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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安心生怜悯,可一想到自己因着谢长安受的苦,当即冷了脸,只站在一旁不说话。
林氏一进来就见着谢长宁瑟缩在角落哭着,看样子似乎受了很多惊吓,身上脏乱,首饰更是一件也无,可想而知谢长宁是吃尽了苦头。林氏颤抖地将谢长宁散落在脸上的青丝撇开,确定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谢长宁,登时眼泪齐下,嘴里叫着:“宁儿,娘的宁儿……”
谢长宁一见是林氏,当即扑进林氏的怀里大哭,一时间母女二人都哭成了泪人,而谢长安则是冷漠地站在一旁,荣安候神色晦暗,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长宁啜泣道:“娘,我杀人了……”
闻言,林氏心惊,望着谢长宁的眼睛问道:“宁儿,你说什么?”
“我……我杀人了……”话落,抱着林氏又大哭了起来。
林氏抱着谢长安转身看向荣安候,眼里都是祈求之色。荣安候本就心烦不已,见谢长宁杀人了还只会哭,发怒道:“哭,哭什么哭!杀人,现在胆子倒是大得很!”
谢长宁闻言越发害怕,在林氏的怀里瑟瑟发抖,林氏心疼不已,生平第一次对荣安候不满道:“老爷,宁儿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此话一出,荣安候越发火大,怒道:“谁让她当初要跟人私奔?就因为她搞得整个荣安候鸡犬不宁!既然都走了,如今还回来作甚!”
谢长宁闻言哭得肝肠寸断,林氏无言以对,只得将谢长宁搂得越发紧了,柔声安慰道:“宁儿不怕,你爹只是在气头上……宁儿乖,不哭不哭……”
第四十一章 失踪缘由()
荣安候拂袖而去,谢长安于心不忍,想帮着林氏将谢长宁扶回房间,怎奈谢长宁竟是万分惧怕谢长安,不住地往林氏身后躲去。谢长安本就对谢长宁有怨,当即不再理会,林氏无奈,只得自个儿搀扶着谢长宁往厢房去,谢长安折回竹意院。
回了房间,林氏吩咐丫鬟备水、备饭,自己则陪着谢长宁。
饭菜端上来时,谢长宁饿极,往日的大家闺秀风范早就抛诸脑后,端起饭就着菜狼吞虎咽了起来,吃着吃了,又落下了泪却仍往嘴里扒着饭……林氏见谢长宁这番落魄的模样本就心酸,见谢长宁落了泪,一时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谢长宁强含泪带笑道:“娘,莫哭了,宁儿已经回来了。”话落,继续埋头吃饭,含糊不清地说道:“娘,宁儿好久没吃饭了,娘莫要笑话我粗鄙……”
一时间,林氏更是心疼不已,忙给谢长宁夹菜道:“宁儿说的什么傻话,娘怎么会笑话你……慢着点吃,小心噎着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林氏话音刚落,谢长宁便噎着了,林氏慌忙拿着水给谢长宁顺气。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沐浴的水已经备好,林氏本想亲自为谢长宁沐浴,不想苏奶娘却过来了,见着谢长宁憔悴不堪,一身衣裳破烂不已,心疼道:“小姐,您受苦了……”
谢长宁一见苏奶娘眼泪又止不住了,说道:“奶娘……宁儿,宁儿总算回来了。”
“既然苏奶娘过来了,就伺候着宁儿沐浴吧。”
苏奶娘为谢长宁更衣,只见谢长宁遍体鳞伤,疤痕新旧交替,苏奶娘心痛不已,忍不住开口道:“小姐,是哪个禽兽这般欺侮小姐?告诉奶娘,奶娘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小姐讨回公道!究竟是哪个畜生,竟对小姐下这般狠手……”
在外间的林氏听得不真切,只听得“禽兽”等字样,心里一紧,忙进了净房一看,谢长宁本是肤如凝脂,如今却遍布着狰狞的伤痕,每一道似乎都在展示着谢长宁受了多少折磨,林氏一时悲怆,泣不成声道:“宁儿,究竟是哪个禽兽这般对你?莫不是那林谦?”
