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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临川也不跟他客气,接了钥匙把欧阳妤攸像仓鼠似的塞进去,他没让保镖跟,启动车子一路疾驰而去。
欧阳妤攸发现不是往家返,沿路越开越荒凉,高速公路旁一根根洁白的路灯急速后退,眼前的景象变成高速模糊的画面。
简直作死似的,在无际的黑夜里飙车,车顶敞开,凉风只往她衣服里灌。
“回去,我冷。”她头靠着座椅背,张口就吃了一嘴凉气。
季临川却像根本听不见似的,加紧油门提速,凉风扑面打来,她现在不止眼睛睁不开,连鼻腔都灌进急促的空气,直直冲进肺里,让呼吸变得艰难。
她抱着胳膊,越来越冷,就在怀疑他是打算在这了无人烟的路上,趁机弄死她的时候,季临川突然一个紧急刹车,她被迫向前倾,又被安全带的弹力给拉了回来,撞得后背生疼。
“现在清醒了没有?”他转过身,伸出宽大的掌心攥着她的下巴。
“我说了没醉!”她硬是掰不下他的手,被他中指上的戒指圈胳得颌骨疼,只能抬手去扇他耳光,以往他说她打脸就像挠痒痒,这次他却没给她挠,反而擒住了她的手腕,猛力往后一扔。
“欧阳妤攸,老子只问你一句。”他将她按倒在窗沿边,俯身向下,额头血管突起,肃然威力的眼神逼近她道:“你现在还爱他?是不是!”
“爱?”她忽然觉得脸颊发烫,可能是酒精的原因,皮肤虽是冷的,但血液很热,她自嘲般笑:“你以为像我这样的人还能去爱?”
从他摧毁了她那段才刚开始就被迫结束的初恋,从她一次次被治愈,再被狠狠伤害,她就失去了用力爱一个人的能力,从某方面来说,她其实早就死掉了。
季临川脸上却闪过一丝回暖的迹象,转瞬松开她的下巴,又冷厉地说:“以后别拿姓林的来刺激老子,我没那么好的耐性,不是每次都能这么轻易放过他,所以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还敢见第三次面,管你他妈的怎么装疯卖傻,一样弄死你!”
装疯卖傻?
欧阳妤攸这才察觉,原来每次见了林昇,她都去喝了酒,这种反常到了季临川眼里,就成了刻意的装疯卖傻。
她笑:“你说得对,我就是个疯子,以后还会更疯,你最好早点认清现实。”
他重回驾驶座,调头转个方向,道:“只要你不爱上别人,老子宁可守着你这疯子。”
回程时天空已经挂着几朵朝霞,她不清楚他到底开了多远,等天已经彻底亮了,还没回到家,她酒劲上头,睡了几次,车还在开。
再醒来时她在床上,沉重的眼皮睁开,撑着宿醉的脑袋往外面走,无意间听到季临川在书房打电话。
门没关紧,他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欧阳妤攸轻脚走近,贴着门框,听到他说,“颜小姐,以你的能力想进梵森不是难事,直接走正常流程就行,我会让林秘书跟进,像昨天那样的见面没有必要,我看还是等到颜老先生确定回国之后,你再跟我联系吧。”
说完他挂了电话。
欧阳妤攸听见他推椅子的声音,她急忙转身,匆匆回到卧室,躺回床上。
紧接着听见季临川下了楼。
半响外面传来车子远去的声音。
原来他昨天突然出现在香港,还是因为没见到那位颜老,可那位颜小姐为什么要进梵森?
她单独约见季临川,就为了走后门求个职?
欧阳妤攸忍不住回忆起跟颜潼仅有的两次见面。
说实话,从那天在拍卖会上第一次见面,她就觉得颜潼看季临川的眼神,有点复杂,也许是女人的直觉,也许是这通电话牵引出来的联想,她开始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
季临川是什么男人?他那张脸在外面一向是招蜂引蝶的,虽然她鲜少出门,但以前他在美国陪她去趟超市,都能一连被几个白人女孩搭讪,她不信季临川这种老手会看不出来一个女人主动接近他的意图?
转而想想,他就算知道又怎样?
为了招揽一个不可多得的设计大师,他也许巴不得颜潼贴上他呢。
江山美人,锦上添花的事,他不是最好这口?
欧阳妤攸想起他昨天的话,不禁怀疑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优秀的女人出现,他季临川还会守着她这样的疯子吗?
