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千年往事涌上心头。妈的,又来。
按说时隔876年,在明知白素贞一心向着许西元的情况下,叶卿早该对白素贞息了心思。可一来,叶卿的本体是竹子,一根芯子通到底,没有弯弯曲曲的心;二来,修道之人寻一道侣实在至寻常不过,对他而言,许西元终究是平常人,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三来,无论时隔多久,每次见到白素贞,一如初心,欢喜这种东西,发乎本心,无法抑制;四来,白素贞与许仙的恩债已了,再无牵扯。
这一次他云游后再见白素贞,是打着“万一呢”的主意来的。
可似乎,他又来晚了。昨天还好好的,相见甚欢,今天,今天已有了那刺眼的印记。
那许西元怎的下手如此之快,分明昨日有人同她表白,她怎么一转眼又去勾搭白素贞。
不知廉耻,简直岂有此理。
“啊哟,叶先生,你怎的又拿花进来了,要是我们这有个花粉过敏的病人,要如何是好。不是害我们医疗纠纷,吃官司嘛。”都是修行千年的妖,谁还猜不楚他那点小心思呀。昨天人家才因为他吃了醋,今天又来了,要是那一位瞧见了还不知要怎样呢。
吴九娘素来任性而为,帮亲不帮理。这几百年与白素贞亲厚一些,几百年前与许西元亲厚,什么时候都轮不到叶卿。再者这叶卿连续两天送花来是要干嘛。此次与叶卿再会,吴九娘觉得他身上出尘味少了,倒是多了几分现代男性的浮夸与油滑,还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骚气。就像是原先好好一根竹子,栽在庭院里或是山林里,有一天这竹子不知怎么的,找来工匠在身上雕个花,自以为美。
叶卿倒也晓得花粉过敏,尴尬一笑,“说笑了。”
哪知吴九娘没想给她台阶下,冷冷道:“谁与你说笑。昨儿有人一进门,就过敏了,狂打喷嚏不止,忙得要死还得找人丢花。是不是,白大夫?”吴九娘的言下之意有二:一,花引起麻烦;二,花是摆在外头的,送也白搭,赶紧拿走。
谁晓得叶卿脸皮厚了,对白素贞做一个委屈又俏皮的表情。“你一个人住,家里冷清,放些花也好润润色。”他今日带来一大束黄色的玫瑰,朵朵水润。
这俊俏的模样看直了围观小护士的眼,白素贞尚未发话,她们偷偷点头。对呀,收了嘛,收了嘛,人比花娇,人若是无法朝夕相伴,花在也是好的。要是有这么帅的男人给她们送花,别说是那么好看的玫瑰了,送狗尾巴草,她们也要。
吴九娘笑:“你又知道她是一个人住。”
“总不见得小白是与你一起住。”从前叫白素贞小白,总有人阻止,叫叶卿不要让人难做,需得称呼许夫人,现如今不作兴什么夫人,叶卿终于扬眉吐气,一口一个小白。
小白!
“哦”身后是低低的吸气声。吴助理似乎暗示白大夫与人同住,难怪今天一来春风满面,与平日不同。那人居然比这位风流潇洒的叶先生更讨白大夫的欢心。
是谁是谁是谁。
两人针锋相对,白素贞甚是无奈。她倒没有想到叶卿会别有用心,只觉得多年相识,拒绝不妥,可要是收下,叫西元知道了,更是不妥。“这花,今天我收下,下次别再送了,不要破费。正如九娘所说,这里来去的都是病人,要遇上一个过敏严重的,总是不好。”
说着,将花递给那群八卦小护士。“呶,你们拿去分了,省得天天眼红。”
叶卿眸色微暗,吴九娘却是一笑。
“昨日尚未问你,你与西元如何?”
提到西元,白素贞眼睛亮了,笑容更灿烂两分,“挺好。”
“她,恢复记忆了?”
