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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西湖边,断桥上,多少人来人往,只一个许仙眉清目秀、清俊多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妖也不会例外。牧童转世二十载,出落的一个美少年,就当是自己中头彩。帮这样的人生个孩子,成就事业光耀门楣,白素贞倒也没觉得不情愿。
日日相处,自然会有感情。只是没想到她和许仙会有这样一个结局。
不自觉的,白素贞轻轻叹了口气。忽然一只胳膊环住她的腰间,耳后有个迷迷糊糊的声音。“怎么了?”随着身后那人的贴近,顶着她的东西自然也近了几分。
怀孕之后,事端接二连三,许仙魂飞在前,之后又有孕吐,最近孕吐停了,白素贞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变化。以前她称不上清心寡欲,但性致寡淡,每次房事都是许仙相邀,可近来几日她与许西元挨近,总有些心神不宁。此时被许西元半搂着,她竟觉得身子发软。
一贯镇定自若的白素贞不晓得这是由于怀孕导致激素水平变化,反而对自己疑心起来。
把许西元当作了许仙?不是。她一向分得清两人,相处越久,越得承认,许西元和许仙截然不同,动作、眼神、想法,没有一处是相同的。
已把许仙放下?不会。想到许仙心头依旧酸涩,夫妻一场,哪怕最后许仙言语绝情伤人,他终究是因她而死。她仍觉对他不起。
许仙这般白素贞完全可以理解,可是占据了许仙身体的许西元也这般,白素贞不甚明白。妖界不似人间,不乏同性双修,她不会没有见识到认为女女不妥,可是许西元
尚来不及深究许西元对她是何观感,白素贞便察觉身后人猛吸了一口气。
清醒的许西元发现自己搂着香软的枕边人,下半身某处正嘲笑她一般的昂首挺胸,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她以最快的速度从榻上一跃而起,在房间里东转西转的,一连说了十来次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有个狗洞,她也是会钻进去的。
白素贞被她转的有些头晕,叫了声:“西元”
这一叫倒像是烧到了她的屁股。只听她惨叫一声,夺门而出。
白素贞惊诧过后,笑倒在榻上。
还有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一个妥妥的女人贴着另一个女人晨勃更难堪的事情么?她可以湿,可以荡漾,但是她怎么可以晨勃?
晨勃!
天呐呐呐呐呐。
现在也没有互联网可以查查晨勃到底是什么回事,怎么可以控制。难道要她去问别人?陶掌柜?张甲?小二黑?
许西元大概明白过来什么是身体性别和自我认同性别的剧烈冲突,据说这种冲突可导致人焦虑、抑郁。远远不止,远远不止,她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晨勃就算了,为什么要在首度和白素贞同床的时候。她好不容易才能上床去睡,这下子全完了。
她要怎么跟白素贞解释?
完全是身体的错,她没有意识?她当然没有意识,她睡得正香好嘛。
仔细想想并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但确是第一次这么持久,这么激烈。之前在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偃旗息鼓,哪怕她觉察到什么,都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的,进驻这具身体至今,她尚未好好与之沟通,也没有详细了解过这具身体的各项基本功能。她是把他当作平胸般女体来用的,但是这晨勃的出现使她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
她,许西元,做了快三十年女人,每个月都哭着喊着不要来大姨妈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以一种如此诡异超现实的方式实现。她如今是个控制不了下半身的男人。
当下半身感同身受她的愧疚,终于垂下头的时候,小青在外面拍门。“许官人,你一大早淹死在茅房里了吗?”
“我便秘不行嘛!”许西元喊道。
“便秘就便秘有什么了不起嘛。”小青内急,她本欲再说,许西元猛地拉开茅房的门,眼睛、鼻子是红的。
“许官人,便秘就自己抓药吃,也不用哭吧。”见她这般,小青倒不好再说她,都便秘到要哭了,她还能说什么。
回到房中洗漱,许西元避开白素贞的目光,始终垂着头。原本白素贞觉得又羞又臊,可许西元这样却叫她好笑。
余光瞥到她似笑非笑,许西元的脑袋更低一些,快掉到地上了。
最后白素贞善意提醒,那老乞婆祖孙如今尚在店内,也不知死生凶吉。
许西元方想起这事,一拍大腿,连忙下楼去医馆查看。
经过一夜折腾,老乞婆祖孙依旧活着,两人就着粥啃馒头,在外乞讨生活艰难,时常饥一顿饱一顿,眼下有新鲜的热粥和馒头吃,祖孙俩皆吃的十分快活。
没过多时,官差果然领人来找许西元,说是有人揭发保安堂误诊害人。因许西元为知府夫人接生的缘故,官差的态度尚算客气。
许西元也彬彬有礼,命张甲给官差上茶,道一声差爷辛苦,“保安堂开业以来,医治病患有余,时常开设义诊,回馈乡里。不敢说药到病除和阎王抢人,但误诊害命之事,从未有过。还请差爷明察。”
官差道:“既然有人举报,我等不过是例行公事,还请许大人配合。”
官差身后有两个中年男人,鬼鬼祟祟的,看其衣着打扮像是同行,许西元笑一声道:“那个自然。正好我也想上衙门一趟。”
官差讶道:“所为何事?”
