞不明白,像你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为什么他们都喜欢你?你配吗!”她死死盯着她道:“我真恶心你,你把陈嘉棠害成这样,你为什么不愧疚?你怎么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陈嘉棠,你是因为他”欧阳妤攸想起,阿点妹说陈嘉棠去云南,一直在躲一个女人,欧阳妤攸看着她:“颜潼,陈嘉棠一直躲着的人是你?竟然是你,你才不配,嘉棠哥哥什么时候认识了你这么恶毒冷血的女人?”
“冷血?那是他把我逼成这样的!”颜潼睁大了眼,说道:“我爱他,我一直那么爱他,可他呢?他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回来找死,是你!害得他差点没命,他那条腿,是因为你才没的你说我冷血,可你呢,你这两年有为他愧疚过一丝一毫吗?你没有!所以你才真正该死。”
轻纱裙摆落在水泥地上,欧阳妤攸手心撑着额头,颜潼的话她无力反驳,如果说这世上她最亏欠谁,那一定是陈嘉棠。
他始终像真正的哥哥一样,总能在关键时刻站在她身后,他为她断了腿,差点丧命,现在有人来替他抱不平,有人要为他讨债,她愿意承受。
可颜潼不该牵扯上林昇,更不能因为她去伤害一个刚满五岁的樱樱!
眼前这女人明显是疯了,她眼里露出的疯狂,不知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欧阳妤攸平静地抬起头,若有所思地问她,“颜潼,就算你想为陈嘉棠报复我,能不能让我知道,嘉棠哥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他,爱过你吗?”
“你想听?”
颜潼眼神里的戾气,有些缓和,也许是因为那些埋藏在心里的回忆,让她平静下来,也许过去的颜潼,真的很用力地爱过陈嘉棠。
总之,提起往事,她那张傲然冷意的脸,明显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她说:“五六年前在纽约,我们的珠宝工作室来了一个男人,他想找我爸爸重新设计一枚胸针。”
欧阳妤攸想起她听过这个故事,是从颜老那里,他说颜潼曾为情所伤。
因为那个男人颜潼这两年都待在国内。
颜潼回忆着说:“我始终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要跟二十年多前一模一样的胸针。我爸爸没答应他,他坚持每隔段时间就来纽约,每次还带着传统小点心,他话很少,坐在工作室门口的椅子上,看着街上的行人,一坐就是整个下午。我跟他聊天,问他一句,他答一句,多余的话一个字都没有,我从没遇到过像他那样内敛沉默的男人。”
“我那时候不过二十岁,我很想知道他是什么人,我想看他疯狂起来会是什么样,我说,嗨,你陪我去自驾环游,回来我就让我爸给你重新做那枚胸针。”说到这儿,颜潼笑了笑,“其实我一点把握都没有,我是随口瞎说的,结果,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整整三个月,我们去了美国的很多地方,我看着他站在峡谷边抽烟,我和他下海游泳,我清楚地知道我找到了他。”颜潼看着欧阳妤攸,“他是这辈子唯一爱的男人。”
“虽然他很少透露在国内的事,虽然他工作很忙,但每隔几个月,他会到纽约看我。”
“直到两年半前,我陪他在外出差,他突然说要回来,他说他最亲的妹妹有难处,他必须回来!”
颜潼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狰狞,瞪着欧阳妤攸道:“他说你是他青梅竹马的妹妹,我也以为是,可他骗了我,他不知道我从纽约一直跟着他,我看见那个晚上你们从季家出来,我亲眼看着他被逼坠车!”
“是我赶在那些人之前先救了他,你知道看着我爱的人满身鲜血躺在医院,你知道当医生告诉我他要截肢才能保住命,我有多绝望吗!那一刻我只希望他能活着,我还要让他在你们的世界从此消失,我希望你们再也不要来找他!”
“可他在昏迷时,日日夜夜念的名字都是你,我照顾了他整整一年多,他却告诉我,我们已经分手了,他让我回纽约,我不肯,他就突然失踪了,他离开了这里。”
102。路的尽头再没有路()
“我一直在找他!直到后来季夫人带他父母回季家老宅,我知道他一定会出现,那晚我终于等到了他,可他,却躲在暗处看着你他何止当你是妹妹?他是在自欺欺人!”
