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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是在跟她开玩笑吗?
林菱颤颤的看了医生一眼,声音都在发颤:“医生,您。。。您剪吧!”
说完,只见医生一手扶住了萧峻泽的脑袋,一边找到了纱布源头,但听“沙沙”的微响,剪刀轻轻的将纱布剪开了。
随着医生的手围绕着他的脸轻轻转动,一点点的,一点点的,白色褪去,露出苍白的肌肤。
一点点的,她看到了他的眉,看到了他闭合的双眼,然后是脸颊、鼻子。。。
她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心却愈发的紧张,她才看到了三分之一的完好,还有三分之二在纱布后面。
“医生!”
忽然她出声,让医生顿住了动作,讶异的挑眉看了她一眼。
她走上前,伸出手,“医生,我可以亲自为他揭开纱布吗?”
医生一顿,或许是因为从来没有家属会提出这个要求,“你可以吗?”他问。
林菱点点头,坚定的点点头,“我可以。”
说着,她从医生手里接过了已取下的那一截纱布,非常柔软的感觉,却带着浓郁的药味。
林菱有些想哭。
“峻泽,”她的手轻轻、缓缓的转动着纱布,绕着他的脸,一边柔声说道:“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对我说,这半年来你睡得好辛苦。我真是奇怪呵,峻泽,我分明每天有帮你擦澡、按摩,每天我也给你讲故事,念公文,你为什么就不愿醒来呢?难道。。。你你不再爱我,不再喜欢我了吗?”
话到此处,她闭上了双眼,任泪水肆流,而手却不停,继续揭开了包裹着他下巴的纱布。
她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去探知,他是否还拥有那一张完美的脸。
如果不是,她又该怎么办?
“好了,林小姐,”医生叫她,递上了医用剪刀,“纱布已经都揭开了,现在用剪刀把最后一点剪断吧。”
--剪断--
林菱眉头深深一皱,痛苦都集于那一点,她只能硬着头皮,咬牙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但苍白的脸,眼睛紧闭着,睫毛倒出魅人的弧度,挺鼻下面,两瓣薄唇轻轻合拢,虽然毫无表情,也可以让人看出他的性格是多么的倔强与强硬。
“嗯,恢复不错,”耳边响起医生轻松的声音,“脸上没有留疤,除了。。。”
她心中一紧,立即顺着医生的目光看去,只见医生拨了一下他左脸颊,左耳边,是一道浅浅,从耳根直至下颚的疤痕。
“这也是个伤口,”医生说:“下颚骨摔断了,我们必须切开这里为他做手术。不过,”
医生转头来看着林菱:“你放心,只要调理得当,这道疤痕会变浅的,如果不仔细看,谁能看得出来呢?”
欧子骞也上前拍拍她的肩膀:“菱儿,真的恢复得不错,你别太担心了。”
医生随即接过他的话,“对呀,你们看,”他指着萧峻泽下巴的小黑点:“有胡茬呀,证明他的生命力很强!”
闻言,林菱猛地抬头:“医生,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他快要醒了?”
医生点点头,“他会醒的,一定会醒的,你放心吧。”
得到这句话,林菱毫无血色的脸庞总算爬上了些许笑意。
“峻泽,”她俯身伸手轻围住了他的脸,目光顿在他闭合的双眼上,“你听了吗?听到了吗?医生说你会很快醒来,你快醒来吧,快醒来吧,我求求你了。”
心中一痛,她低头轻轻在他的额头留下一吻,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滴落在他的睫毛,冰凉的触感从他的眼角一瞬而逝。
时间又到了晚上六点半,以前这个时间林菱总是会打开电视机,播放各地的新闻给他听。
今天也是一样,不同的是她买了刮眉刀和剃胡刀,她要一边听新闻,一边给他刮眉毛。
第216章()
你看看,半年来都被包着纱布,眉毛居然长成了一片草地!
“哎,”林菱又叹气又好笑,“峻泽,依你以前那爱整洁的性格,醒来后会不会被自己的眉毛给吓一跳?哈哈。”
打开刮眉刀,她在他的粗眉上比划着,该从哪里刮起好呢?
她从来都不给自己修眉,一来她从小就没有机会接触这些,二来她的眉毛和妈妈一样细弯,不用怎么打理。
所以她完全不会使用刮眉刀。
哎呀,她心中不由懊恼,刚才让子骞给他刮一下就好了。
可是,她转念又一想,子骞是个男人哦,刮胡刀就一定会用,刮眉刀就不一定了。
思忖间,护士敲门进来了,“林小姐给男朋友刮眉毛呀。”她微笑着说道。
林菱应了一声,动作便停了下来,她心里有点不好意思,想等护士离开了再继续。
护士麻利的给萧峻泽换了药水,却不立即走。
林菱心中讶异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满面笑容的说道:“林小姐,要不要我给你帮忙呀?”
