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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林昇没有再说下去。
醉酒后的结果大约十有八九都是一样的。
像每天晚上准时播放的电视剧,看一眼就猜得中结局。
林昇回忆起六年前的事,他说就像走在顺畅的路上,眼看着就到了繁花似锦的转折口,却被上天当头一棒,给打得再也爬不起来。
他转过脸看着欧阳妤攸时,满目湿润。
那么一个温柔淡定的男人,此刻却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泪水流了满脸,看着让人心碎。
他恳求般,问她有没有可能原谅他?
时至今日,他已不敢渴求太多。
只想问她,能不能原谅他六年来的缺席,给他重新爱她的权利?
64。让他赌死好了()
命运的齿轮转动一圈又一圈,她和林昇是永远错开的那一对。
如果六年前林昇跟她求婚,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
她不会成为季太太,腾远不会再跟梵森有瓜葛,父亲也不会被牵连,那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如果
可惜只是如果啊。
她埋下头,跟着也哭了,她为无法挽回的过去,为回答不了林昇现在的问题难过,她曾经因为恨,因为害怕,因为沮丧,因为情绪崩溃,掉过无数次眼泪,而这次是因为心痛,撕心裂肺地痛。
一句原谅很容易,现实却再也回不去了。
欧阳妤攸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公寓,她一路哭一路走,每一次回头林昇都跟在她后面,那个艺术展上买回来的画她没要,等快到家的时候,小艾刚巧买了菜回来,远远就看见了她。
也看见了林昇,他把手绘屏的袋子交给了小艾。
然后无言的注视望着她,最后还是走了。
欧阳妤攸望着他落寞远去的背影,心揪得生疼,好像除了哭,再没有别的办法,她只能关起门来躲着哭。
丢在床上的手机亮了一下,她抬起头,过了半响才拿起来看,见是魏沉。
滑开看了一眼。
是一张照片。
豪华酒会消遣的赌桌上,季临川衣冠楚楚坐在其中,面前是整摞的现金。
他那只闪着猩红宝石的右手拿着纸牌,一脸的笑意,他身边坐着一个女人,两人举止亲密,看起来很登对。
而画面里的人她认识。
是颜潼。
紧接着电话就过来了,魏沉估计喝得是啤酒,打了嗝说,“姐,要不要来?你这季太太藏这么久,是时候亮出身份耍耍威风了吧。”
欧阳妤攸拿起小艾准备的冰袋,敷在眼睛上问:“他在干什么?”
魏沉好笑:“还能干嘛,老习惯,赌呗。”
啪!冰袋瞬间扔在了地板上,欧阳妤攸恼火地从床上爬起来。
季临川几天不见人影,连电话都不接她的,她为一个手绘屏的价钱在专卖店窘得不像样,他倒好,揣着那么多钱在那儿豪赌消遣。
魏沉说,“姐你过来,这里可都是跺跺脚就能镇圈的大佬,我爸也在呢,你知道的,为了拉拢梵森的商业贷款,我爸可比别的银行行长更能跟姐夫套近乎,我是真看不下去,就得你这个名正言顺的季太太出场。”
魏沉换到了一个没有背景音乐的地方,放开了声音说,“你就按那电视里演的来,气势汹汹登场!泼酒,摔杯子,再反手给我那姐夫一巴掌!拽着情妇的脑袋往墙上撞,打痛快了再拿起一沓现金摔在她脸上,让她滚!”
魏沉好像在那头手舞足蹈比划着,声音高低起伏,一副经验十足的捉奸架势。
“小沉”欧阳妤攸重新捡起地上的冰袋,闭上酸痛的眼睛,说:“让他赌死好了!”
什么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赌了。
全都是狗屁!
彻头彻尾的混蛋。
拜金财迷,满身的铜臭味!
他什么时候也不会变成她想要的模样。
他喜欢颜潼那样的女人?