谢长宁听到林谦的名字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神色慌张,眸子里都是惊惧。林氏和苏奶娘对视一眼,心里有了底,暗自恨道:林谦,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谢长宁将身子缩进浴桶,任热水将自己淹没,任自己沉沦在温暖里……林氏二人一见心惊不已,生怕谢长宁一个想不开做了傻事,来不及言语,就想伸手将谢长宁拉上水面,却见谢长宁自己将脑袋探出水面,面上竟有几分惬意。
见二人惊疑不定,谢长宁莞尔一笑道:“娘,奶娘,莫怕,宁儿都回来了,自然不会做傻事的。”说罢,伸手轻抚着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呢喃道:“宁儿都有些想念奶娘的药浴了,身上这伤……”
二人见谢长宁不似作伪,提着的心也放下了。苏奶娘赶紧接话道:“小姐,以后每日奶娘会帮您准备药浴,到时小姐可不要喊疼……”
谢长宁苦笑道:“宁儿不会喊疼的,再疼的宁儿也受过来了……”林氏的心都快疼碎了,一向强势的苏奶娘也红了眼眶,帮谢长宁搓揉的手越发地轻柔。
一番折腾后,谢长宁和林氏二人倚在床边说话,苏奶娘见状带着一干下人退下了。
不待林氏开口,谢长宁紧抓着林氏的手臂,兀自说道:“娘,林谦……抓了我们的把柄,要挟我单独去见他……女儿别无他法只能只身前去,不想那林谦竟是个禽兽,将我抓去关在他在京郊的一座庄子上,想要毁了我的名声,让爹不等不把我嫁给他,他好贪得我的嫁妆……”往事不堪回首,谢长宁说着,眼泪扑簌扑簌地掉。
林氏心惊,林谦竟然发现了她们的把柄……可是想到林谦这般虐待谢长宁,登时心头火气,一口银牙就要咬碎,本欲开口,不想谢长宁又说开了。
“娘,林谦要挟不成,反而导致林家三房被林老太太扣住,林谦派人将其救走,不仅如此,还散布了谣言,说我……满以为他这般行事就能得逞,不曾想,爹却破釜沉舟,牺牲了妹妹的名声而保全了我的名声……林谦失算了,就将怒火发泄在我身上,他将我……”话已至此,谢长宁泣不成声,害怕得浑身颤抖,林谦的禽兽行为让她噩梦不断,她已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只一闭眼,就是林谦狰狞着脸向她扑来……
林氏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宁儿已不是……可更多的是心疼,紧抱着谢长宁,安慰道:“宁儿莫怕,都过去了,过去了……”说着,谢长宁抓着林氏的手越发用力,惹得林氏生疼,却强忍着。
谢长宁哭了一会,强忍着继续道:“娘,我都失了清白,自然无颜苟活于世,每日寻死,砸了碗割腕、撞墙、绝食……不知寻了几回死,可是阎王不收我啊……娘,那时我是真的不想活下去了,可林谦,偏要将我救回来继续折磨我……眼看寻死不成,我哀求林谦发个善心放了自己,可是他怕荣安侯府报复他,就是不肯,还笑话我说,我如今只是个破鞋,荣安侯府肯定不认我了……娘,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谢长宁紧盯着林氏的双眼,急于知道林氏的回答,耐不住地晃动着林氏。
林氏慌忙连声说道:“宁儿是娘的心头肉,娘怎么会不要你呢?”轻拍着谢长宁的背安抚着“宁儿乖,回来不怕了,有娘在,没人能欺负你,宁儿不怕……”
“我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寻死不成,我只能寻着机会跑出来,那林谦实在太狡猾了……等了好久,前几日才寻着机会,我一把火烧了庄子,我就躲在外头,眼睁睁地看着林三爷、林三夫人和林谦全都被烧死,才哭着跑了出来……娘,那火好大好大,他们的叫声好凄惨啊……”谢长宁说着,伸手敲着自己的脑袋,惊惧交加道:“娘,他们叫得好惨啊,宁儿怕,宁儿怕……”
林氏见谢长宁状若疯癫地用力敲打着自己的脑袋,眼里却茫然无焦点,只嘴里呢喃不清:“哈哈……他们死了,他们死得好惨啊……哈哈哈!”、“啊!娘,宁儿怕,害怕,他们要来杀宁儿了……”、“娘,他们叫得好惨啊……娘,他们做鬼也不会放过我……娘他们来找我了,啊……”
林氏勉强制住谢长宁,谢长宁状若疯狂的模样让林氏担忧不已,慌忙喊了苏奶娘进来。
苏奶娘一见谢长宁疯魔模样,赶紧上前帮着林氏制住谢长宁,一边道:“夫人,小姐怕是惊吓过度魇着了……须得找个大夫好生看看!”