“不曾。”
“昨日那个男”
叶卿待要再说,白素贞的手机响了,她看一眼电话显示,说了句失陪,就躲到办公室里打电话。
吴九娘又道:“哎呀,看这样子,一定是西元了。一晚上在一起还不够,白天还要亲亲我我,真是耽误事呀。小竹子,你说是不是?”
呵,叶卿哪能听不出她的意思。“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管闲事。”
“呵呵呵呵呵呵,我闲嘛。不过彼此彼此,你也是一如既往的贼心不死。”吴九娘斜眼看他,“小竹子,这年头修炼不易,你不去好好用功,老往我们这里白跑做甚么呢。”
叶卿刚要离开,听到吴九娘这话,颇为得意、讽刺地转头道:“对你而言自是修炼不易,于我,君不见我已另寻他法,另辟蹊径了么。”
叶卿走时嚣张一笑,被从里头出来的白素贞看个正着,她还是第一次见谦谦如玉的竹林郎君如此乖张,不觉微怔。
“你出来的正好,我有事要同你说。”
“好。”
在白素贞的办公室,吴九娘打开电脑,在微博找到许西元参加的那个论坛现场照片。
她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问:“你家心肝宝贝做活动,你没有看?”
“看了大半,之后有病人。”白素贞不解,许西元没提到论坛上发生怪事。
“我见到一位老相识,在现场问你家心肝宝贝问题。”
“老相识,西元她”才想说西元不曾提起,方忆起她压根不认得什么老相识。“是谁?总不会是过去那些臭道士。”
“一个你怎都想不到的人,变成了你家西元的迷妹。”
待看清楚那人的脸,白素贞惊讶更深,“东璜,这”确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的人,确切的说,是仙。
东璜已然成神,怎会来此凡间,还参加旅行论坛。
她找西元有何目的?是巧合还是别有所图?
876年过去,白素贞发现自己看不懂的不光是叶卿,还有许多人。
吴九娘看她这般样子,知道她也没个主意。她以前为东璜办事,对她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东璜此番,意在西元,具体要做什么,除非她说,无人知晓,她们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而另一件事,“白素贞,你可有想过让西元修行?”
“实不相瞒,过去我曾想过,只是这事,要看西元自己的意愿。但如今这情况,修行对我们而言已是难如登天,何况是她。”
“你可曾听过信仰之力?”
“可是成仙成神后,接受供奉信仰,之后获得非凡力量?”
“从前是这样的,但现在”吴九娘看一眼白素贞,道,“现在有一种修行,在成神之前就可以获得信仰之力,之后通过发展信众获取更多信仰之力来成为神明。修行界称这种神为新神。传说新神的鼻祖自命神只,只要找到这位神只,在她的帮助下即可获得信仰之力。”
神只
第一百零九回 一个误会(修改版)()
,为您提供精彩阅读理论上来讲;许久不见是旅人们的标准问候,但是常年在外行走的许西元却是最近听得最多。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许久不见,意味着曾经见过。
曾经见过的人,多多少少会在记忆里留下印象。尤其是最近同她说许久不见的人,各个都不是路人面孔;但凡见过;必然记得。
要是半点印象全无呢?某一个瞬间,许西元怀疑自己穿越了,掉落到什么异次空间;穿来穿去那一种;抹去记忆那一种。
而眼前出现的人否定了这种可能。
按照恐怖片的定律;凡异常状况下出现的人,十之有九是坏人——特别是看起来不像坏人的人。勤恳老实的通常扮猪吃主角;凶狠型坏人;朴实无华路人脸的常常是变态型坏人;英俊潇洒格外帅的;就比如当前这个;常常是阴狠型坏人。
这个疑似阴狠型坏人;许西元有印象;新鲜的印象,新鲜到完全担不起许久不见这几个字。至于印象,也不如此人卖相这般好。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人破坏了她的意外之喜,是白素贞的旧友;是保安堂里那群傻护士口中的霸道总裁;是她的情敌;叫叶卿。
情敌不算,还眼瞎。
“你认错人了,我姓许不假,不是什么大夫。”
叶卿轻轻笑,有点里邪魅的味道,给傻护士们看见了多半要嗷嗷嗷花痴地叫,可惜许西元不吃这一套。
做作。她心道。
“许大夫,真不记得我了?我是叶卿。”
叶卿?很有名吗?“我不看电视,只知道叶利钦。”
显然叶卿不晓得叶利钦是谁,略一皱眉想一想。
也不怎么聪明。
许西元怀疑,他的皱眉也经过精心设计。这么一看,她倒是觉得白素贞不会喜欢这个人。白素贞待人温和不假,但十分真诚,像这种做啥都像自拍偶像剧的,陪他演戏掉价,看他演戏倒胃口。她看不上。
“呵呵,许大夫还是老样子。真不明白,怎么她就喜欢你这样的呢?”
