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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证,户口本,驾驶证,身份证,护照他一次次扣走,她曾经为了找它们翻遍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她曾怀疑季临川会不会跟小艾一样,也会挖坑埋东西。
她以前跟季临川吵架,工作间经常被他翻得乱七八糟,林昇多年前的那些明信片和那双高跟鞋,她一直带在身边,当时怕被他翻出来,她就放在一个盒子里,用胶带缠好交给了小艾。
后来季临川不再洗劫她工作间,她找小艾要东西,结果那丫头拿了个铲子,吭哧吭哧顺着房子的墙根挖土,欧阳妤攸被她这原始的藏东西方式,惊得目瞪口呆,
有时候她真觉得,掘地三尺这个词,是有必要去实践看看的。
现在,季临川已经熟睡,欧阳妤攸缓缓合上手稿本子,左顾右盼,环视了下周围。
她眼睛一闭,心一横,悄悄侧过身来。
一双眼睛专注地盯着那露出一半的机票,一只手向他的外套内衬口袋,慢慢伸展。
细长白皙的手指紧张得发抖,还差一点点,她的手已经到了他敞开的外套边缘,眼看就要碰到了。
这时,两个空姐推着饮料车过来,安静的头等舱内有了声响。
她那只停滞在他胸口处的手,突然被用力一握!
他竟睁开了眼
空气瞬间凝固,欧阳妤攸僵着脸,像被抓现行的贼。
只见季临川舒坦地扭了扭脖子,掌心包裹着她的手,按在他胸口处,伸展的左臂一揽,把她往怀里带,一脸笑意地望着
空姐正好过来,见两人的姿势亲密,不免微笑道,“请问需要喝点什么吗?”
“一杯冰水。”欧阳妤攸坐直身体,借机想要逃出他的禁锢,没料到他圈得更紧了。不知是不是心虚,总觉得季临川笑得诡异,他低眼看着她道:“明天是你的生理期,还是别喝冷的。”
两个空姐互相看了一眼,露出迷妹般的表情,季临川抬头说道,“给她一杯温水,我要半杯红酒,谢谢。”
欧阳妤攸拿起杯子,躲着视线,一口气喝完,往后躺去,把书盖在脸上。
“你刚才偷看我呢?”他的气息炙热地打在她耳边。
“没有。”
“你还想摸我?”
“没有。”
“你是不是经常趁我睡着,干这种事?”
“都说了没有!”她撤下书,一脸气急地瞪眼看他,好像承认对他有企图,比承认她有贼心还要难
季临川抿了口红酒,转手又将杯子递到她嘴边,“喝点,对你身体有好处。”
欧阳妤攸反手推开,继续盖上脸,不搭理他。
季临川摸了下外衣内衬口袋,东西还在,他拢紧外套,扣上衣服的扣子,眼眸深沉,望着她叹气。
飞机下午五点到达芒市机场,季临川扣着她的十指,快步往前走,欧阳妤攸走得慢,他的手臂就那么被她直直向后拖着,他拉着行李和她,半天才走到出口。
秦子航和廖总来接机,身旁还带了五六个高个子,身材壮实的保镖。
欧阳妤攸疑惑地打量着他们几个,秦廖两人熟络地跟她打了声招呼,秦子航看着季临川说,“让你留下来多玩两天,你不干,看看调个头又回来了。哎,那颜小姐没一起来?”
说罢廖总猛拍了他一巴掌,嫌他话太多。欧阳妤攸这才知道,原来颜潼和季临川来云南,同行的还是这两位公子哥。想来也是,他们这些人原就是赌石场上认识的,聚到一起并不奇怪。
可她猜不透,难道季临川这趟又是来赌石的?
不能卖莫莉,那她就什么也不能问,只能装傻充愣先跟着他。
季临川把行李交给秦子航,问道:“怎么样?早上赌涨了没有?”
廖总说:“可不多亏拍照发给你季总过了过眼,有你这高手指点,子航他平生第一次大涨,看看这小子今天像吃了亢奋药似的。”
秦子航拉着季临川上车:“那个赌石市场好东西可真不少,可惜就是地方太偏,我们哥俩颠了几个小时的车才找到,怎么样?看见我拍的那些毛料,手痒了吧?”
季临川点头:“是,你那些照片,拍得挺有意思。”
到了酒店,放好行李,已经晚上六点多了,季临川接电话,坐在套房里间的桌上,噼里啪啦敲着笔记本处理公事。
他端起咖啡杯,头也未抬,低声道:“老子这张脸,有这么好看?”
欧阳妤攸躺在床上,裹着被子,只露出个脑袋趴在那儿,不知不觉已经盯着他看了半个小时。她实在忍不住,问道:“你明天去哪儿?”
“毛料市场。”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她逼问的口吻,又像是在提醒他。
“你不是知道?”季临川微微抬眼,侧脸映着落地灯的光,淡淡地道:“出差。”
出差?
欧阳妤攸呼哧一下坐起来,“原来你都是这么出差的?”