这个念头冒出来,她莫名地有点沮丧。
在被窝里翻了个身,逼迫自己不再浪费脑细胞去琢磨季临川那深不可测的心思。
眼下她还有件要紧的事,那就是她要拿回自己的东西。
阿生那来去自如的影子,让她明白,受禁锢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真正的夫妻哪会像他们这样?她不想再退缩懦弱下去,她跟季临川这种不正常的相处方式,早该结束了。
脑海不断里思索着那些证件可能存放的地方。
昨天她很突然地跟他要通行证,季临川没有出门,很短的时间就给她放在了桌上,也就是说,那些东西,他没有藏在公司或者别的地方。
一定还在这家里的某个角落。
想到这儿,欧阳妤攸掀开被子,从卧室到书房,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角落落。
周末小艾休假,季临川应该不会出去太久,外面有保镖守着,她一开始还不敢有太大动静,只能轻手轻脚挨个房间转,把他每一件衣服的口袋翻遍,每一本书的纸页打开,每一个抽屉拉出来,最后还是没有找到。
她越想越生气,突然觉得这个家好陌生,她明明每天都在房子里,却连他藏东西的地方都寻不见。
珍妮在她身边晃悠,不时地喵喵叫几声,像在嘲笑她。
直到二楼被她掀得天翻地覆,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她还是找不到可她就是不甘心啊,踩着面目全非的地板,走来走去,一遍一遍翻找。
楼上没有,她就去楼下,跪在白色的橱柜前,掀开一个又一个木质的盒子,顾不上放回原位,扔得到处都是。
良久,她终于歪坐在地上,把最后一个盒子扔掉,彻底没了力气。
“你在找什么?”
欧阳妤攸惊神望过去,见季临川已经站在门口,微冷眯起眼睛审视着她。
他一步步走过玄关,停在台阶上,扫了一眼满地狼藉,斥责道:“拆家呢!”
欧阳妤攸从地上爬起来,隔着三米多的距离,冲他说道:“我要我所有的东西,护照,身份证,毕业证,驾驶证”
还有结婚证。
她说:“我要正常的工作,我不需要你的司机,我要自己想去哪儿就可以去哪儿,我不是你的附属品,以后也不想任何事都得到你的批准。”
季临川走下客厅台阶,一把揪住她:“找到东西,你还想干什么?说!”
“你不知道?”她眉眼婉转,笑得极其好看,“我想跟你”
“闭嘴!”季临川喝止。
他不想听下去,她答应过以后绝不再提那两个字。
欧阳妤攸被他突然厉声制止的眼神,气得情绪失控,她跑上楼,把储藏室里的红酒,书房里的私人印章,更衣室里整排的名表,但凡对他重要的东西都摔得稀巴烂。
56。老子给你想要的自由()
自以为是。
她现在连说完整句话的权利都没有了?
更衣室里呼嗵作响。
一个接着一个名贵的手表被甩出去,欧阳妤攸扬手正要扔下最后一个丝绒盒子时,季临川走进更衣室指着她怒吼:“你他妈的给我停手!”
她微怔,片刻之后,手上的盒子还是直直朝他砸了过去,季临川纵身向前,长臂一捞,接住了那只险些落地的盒子。
打开一看,完好无损,方松了口气。
他蹙眉低眼望向那堆摔坏的东西,欧阳妤攸见那副心疼样,只觉得解气又畅快。
她踩着地上的手表走向他,说:“把我的东西交出来。”
交出了?
季临川扬起嘴角冷笑,渐渐地笑得不可自持,伸脸嘲讽道:“你今天就算把这里全掀了,老子明天再给你整一套齐全的,不嫌累你尽管摔。”
他扬扬手说,“唯独这个,以后不准动它!”
季临川拿着那东西转了身,欧阳妤攸突然勾起了劲头,偏想看看那是什么好东西,她凭什么不能动?
她从后面拽着他健硕的臂膀,去抓他手里的丝绒盒子,季临川反应极快,高高举着手,任她在下面蹦跶。
“别瞎费劲,到了我手里的东西,你别想再拿回去。”
他下眼睑轻颤,冷冽的眼眸俯视着她。
别想再拿回去
他指的什么?
不可能是手里的盒子,他说的是那些证件?
果然,他从口袋里掏出她昨天那张通行证,似是警告她,只给她眼前一晃,又重新收回他手里。
欧阳妤攸愤然,扬声喊道,“季临川,当初你不就是为了阻止我回美国吗?现在我爸爸已经死了!”
他已经死了
一提到这个,她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他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把整个公司的业务转移到国外,如果你不对我做出那种事,我们就不用去美国,也许最后他也不会落个病死异乡的下场!”
欧阳妤攸一想起这种种往事,就控制不住地发抖,“你惺惺作态,骗我跟你结婚,你装模作样就是为了报复他,现在腾远也是你的了!你还不满意吗?”
满意?
季临川眼底掠过一抹难以捉摸的情绪,伤怀,隐忍,克制总之是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东西,也仅仅是短暂的瞬间,他立刻恢复冷峻的神色。
厉声说道,“那老家伙就不该把你带走,他绕那么个大圈子,把你拖到二十几岁,结果又怎样?一切还不都是我的,浪费了几年的时间跟他斗,害得老子公司内部不稳,股东联合起来闹,不然梵森何止会是现在这样?“
他凉薄的语气,对她说:“这些损失,用腾远来补,刚刚好。”
他额头上的血管突突跳动,回想起欧阳腾远当年一声不响,突然就把她带出国,季家没有人知道原因,但季临川很清楚,那老家伙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出乎意料,欧阳腾远没有兴师问罪,也没有跟季凡森一起对他来个双人混打,把他揭皮抽筋,挫骨扬灰!
