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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有了手机,林佳的夜生活变得丰富了一点,孤独的心也得到了暂时的慰藉,虽然不能和别人交流,至少她不会整天胡思乱想。
林佳在屋里玩得高兴,刚拿出来这么一些东西,她开小灶的时候总算不心虚了,穿衣服、抹护肤品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她收了那些苏三币,未来她还会拿出更多东西,她并不想占这一家子的便宜。
而高家几个儿女得到这些难得一见的衣服、用品,就更高兴了。他们不知其中缘由,但有了林佳的说法,他们很是安心,也根本没想过林佳会骗他们。
不过就算他们有疑心,认为一向平凡的亲娘不会有这样的本事,他们也会无条件相信她。因为他们知道,她不会害自己的孩子。
高明娟欢欢喜喜地抱着自己的东西回房间,在门口她还看见了一个包裹,就是刚才她娘说的,私下里给她买的东西,哥哥们都不知道,所以她更开心了。
当然了,高明娟不是开心于这些东西只有她有,哥哥没有,毕竟这是女儿家的东西。她开心的是她娘不仅想着她,还顾全了她女孩子的面子。
她没有姐妹,多数时间都是跟着几个哥哥玩,但是她的性格还是很正常的,腼腆又内敛。自然不希望什么事情都跟哥哥们一样,而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小偏好。
回屋拆了袋子,高明娟看着里面的东西,真是又羞又喜,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之后,她便小心地把它们放到箱子里。
另一边就不是这么安静了,男孩子本来就爱闹腾,尤其是三个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住在一起,又有了大喜事,黑暗根本就挡不住他们的热情,愣是趁着黑把所有的衣服试了一遍,才安心地躺下,却因过度兴奋而睡不着,聊了一晚上。
半夜,林佳睡得正好,却被外面窸窸窣窣、连续不断的声音吵醒。她打开窗户的一条缝隙,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她却不以为意,只因外面下起了大雪。
林佳是南方人,那边很少下雪,即使下了也不多,她很少能看见大雪纷飞的场面。虽然有点高兴,可现在是晚上,看的不太清楚,而且凤太冷,她只好把窗子关好,继续睡觉。
翌日,不出林佳所料,四个孩子都是顶着熊猫眼出房门的。
昨夜的雪应该下得很大,院子里已经铺了十公分厚的雪,四处一片白茫茫的,虽然很冷,林佳却觉得这粉妆玉砌的世界美得惊人。
这一场雪下了,接下来连续几个月都是这样的天气,雪盖了一层又一层,要不怎么说是大雪封山呢!
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可是对于这场雪,除了吃喝不愁的人家,没几个人会觉得开心。
有些穷的人家,本来就没几件衣服,到了大雪纷飞的时候,连门都出不了,只能坐在炕上,坐吃山空,渡过这段漫长难熬的日子。
林佳坐在炕上,看着几个孩子,道:“你们想好了没,东西就放在这炕上,要是想通了就给你爷爷送去,外面下着雪,也让他心里暖和暖和。”
在林佳心里,该说的话她都已经说了,他们怎么选择是自己的事情,反正和高家有血缘关系的不是她。
“娘说得对,东西也不是很多,和早几年一样而已,我们马上就给爷爷送去。”
说话的是高明华,平时他是不怎么说话,但是在做决定时,兄弟三个达成共识后,一般都由他来说。其他三人都没有说什么,肯定是已经沟通过了。
林佳点点头,又道:“怎么想我都随你们,不过等一下不要对你们大伯甩脸子,年后你们的婚礼,还要由他来招待人,我可不能陪你们媳妇那边的男人说话喝酒。这这事过了,以后要怎么样再说吧!”
