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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八五)
经一夜长谈过后,发现的消息更加刺激着尽忠职守的展昭想尽快查明真相回去复命。于是我们东西南北地奔波,访遍附近村镇剩余迁居的原留庄村人,简直奔走得跟名闪电侠发起威来时一般忙碌,最后仅得到一条比较值得人注意的讯息:
询问到一名原留庄村人林氏表明,天火发起的当日,他是先远远瞥见留家处有烛光,尔后才听见雷响之声的。后来火势一发不可收拾,人人都道乃从北面延烧来,他方想到自己当初往留家看到的那番景象或许不是烛光,也可能是火光才是。不过由于众人事后对天火酿灾一说言之凿凿,他见留家烛光先现一事,又是于睡梦中出来起夜时迷迷蒙见到的,便想也许是自己与雷响声记混了顺序,灾后诸事烦恼,他便未再多想——当时可没有来个像展昭这般细心的官差帮助激荡他的回忆!
留庄村大火,究因人为而起,或真乃天火酿灾,探查至此,尚无法拼辨出事件的原貌,因此展昭决定全力搜寻看看当初那与其他三名村人一同前去留家找留村长议事,最后却莫名失踪不见有尸体或下落的村人。
那位村人名叫陈阿牛,猎户出身,天火事故的当年,应是二十来几的年纪,尚未成亲,兼又举目无亲,孤身独居于父母留下的屋舍之中,加之平日交际的人少,与之有密切往来者皆丧生于火难之中,是故失踪后也无人着急去寻他,才让他死生不知这数年也未引得人重视。
由于这位失踪人口职业的关系,展昭首将搜寻的范围放在了附近一带少人出入的山野。虽不能排除此人当年若没死,或许早已离乡背转往他地发展的可能,但展昭还是觉得这人若真于天火当晚惊见到什么不该瞧见的事情,而后又躲过一劫,依其技能背景来推测,就此藏躲于自己熟悉的山林的可能性应是更大。
搜山,那可是地毯式的活,更何况范围如此广阔,甚至不是一两座山头的事,费时费力,若想搜得有效率,大量人力需求没法跑,势必得要找当地官府帮忙。
可在读过了留老爹的笔记本喔不,是蓝皮簿后,展昭察觉此事实不宜大张旗鼓的查办,以免打草惊蛇,断了破案的可能性。因此不得不舍去请当地官府协助的打算,另图寻人的办法。
陈阿牛当时为人不特别低调也不高调,扣除那些丧生在火难中的挚友,剩下与他有上些许交情的朋友不多,问过几人后方有表示这位陈阿牛以前在村中之时,入山狩猎偶尔会视情况于山中过夜,在山里应有几个作休整补给的据点,确切位置却是猎户自己的秘密,未听说他与谁提起过。
正烦恼之际,夜幕降临,又来到留老爹电台发声的时间——我把留老爹鬼从吊佩中摇了出来,询问他关于陈阿牛之事。
阿牛?阿牛是个好青年。自有一回他落了风寒,让某配了简便的药治好了以后,从此待某便很是亲近。想起当年陈尸在自家中的数人,留老爹神色不免阴郁,倒是某连累了他们。只望阿牛仍平安无事。
说着便道自己粗通一些医理,当年为作日常备用,偶会入山采药,有些药草须得到深一些的山区才能得见,因自己对山内不熟,又为安全见,阿牛知悉后多半会护着他一齐入山,有时赶不回来,确实曾被他领着在山中野宿过
留老爹说自己还记得几处曾被阿牛带去歇宿的山中地,该处皆聊备有些日常必用物,以防阿牛平日于山中打猎遇有需过夜之情形而用,其中一、二处甚至有搭建简陋架棚,可作临时避雨遮风之所。
阿牛平日常花甚多时间于山中活动,对留庄村附近之山林是再熟悉了解不过。他若有心欲藏匿其中不使人发觉,确实非是难事。留老爹这般说。
因为如此,综上所述,是故我与展昭便准备了好几日的干粮物品,带着一只鬼当导游,入山兼职当回特搜队去了!