颜潼声音像断裂的冰锥,硬冷又锋利,她一步步走近欧阳妤攸,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你问我为什么要绑架你?”
“因为只有你出事,他才会露面!如果重新再来一次,我真恨不得在季家老宅就一次撞死你,你就该去死!”
“你就该去死!”颜潼蹲下身抓着她的肩膀,嘶声痛斥着,倾力将她推倒在地。
外套从她身上滑落,薄如蝉翼的轻纱礼裙透着白皙的皮肤,她冷得发抖。
这时一直沉默在一旁的林昇,忍不住出手将颜潼扯开,清冽地说道:“没人能决定别人该不该去死,而你应该去看看精神科,被你爱上的男人真够可悲的”
颜潼看着他轻笑:“林老板,你难道不可悲吗?爱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你图什么?”
“我爱谁,图她什么,这都跟你没关系。”林昇扶起她。
欧阳妤攸脸色越来越苍白,她从开业典礼上就察觉到一股小腹的莫名疼痛,愈发强烈,她咬着嘴唇,怔怔地出神。
原来不止绑架
撞她的,也是颜潼。
欧阳妤攸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些信息,颜潼却对她露出同情的笑:“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现在就受不了了?还有更有趣的呢。
颜潼缓步走动,高跟鞋踩得水泥地咔咔作响,“季太太,你到今天才知道对吗?可我要告诉你,你的丈夫,季总他一早就知道,撞你,绑架你,这些事都是我干的。”
是,季总知道,昨晚陈嘉棠准确无误地分析过,这一切季临川是知道的,所以陈嘉棠劝她离开,可她为什么要这样离开?凭什么?
欧阳妤攸回过神,不肯相信:“你说季临川他知道?”
颜潼欣赏着她吃惊的表情,很满意:“没错,他知道。”
“惊讶吗?那你猜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在我主动申请进公司,或者更早以前?不管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总之他依然让我进了梵森,他就算利用我又怎样?这不也证明了他根本没拿你当回事,你也不过是男人养的玩物而已。”
“在真正的利益面前,他一样可以忽略你,所以,季总他选择既往不咎,我害过你又怎样,那些在他眼里算个狗屁!”
季临川他知道
他竟然都知道
欧阳妤攸至今忘不了自己差点被那些恶心粗鲁的男人凌辱,差点被划伤脸,被那奸佞的老太婆带走
她受过的罪,遭过的恶意,就像那场飞机事故一样,都被季临川一笔勾销了?
他毫不在乎,他无所顾忌。
陈嘉棠问,如果他为了财富利益,足以牺牲掉你呢?
足以牺牲掉你呢?
欧阳妤攸耳边嗡鸣,近乎失聪般,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一股温润的血液正在从身体缓缓流失,很真实,掺着小腹的疼痛。
她手指紧攥着裙纱,仿佛听到从心脏深处传来的撕扯,像一柄冰冷的刀捅在心窝上,曾经动容过,柔软过的心,此时疼得不能自已,一呼一吸间都是血腥味。
这就是她嫁的男人,从婚姻的开始,就是有利可图。
他费尽心思哄她,宠爱她,不过是拿她当个蠢货来对待,他需要她安安静静,不再去计较那些伤害,他说得对,打从第一眼见到她,他就把她当作一个精美的橱窗娃娃,他希望她是养在家里,供他取乐的乖巧女人。
一旦牵扯他的商业蓝图,她就变得无足轻重,甚至可以牺牲,可以忽略不计
颜潼电话响了,这一天她的电话一直不停地有人打来,而直到现在,她才等来那个她想要接听的电话。
她避开厂房里的人,走到门边,听到那端叫她:“潼潼。”
“陈嘉棠”她仿佛没听清,问他:“你叫我什么?”
“潼潼。”他说:“你现在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我”颜潼望着身后的人,思忖片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昨晚,你不是已经明明白白告诉我了!你说你不会走!你说你永远不会跟我走。”
“潼潼,我改变主意了,你先过来,咳咳你”
“陈嘉棠”颜潼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紧接着是拐杖落地,他吃力的呼吸声:“陈嘉棠,你等我,我现在,我现在过去找你。”
颜潼失魂落魄,她像一个游荡的灵魂,忽然被召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