“有人下毒害人,昨日我保安堂里被人送来一对祖孙,诊断后发现身中奇毒。官爷既然来了,请带这两位上衙门喊冤吧。”
小二黑扶着老乞婆祖孙出来,真真吓坏了那两个中年男人。
“如果小民没有猜错,官爷你要找的定然也是这对祖孙吧。”许西元望定了那两个中年男人,冷然说道,“还不知这两位姓什名谁,来我保安堂有何贵干?”
官差脸色一变,对着中年男人厉声道:“郑太生、陈村雨,你们口口声声保安堂误诊害命,现在人都活着,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那叫做郑太生和陈村雨的中年男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其中一人贼眉鼠眼,看来像是挑唆的,另一人唯唯诺诺,看来像是被挑唆的。被挑唆的巴巴望着许西元。
“官爷。”许西元拱手道,“他们无话可说,小民有话要说。”
官差假笑道:“许大夫请说。”
“这对祖孙中毒是为人所害,如今毒素不过去其五六,往后如何还真难以预料,还请差爷、知府查明是何人下毒,为其申冤。如需人证,我保安堂自可提供,昨日看诊的病人也可作证。”
官差拱手应道:“理当如此,那我先带这对祖孙回府衙复命。”说罢,他狠狠瞪了中年男人一眼。
官差走后,白素贞方从内堂出来,妙目含霜,“看来下毒诬陷的就是那两人。”
“呵,可不是。丧心病狂。”这年代不查什么指纹,老乞婆失明看不到下毒的人,小孙女年幼,估计也问不出什么。要如何将案件和人对应起来?叫小青去那两个老不死家里搜搜?那不是暴露了自己知道她们的身份么?
“西元在想什么?”
鼻尖的幽香提醒许西元,身边扯着她衣服的不是旁人,是早上她无意冒犯的对象白素贞。
许西元很想假装昏倒了事,可在妖怪面前装昏倒,没什作用。她扭捏半日终嗫喏道:“对不住”
“西元”白素贞本已忘记,当下红了脸,嗔怪似的叫她的名字。
第十二回 搜罗证物()
果然如许西元所料,哪怕有人证,也只能证明老乞婆祖孙是为人所下毒。这毒,知府私下里偏向信任许西元是鹤顶红。但以当时人的所见,鹤顶红是剧毒之药,服用此毒物后怎可能还有命在。哪怕许西元直言相告,她的法子治标不治本,只能暂时使人不毒发身亡,但是毒素对身体的损伤却是不可避免。
府衙里,郑太生打算息事宁人,因冤枉许西元一事同她致歉,那陈村雨则一副尖嘴猴腮,不罢不休的模样。这事是谁干的,一目了然。
知府陈大人是个清廉的好官,他也像帮助老乞婆祖孙,但老乞婆祖孙一个瞎一个小,周围没有人可证明她们是为何人所害,故而这桩官司,是要不了了之了。
得知此事,许西元怒不可遏,自衙门回来之后,她整个人板着一张脸。变成许仙后还是头一遭这样。她心情不好,语气比平时更冷上三分
按照以往剧情,该是官差去陈府搜查时,白素贞主动让小青去找毒//药在哪。可是被自己阻止了救人之后,白素贞听了自己的话没表示要插手。许西元在店中挪步,思量到底要不要央求白素贞和小青去陈村雨举证。
她不愿想白素贞,想到白素贞身体失控的感觉会再次出现,她一向觉得人因情而性,因爱而性,哪怕是因性而性都好过控制不了这下半身而性。她也一向觉得认为无法自控生物本能的都是借口。她相信自己只是不适应这具更具生物本能的身体。比无法自控更糟糕的是,她能想起那种焦灼的叫嚣,那种渴求,并不亚于沙漠中缺水缺食的行人。
可那个是白素贞,修炼了一千八百年的怀了凡胎的白素贞。目前白素贞大概是能够体谅她对这身体的无法操控,可要是再这样,白素贞会不会一掌劈了她,让她魂飞魄散?
许西元觉得,她有必要好好体会下本地的风土人情,了解一下此地的勾栏瓦舍在何处。
实在不行就去找专业人士解决下生理问题——冒着安全的风险。艾滋约莫不会有,但是花柳、梅毒可就难说了,她记得以前旅行遇到的医生姐姐说过,梅毒就算好了,也能检查得出来。这还是在现代。这古代梅毒能治?
她回去要好好翻翻医书,了解下有无预防性病的药剂可用。要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解决生理问题解决出生理疾病来了,岂不是更要命。借尸还魂得了性病,这种古今第一人她不想做。
再不济的话,只能研究下药物去势了就当是做变性手术。许西元重重点了点头。
这时偷眼看她的小二黑撞入她的视线。
同样是妖
许西元瞄向了小二黑,她招招手,小二黑赔笑着凑到跟前:“许大官人有何吩咐?”
“你可会隐身之术?”
小二黑点头,笑道:“许官人忘记南山寺那晚我躲在外面吓你了么?”