前半句不懂,后半句懂了。许西元稍稍露出些讶异,道:“这有啥不明白。你看我,横看有趣,竖看好玩,从上往下看,喜欢,从下往上看,欢喜。不过以叶先生的审美情操和智商,不懂再正常不过。”
“还是这般牙尖嘴利。”叶卿走近几步,讥诮道,“只是你都不记得了呢。”
“我的记忆没有丝毫缺失,叶先生,你认错人了。”感觉到危险,盘算了七八种逃跑方式没有一种能跑掉,许西元便没有动,“有什么话找一个万里无云的晴天一边喝咖啡看别人晒太阳讲不好么?你不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她能够理解叶卿的恶意,但是不会想到,眼下的环境正是叶卿所为。
对于叶卿而言,千年大妖,随意划出个空间引人入内,不过举手之劳。“你就没有想过为何会如此?”
意外这种事情,是想就能想出原因的么?
再怎么想,许西元都不会想到有妖。她一愣,上下打量叶卿一番,道:“见鬼了?你是鬼?”有脚,有影子,青天白日出现过。“呵,我想我还能分得清人和鬼。如果你知道为何这样,就请说,如果不知道有想法可以说出来讨论,其他故弄玄虚什么的,恕我不奉陪。”
呵呵呵呵呵呵,叶卿又笑,“能分得清人和鬼,就凭你肉眼凡胎如何分辨。再说,这世上又不只有人和鬼。”
“呵呵,是是是,有妖有神还有怪。”许西元面上皮笑肉不笑,心里暗道真糟糕。和一个精神病人一道被鬼打墙出不去,比真的遇到鬼还要命。鬼还能讲道理,念个经,谁能跟精神病讲道理?精神病要砍人几时挑过日子。
她这敷衍的样子叫叶卿看得冒火,左手微曲,许西元整个人从健身器材上离开飞到他的手里。“若不是非你不可,我也不想管这闲事,但既是非你不可,你又想不起来,就让我帮帮你好了。”
什么非她不可,想不起来。非但听不懂这人的话,许西元还不懂自己为啥一下子就被拽住了衣服。
刚刚那手是啥?暗器?武功?幽冥鬼爪?还是个会武功的精神病?“那个,叶先生,凡事好商量。想不起来我可以慢慢想,不如你给点提示好吗?”
叶卿呵呵笑,“提示啊,提示就是白素贞。”
叫一个自以为没有失忆的人回忆失去的记忆跟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有何区别?“哦我想起来了。”
“哦?你想起什么了?”
想起你是个精神病。“叶先生,你先放手好不好,你看,我胆子那么小,被你这么抓着,心里好生害怕。一害怕,我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不打紧,我帮你。”凶残的精神病固然可怕,温和的精神病更甚三分,斯文温和的精神病大概是凶残精神病里的顶配。
“等等等,等等等,叶先生,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哦?”