高家往事()
结婚的时候男方去接女方;女方那边会安排送嫁的人;一般送嫁的都是族里的长辈;要夫妻一起来;人不多;就四到六对。男方也要请来自己的亲戚;陪着女方的送嫁人;不能冷着人家。
林佳能招待女客,却不可能招待男客,也不能放着男客在一边不管。林家兄弟虽多;却不姓高,撑场面可以,但不能做主。
就算是高红阳不在了;可高家不是没人;至少在别人眼里,高红河是高红阳是兄弟;平日里又没仇没怨的。两个侄子大婚;若高红河不肯来撑场面;那么别人肯定会说两家的不是。
林佳不想让高家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什么心软圣母的;说的都不是她。她只是淡漠;只需要手指头里漏一个缝,就能解决所有的麻烦,她为什么还要和别人撕起来;那会降低她的品味。
在林佳看来;只要是还要脸面,没有触犯到她根本利益的人,都不值得她亲自上阵去斗。她来这里是来养老的,亲戚也不算极品,她没必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撕开,把所有的亲戚都放在对立面,让自己不得安宁。
但是如果遇到了真正想动手的人,她也绝不会放任不管。
高家几个孩子虽然无条件听从亲娘的话,但心里其实还有些不解。在听到她这样说以后,他们才明白,原来她是这样想的。
孝敬爷爷本就是该做的事情,钱和粮食到了爷爷手里,他怎么处理他们也决定不了。就算把两家的面子撕开了,孝敬的事情他们也不能不做,还不如就维持现状,让两家人面子上都过得去。
反正两家人都这样过了很多年,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爷爷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等以后没了牵绊,真有什么事了,说断也好断。
高红阳的母亲是逃难来的,被叔叔婶子用来跟高大志换了半袋麦子,就成了他媳妇,她心里一直不喜欢高大志,但为了活着,她忍了。
高红阳两个姐姐的事情,也就是他们姑妈的事情,几个孩子都是清楚的。虽然他们奶奶心里一直有疙瘩,但从理智上讲,那并不是因为高大志,也不是因为原配的孩子。
高红阳对高家大房以及高大志,并没有恶感,只是碍于母亲,没有亲近之意。几个孩子很小的时候,没少受高大志疼爱,所以他们也不讨厌这个爷爷。
高红阳出生在1939年,他的两个姐姐就更早些,那时候还是战乱的时代,国家全面抗战的时代。
高家在北方,生活极度不安定,高家原配的四个孩子剩剩了两个,一男一女,最小的高红河七岁。
那时候高红阳母亲的第一个女儿出生了,但月子里就夭折了。后来她又生了一个女儿,养到一岁多,发了个病没治好,也死了。这不是高大志不喜欢女儿,而是真的没养住。
高红阳结婚之后,他母亲就和高大志分开了,其实不只是因为那两个夭折的女儿,还有她自己的私心,她是被强迫的,十几年来,她从没喜欢过这个大了她十几岁的男人。
想通了以后,高明华和高明军把炕上的东西都收拾好,放到背篓里,再穿上厚厚的棉衣棉鞋,两人就出发了。
高红河家住在村子中间,周围人家很多,不过现在外面都是雪,要是没事做,谁都不会出来逛。要不是家家户户屋顶的烟囱都冒着青烟,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没人住的村子。
高明华兄弟俩都是走惯了雪地的人,只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高红河家。
高红河家也有院子,房子是土砖房,以前是茅草顶,现在换成了瓦片顶,几十年的房子看着很是老旧,和高明华家差别甚大。
高红河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已经嫁了两个,最小的女儿十岁,大儿子十五岁,小儿子十二岁。
高明华兄弟到的时候,开门的是刘小兰,她本来还在为昨天的事气着,开门的时候也不耐烦。可是看到两个侄儿每人背后都有背篓,她阴沉的脸色又好了点。
昨天刘小兰回家添油加醋地把林佳的话说了一遍,可晚上吃饭的时候就被训了两句。高大志作为公公,平时不爱开口和儿媳妇说话,可他实在是生气。
今年秋末高大志都说过了,老二不在了,以后不许去老二家,也不许打着他的名义要东西,不然他就出去告他们不孝,和老二那几个孩子去住。
高红河当然不愿意了,他就是单纯的眼红而已,还是很尊重他爹的,可不想把自己的老爹逼走,当场就表示肯定不会这样做。谁知道昨晚就被刘小兰打了脸,回屋又把她训了一顿。
高红河家里日子不好过,高红阳家虽然好,他倒是想分点,但他们又不是亲兄弟,高红河觉得自己在外面说到底还是要脸的人,平时也只是撺掇着他爹而已。可他爹也是油盐不进的,这几年他也没了兴趣。
现在老二没了,虽然一家子孤儿寡母的,可他也不想着能要什么东西,那老二家的家里可有好几个兄弟,他自己就一个人,两个儿子还小,光是人数上也没底气。
高红河并不想抢高红阳的东西,他只是不甘。
高红河人生最大的不甘,都来自这个异母兄弟,人人都说高红阳有能耐,他这个大哥不顶用。这么多年来,老二越能耐,他越发不想沾老二的光,他也承认了自己没有老二有能耐,可他才是能为老头子养老送终的人。
要说那些东西,高红河不是非要不可,他只是想着,就算老二有能耐,老二孝敬他爹的东西,最后也都到了他手里,他才是他爹最好的孩子。
这样的思想,放在现在一大把年纪的时候当然是扭曲的,可在高红河年轻时,却是正常的。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听得最多的就是别人对他爹说——“大志啊!你家老二很能耐嘛!以后老了也不用愁了,肯定能在家里享福。”
所以这么多年,他都不让他爹去高红阳家,就是不想别人的话成为现实。至于孝敬,那是老二作为一个儿子应该做的,他没必要拒绝,别人也不会说是他养不起他爹。
高明华兄弟都不愿意看脸色,也不能反驳,于是开门见山道:“伯娘,我们来找爷爷。”
刘小兰也知道他们不会把东西交给自己,反正每次都是这样,于是就道:“今天下了雪,你们爷爷没去放羊,在屋躺着呢!你们自己去看吧!”
高明华道:“嗯!那我们就去了,这是我娘从供销社买的水果糖,我带了一点给弟弟妹妹甜甜嘴。”
刘小兰微微一愣,然后飞快地接过高明华递过来的小纸包,脸色马上变得比刚才更好了,道:“那我就替你弟妹谢谢你了,你们赶紧去吧!”
