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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汤臣一的个子开始拔高，李茼空倒是没有察觉，倒是偷懒的苏平在某天在一旁乘凉的时候发现的。
“李兄，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小子变高了？”苏平在他们结束练武的时候，问了问李茼空，李茼空本来没有在意，现下也仔细看了几眼，发现汤臣一确实有些变化。
“臣一，你过来。”李茼空朝汤臣一叫道。
“堂舒师父，你叫我。”
“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师父。”李茼空听到汤臣一的称呼，不禁有些头疼，“我没有资格算是你的师父。”
“好的，师父。”汤臣一这个孩子，一直是认自己的理，根本不管李茼空说了什么。
算了，李茼空没有再纠结称呼的问题，而是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汤臣一的身高，不禁夸道：“不错啊，长高了。”
汤臣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羞涩地笑了笑说道：“这不是吃的好了，而且还开始练武，肯定会长高的。”
“六尺有余了。”李茼空对于小孩的身高表示满意，虽说还是不太高，但是年龄还小，还有成长的空间。
“死小鬼，长得倒是挺快。”苏平不开心地撇了撇嘴。
“你不能因为你长得不高，就不让人家长不高吧。”李茼空替汤臣一抱不平。
“我哪有！”苏平涨红了脸，“我这是夸他！”
第80章 大哥受伤失踪（）
三个人闹作一团，沈寄书进院子就看到这种场景，轻咳了一声，三人顿时放下打闹的手，正襟危坐，排排坐在沈寄书面前。
“寄书，有什么事吗？”李茼空无辜地问了一句。
“你们家家仆在外面，说是有急事。”沈寄书倒是真的有事，皱眉望向了李茼空。
李茼空指了指自己，疑惑道：“我？我有什么事？”想了一会儿，突然兴奋地站了起来，“不会是大哥回来了吧！我马上就去！”说着就风风火火地往外赶，却没有看到沈寄书皱眉的脸。
沈寄书心下暗想，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家仆的脸上带着的不是公子回来的喜悦，而是焦急。
李茼空到了门口，就发现家仆在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脸上带着不安的表情。
“阿福，怎么了？”李茼空看着家仆的表情，总感觉要有不好的事发生，“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我爹出事了？”
“小姐，不是相爷，是将军！将军在保护二殿下回程的路上，受了重伤，两个人还一起没了消息。”阿福连忙回答道，脸上的表情带着凝重，“小姐相爷让您赶紧回家。”
“什么？”李茼空被这个消息震惊到，大哥怎么还会出事，不是都已经治好水患了吗，怎么还会在回来的途中遇刺，拉着阿福就开始往家里跑去，“走走走，赶紧回去。”
两个人急急忙忙地就离开了别院，李茼空连跟沈寄书道别的时间都没有，只想赶紧回去，确认大哥的消息。
沈寄书从院内出来，就不见了李茼空的身影，门房回答道：“公子，李公子刚刚同他家家仆回去了，听说是李将军出了什么事。”
“我知道了。”沈寄书点了点头，望向左相府的方向，深邃的眼神中带着一点高深莫测。
李茼空赶到家中，发现父亲和二哥在正厅里坐着，身上穿着官服，似乎是下朝之后就一直待在正厅里，两个人看到李茼空回来，忍不住叹了口气。
“爹，大哥怎的就遇刺了？”李茼空开口问道，“现下他可有消息？”
李相摇了摇头，李茼空看向二哥，李茼与也摇了摇头。
李茼与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阿淑，大哥这次也是为了救二皇子，替二皇子挡了一剑。”
“也是？大哥之前也救过二皇子？”李茼空忍不住扶额，两个人是不是孽缘，为什么大哥总是替大皇子挡剑。
李相坐在正坐上，看着焦急的李茼空，忍不住回想起来，茼辛也是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救了一次二殿下，躺在床上半个月才又恢复了身体，而如今，他告诉了家里他的心意，又为了二殿下挡刀，李相的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不行，我要去找大哥，总要有人去寻他。”李茼空坐不住了，就要去寻找李茼辛。
“坐下。”李相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自己的女儿总是急躁的不得了，“陛下已经派人去寻了，你去了又怎么知道你大哥去了哪里，若是你也出了事，你让为父怎么办？”
“爹，我武功你还不知道吗？”李茼空无奈，“我肯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你是女孩子，不要整天让为父担心。”李相拒绝了李茼空的请求，“你就等着，为父心里也着急，我们若是去了，可能只会去添乱。”
越是焦急的时候，越容易添乱，李茼空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去。
第81章 李茼辛去世（）
“你给我在这里老实的等着。”李相一眼看穿了李茼空的想法，忍不住皱了皱眉。
李茼空只能老实地呆在这里，李茼与全程黑着脸没有说话，三个人就开始等待李茼辛的消息。
第一日，还没有消息。
第二日，也没有消息。
李茼空的心随着日子的推进逐渐开始凉了起来，她忍不住做了最坏的打算，又希望自家大哥能安全回来，李茼与一直沉默着，食不知味，寝不知眠，跟李茼空都一直盯着派出去的人可有回信。