“白素贞嘛,我女朋友,我的妻子。”
“还有呢?”
“还有,唔,我们应该是旧识,还有萧青,吴九娘,唔,还有程青檀和你”许西元一边报出“许久不见”的名单,一边观察叶卿的表情。听到那些名字叶卿微微眯起眼,眼中闪过一道碎光。许西元晓得,自己猜对了。
“呵。”随着轻蔑的笑声,叶卿抓着人的手一紧,另一只手捏个法诀。
他没有全然把握能使许西元恢复记忆,但是可以用多种法术刺激她的记忆。把自己所知道的那些植入她的记忆,启发她的记忆,这样说不定她就能想起往事。
他可以做到的事情,白素贞自然也可以做到。只是这样的法术,并不保险,任何有可能对许西元造成损伤的事情,白素贞都不会做。记得从前,许西元是她的心肝宝贝;记不得从前,许西元还是她的心肝宝贝。只要在一起,是否记得往事,白素贞没有旁人那般在乎。新梦旧梦,都是她和西元的梦。
白素贞在乎的事情叶卿不在乎。许西元想起来,白素贞会失去修为做一个凡人,叶卿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许西元想不起来,白素贞会难过,叶卿也不想看到。但是对他而言,后者明显要好过前者。故而,要是出现什么意外使得许西元永远都记不起来,他求之不得。就在方才,许西元报出那些熟悉的名字,叶卿心脏一缩。要是她真的记起
不,还是什么都不记得最好。
歹念骤然升起,一个冷冽如冰的声音划破寂静的空间。
“放开她。”
许西元先是一喜,随后一忧,这种精神病,她们打不过。“报警,他他他会武功,你快报警。”
会武功?来人与叶卿皆是一愣,他们都以为身份已被揭破。
“愚蠢。”叶卿斥道。
来人当然是收到许西元信息的白素贞。白素贞本打算等许西元一起回家,久候不至,她以为西元在家与双亲闲聊晚了。收到信息,她和吴九娘从保安堂出来,她同吴九娘说方才她有些心绪不宁。吴九娘笑她,一日不与心肝宝贝一起晚饭就开始心心念念记挂,这般黏人定要给西元嫌弃。
谁知竟是真的有事发生。
还以为是哪路不长眼的过路妖精,不曾想却是老熟人叶卿。
白素贞一向视叶卿为友,岂知沧海桑田,叶卿非但没有长进,反而做出挟持西元的事情来。西元是她心尖的宝,是她的逆鳞。无论是谁,打着任何名义,她都不容对方伤到西元的一根毫毛。
“小白,我不过是想帮你。”到手的人,叶卿不想放开。
“不必,我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你且将她放开。”
叶卿不甘心。“要是她”
“住口。叶卿,放了她,否则休怪我不念旧情。”
白素贞目露寒芒,许西元看得分明。平常温婉的美人狠厉起来,半点不显可怕,反而别有一番风情,气势凌人得叫人忍不住要发花痴。奈何精神病当前,她不免又叹,白素贞到底只是寻常医生,碰到精神病也莫可奈何。精神病哪里怕人威胁。
僵持的两人不知许西元把叶卿当作精神病处理。许西元也不晓得,白素贞已锁定叶卿气机,若有妄动,她已做好了重创他的准备。
也不知过了多久,抓着西元的手,渐渐松开,许西元觉得自己被猛得一推,就进了白素贞的怀抱。白素贞将她横看竖看,摸着她的头她的脸她的肩她的手。“西元,可有伤到哪里?”
被人像球似的推开,能伤到的大概只有自尊,要是推到一个美人怀里,自尊倒也不必伤了。
“我没事。”她没说,鬼打墙让她受到了惊吓。但很快白素贞把她整个抱住,紧紧抱住,紧到她能晓得方才她有多担心。
“那个,不报警么?让一个精神病在马路上不好吧?万一杀人发狂什么办?”叶卿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