“不,不用了,”林菱不假思索的摇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护士心里也有些小疑惑,刚才看她的模样,明明是无从下手的样子呀!
不过护士并没有多说什么,“那我先出去了。”
说完,她便转身走出了病房。
林菱松了一口气,脸颊顿时红得几乎透出血来。
她刚才拒绝并不是她要强呀,她只是,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让别的女人碰他。
换药打针不算啦,关于刮眉剃胡子这类亲密的事情,她不想假借他人之手。
峻泽。。。是她一个人的!
她为自己突如其来的这个想法红了脸,又觉得很愧疚,如果很早以前她就这样想,就这样做,这后面的事也许就不会发生。
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对不起,峻泽。”
她抹去眼角的泪,重新拿起了刮眉刀,技巧虽然生疏,力道也总是把握不好,可是她有足够的耐心。
一点点,一点点的,总算让修出来的眉毛不是很难看。
“好了,峻泽!”
她说着,用棉花将眉毛周围擦干净,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峻泽,不是很难看,你别担心,过几天等你醒来,它就已经长好了。”
—过几天—
他会醒过来吗?
一定会,一定会的!
接着,她又拿起了剃胡刀,剃胡子比刮眉毛简单,虽然她一样从来没有刮过,但很快就搞定了。
用热毛巾给他擦过脸,他的模样便恢复到了以前那整洁的模样。
林菱忍不住轻轻的捏了一下他的耳垂,那柔软的感觉像是有电流在心里窜过。惹得心直跳。
她赶紧放开了手,拿着盆子起身去了浴室,她打开淋浴喷头给自己洗澡,眼睛紧闭着不敢睁开。
她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居然想到了
她揪着自己的心深深自责,她怎么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回忆起那些事情,不,不,她不能想,不能想,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他,等着他醒来。
她用水一次次冲刷着自己的脸,自己的头发,终于让翻滚的心思渐渐平静下来。
她,真恨自己。
可是恨归恨,走出浴室看着像是熟睡了的他,她的意志已不受控制,来到了他身边。
“峻泽,”她握住了他的手,有些害羞的说道:“今晚上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医生说过他断裂的骨头都已经长好了,不是大力道的触碰是不会让骨头受到伤害的。
当时医生跟她说一点的时候,她只是因为他身体状况变好而感到高兴,这时却才体会到医生话里的深意。
她的脸像西红柿一般红得透亮,手脚却鼓足了勇气,爬上床在他身边轻轻的躺下。
他身上那股让人迷惑的味道似与生俱来,这半年来,她给他用的只是普通的香皂,也无法盖住他自身的-这让她沉醉、让她迷恋的味道。
“峻泽,”她轻声一叹,仰头凑上双唇,在他脸颊的伤疤处深深一吻。
呼吸缠绕之间,她的脑海里浮现一幕幕他曾赐予的记忆。
那些暗夜里,他用唇一遍遍刷过她的身;
那些黎明中,他用自己的舌勾住她的,一次又一次永不疲倦的纠。缠;
那些那些无数次,他温暖的拥抱,都如此清晰的浮现在脑海,折磨着她的思绪。
“峻泽,峻泽”她泪流满面,用双手撑起了自己,然后俯头吻住了他的唇,温柔且深情。
原来,原来,她终于明白,自己早已中了他爱的毒,却未曾发觉。
轻轻地抱着他的手臂,良久良久,她终于在这久违的温暖中睡着了。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想要去看了妈妈之后尽快回来。
“峻泽,”她先为他擦脸,一边说:“我要出去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乔先生说妈妈好了很多,我心里很高兴,你呢?你高兴吗?”
热毛巾擦过脸,再擦过他身上的皮肤,这是她每天早晚必做的事情,早已驾轻就熟,医生都夸她有耐心,半年来他没长过一个褥疮。
医生不知道,她怎么舍得他长褥疮?!
那样的话,她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好了。”她放好毛巾和盆子,再一次说道,“峻泽,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她又不太放心的看了他几眼,才走出了病房。
“菱儿,你去哪儿?”
走到医院门口,却见欧子骞正往医院内走来。
第217章()
林菱微微一笑:“子骞,你来的正好。”
她走上前,“你能不能帮我去守着峻泽,我拜托了护士,可是。。。我又有点不太放心。”
欧子骞并不马上点头,先问道:“你要去看妈妈?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林菱连连摆手,“我很快就回来,你帮我守着峻泽吧。”
此刻,她心身所系的只有萧峻泽一个,欧子骞明白,便不再坚持,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放到她手里:“你拿着我这个电话,有什么事就打我另一个电话。”
当然,他顿了顿:“我在医院守着他,如果有什么,也方便我马上通知你!”