第五日的时候，李相被急召入宫。
李相入宫后，被皇帝宣到了养心殿，养心殿内除了皇帝，还有一个跪在地上身着戎装的人，看到李相进来后，皇帝就放下手中的奏折。
“臣参见陛下。”李相用眼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没有看真切先是行了一礼。
“爱卿平身。”
“谢陛下。”李相行过礼后，就安静地立在一旁，陛下若是真有事急召他入宫，恐怕是为了二皇子和茼辛的事。
“你说。”皇帝示意跪在地上的郑将军向他汇报这次去寻找的结果。
郑将军行了一礼：“启禀陛下，臣派人马日夜不休地搜查了几天几夜，终于在一处村庄里发现了轻伤的二殿下，二殿下并无大碍，只是。。。”郑将军看了一眼李相，知道陛下叫李相来是为了李将军的消息，可是这件事，恐怕。。。
“只是什么？”皇帝嗯了一声，看向顿住不说的郑将军。
郑将军心一横，闭上眼睛磕了一个头，又睁开眼睛回答道：“陛下息怒，只是李将军，已经没了，是臣无能，没能及时寻到二皇子和李将军。”
在一旁的李相如遭雷击，半晌没有说出话来，他看着不再说话长跪不起的郑将军，身体忍不住开始有些发冷，他此时顾不得御前失仪，颤声开口问了郑将军一句：“郑将军，你说什么？”
“对不住，相爷。”郑将军颇为愧疚，若是他能早几日寻到，或许李茼辛就还有救，“我们寻到殿下的时候，殿下说，李将军四日前只是身负重伤，两日前才去世的。”
李相顿时觉得身体如坠冰窖，感觉周围的天地都要旋转起来，忍不住后退两步，想自己没有听到这令人痛苦的消息。
皇帝看着备受打击的李相，有些后悔将他召来，他本是想让好友尽快知晓这件事，没想到给好友的，却是这般致命的打击。
“爱卿，可有恙？”皇帝看着脸色苍白的李相，忍不住担心地问了一句。
“回陛下，臣无恙，臣先告退了。”李相弯腰行礼，感觉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
皇帝准了李相的话，李相就转身离开了皇宫，无神地走回了家中，想到家中那两个还在等消息的孩子，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勇气说出这件事。
他是不是，不该拦着女儿去寻找茼辛，若是茼空去了，事情可还有转机？是不是，就不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了，李相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有些后悔。
第82章 李相（）
当李相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时，看到两个还在焦急等着消息的儿女，心里有些苦涩，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先是失去了自己的儿子，还阻止了女儿去寻找他的举动，只是毫无意义的等在这里，直到现在听到了这个坏消息。
李茼空看着一脸难过的李相，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大，但是她还是佯装淡定，像是平常一样问起李相：“爹爹，陛下是不是说大哥找到了？”
李相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看着就比自己矮半头的女儿，忍不住疲惫地开口：“找到了茼辛。”
“找到了就好！大哥什么时候回来？有没有受伤？二殿下可还安好？”李茼空听到大哥已经找到了，放下了心来，忍不住又问起大哥的身体状况，可是看着父亲越来越难过的脸，像是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
李茼与这时候开口问道：“父亲？您可还好？”他总感觉，即使是大哥找到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的状态，否则父亲不会是这么低落，而是应当高兴着回来。
李相坐到了椅子上，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看着面带关心的儿女们，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他们跟着担心了这么久。
“茼辛，在两天前，已经重伤身亡了。”李相最终还是开了口，闭着眼睛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他不忍心再看两个孩子的脸。
“怎么可能？”李茼空没法接受，大哥武功这么高强，若是真的因为一次刺杀就能让他重伤，那可真的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她以为李相是在开玩笑，可是看着李相的脸，想要质疑的话，却怎么说不出口了。
李茼与懵在了原地，在他心目中无所不能不爱说话的大哥，就这样没了？是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因为救了一次二皇子就身亡了。
“父亲，你是在骗我们的对不对。”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李相睁开眼睛，看到两个孩子难以置信的脸，知道两个人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也一样，他也不能，可是，不接受也没办法，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事实。
“三日之后，二殿下就回来了，带着茼辛的尸体。”李相坐在椅子上，感觉说出这话，已经用光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闭上眼睛，就流下了一行泪。
