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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暂且婉拒了他的提议,表示目前住处应是安全,不但有衙役重点巡逻,夜晚不时还有朋友串门镇宅——更何况不管铁面人的身分与他口中的五影阁有无有关连,这人当初皆只是认错我而已,到底本欲找的目标又不是我,若想找麻烦早该上门了,隔了这么久无动静,如今估计应是没事了,顺带好心提醒青师兄别跑题,今夜会议重点应该放在冒牌货身上才对。
五月二五很快便到,冒牌货新下帖的这事比较紧急,是故青师兄大概觉得我提醒得也有理,时间有限,不能浪费在和我叽叽磨磨,便和一旁等得都开始同韦神医泡茶的云师兄重新开启如何处置冒名之人的议程,两人一直深论到三更夜半。
基本上他们接下来这段讨论的内容技术含量太高,是故在下除了偶尔发出几声感叹和几句单词以外,也没怎么能插得上口。
那晚步出客栈,夜色已是深沉,青师兄一路送我回家,还没踏进家门,就瞅见一白色身影翩然落下,回头已不见了青师兄的影子。
这名白色身影自是白玉堂莫属,他一见上我便先就着我一句抱怨,大意是他一秒几百两上下怎可让他特意过来还找不到人?害他到处寻我寻到现在,实实是应该罚!
知此人一向刀子口小媳妇心,这会估计是在担心人,我不禁微有愧疚,决定日后出门不管去远去近去久去快,还是都得留张字条在屋内,省得周围人操心。隔日便带他去吃逛了一轮巷弄精选美食与城市新兴景点,庆历七年版,一直带他玩到三更半夜,才姑且算是补了昨夜的这番愧咎。
(一一五七)
彼日以后,常上我家串门子的人又多了一名爱担心的青师兄,巡卫阵容愈加坚强,几日下来连小强都闻风丧胆,久久不见一只出没可这背后一段辛酸血泪的真相,又有何人可明了?
青师兄还记得自己的高人气曾经给他同门带来过怎么样惨悲的遭遇,是故他来串门造访时皆不会忘记戴上帷帽遮面,极尽低调,以免又惹人注意。
这本是件好事,直到有一天他恰好碰上了同样来造访的白某人——他认识人家,可白玉堂却不知道他。后者只见到一名不露真容的男子,形迹可疑地在我家门前出现,而且身子一沉,看着竟准备翻墙入院
然后一切便只能拳脚相向了。
青师兄其人,老实讲,算是在下认识的所有人里边,最具备私权意识、最懂得尊重他人居住隐私,不致于滥用轻功随意侵入他人住居的守礼人士。他每次到访必定会礼貌叩门,若未见人应门,通常也不至于便会迳自纵墙入内。
不过那阵子情况特殊,他刚听完我与铁面人间的奇遇故事,比较会瞎操心,恰巧那日他造访叩门之时,在下又趴在案上睡着了,他半天等不到回应,心下担心,这才有了迳自入内探看的打算——哪知白玉堂好巧不巧便在他正准备翻墙的时候来找我出门吃饭,才好巧不巧地造成误会,两人才因此动上了手来,真可谓夜路走多,难免撞上鬼。
唔,这用法是不是有哪里怪怪的?
算了,不重要。
总之这次的误会其实不能怪白玉堂,当然也没法怪师兄,只能说是命运之神开的玩笑,高手会面,总不免勾动一番天雷地火。
好在高手们一向有种边打边谈心的附加技能,白玉堂一开始并未下死手,青师兄只守不攻,赶在第一时间表达了是友非敌的主张,并未心虚遁走。
白玉堂彼时将信将疑,边打边用内力传音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被一道震耳的无形之音吓得不明所以冲出了房门,见到现场的两人后,才替白玉堂解开了误会。
可这两人最后在停手前的一击劈坏了厨房旁的一块大隔板,恰好捣毁了个赃郎窝注:即小强窝,在下闻声赶来之后,正逢满天地的飞蟅遁走注:即小强,那两人却早已停手各自避难,留我一个人在现场接受露天冲击。
我:
在下这辈子最恨的生物,就是此样乌漆抹黑的生物
彼时那番场面,对在下而言真犹如一修罗场,简直比当初于黑暗地道内被蝙蝠群体扑击的情况更可怕上千万倍!