(一八八六)
事实告诉我们,就算能在茫茫山野中限缩了搜索范围,但没有经过一番寒彻骨,也是很难成功收工回家休息的。
留老爹毕竟不是靠山吃饭的专业户,虽然去过陈阿牛当初于附近山中的几处据点,可凭着几年前的印象,也只能知道个粗略的位置,少不了我们仍要一番寻找。何况山中有山,野中还野,这个陈阿牛若想逃避人迹不叫人发现,想必会往山的最深处走,这样一路寻找过去,效率比起龟速来说,大概也只好上了那么一些些——堪称牛速。
过了好数日荒野大挑战的生活以后,在下都得觉自己快要听到来自野性的呼唤了。山中动物似乎能感应到我与展昭二人并非是上山来猎杀牠们的屠夫,不觉我等有威胁,充分表现出了地主的友好,拼了命在我们眼前乱窜,山鸡野兔麂狍獾狐不在话下,中途还不时有蜘蛛虫蛇抢来做伴,最后连粗勇的山猪都冲出来宣示地盘所有权,场面可说又是温馨又是闹腾,要我等乃猎户恐怕内心都在喜极而泣了——可惜我等不是。
什么走兽都遭遇到了,就是没遭遇到我们要找的人。
先不说展昭是如何将一只冒失又没眼力窜出来固地盘意图冲撞人的山猪,教训得落荒而逃的,看到他一掌就击偏一只壮猪的奔跑路径之时,我已经彻底让此眼前之景,重现出了以往自家师父带着自己到处在群山中野营教学的日子那等老顽童的师父,当时还曾拿跑给野猪追这等方式,来锻炼他小徒弟的脚力,把那阵子的在下都锻链出了两腿精实的肌肉,田径选手恐怕都没那时的我来得矫健迅捷!
那时可真谓岁月静好,每天活得跟原始人一样,睁眼要面对的最大敌人就是猪,脑中除了猪以外一应皆容不下其他的烦恼!哪里像现下这般,万事可成嗟叹,生命不断创新低下限,连被鬼附身这种鸟事都可以遇上了,此方世道还有甚狗血事不会发生?
才这样想的时候,就差点立马响应狗血踩上一个简易的捕兽夹,要不是方才展昭打偏了山猪的奔跑方向,这踩上来的就是山猪了,真不知该说他是在积福对山猪还是造孽对放捕兽夹的人。
咦,放捕兽夹的人?
在这荒山野岭里面?
过来确认了我无事而松了口气的展昭,似乎也意识到脚下这捕兽夹出现可能代表的意义了。
这一带勉强还属在旧留庄村的采集区野内,打留庄村废散以后,几乎就不会有他人入来,因此置放这捕兽夹的人,岂不有很大的可能,便是我们要找的那位陈阿牛?
