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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钰摇头,一本正经道:“不,这是圆儿人生中第一道困难,身为父亲的我,怎么可以不再身旁。”看了眼懵懂浅笑的萧若萤,萧钰忍不住从谢长安怀里接过,“圆儿,我们走,爹和娘都陪你。”
跟在父女身后的谢长安不禁暗想,今日若换做是萧若辰,萧钰心不心疼还不见得呢,果然啊,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
不过说起萧若萤第一道困难,谢长安却反驳了,“萧钰,圆儿人生中的第一道困难,你已经陪她度过了,今日比之那时,不过小菜一碟,你要相信圆儿。”谢长安所言,自然是分娩时候。
萧钰面色一怔,低头看了眼萧若萤,轻轻“嗯”了一声,随即用受伤的手面前牵住谢长安,“你我的儿女,自然都是极为优秀的。”
谢长安反握了萧钰,笑而不语。
不过匍一见着散发着难以形容的味道,且入目皆是黑糊糊瞧不明白,还冒着热气的药水时,萧钰忍不住又要退缩了,可想而知,如此怪异的药水威力如何之巨大。
但是谢长安可不会给萧钰临阵脱逃的机会,深看了眼那药水,眼疾手快地自不断后退的萧钰手中抱走萧若萤,看向一旁的李大夫,不待问,就听得李大夫道:“王妃,只需将小姐去了衣裳放置在药水中浸泡一个时辰即可。”
话落,李大夫有眼力劲地退下了。
萧若萤看了眼黑糊糊的药水,琉璃般的眼里有几分慌张,加之那难闻的味道,不免想要退缩了,比较年幼的稚子区分好坏善恶,全凭一双眼,如此丑陋的,肯定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娘……”
如小猫咪一般声音挠在萧钰的心上,不是心化了,是心痛了,可望见谢长安眼里的坚定,萧钰只停滞不前。他知道,谢长安决定的事情,基本无人可改变,且……这是为了萧若萤好。
谢长安面色不变,只是少见地添了几分眼里,平静的眸子看着萧若萤,清淡开口,“圆儿,昨日你是如何答应娘的?”
萧若萤不说话了,因着谢长安不余遗力地灌输言必行行必果的道理,虽然她不是很明白,但是她不想惹谢长安生气,因为她最喜欢自家娘亲了。
“娘,圆儿知道了,圆儿不怕!”
谢长安温和了神色,眼底有心疼却不显露,低头在萧若萤额上亲了一下,温柔哄道:“圆儿莫怕,娘和爹都会陪着你的,很快,很快就好了……”
褪去萧若萤的衣裳,堪堪要将萧若萤放入浴桶时,萧若萤到底是害怕了,紧拽着谢长安的衣襟,樱桃小嘴一砸吧,清亮的大眼好似要蓄了泪。
可不待谢长安说什么,匍一对上谢长安的眼,萧若萤就放手了,好似在安慰自己,兀自点头道:“圆儿不怕,圆儿不怕!”
初时入了浴桶,药水是灼热,娇嫩白皙的肌肤立时泛红,叫萧钰瞧得心疼,可萧若萤只觉被皮肤被烫着了,虽然有点疼,却也不是不能疼痛,小脸一送,如果只是这样的疼痛,那自己肯定可以的。
粉雕玉琢的小脸坚定了起来,“娘,圆儿可以,圆儿不怕!”
谢长安岂能不心疼,瞧见那泛红的肌肤,心早就一揪一揪地疼了,而萧若萤这一句,却是击中了谢长安的心,却只能忍下,不敢显露,哽咽道:“圆儿长大了,娘的圆儿最棒。”
谢长安都如此了,更遑论萧钰了,几不敢看,却又挪不动脚步,忙不迭守着萧若萤的令一旁,心疼道:“圆儿,你若是疼你就说,莫要忍着,哭出来也没关系……”话虽如此,萧钰却是不愿见着萧若萤的眼泪。
不多时,想是药里逐渐入体,逐渐起了作用,萧若萤的小脸忽然一皱,漂亮的大眼立时泛起了水雾,“娘,爹,疼……”泪珠子如断了线一般只掉,却身子却没有动弹。
萧钰立时方寸大乱,满心只想叫萧若萤不要疼了,竟未多想,伸了双手想将萧若萤从浴桶中抱出来。
“萧钰!”