好
很好。
欧阳妤攸紧紧攥着,手心里寒冷彻骨。
红肿的眼睛滚下灼热的泪,走进季临川的收藏间,上次她把那架子上的酒几乎毁了精光,转头他又添置了一批,这次她却连砸东西的力气都没了。
欧阳妤攸随便开了一瓶,连杯子都没拿,坐着工作间的飘窗上对瓶喝。
大约夜里一点多,酒瓶从她手上滑落,滚倒在窗台上。
同时楼下传来车鸣声。
透过纱帘,望见楼下驾驶车门走出来的人不是司机,也不是旁人。
是颜潼。
只见她从车前绕了一圈,把里面的季临川扶出来,两人在路边说了好一会儿话,响亮的笑声在夜里很刺耳,许久颜潼才驾车离开,而那车很眼熟,大概是季临川车库里搁置很久的一辆银色宝马。
欧阳妤攸淡漠的眼神,缓缓从窗台走下来,她倒在沙发上,脸贴着靠垫。
滑动手机,忽然翻到那张阿生拍的照片,太平山顶她和林昇。
画面里的细节被放大,再放大,她的心乱如麻绳。
楼梯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她收了手机,擦擦眼角的湿润,闭上眼。
那声音最后消失在卧室门关上的那一瞬。
不知过了多久,季临川拧开工作间的门,身上换了灰色睡袍,他看起来根本没醉,至少比她清醒,完全不像不能开车的模样。
“你去买东西了?”他看了眼地上那台还未拆包装的手绘屏。
欧阳妤攸没答话,努力坐直了身体,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看着他。
季临川闻到酒味,只是微微斜眼看着她,手一转,拿起她搁在身旁的手机。
“哟,学会设密码了?”他似笑非笑望着她。
欧阳妤攸无力地瘫坐着,眼神迷离,只听季临川又问:“你猜,我今天碰见谁了?”
手机像陀螺一般在他指尖旋转,欧阳妤攸不解地望向他。
季临川究竟想说什么?
这个看起来无比陌生的男人,荡着深不可测的笑容,正叠腿微晃着,显得惬意无比。
他忽然抓住手机,停止转动,扭头看着她说,“你的脑残粉,魏沉。”
季临川感慨,“那小子一看见我就像条小型犬似的,晃着尾巴直瞪我。他哪来的自信,竟敢威胁老子,说要跟你告状。你说说,他怎么尽干些出力不讨好的事?他难道不知道你是个宽容大度的季太太?老子跟哪个美女出去,在什么地方都干了什么,你才没有心情管,对吧?”
很好,又开始讽刺她了。
欧阳妤攸顶着醉醺醺的脑袋,猛地扑向他,夺走自己的手机,眼神直直逼近他那张脸。
“对,哪怕你再赌一千次,再找一百个像颜潼那样的女人,我都不会管你。”
“哦?”季临川望着近在咫尺的眼睛,“知道得还挺多。”
欧阳妤攸被他一把按在腿上,勾着眼尾,目光冷冽道:“也不妨多告诉你一点,颜小姐已经签约梵森,她将任职设计部总监一职,以后免不了有见面的机会,你这季太太最好能一直保持这种大方的模样,老子会很高兴。”
欧阳妤攸那双醉意的眼睛冷笑着,说,“放在公司,不如娶回家方便,你说呢?季临川。”
四目相接,近在咫尺,连呼吸都清晰可见。
他突然一个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来,单手开门径直往卧室走,转眼就给她扔在床上。
季临川压下来,伸出食指,柔软的指肚磨蹭着她的嘴唇,眼神游走在她脸上,说,“你这张嘴啊,太可气,有时候老子真恨不得咬死你。”
欧阳妤攸厌恶蹙起眉,打掉他的手,低吼道:“别碰我,恶心!”
季临川双臂落在她两侧,把她困在狭窄的空间里,低脸耳鬓厮磨地问:“你说谁恶心?”