展昭与我在守株待兔跟主动前寻间挣扎了一下,最后决定慢慢往前探——毕竟放捕兽夹的人不一定每日都会来回收,有时一放便是好几日的情况也不是未曾听说,空等未免有些浪费时间。
虽还未见到人,也还未能确定这放夹的人,是否便是我等要找之人。饶是如此,此一发现着实也足够提振我等的精神了。
这无尽的荒野生活终于能够瞥见头了,真是太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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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批注:
闪电侠:据说是雷公在人间界的代言人。
第187章 一七八章 那些年师父们做过的萌事()
(一八八七)
遭遇上山猪与捕兽夹那日晚已是个月圆之夜,八月十五团圆日,未想彼年却是同展昭与一位灵界朋友,在这偏僻的山旮旯子里围着营火度过。
金风送爽,云淡天高,靛黑的夜空中挂着一轮光满的白月,与其说是银盘,倒不如说像是一颗晶莹饱满的珍珠,琼浆浮玉,皎皎枝头露,清辉满山间。
相较于去年汴梁城中热闹欢腾的中秋夜,此处只有低鸣的万物之声,仅有乾枝燃烧迸裂出的哔剥杂声,清冷的月光将山中萧瑟的古意收敛得宁远静朗,安静祥和的山景,映衬着展昭一张反烁着营火红光的清润面容,恍恍然间,竟令人有了一种彷佛我们已遗世而独立的感觉。
展昭彼时正在热作晚食的饼,发觉我在看他,分出了些许心神,抬起眼来瞅我。淡粉的唇畔微微一勾,一双润泽的黑眸,被眼前跃动的火光映得极亮,彷佛两颗黑夜中的明星。
饿了?他抬目笑着与我道,这饼很快便能好了,你且再等等。
被他当成贪吃急饿鬼看待的我,也没好意思反驳说自己方才其实不是在盯饼,而是不小心看人看到有点呆了。掩口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回他道:抬头见了空中的明月才想起来,今日,竟已是中秋日了呢。
展昭笑道:是啊,赶不及于中秋前回到开封过节,也只好在此处烤个饼,聊作庆祝了。
他看起来心情似乎不差,还有兴致同我调侃,想来是下午捕兽夹带来的盼头,在其中发挥了不少作用。
彼时我等的另一名同伴留老爹鬼,正盘踞在一段距离外的树梢上吸取日月精华,鬼脸向着汴梁的方向远望,不知心中是否在此古来应阁家团聚的节日里,思念起了他已阴阳两隔的子女。
展昭将热好的饼递了过来,不忘贴心叮咛上一句:小心烫。
我接过饼来,同他聊道:包大人此时,应该正在参加宫里的大宴吧?
他轻轻一笑,却道:今年河北水患,人民流难。依官家的性情,宫中恐怕是不会设宴了。
是么?这样也好。我点了点头,认真瞅他,免得包大人像去年一般,吃撑着回来,又要烦恼自己胖没胖的这问题了!
展昭:
展昭只笑不语,无奈般摇了摇头,继续低回头去烤他的饼,没有接我这吐包大人槽的这荏!
我:
真是太可惜了,这展昭怎地就不进套呢!
多想听他发表下对包大人身材的评论啊!
有点惋惜地拨开了饼,转眼间思绪却已飘去旁的事物上,不由得笑出一声,便心血来潮地又与他道:其实刚来到宋境的那一年,我的中秋也是像这样在山上过的,同我师父一起。当时明月清风陈年佳酿,就是欠缺一些应景的小饼此种中秋小饼在我家乡的口味可多变了,我那师父他听我说得多了,自己也馋起口来,竟就起了自给自足丰衣足食的念头,想要试着动手来做看看
后来呢?展昭停下手边的动作,自我复开始自说起话时起,便一直专注地看着我,见我话语稍停,也捧场地问我。不知是不是因让火光与月光揉合映照了的关系,他的声音轻缓,连带面上都带出了几分温和的软意。
后来?我摇了摇头,为了贪速又怕焦,师父他还使上了内力护航,做一顿点心弄得倒似比要他去打只山猪还累。不过那时可神了,师父的手一放上去,火焰就忽然忽大忽小律动地跟在跳舞一样
害得当时的我看得都目瞪口呆了,还以为自己穿的其实不仅是个武侠世界,还是个小当家版的武侠世界——不会还有像美食猎人这般惊悚的桥段跟生物出现吧?!
娘呀这种世界叫我这等凡人怎么活得下去!!
好在后来发现像师父这类变态人种实在乃属特例中的特例,发掘出十个国宝也不见得能兑换上这样的他一个。
我笑着继续道:虽然最后的成品外酥内润颇是可口,简直比我在家乡里吃过的还好吃,可我师父他自己倒是不太中意,直道与其吃这些花俏的东西,倒不如去啃大饼来得实在白瞎忙了一场,最后那些小饼倒是全落到我腹中去了,害我长了好一圈的肥膘。
展昭静静地听我说着,最后嘴角噙着浅笑,仅说了一句:你师父待你甚好。
是啊,他待我很好。努力拼合出听来的小饼口味,不过是想一解他小徒弟当时的思乡之情罢了。当年流落异地,第一个碰上的人便是他这位老人家,当真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事了。
我望了一眼斜里的月色,转回目光对展昭笑了笑:如今再提起这件事来,倒是让我有些想念起他来了。
不是伤感,只是有些怀念。
若说我,于中秋倒也是有些回忆。展昭也笑了,道出自己的事:展某自幼拜师入山习艺,头几年,为磨掉我身上的娇气,家师将我与家中隔绝,不允许我无事下山回家中省亲,只许家母一年三节至山里来探望几日
我忍不住瞪大了眼:你也有娇气的时候啊?完全想象不出来哪!