眼见无数打着马赛克的黑点铺天盖地汹涌地朝我扑来,差点没吓破了我的胆
(一一五八)
他们俩事后,站在被扑袭完呈石化状态的我的面前,看得出来都有一番尴尬的歉疚。
两人都略有窘迫地将焦点转移至相互认识,青师兄等小强都散尽后才敢脱下帷帽,未打算隐瞒,自己笑着表明了对外的官方身分。
他对外从未暴露过自己江湖的来历,实在是这番背景若叫旁人知悉,估计会惹来不少麻烦。何况,他早不混迹武林,哪有以江湖身分介绍与人知晓的必要?
知悉方才交手的人原乃当朝狄青以后,白玉堂瞬间便将对我的歉疚抛诸九霄云外,露出少见的崇敬神色,彼此拱手、一阵寒暄之后,邀请青师兄一齐去吃顿便饭。
他俩在那边逐渐谈出了劲头,渐渐忽视了某个身心方受到一番严重创击的人,还杵在他们身旁,颤抖着身子沉着脸,散发出了不知该说是黑暗还是灰暗的气息
我自己默默转身回房回房去清理掉自己这一身都被侵犯过的面积
待在下都洗完脸洗完手擦完发,换下一套被某昆虫污染过的衣衫再出来的时候,他们俩还站在院中没聊完——
彼时的我望着庭院的景致,一时间只觉得天好蓝、水好绿,天地这般美好,可在下的内心为何会如此憋屈哀凉
(一一五九)
青师兄当日虽是与我们一道去吃了顿便饭,却也未留得久,饭才用毕,便以公事之由告辞离开。
他口里说的公事,估计还是和南清宫有关吧。我想。
自云师兄决定亲自面会并揭穿冒牌货一事,并坚决让我和青师兄置身事外以免惹来麻烦以后,青师兄虽没多说,但不久后,我便从开封府这儿听到,皇宫那派出和开封府共同负责南清宫护卫工作的人选,竟是决定由步军副督指挥史狄青率领禁军担任。
其中缘由难以尽知,可想必存在着青师兄的努力吧?
展昭加狄青,外加一票御林军,这组合若能先一步将踏入南清宫的冒牌货给擒拿了住,那事情就好办了——
打到这冒牌货开口承认山寨跟他山寨的目的!如此事后只需对外再发表个仿冒声明,回复无痕雪的名誉,这样就不用云师兄去冒险犯难了,两全其美,多好。
(一一六〇)
第九一章 秘密就是存来给人捅穿的()
(一一六一)
五月二三日,过午,南清宫再接一帖,打乱了所有人的安排。
帖上有云:
闻君有大食之百瓣琉璃莲华台一盏,通体澄透,举世罕有。今得人觊觎,吾心甚忧,恐明珠蒙尘,特为君分愁。
五月二四,夜子时,吾将掩月而来,代君顾看华台,惟吾平生取物,取之有道,未有一物违心。五月二六,夜同子时,非吾心愿物,将完璧归赵,请君勿忧。
无痕雪李云
(一一六二)
这云师兄偷跑!
帖上所载的事情根本不在那夜于福华客栈内提过的规画内,我听闻后大感吃惊,而白玉堂不知从哪处得了消息,跑来向我打探未果后,便独自奔往南清宫凑热闹去,一点也没有要带我去同游一下的意思,真是不够朋友!
不过他的话里行间,却透露出他早确定真李云在京城的消息,让人着实对他的消息网路感到好奇。
等等,承贯下咱们无痕雪一派爱显摆的秉性,这该不会是云师兄他自己放出来的风声吧?!