许西元面孔一僵,“吓我你很得意?”
小二黑忙收敛笑容,“不敢。”
“哦,是不敢,不是没有?”
不知这主人今日为何胡搅蛮缠,小二黑连忙表明自己的衷心:“不曾得意。”
许西元磨了磨牙,问道:“若是让你去某人家中寻一件东西,待官差来了交到官差手上,你能做?”
小二黑点头表示自己完全胜任,“那何尝需要隐身之术?”
许西元刚想笑,笑容便垮了,这山魈智商跟不上,万一办砸了指不定要连累大家。
“许官人。”小青全程听着两人窃窃私语,对许西元这种有任务找山魈的做法,她表示不理解,虽说他们有过节,但眼前明明摆着一个技术精良道行高深的专业人士,哪里轮得到山魈?小青仗义道:“姐姐说了,老乞婆祖孙的事情我可以帮你。”
许西元愣了几秒才反问道:“你也会隐身之术?”
“何止是”小青正想自夸一把,可她陡然想起这许西元不是许仙,记不得自己死于被吓,可能全然不知她和白素贞的身份。姐姐既然不说,总有她的道理。“其实呢”
眼看着小青脸色变了几变,许西元吃不准她的想法,生怕她反悔,忙道:“哦,差点忘了,青娘子大概是投了名师学了绝技,本事能通天呢,那会些隐身的小道自然不再话下。劳烦你走一趟,依我的猜测,鹤顶红应该藏在陈村雨家中。”
这话怎么听来刺耳,本事能通天指的是她对她施的噬心之术?都这么些日子过去了,这人恁的记仇。“我可没有许官人说的那么有本事。”小青暗哼一声,不愿帮忙了。
许西元正容道:“青娘子请勿妄自菲薄,此举能为老乞婆祖孙讨回公道。再怎么说你姐姐都让你帮忙呢。”
哼!小青气得跺脚。姐姐还说许西元人好,呸。许仙勉强能算个愚蠢的老好人,这许西元就是个奸诈的小人。最近姐姐对她也越发好了,私下里让她做饭的时候按照许西元口味来呢。早上她伺候姐姐梳洗问起许西元,姐姐神情有异,好笑中带着三分羞涩。姐姐为何会这样!难道是在许西元身上找许仙的影子?姐姐对许仙情根深种到这种程度?
和许西元约定了时间后,小青离开,脸上是走马灯一般精彩的表情。按照计划,许西元正要前往府衙,被小二黑若有所思地拽住她的衣袖。
“有事?”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小二黑在医馆混久了居然还学会了委婉。
许西元乐道:“讲。诶,等一下。”这厮该不会又说小青和她有一腿吧?“你不会又像上次那样”
“不会。”小二黑道,“青娘子她很厉害,白娘子更厉害。”
“就这?我知道啊。”一年八百年和五百年的蛇精,地府黑白无常见了都头疼,怎会不厉害。
“不,许官人,她们,她们可能”
“什么?”
小二黑凑近许西元,想在她耳边说不可传于第二人的话,可许西元哪容得他靠的这么近,将他推开一些,道:“别站那么近,叫人看了像什么样子。你要说什么?”
“两位娘子可能都不是人。”
就这?许西元大笑。
小二黑不悦道:“许官人,你别不信。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是个妖,自然不会是孤妖。我道行尚浅,但也能看出她们同我一般,皆是异类。”
“我笑你迟钝,南山寺那晚你不曾发现?”能看出青白二人是异类,不知能否看出她也是个异类。许西元笑着摇头。
“不曾。”南山寺那晚他只觉人类凶残,各个凶神恶煞,他惹不起,能逃已是幸事。“你一早便知?”
“我一直都晓得,不过她们未必晓得我晓得。”
小二黑肃然起敬,道行高深的妖都不晓得的事情,许官人却晓得,可见这人虽无道行,没有通天之能,但在某些方面比有道行的更厉害。
“你这是关心我?”
小二黑这被刮了胡子的糙汉子山魈红了脸。
许西元拍拍他的肩膀,笑说:“多谢你。心领了。”
去府衙时,许西元还有些高兴,无论借尸还魂的体验多么糟糕,无论一来就遭受的噬心之痛多么恶毒,至少在这个荒诞的时间流中,她被人所关心着。这关心简单纯粹,是因她是许西元本身,而不是因为她的躯壳。
这心情的直接受益者是郑太生,因他态度诚恳,许西元不再追究他的纵容,只求知府陈大人寻官差去陈村雨家找毒//药。她一天跑三天府衙,陈大人也有些吃不消,但考虑到保安堂被人诬陷,情有可原,也不好说什么。可上门搜毒//药这种事情,无凭无据怎么可以贸然上门,给人参一本扰民,也是够吃一壶。这事给那些收银子干活的贪官或许立刻就办了,但陈大人不是这样的人。
许西元也绝,愿立契约书,若寻不到甘愿受罚。
既然如此,陈大人卖她一个面子。
官差上门一无所获——没头没脑的找,自然寻不出什么宝。这鹤顶红说是旷世奇毒,如果主人不在容器上标注,谁会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