展昭笑了笑,不以为意:毕竟小时是被当少爷般养起来的,怎能没有些娇惯?那时不过才多大的娃娃,平日练武本便辛苦,有时思家之情一上来,亦不免有觉得委屈的时候,也曾悄悄摸地躲在床被里抹过眼泪的。
躲起来哭?
这家伙真是从小就是个暗自忍耐的好苗子
想象一幅缩小版的小展昭泪眼萌萌地躲在被子里抽抽搭搭,一边哽噎还怕让旁人知悉的模样——好可怜啊!光在虚空中挂一幅画面,就能碎掉一整座城池人的心了啊!!!
那时哪知憩在隔壁屋内的家师其实什么都听到了呢。展昭摇头失笑一番,续道:拜师后第一年的中秋,正逢家母头次上山来探望,我当时一见上她,当真只觉娘亲真是天地间最美好的物事,甚不想与她分开。待家母下山之后,心中更觉不舍,便趁着日落夜黑,悄悄从房内溜出,想偷偷回去找探家母一番。
我已听出了兴头:结果呢?
结果?他展颜一抿,朝我眨了眨眼,结果仅能山难了。
展昭笑道:一个方上山不久的毛孩子,人地不熟,便敢摸着黑走夜路下山,倘若不是家师一路尾随相护,可能早便掉进哪个山沟里头摔死了。我那时几次因绊脚而改了前行方向,也没有多想,哪知其实是师父暗中在助我呢。
那后来怎么样了?
迷途在山林里了罢。他说得轻松。
走了大半夜的路,四望皆黑,风呼影动,最后甚至不小心扭了脚。彼时的我心中终究是开始惶惶,又听到有野兽嚎叫之声响起,当下更是慌张他轻笑了一声,笑容里藏了无限怀念:然后便听到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一声叹息,家师一脸无奈地走了出来,最先做的事,却非是责备我私自下山之事,反而一把将我抱起,按在身上轻言安抚当时其实我早已暗中忍耐了一晚,听到家师这般温言以对,倒是再忍不住,挨在家师身上哇哇大哭了一场。
说到此处,他长眉一扬,问我:待当时的我哭完后,你猜家师他说了什么?
跟你阐述夜晚山路的危险性?要你下回莫要再这般偷跑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他只字未提教训之事,只是道,“既已与你下了大半山路,不若便先至山底过一夜,明日天光后再行上山罢。”之后运起轻功将我带回了村中,家母当时瞅见我还甚是吃惊。
他笑了笑,眼中尽是温暖流水:隔日家师借口欲采买物事,令我于家中相等小小一个村镇,依家师的脚程,却采购至午后始回,平白让我和家母多了一上午的相处时间。他自己设下的规矩,倒是在第一年便为我破了例。其实凭师父的轻功脚力,比起下山后复行上山,哪里有比直接上山来得省事呢?更莫提当时的我根本尚于山腰打转,离山脚尚有一段距离。
这也是个用心良苦的师父啊。
家母隔日便对我说明了家师他的用心,要我敬他奉他,日后需得心无旁鹜地学艺,莫要再自己悄悄摸摸地下山
他眼中淌流的软水渐渐沉静,沉淀成一种宁润而内敛的气息,温和且致远,兴长途不波:自那次回山以后,家师待我仍是严格,可入夜后却渐渐会找来说话,说的皆是些他过往在江湖上遇到的趣事,倒是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