(一一六三)
当日稍晚,步军副督指挥使时因急事被留禁中,由开封府四品护卫率御林军若干,驻守南清宫殿,警戒森严,虫蚁难穿。
惟子夜刚过,却见琉璃莲华台不翼而飞,周围军卫软倒,惟无人有伤。
展护卫见可疑人影,前追,惟此人轻功造诣非凡,追踪十里,竟消失于汴梁城的万千巷弄之中。
隔日,白玉堂来到开封府,对我由衷赞叹观热闹感言,曰李云轻功绝妙,实无愧于八卦迷踪步之盛名。
历代神偷无痕雪的种种事迹,一时若飞蚊般充盈市井,真假李云之说纷纭,坊间一片扰嚷,人人好奇此事之后续发展。
(一一)
五月二五,帖载完璧归赵之日。
南清宫内外,由步军副督指挥使狄青与开封府四品护卫展昭领人联合驻守,警备更严。
是夜,我焦躁地留在开封府衙内,听着外头嘈杂的虫鸣声,内心时时烦躁地有一种想翻桌的冲动。
我想那暗中假冒之人若欲与云师兄接触,今夜便是最后时机,必会埋伏守候,情况定比前日云师兄下手盗物时更加险峻——这点青师兄和展昭一定也推测得出来,不知他们现场要如何安排应对?
青师兄如今心里一定很纠结,本以为可于二五那日先一步抓到冒牌货把事了结,没想到自家师兄竟瞒着人亲自把事情给搅浑了
倘若云师兄能一切顺利固然是好,可一体两面,另一头守备不利的展昭和青师兄,会不会因此便要倒霉了呢?可这两人目前都算是官家跟前的红人,苦主八王爷又以热爱江湖人事闻名,宝物若真原物奉了还,上头还会对他们俩的失职给予重罚么?
倘若云师兄失败我却是不敢想象,那般离世独立而清冷的男子,竟要流落到大狱此种黑暗脏污的地方。虽然听说人家以前在闯铜墙铁壁玲珑八阵之类的地点都没在怕了,就算真流落至此,也不知能不能真得困得住他。
可不管走哪样结果,暗处都会有那假冒之人盯着,暗处的背后,更疑似有一只效法歌剧魅影遮着脸的变态在虎视眈眈,最麻烦的部分恐怕才正将开始!
而且青师兄一直担心云师兄的身体状况,究竟他的身体是如何了啊?
那晚问青师兄他答得好随便——曾受重创导致不宜长时间催动内力的标准在哪里?
咱们这位云师兄不要旁人帮忙单枪匹马地行动,喔可蠢蠢欲动在暗处变态依概率来看,肯定从来都是成群结队的啊!
我一方面担心云师兄,一方面又担心展昭与青师兄职责在身的成败后果,真是蜡烛两头烧,内心好矛盾——谁快来纾解一下在下这种疑似无间道的苦憋心情啊啊!!
(一一六五)
月落星移,晨方五鼓。
开封府后门处窜入二名人影,其中一人陷入昏迷,被另一人搀扶回来。我得了消息后急急冲往西厢房,一脚踢开了房门。
小春?展昭手握剑柄挡在门口,官袍几处破损,见是我颇为吃惊:你怎么还留在府内未回去?外头出事了么?你为何看来如此慌张?
我心如热锅蚁,未多言便挤过他和包大人这两道人墙,急急来到床边,透过公孙先生的背影看清了床上人的面容之后,不禁惊呼出声:云师兄!
我那时心里着急,并未留意到自己这句话给现场人带来的冲击,眼中只能见自家刚相认没多久的师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眉紧蹙,眉眼间透着一股黑气,唇畔淌血,人却已是失去了意识。
我着实心慌意乱,一把揪上随即跟来床边的展昭便急问:他怎么了?你们今夜在南清宫发生什么事了?
问完才注意到展昭黑沉眸中的明灭闪动,他紧紧蹙着眉,一瞬也不瞬地望向我,将手缓缓按住了我拉向他的腕处再开口,声音竟有些干哑:小春,你你方才喊他什么?