被二人合力制住的谢长宁安静了些,林氏生怕谢长宁又发作,赶紧温言在旁抚慰道:“宁儿乖,宁儿莫怕,娘在,娘保护宁儿……”
许是累了,许是安心了,谢长宁逐渐松下劲来,沉睡过去。可那紧皱的眉,仍没有舒展开,林氏一手小心地抚摸着谢长宁的脸,一手紧握着谢长宁的手,心痛不已。
苏奶娘见谢长宁安静了下来,小声道:“夫人,小姐这边我看着,您跟老爷说说给小姐找个大夫吧。”谢长宁的事,须得小心谨慎,让荣安候请大夫最为妥当。
林氏略一犹豫便点了头,试着将手从谢长宁的手中抽出,怎奈谢长宁似有察觉,将林氏的手捏得越发紧了,嘴里喊道:“娘,娘别走,宁儿怕……”林氏一时眼泪又下来了,哽咽道:“娘不走,娘就在这陪着宁儿,宁儿莫怕……”
苏奶娘无奈,小声道:“夫人,要不我去找了侯爷……”想起荣安候怒不可遏的模样,林氏犹豫了一下,可看见睡得不踏实的谢长宁,最终点了头。苏奶娘是荣安侯府的老人,想来荣安候不会为难于她……
苏奶娘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前去找荣安候。
苏奶娘声泪俱下地将谢长宁的遭遇转述给了荣安候,苏奶娘相信荣安候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置谢长宁于不顾的,谢长宁是他的嫡亲闺女,且谢长宁未失踪之前,荣安候对谢长宁是百般疼爱……
荣安候心烦不已,轻柔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半晌才道:“找个面生的小厮接了罗大夫来……小心行事!”
苏奶娘闻言一喜,当即道:“老爷放心!”言罢,转身出去忙活了。
谢长宁回归,荣安候不知道该喜还是忧……荣安侯府有两个长得一样的小姐,此事肯定是瞒不住的,他该拿谢长宁怎么办?谢长宁遭受了这么多的苦,岂还会是完璧之身……
第四十二章 谁嫁萧钰()
谢长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谢长宁羽睫轻颤,匍一睁开朦胧的眼,眸子里都是迷惘、慌张、害怕,试探般地打量了四周,确定不是那折磨人的庄子,才放下心来,眸子里流露出了安定,唇角轻勾。谢长宁起身倚在床沿,仔细地打量着厢房的布置,一眼便知这并不是她原本的闺房,心里不免失落了几分。
厢房内的布置简洁明快,最打眼的便是悬挂在一旁的宝剑,剑柄有古朴的花纹。右侧屏风上的刺绣大好河山,壮丽山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位公子哥的屋子。谢长宁认得,这是之前林氏给远在福建的妹妹谢长安布置的屋子。想起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谢长宁心内百味杂陈。她并未见过谢长宁的本来面貌,可她记得谢长安对她说过,若不是因为自己,她的脸就不是这般了。她到底生得何种模样,才和这一屋子的气派配得?