“你以为呢。”季临川轻笑着,放下杯子,道:“这里可是滇北,梵森旗下最重要的翡翠原料运输站。”
那气定神闲的姿态,让欧阳妤攸禁不住怀疑,莫莉提供了假消息。
他哪里像是来寻人的。
分明是借出差的名义来赌石。
第二天,云南边境的赌石市场。
露天赌石交易摊位,绵延数公里的河岸空地上,搭着简易的遮阳布,来这里一掷千金的人不少,有人围着解石台正在操作着嘈杂的解石机。
不远处几声吆喝:“来,这边看咯,我这里的毛料可是解出来过玻璃种的,买多中多,包您至少切出个金丝种!”
秦子航一听,这人口气挺大啊,他不服气地对那个卖家说道,“你吹嘘得这么好,我在你这儿买毛料,要是解不出翡翠怎么办呢?”
“嗨,老板,我这可是老场口的好料子,梵森在缅甸矿场出来的货,国内响当当的玉石开发商,您多买几块,肯定能解出来好东西啊!”
这话一出,秦子航回头见季临川一脸肃然,忍不住笑出了声,对面卖家也急了,“我说你们爱买不爱,笑什么笑!”
秦子航问他,“要不要买几块你场口里的毛料,解出来玩玩?”
季临川走到那个卖家摊位前,扫了一眼,问道,“你说这是梵森拿的货?”
“当然,梵森滇北,一水的好货,先生您不知道啊,听说今年那里解出来的玻璃种海洋蓝啊,整整这个数。”卖家夸张的语气,伸出两双手指头,道:“加起来一百多公斤都不止!”
廖总和秦子航惊掉了眼珠子,他们知道梵森有钱,但没想到这么富裕!
卖家吹嘘完,笑说:“我这里面说不定也有这么好的东西啊,买两块试试?”
季临川目光凝重,望着那一堆的毛料,心思深不可测。
虽未证实真假,但如此数量的海洋蓝翡翠,梵森总部竟闻所未闻!
滇北这一趟,可真是来值了。
76。只差两样东西()
滇北分部归老袁管,算起来也有十年有余。
所谓山高皇帝远,这边境老臣若是出了纰漏,可不是件容易察觉的事。
梵森缅甸矿场的中转站,当初设在云南是因为地势优势,为了方便原料集散,除了高端翡翠要上报公司,第一时间把东西运回总部,剩余原料都分散给当地的这些小毛料商人。
按照公司内部的规定,所有出售到小毛料商人的货,必须经过赌石专家鉴定后,出高端翡翠的可能性要低于百分之三十,才能卖出去。
近来梵森转型开始涉及珠宝设计,对原料的出货规定就更严苛了,哪怕折损原料输出的利益,也要降低高端翡翠流失的可能性。
在这边境大大小小的赌石市场上,有一些人隐藏其中,他们不是赌客,也不是买家,而是各个珠宝公司派来专盯解石机上的动静,一旦有高端翡翠被解出来,不等赌客出手,就出价抢先替公司收购,这是近年来从毛料市场捡漏的常见手段。
梵森自然也有专门负责干这事的人,不过此时想从乌泱泱的赌石人群里揪出来,又不暴露他季总的行踪,只有一个办法。
放块鱼饵。
季临川把摊位上的毛料全都扫了一遍,虽没有卖家吹捧得那么夸张,但确实有一块还算不错,他颔首示意,不用多话,廖总就顺着季临川的视线,抱起来那块问道,“这个?”
季临川点头,“也就这一块,可以玩玩。”
廖总想出手买下来,秦子航抢话道,“哎哎,这个让给我,待会再让季总去别的摊位上给你挑一块,先让我来个开门红。”
“行行行,让给你了。”廖总无奈,把毛料递给他。
卖家见他们商量好了要买,原本最高一万多的毛料,瞬间被抬到了五万,一分不能少。
秦子航顿时火了,倒不是心疼钱,是这坐地起价也太明显,他一个冲动就想揍这个黑心卖家一顿,廖总悄声劝道,“要是真像季总说的,能出绿,五万也能赚。”
秦子航只好收回拳脚,忍着气付了钱。
半个小时后,在卖家的解石台上,不出所料,果然解出了一块碗口大小的冰种翡翠,虽说不及玻璃种那么名贵,但市场价也不低。
周围聚集的客人越来越多,很多人对这个摊位的毛料开始停下来研究,秦子航的赌涨带动了人流量。
季临川见已经有人凑上来,开始对秦子航手里那块东西有了收购的意思。这时,那个卖家见自己卖出去的毛料解涨,急忙吆喝道,“看看,我说得不假吧,这可是冰种啊!这位先生你刚才五万块买的,现在至少能卖三十万啊,眨眼就翻了好几倍!要不要再来几块?”
秦子航看不上这本地佬,托着翡翠冲季临川竖起拇指道,“是我这朋友本事大,跟你可没多大关系,我可告诉你,他说这是你摊位上最好的一块,那你这里就不会再解出更好的。”
卖家顿时咧着嘴瞪他,“嗨!你怎么说话的,赚了便宜还来存心拆台?”
秦子航还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他冲围观的赌客道:“我劝你们都别看了,这剩下的全是不值钱的玩意,也没什么可赌的。”
果然,那卖家急眼了,指着秦子航道,“嘿!你找死是吧!”