兄弟俩进了他爷爷的屋子后,刘小兰打开手里的纸包,里面还真是水果糖,一分钱两颗的那种。虽然不值多少钱,但刘小兰平时也舍不得买,而且高家两房的孩子平时关系都不怎么样,今天的太阳怕是从西边上来的。
不管怎么样,这是人家自己给的,又不是她开口要的,白的的东西,有什么不开心的。刘小兰裹起糖果,回屋锁在了自己柜子,今年过年可以少买几颗糖了。
不说刘小兰心里的疑惑与高兴,高明华兄弟俩到了他爷爷的屋子里,就看到了坐在炕上,正削着块木头的高大志。
高大志看到进来的是长的比他还高的、两个一模一样的孙子,赶紧放下木头,笑呵呵地站了起来,道:“老大老二,你们怎么来了?外面冷着呢!”
高明华和高明军两个是高大志第一对孙子,也是他最喜欢的孙子,虽然平时不住一起,但他心里还是时时都念着他们。
高大志虽然一直和大儿子住在一起,可是先给他生孙子的是小儿子,他一直念着他们,他们小的时候,他恨不得把他们抱回来和他住。
高明华在高大志的帮助下卸下背篓,道:“爷,我们给你送钱和粮食来了,都穿的很厚,一点也不冷。”
高大志没有去看背篓里有什么东西,而是先看了两人的衣服,又上手捏了捏厚度,才放下心来,虽然衣服不是新的,但是很厚,果然是冷不了的。
看着自家爷爷的动作,高明华和高明军对视一眼,又看了高大志一眼。他身上穿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棉袄棉裤,不止很薄,而且有好几个地方都破了,露出里面黑黄的棉絮。
脚上的鞋倒是好一些,可能是在家穿的,没有破洞。他头发已经近乎全白,脸上的皱纹深深的,却藏不住看见他们的欢喜。
两人都受了触动,原来他们的爷爷,已经那么老了。
小弟烦恼()
高明军从他的背篓里拿出衣服;献宝似的道:“爷;我们今天给你带了新衣服;就和我们穿的一样;穿着保准暖和。”
闻言高大志笑意更甚;却口不对心道:“来就来了;还拿什么衣服;我这老头子穿着不是浪费嘛!你们都是大伙子了,留着自己穿多好。”
“爷你别担心,我们都有;就差你一个了,这就是专门给你的,这还有鞋子和帽子;就是穿到外面;爷也不会冷。”
看着两人手上捧着的东西,高大志高兴得不行;可是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小儿子。以前他也是这么孝顺;虽然现在他不在了;这几个孙子还是这么孝顺。
笑意逐渐收敛;高大志一把年纪了;倒是没有老泪纵横;他轻轻地摸了摸这些东西,然后又看着两人道:“孩子啊,你们有这份孝心;我是高兴的;可是你们没了爹,以后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不要再拿东西过来了,留着自己好好过日子。”
“爷,你别担心,就是爹不在了,我们也依旧孝顺你,也会有能力孝顺你。”
高大志甚感欣慰,回头拿了刚才正在削的木块,道:“你们两个年后就成家了,得早点给我生个重孙子,这玩具我都开始准备了,就等着送给我重孙子玩。”
“爷,你这想的也太快了吧!这事远着呢!”高明军满头黑线,他们还没结婚呢,重孙子还得等一年两年的,这玩具都开始准备了。
“看看,喜欢不,你们小时候最喜欢我做的小木枪了,你们儿子肯定也喜欢”
看着喋喋不休的爷爷,两人都不舍得打断他,这些话,也让他们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从高家大房出来的时候,高明华和高明军感触颇深。
爷爷其实很喜欢他们,只是他没有能力给他们物质上的东西,却依旧会尽他所能,给他们雕玩具,就像小时候的小木枪、小弯犁等东西。
同时,他也喜欢和自己住着的大儿子一家,只是因为小儿子家过得比较好,他才默认了大伯拿了每年那几块钱的举动。现在他们爹没了,他也不愿意拿了,那五块钱,还是让他们带了回来。
这两种爱,本身并不矛盾,只是他们把它想得矛盾了。
幸好,他们也想通了,每年该有的孝敬送过来,至于怎么处理,就是爷爷自己的事情了。
人心总是偏的,像是他们爷爷已经算是公平的了,没有让过得好的儿子补贴过得不好的儿子。他们不能要求太多,因为他们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偏心任何人。将心比心,他们也会有很多孩子,不能保证绝对公平。
他们和大伯一家说了,他们爹不在,以后孝敬就不一样了,五块钱没了,就五十斤粮食,只能算心意。但大伯竟然也没意见,他今天的脸色,意外地比以前好。
高红河家有客,林佳这里也有客,来人是她唯一的弟弟林正昌。
林正昌现在二十七岁,从小就是被原主带大的,所以两人关系极好,就是各自成家了,也没有少过来往。
林正昌是林家几兄弟里最出息的一个,长的最俊俏不说,学习成绩也好,只是遇上的时候不对,没能成为大学生。
读到高中毕业之后,他没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