“你们先回去吧，为父想一个人静静。”李相轻声让两个人回去，没有再说什么。
“父亲。。。”李茼空和李茼与都看着流泪的父亲，还是有一种不能接受的感觉。
“回吧。”李相再次轻声赶走两人。
两个人无奈地只能转身离开。
第83章 二皇子回长安（）
李茼空这是第一次真切的感受身边的人离开她，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她身边的人不会出什么事，她的日子可能无聊，可能浑浑噩噩，或者有可能偶尔有些意外让生活更加多彩，可是，她的想象里，没有亲人去世。
她看着流泪的父亲时，知道一切都是事实，她自己以为的，全部都是假象，父亲让他们离开的时候，她就开始有些头脑发昏，出了屋门，侧身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哥，二哥眼圈泛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这样。
“二哥。”李茼空揉了揉眼角，开口叫了一声满脸阴郁的李茼与，“大哥，是不是真的回不来了？”其实，她的心里还带着几分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的希望。
“我不知道。”李茼与抬头望了眼天，天阴沉沉的，他的心，也越来越沉，他只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安慰自家妹妹，“阿淑，万一大哥哪天就出现了，不，不是万一，他肯定没死。”
李茼空看着越说，脸上绝望越重的二哥，知道二哥的心里也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二哥同大哥一起长大，两个人又是同胞兄弟，二哥的伤心，怎么会少一分！
“二哥。。。”李茼空想要安慰二哥，话刚开始，就被李茼与打断了。
“阿淑，回去吧。”李茼与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尸体没到，我们一点都不信。”
“好。”李茼空用力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就坚定的相信二哥。
长安愁云惨淡，左相府里的空气也越来越令人窒息。
李相在几日里就消沉地像是老了十岁，两鬓像是一夜间就开始落下白霜，李茼空看着疼在心里，却又不敢开口去安慰。
李茼与却开始拼命工作，一头扎进礼部的工作里，熬夜直到天亮，像是要用工作麻痹自己大哥带来的痛。
李茼空整日里练功，忘记了在别院里的汤臣一，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好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再去毫无压力的教臣一，只能用练武麻痹自己，白追在一旁看着，在李茼空到达身体极限的时候制止她。
左相府的三个主人就这样麻痹自己的神经，一直等到了三日后，郑将军将二皇子护送回了长安。
李相知道了这个消息，强撑着要去城门口去迎接二皇子，李茼与和李茼空没有说话，跟着去了城门，三个人在城门口等着，没有多久，郑将军的军队就带着一辆马车出现在了城门口。
郑将军在城外就看到了左相的身影，骑着马到了城门口，翻身下马，对左相行了一礼：“李相，节哀。”
李相手颤抖了一下，有些苦涩地问道：“郑将军，小儿在哪。”
马车的帘子掀了开，二皇子怀里抱着一个坛子，神色憔悴地出现在三个人的面前，三个人看着坛子，一切的不相信都化成了绝望。
二皇子抱着坛子来到了李相的面前，跟李茼与对视了一眼，李茼与的眼神里已经带着几分恨意，他知道，李茼与在恨什么，但是他没有办法，他深深地向李相弯腰行了一礼。
第84章 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李相，是本宫的错，才让李将军受伤身亡。”二皇子沉重地开口道，把怀里的坛子递到了李相的面前。
“小儿为了保护殿下身亡，是小儿的荣幸，殿下不必介怀。”李相这么说着，眼里却一直没有离开那个坛子，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接过了坛子，自己儿子为了保护皇子死了，他能说什么？更何况，二皇子是他心悦的人，呵，心悦之人。
为了心悦之人，就可以弃他们的担心和反对于不顾，只是为了保护他，不管以后左相府会在朝堂上处于什么尴尬的地位，不管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越想，李相的心就累几分，他抱着坛子，把脸贴在了坛子上。
“李将军之前同本宫说过，若是哪天不幸身亡，便一把火烧了，归于天地。”二殿下看着脸贴在坛子上的李相，忍不住开口道，“本宫想随了他最后的心愿。”
“他想这样，便这样吧。”李相疲惫地开口，“臣谢殿下的成全。”
“伯父。。。”二皇子突然开口叫道。
“殿下不必这样叫父亲，父亲只是臣，当不起这一声伯父。”李相没有说话，反倒是李茼与开口道，他带着仇恨的眼睛已经不愿再看见二皇子，“殿下，我们先行告退了。”
李茼空行了一礼之后，扶着自家父亲，跟着二哥一起坐上了马车，上了马车的李相靠在马车侧壁，闭着眼睛，紧抱着李茼辛的骨灰坛，李茼空掀开帘子，看到二皇子还在原地看着他们。
放下帘子，李茼空看着没有说话的父亲和二哥，开口道出了自己的疑惑：“父亲，我们没有亲眼看到，怎么能确认这就是大哥的骨灰？”
李茼与这时候却没有像上次安慰李茼空的话，反而两眼放空，像是喃喃自语：“因为我们派人亲眼去看了。”
“那个人真的可靠吗？”李茼空不愿意相信，除非她亲自看到，她谁都不相信，大哥若是真的身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