而是连根拔起,转移产业,带着女儿走了。
欧阳腾远只留下一句话,两家的婚约作罢。
季凡森不知缘故,见欧阳腾远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点情面都不讲,那架势仿佛要从此跟季家断绝往来,季凡森几次追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只能尊重老伙计的决定,让季临川从此断了对欧阳妤攸的念想。
可他根本没把季凡森的话当一回事,房地产巨鳄腾远公司进军北美的消息,震惊了国内外商圈,他很快找到腾远公司在国外的地址,准备出国时,没料到季凡森强行扣了他的相关证件。
这一招,他确实是跟老季学来的。
想让她尝尝,没办法到想去的人身边,是种什么滋味?
季临川自认这辈子从来都是运筹帷幄,而她离开的那八年,是他最失控的一段时光,失控到什么地步,他已不愿再提。
从生活到感情,分别被季凡森和欧阳腾远控制着,他厌恶透了那几年!
后来季凡森去世,他才解开了束缚,跨过千山万水去找她。
可那欧阳腾远那老家伙就像跟他有几世血仇似的,软硬不吃,耗了他多少精力,如果不是
没错,最后他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可直到此刻,他依然在为此付出代价。有些话他不能说,有些赌约还没有结束,他不想认输。
现在她问他满意了吗?
季临川只觉得心像被刀割一般,他嗤笑半生的执念,千万种手段使出来,改变不了的才是命运。
无数次,季临川像今天这样凝视着眼前这个偶尔发癫,偶尔半死不活的女人,真恨不得把她直接弄死得了,做成标本挂在墙上,这样就不必担心她随时会逃,会离开他
可怒过了,季临川还是紧抿着嘴唇,斩钉截铁地说道,“欧阳妤攸,这么多年我做过的事情,从不后悔,就算时间可以倒流,一切再重头来过,我也一样会在你十六岁的时候要了你!”
对,他不后悔。
兜里发出振动。
一通电话将季临川拉回到现实里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后将手里一直握着的盒子塞到她手里,沉声说,“我珍惜的东西,你要是真想摔,随你。”
关紧卧室的门去接电话。
“有消息了?”他揉揉太阳穴问。
“暂时还没有,不过查到件有意思的事。”
随着莫莉在电话那头传来的信息,季临川眉头越拧越深,听罢他思索了许久,方说,“先不要动手,派人盯紧那个女人。”
事情终于有了眉目,季临川稍稍松懈下紧绷的神经,最近经常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算能落下一半。
他回到卧室,见欧阳妤攸坐在一片狼藉的中心,抱着膝盖一言不发。
丝绒盒子已经打开,被她放在了地上。
里面那只已经旧了的普通男式手表,是除了那枚血美人戒指以外,他这辈子戴得时间最久的一样东西。
整整十年。
也是她这辈子给他买过最值钱的东西。
季临川十八岁时,她才读初中,过生日那晚,她悄悄拉他到庭院里,从书包里掏出来给他,还说是她攒了一个月的零花钱买来的。
他打开一看,气得哭笑不得,从没见过这么老土的手表。
不够帅气,不够耀眼。
也不是什么顶级的牌子,总之完全不是他那会儿喜欢的款式。
虽嫌弃她的眼光差,可他还是一秒没耽误就戴在了手腕上。
十年里那只表坏了好多次,直到再也修不好了,他才收到这个新的丝绒盒子里,藏在满是名贵手表抽屉里的最深处。
季临川毫不否认,他很是怀念从前那个眼眸纯净的小欧阳。
他抬腿走过去,半蹲着单手搂住她,下颌抵在她额头上说,“我女人的第一次给了我,多正常的事?哪有领了证的合法夫妻还回过头计较这个的?”
他用手背刮着她的脸颊,低头贴着她耳垂说,“你要给了别人,当初我早弄死你了,不会让你活到现在。”
欧阳妤攸惊怔,即便最后还是嫁给了他,那件事就不是伤害了?他永远能把歪理说得有理有据,仿佛她还得反过来回头跪谢他饶过一命的大恩。
简直无耻至极。
“拿开你的脏手!”
见她略含恨意的眼神瞪着他,季临川起身,强忍着背过身去,单手撑在胯骨上,一只手捏着鼻梁骨,一遍遍告诫自己,要压制着满腔的火气。
半响,他终于回过头,咬牙问:“你他妈的到底要怎样才够?”
欧阳妤攸抬起头看着他,“我说过了,现在我只要正常的工作,正常的生活。”
说到底,还是证件。
季临川居高临下站着,问:“有了那些东西,你就是正常人了?”
他那戏谑的眼神仿佛在说,她就是有病。
可欧阳妤攸管不了那么多,只说道:“对,要像阿生那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哪怕你是我丈夫,也没资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丈夫?
可真难得,还记得他是她的谁。
季临川坐在更衣室里的小沙发上,抽支烟想了半响,许久才说:“你羡慕阿生,想要她那样的自由?行!老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