不待谢长宁细想,房门毫无预兆地被人推了进来。谢长宁本以为是没规矩的下人,不由得心生失落,她才离开了多久,下人就这般不将她放在眼里了……正要出言责问,却见着谢长安站在光影里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一半任阳光洒落,一半隐在阴影里,美眸里神色晦暗莫名,谢长宁似有惊惧,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谢长安屏退候在门外的一干下人,命青霜守在门外,自己转身进屋,将门关得严实。谢长安这一阵仗让谢长宁心生不安,但更多的是不甘,这些做派原本都是属于她的!只见谢长安莲步轻移,款款入座,先是轻蹙眉头,而后抬眼向她轻笑,绣帕轻掩……谢长宁眸子里惊惧不已,眼前这人的一行一动,一颦一笑,分明就是俏生生的谢长宁!谢长宁颤抖地指着谢长安,“你……你……”
谢长安径直走向谢长宁,盯着谢长宁的脸,讽刺一笑道:“姐姐,你看我如今学得可是像你?还有这张脸,好看得紧吧!”说着,素手轻抚着谢长宁的脸颊,似笑非笑。
谢长宁瞪大美眸望着近在眼前的谢长安,只觉脸上分明是毒蛇在游走,惊惧交加的谢长宁踉跄退了几步,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谢长安,暗想着,连声音也与自己这般相似……她是来取代自己的!一时心绪翻涌……
谢长安将谢长宁的神色收悉眼底,拿出绣帕轻擦着纤纤玉指,待觉得擦干净了之后,将绣帕收起,蛊惑般道:“要我还给你吗?”
谢长宁一愣,她不知谢长安所说是真心或是假意,只怔在原地不说话。
谢长安觉得这谢长宁就是个闷葫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当即失了兴趣,那燕清岚就是喜欢这般呆愣的谢长宁?谢长安转身坐回原位,不是模仿谢长宁的一举一动,而是以谢长安的方式。随性却不失规矩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放下茶盏道:“姐姐,你可知道,因为你的出走,妹妹我受了多少苦?”
谢长宁见着谢长安的“本来面目”,倒是放松了几分,款款玉步迈向谢长安,袅袅婷婷地在一旁坐下,不经意般抬眼看了谢长安一眼,似有挑衅之意,仿佛在告诉谢长安,她才是谢长宁!
谢长安轻笑道:“你和燕清岚定亲的事,你可还记得?就因着你不知所踪,祖母和父亲舍不得这桩亲事作罢,硬生生地要我成为你的替身代嫁给燕清岚!”
听到燕清岚的名字,谢长宁眼前一亮,皇后的寿宴上她曾偷瞥了燕清岚一眼,那般芝兰玉树的男子,她见之欢喜。不曾想他竟亲自求娶自己,谢长宁喜不自胜,辗转难眠了一夜,却不是因为忧愁,而是胸腔里饱满得要溢出的幸福……若是能和这般出色的男子共度一生,此生无憾!可惜,好景不长……林谦!谢长宁不知觉间咬牙切齿地恨起了林谦!如今自己已是残花败柳,如何能配得上如竹如兰的燕清岚?可是,她不甘心!这本是属于她的……望着眼前的“谢长宁”,谢长宁心生防备……
谢长安怎会不知谢长宁心中所想,心内冷笑,继续道:“你以为我愿意成为你?我谢长安生得不比你差!可是我能如何?为了逼迫我,他们将我的名声尽毁,祖母颤颤巍巍地跪在我面前求我!是啊,我答应了。”谢长安指着谢长宁的脸道:“可是你知道我付出的代价吗?我舍弃了谢长安的脸,任人在我脸上更肉改骨,一刀一刀地在我脸上割着、切着,每一刀里,都有我对你的恨!姐姐你知道吗,我睁眼便见着一张鲜血淋漓的脸皮,那是我的脸啊!”
望着状似癫狂的谢长安,谢长宁心生惧意,仿佛看见了谢长安被更肉改骨的血腥画面,不由得想起自己林谦虐待时的绝望,惨然一笑道:“我的痛不亚于你,想死,却是死不了……”
谢长安冷笑道:“你所受的折磨是因为你自己,而我呢?我却是平白替你受了这罪!”
谢长宁张口欲言,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
“如今你回来得正是时候,太后有意让谢长宁顶着谢长安的名头嫁给忠亲王小公子,所以,我们当中必须有一人成为谢长安……”谢长安敛了心神继续道。
闻言,谢长宁毫不犹豫道:“我既然回来了,妹妹便不需要再当我的替身了吧!”属于她的,她绝不拱手让人。
谢长安明白了谢长宁的意思,只是冷笑一声便走了。想着自己原是为了谢长宁好,谢长宁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