“季临川,你最恶心,你赌棍,抠门,说话全是放屁,不要脸!”
她双手挣脱着,一把打在他的脸上,瞬间他的五官被她捏成一团。
季临川双手圈着她就是不放:“不要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才知道?”
衣服被扯,她使劲全力,乱踢乱推,突然季临川惊叫了一声,捂着下巴,吃痛地蹙眉,只见他活动着下颌,松开手,一道醒目的抓痕留在他脸上。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咬着牙已经再次扑向她。
酒劲上头,精疲力尽,她昏厥在枕头上,严丝合缝的上方,季临川显然没有尽兴,剧烈运动一番,最后一把将被子甩到她头上。
凌晨,她已经睡得不省人事。
整个房子里只剩下季临川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从卧室到她的工作间,他拧着眉头,坐在她的画案前,不断翻找着。
右边墙上的置物架上,放着一沓棕色软皮文件夹,解开皮绳,里面按每个订单的品类分好,有书籍插图,水彩人像,商品广告漫画。
在最底层找到厚厚一沓珠宝设计的图,大多是画在牛皮纸上,图纸不大,上面还有各种材质和尺寸的标注。
季临川目光审视一番,挑出了几张合心意的拿走,剩下的东西随意地放回置物架上。
清早,莫莉驱车来到门口,她倚在车身抽烟,吞云吐雾刚吸半根,听到开门的动静,她扔掉走去打开车门,紧接着季临川整理衣袖坐了进去。
“你真有把握颜老今天会来?”莫莉扭头问道。
季临川对着后视镜,摸着下巴处不浅的抓伤,不禁在心里暗骂,又他妈的留了一道疤。
莫莉的问话犹在耳边,他边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边开口说道,“喜欢宝石的人,有哪个不想来顶级的原料库见识下?哪怕他阅历不浅,等他了解梵森这两个字的重量,自然知道我这里的好东西绝不是外面能轻易看到的。”
“可他那天的意思明显就是婉拒了,既然没有被拉拢的可能,那女人不如就交给我。”
季临川打开文件夹,看着手里的画纸,思忖半响,道,“既然你费了那么多精力,好容易查清他们不是一码事,就没必要再着急,有价值的东西抛掉多可惜,物尽其用才是正理。”
莫莉顺从地点头,扶着方向盘说,“只可惜,埋得最深的那个还没挖出来。”
“慢慢来,现在至少比当初一头雾水要强得多。”
欧阳妤攸起来后,眼睛酸疼,只觉得像打了一场大仗似的,浑身筋骨散了架,她揉着脑袋起床,用热毛巾敷着眼。
进了工作间,打开一个药瓶,掏出一粒吞了下去。
转眼望见地上新买的手绘屏,拆开拿出来,又把旧的那台从电脑的usb插口拔了下来,功成身退,将它放在置物架下面的抽屉里。
欧阳妤攸忽然停下手,眼神顺着架子上下看了一番,这才注意很多东西放的位置不对,原本在最上面的插画文件夹被放在了第二层,原本按订单时间规整收好的图纸,此刻全都毫无顺序放着。
这里的东西除了她没有人会动。
她疑惑地走出去,问小艾,“你这几天帮我收拾画了吗?”
平日里她忙着画画,那些乱七八糟的参考资料,纸笔,往往铺得满屋都是,等到结束,都是小艾按她的要求归类,收拾好放在她习惯的位置上。
小艾在给珍妮喂食,她摇摇头说,“还是早段时间你画完我收拾的,怎么了?”
“东西很乱,好像被翻过。”
“不会吧?”小艾跟着她来到置物架前,一脸的惊恐,揣测道,“这里难道还会进贼?”