说话间,卖家就联合周围几个摊位的熟人,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其中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带头说,“小子!赌涨了不说两句客气话,坏别人生意,懂不懂规矩?今天你不把话给大伙说明白了,别想轻松离开这儿!”
周围的当地人全都停下手里的动作,虎视眈眈地观望着这边。
廖总身后虽带了几个人,但要真跟这帮地头蛇动起真格了,也不能保证不吃一点亏。他看向季临川问,“怎么办?”
季临川回身环视着,目光稍稍停留,再转过来是一副悠然的表情道:“把秦子航扔出去给他们打呗。”
“喂!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秦子航盯着眼前的卖家,边回头瞪季临川。
廖总拍了他脑袋,“谁让你嘴上没有个把门的,瞎嘚瑟。”
这秦子航还真是急了,怀里揣着刚解出来的翡翠,生怕打起来弄坏了,忙往廖总保镖身后退。
眼看那十几个卖家就要动起手来。
这时,季临川转了个身,盯着人群里的某个方向,道:“你,在那看半天了,还不出来!”
训斥的话音刚落,众人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人群中有一个穿着干净,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看上去不像来赌石的人,倒像是管理市场的工作人员。
“季,季总。”中年眼镜男人拨开人群,连忙站在季临川身后。
十几个联合起来的卖家,没人不认识这位中年男人的。
他是何亮,人称何总管。
这河岸的市场一直是归云南玉石协会管,何亮是副会长,大大小小的卖家想来参加市场,要经过玉石协会批准审核,何总管自然是他们不能得罪的人。
但他们并不知道,何亮还是梵森滇北分部的老职员。
见他低头恭敬地对那男人鞠躬,毛料商贩均傻了眼。
还没等季临川发话,何亮对那些卖家道,“还想在这儿混的,赶紧各回各摊位”
人群散了,那些小毛料商人见这些人惹不起,也就气咻咻忍着回去了。
秦子航和廖总挺直了腰杆,没想到季总在这里还挺吃得开,两人一回头,见季临川已经绕出了毛料摊位,正往河岸边走,身后跟着那位中年男人。
走到僻静处,他停下来,背影挺拔,略微侧脸问:“下市场捡漏这种工作,老袁让你亲自做?”
“对,这块我熟,平时跟这些人经常打交道,有好料子出来,就顺便收了。”
季临川原想钓出个脸生的来探探海洋蓝翡翠的虚实,不料竟是何亮,这个中年人,从老袁掌管滇北分部开始就跟过来了,真没想到十几年了老袁给他的还是个虚职。
不过正因为如此,他才更是有价值。
何亮说:“季总怎么亲自来云南,您看我们这边都不知道,我这就去通知袁总。”
季临川摆手:“不用,我还有点私事要处理。”他回身,深拧的眉头衬得面色愈发深沉,“有两件事要问你。”
“季总,您说。”
“第一,滇北解出大量的海洋蓝翡翠,这是真事?”
“这个近来确实有类似的消息在传,但原料都是袁总和蔡总监经手,我的确不是很清楚。”
何总管言辞诚恳,季临川略微点了点头,“第二件事,昨天早上这市场上来过一个坐着轮椅的人,你见过吗?”
“哦,真不巧,前两天我收了一块还不错的料子,昨天刚好去公司交货,就没来这里。”
“你没见过,这些商贩里应该有人见过,去逐个问问。”季临川已经迈步往回走,又叮嘱道:“老袁那里先不要透露我在云南,我托你的事,费心打听打听。”
“好的,季总。”
芒市。
君越酒店的套房里。
欧阳妤攸披头散发在被窝里蠕动,双腿酸软,小腹胀痛,光靠意志力完全爬起不来,她知道季临川已经出去了。
他就是故意的,后半夜在她身上纠缠,折腾得她早上根本睁不开眼。
摸着手机给他打电话,听说他在毛料市场,她气血冲头,撑着力气跳下床,从箱子里翻出维生素片的瓶子。
虽是安全期,她还是习惯事后吃药,从冰箱找到一瓶冰冻的矿泉水,抠出一粒吞了下去。
她很清楚自己跟过来是干什么的,季临川这样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她等不了了,好容易有了音讯,不能再这样耗下去。
她走到阳台,打电话给莫莉:“你从哪儿来的消息?我要知道细节,我要知道他到底在哪儿?”
“你把我卖了,还想从我这里套东西?”
欧阳妤攸气急:“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季临川他什么也不知道,我根本没提过你。”
“呵,我还真是高估你了,怎么卖老娘的你都不知道,就凭你这点道行,当初竟还想从季哥身边逃走,你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你想找他,现在只有跟着季哥。”
欧阳妤攸紧抿着嘴,气息急促,她扬声道:“莫莉,你不要以为离了你们,我就没办法找他,只要他在云南,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一定会见到他。”
挂了电话,欧阳妤攸突然感觉到小腹一阵坠痛,她弯腰扶住阳台的栏杆,缓缓蹲下去。
脑海里回想起,距离那次被劫持,已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