云师下意识开口回了半句,我瞬时察觉到问题所在,嘎然便止上了口。
看到一旁王朝马汉二人瞠目结舌,投过的目光像是不敢相信、包大人粗眉纠成一团相较之下,反倒是公孙先生最为淡定,只是皱眉往这儿瞥了一眼,随即便转了过去继续他的诊治工作。
展昭看过来的目光中竟有了几分戒备,只听他语气中略有僵硬地问:小春,你早便和李云前辈熟识么?你你是神偷无痕雪一派的门人?
沉黑的眼眸中若有受伤,看得我当下如五雷轰顶,心中撩乱,仓皇不已:我我
我了半天,却是不知下一句话该如何续说。我的耳内嗡嗡鸣作,再听见的换作王朝严肃的质问声,我愣愣呆望着房内众人,见他们脸上各有惊疑,心头如拽了块沉铅,彷若直直坠至了脚底。
我结结巴巴:我、我、我我是
怎么办?!被知道了!!
我脑内一片空白轰然作响,一时完全不知如何反应。
他们他们会不会以为我是想吃里扒外,甚至想沆瀣一气,才故意隐瞒他们身分?
我心中恐惧杂乱忍不住开始慌恐。
他们、他们会不会会不会从此往后,便要拿我作叛徒看待,再也不会对我推心置腹,甚至此后便要与我形同陌路了?
可我,可我,可我不说,是真的无其他的恶意的!一开始会隐瞒是交往上的习惯使然,也是因没事也无必要特别挑出明说直到后来出事,可事涉师兄,我心里更是没个准
我觉得好像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直窜上了脑门,几乎要令我僵得彷佛都未再能吸气。我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已不由自主开始轻颤,可事到如今,却早不知该从何而解释起,听来才不至像是在诡辩。
(一一六六)
咳,你你们,你们莫需为难于他。咳咳!
便是如此惶恐无措之际,却有一声嘶哑的嗓音打破此紧绷的寂静,床上人睁开了眼,一双眸子不似几日前那般清冷,却多了几分不容分说的坚决。
他不顾公孙先生的制止起身,半靠在床柱上,低喘了几口气,方吃力地道:此人名义上、虽系我师弟,可实际、并不算我门弟子。我从未允他在外能以无痕雪一脉人自称你们可莫要迳自便将他与我并作一谈!
云师兄蹙紧眉,额角滑落几滴汗珠,脸色愈加苍白。
师兄!我见状连忙上前要扶,却不料遭他一把挥开,他自己因这动作半倒回床上,冷漠的脸上竟现出了几分微忿:与你说过莫叫我师兄!你不过是师父晚年见可怜收留下的人,师门技艺一窍不通师门事务又懵懂无知,何有资格称我称我作师兄!咳咳!
师兄见他如此模样,还不忘句句为我开脱,我当下是既觉难过又有感动,不觉哽咽。
云师兄听我这一唤他,张了眼怒道:闭嘴!毋须你来可怜我说着,整个人倒回了床上,又是失去了意识。
——师兄!我扑回床边,暂已没暇心再思考身分破底的事,抓着床旁公孙先的袖子问:公孙先生,他怎么了?到底哪里受伤了?情况如何?严不严重啊?你快帮他看看!
公孙先生意味深长地望来一眼,回头瞅了瞅包大人,见包大人无奈地点了点头后,叹出了一口气,道:此人胸口曾受过重创,亏其功底深厚,加之良医调养,始能痊愈可当初终究系伤了心脉。痊愈后,本宜静养度日,不可再强催内力。平日无妨,一旦催力过遽,将耗心损脉,对身体伤害甚大,十分危险。
说着停顿了一会,思索片刻,又道:今夜他这一番动作,实已逼近平日所能负担的极限,亏得其日常养护得不错,原本只要稍加休养,便也能逐渐恢复,不过
公孙先生取出一方白帕,上头放了几根细针,针身呈现诡谲的绯黑之色:伤他的暗器上却淬了毒。此毒甚为诡异,一入血脉便沉入腑脏之底,无法以内力逼出,虽不至令人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