欧阳妤攸仔细检查,那么多张画,一时之间她还真看不出来到底少了什么,小艾的话倒是让她微微一恍然。
恼怒把东西一放,笃定地说道,“是有贼,家贼。”
65。颜老()
梵森办公室。
刚过十点,林秘书敲门进来,说道:“颜经理的父亲前来拜访。”
莫莉目光微惊,看向季临川,他笑意渐起,离开座位,回头道:“你先留在这儿。”
季临川带着林秘书亲自去电梯口迎接。
颜老穿着传统棉麻的纽扣装,年纪虽大,但通身气派不容小觑,因前两天颜潼的牵线,见过季临川一面,今日颜老并未有过多客套寒暄。
多年沉迷于技艺,久居国外,颜桂对商业上的名人大多都是不知道的,尤其是季临川这样年轻的二代老板,他更是没有耳闻。
而颜桂回国这些天,同为酷爱宝石的好友听闻梵森有意招揽他,免不了跟他透露不少关于这个季总的传闻。
尤其季临川在赌石上的战绩,还有几家大型拍卖公司每年依赖梵森提供的稀有翡翠和钻石,传闻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那梵森的保险库里到底还藏着多少珍品,颜桂还真被勾起了兴趣,想亲眼瞧一瞧。
也因他已经前日婉拒了被招揽的好意,这次来颜老开门见山说道,“我不占人便宜,今天既然打算来见识你的东西,季总提一些条件也是应该的。”
“哪里话,是我邀请您参观,您能来就是我的荣幸。”季临川看了看时间,说道,“今天刚好运来一批好货,还请颜老您给过过眼。”
林秘书护送三人进了电梯,自觉留在顶层。
梵森的原料库位于整栋大厦的地下,整个保全系统跟旁边的银行是一个级别的,能够进出库里的并不是普通员工,每一个都经过严密排查监控,银行账户甚至亲属关系都在可控范围内,只有为数不多的可靠员工才能接触到高端宝石。
季临川带两人进入一道金属感十足的走廊,里面灯光很足,甚至比外面的日光还要刺眼,走廊长达三十多米,尽头是一道防盗门,由密码操作进入。
一脚踏进去,里面有几个正在做收尾工作的工作人员,见到季总纷纷鞠躬。
“完事了?”他问的是其中一个带着白手套的中年男人。
“对,过几天还有批从南非过来的托帕石,等货到了,就能入库。”
“好,你们今天可以结束了。”
“是,季总。”男人领着剩下的工作人员很快离开了保险库。
一百多平米的空间里,每隔一米,就有一个玻璃展柜,上面所摆放的翡翠虽是芙蓉种,金丝种等中端级别的,但个头都不小,还有一些刚开采出来的碧玺石,重量一般的无色水晶石。
颜潼虽不像父亲对宝石有几十年的接触和了解,但她也看得出,这里只是储存普通原料的地方。
果然,季临川指引颜老往另一边走,转角处还有一道门,需要季临川的指纹,密码,特有的钥匙,一起操作,才能打开。
一走进去,颜老瞬间睁大了眼,首先进入视线的便是一颗璀璨夺目的鸽血红宝石,未经处理的裸石原料,如果单独加工切割,目测应该能做出二十克拉的极品戒指,若是分成三块镶嵌在同一条项链上,设计得好的话,卖出去也会是天价。
颜潼跟他父亲一样,对这里摆放的罕见宝石给彻底惊住了。
她看到的是一块坦桑石,全球只有东非一块二十多平方公里的区域才产有的一种稀有宝石,不同的是,这一块不是原料,而是已经被切割成特殊心形的成品。
季临川对颜潼说道,“这是几年前我在香港一个拍卖会上买回来的,看着不错,当时坦桑石的价格还不像现在这么猛涨,算是捡了个漏。”
颜桂拿出口袋里的眼镜,不顾擦拭镜面,颤抖的手弄了半天才戴上,他指着一个玻璃保险柜里的幽蓝色翡翠,问道,“这这是极品蓝精灵吧?”
颜潼思忖半响,好奇问季临川,“我记得上次在拍卖会你买的那个戒指也是这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