林菱一怔,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谢谢你,子骞。”
“路上小心。”
“嗯。”
她搭巴士来到郊区,虽然还要走上一个多小时,她并不觉得累。
只要想到等会她去,妈妈说不定能认识她了,她的整颗心便被暖暖的幸福充斥,再远的路途也不在话下了。
“漂亮阿姨!”
突然,她又听到了湉湉的声音,心中不由欢喜,大声的答应着,“湉湉,你在哪儿?”
眼前都是树木杂草,一时间还真没看到湉湉的小身影。
闻言,湉湉咯咯的笑了,稚声道:“漂亮阿姨,你来找我呀,来找我呀。”
真是个顽皮的小孩,林菱淡淡一笑,循声往她所在的位置走去,不多时便看见了一个粉红色的小身影。
“湉湉,你快出来吧,阿姨看到你了哦。”
“骗人!”湉湉不相信,“得抓着我才算!”
抓着你?
林菱莞尔,难道湉湉没有发现自己与她只有一草之隔了吗?
“湉湉!”她忽地出声,俯身便将小小的湉湉抓在了手中,引来湉湉的哇哇乱叫。
“你是谁?”这时,一个淡然的女声在耳边响起,这声音,似有几分熟悉。
林菱一愣,转头看去之时,不由的浑身僵住,“你。。。”
她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嘴里的话已不受大脑控制,“你。。。是妈妈吗?”
那面容,那身材都一模一样,她之所以存有疑问,只因为那双眼,那双漂亮的眼,没有了疯癫与执拗,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平静。
“妈妈!”
林菱再次呼唤了一声,但妈妈并没有任何反应,脸上只是一派淡漠。
湉湉左边瞅瞅,右边看看,冲孟雪菱说道:“孟婶婶,这个漂亮阿姨是你的女儿,她叫你妈妈,你怎么不答应她?”
“不,我没有女儿,”孟雪菱非常的抗拒,甚至不惜责骂了湉湉这个小孩,“湉湉,你不要乱说,婶婶会生气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往树林走去。
林菱赶紧抱着湉湉跟在她身后,一边大声说道:“妈妈,您的病怎么样?您的病已经好了吗,您。。。”
“住口!”孟雪菱转头喝断了她,“别叫我妈妈,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说着,她以更快的速度往树林后的木屋走去。
林菱抱着湉湉追,自然慢了很多,等她来到木屋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妈妈的声音。
“妈妈,妈妈。。。”她焦急的大喊,却见木屋的门被推开,出来的人是赵医生。
“爸爸,”湉湉从林菱怀里滑下来,扑到赵医生面前:“爸爸,漂亮阿姨想和婶婶说话,可婶婶要骂人。”
赵医生眉头深皱,抬眼看着林菱:“林小姐,你怎么来啦?是乔先生告诉你的?”
见他神色焦急,似有责备,林菱呆呆的点头,“赵医生,我。。。我妈妈怎么啦?”
“她刚才跑进房间把自己给反锁了。”
“反锁?”
为什么?妈妈不是已经好起来了吗?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给反锁起来?
赵医生一叹,让湉湉先去一旁自己玩儿去了,才与林菱在石桌旁坐下,“昨天乔先生的心情很激动,没听我说完就走了。我猜想他一定会带你来的。”
-没听完就走了?--
林菱心里一阵忐忑,“赵医生,我妈妈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说到这个,我还要问问你呀,”赵医生看着她,“上次我让你打听以前的事情,有什么结果吗?”
闻言,林菱点点头,虽然这之前赵医生曾去探望过峻泽,但那时候峻泽的身体状况很不好,他们谁也没有心思说这个。
趁着现在,林菱便将之前她在林家发生的事都告诉了赵医生。
但见赵医生时而皱眉,时而叹气,当林菱说完,他也终于茅塞顿开,“原来是这样。那么你。妈妈以前的很多反应都可以解释了。”
“赵医生?”林菱不明白。
赵医生想了想,“你曾说小时候她想把你扔下阳台,那时候其实她已经患了精神分裂症,她认为你是造成她婚姻破裂的根本原因,所以本能的想要让你消失。”
“所以以前每次去疗养院看她,她都会伤害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再者,她不记得你和林岳君,大概是因为那段日子对她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致命的伤害,她本能的选择了遗忘。”
话到此处,赵医生又觉得不解:“可是,为什么看到了乔先生,她的反应也很激烈呢?你之前认识乔先生吗?”
林菱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