谢长安按住了萧钰的手,往日温柔的眸子又见不容改变的坚决,轻轻地摇了摇头,“圆儿若是出来了,浪费了这药还可以求,可这苦,圆儿还得重新受过。”一顿,“萧钰,我真的不想再看尽任何一个,不管是你,辰儿,还是圆儿命悬一线了,我受不住。”
萧钰缓缓地松开了手,庄子上萧若萤染了风寒时,也堪堪将他逼疯,他亦不想往后再面对了如此无能为力的场面,当真是无能为力……
可萧若萤的身子若不治,往后如此的场面,自然不会少。
萧若萤无暇顾及谢长安与萧钰,精致的小脸紧皱着,红得灼人,额上豆大的汗不断涌现,小嘴紧咬着,在未发出半分声音,只因她答应过谢长安,一定要坚持下去。
生怕萧钰再受不住,谢长安胡乱寻了个借口,目光却紧落在萧若萤身上,“你且去问问李大夫,看如此可是正常反应?”
萧钰深看了眼萧若萤,眼底是不可言说的心疼,随即大步而去。
瞧见萧若萤咬得嘴唇发白,谢长安亦是心疼不已,只能强忍着劝道:“圆儿,一个时辰,只要一个时辰就好。”兀自将自己的手臂送往萧若萤的嘴边,“圆儿,若是疼,就咬着娘的手臂,莫要咬着自己。”
许是无法承受了,萧若萤张口“啊”了一声,旋即咬上的谢长安的手臂,却是情不自禁下了力气的,叫谢长安亦是痛得皱了眉头,可眨眼就恢复如常。
“圆儿,娘不疼,用力咬着,要坚持住。”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多嘴多舌()
日上中天,深秋的金乌也不乏灼热。
一言难尽的药味,叫屋内的炭火又蒸腾开了,浓厚地盈于鼻尖,叫人只想皱眉,心疼的眼神都带着嫌恶。
萧钰忍痛,亲自换过几回药水,年幼的萧若萤小脸烧红,可上唇却是泛白,仍咬着谢长安的手腕不放,点滴的血迹沾染,叫萧钰心痛到无以复加。
“长安,换我来吧。”
这已然不知是萧钰第几回说这话了,但谢长安只是摇头,怜爱的目光落在屋里全身心对抗疼痛屋里顾及其他的萧若萤身上,软糯的身子摇摇欲坠,早就不堪一击。
“圆儿受这般苦,皆是因着我,自然……这苦我也要与圆儿同受。”
莫说谢长安面色无虞,可眼底的心疼到底是藏不住的,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母女连心,这疼并不亚于任何人。
“长安……”萧钰心痛无比,对柔然又恨上了几分,可眼下该死的已经死了,再无处报仇,只能忍受着内心的煎熬,眼底一闪而过的狠绝,“长安,圆儿,日后再不叫你们受苦了。”
这是身为男人的承诺,亦是为人父的承诺,无论如何,就是豁出去命,也不忍在叫心上的两个女子受伤了……自然,该惜命还是要惜命。
“长安,钰儿,你们在屋里吗?”赫然是忠亲王妃的声音。
忠亲王妃素来是个心软的,泪珠子说来就来,为着不叫忠亲王妃过于担心,萧钰忙敛了神色,起身迎了出去。
“娘,您怎么来了。”
萧钰只打开小缝,生怕入了风叫萧若萤着凉了,亦是不想叫忠亲王妃瞧明白里头的情形。
自家人,忠亲王妃自然不说两家话,直言道:“方才我听丫鬟说圆儿今日泡药浴,且那药浴又是个猛的,怕是……”后话并未多言,只是担忧的神色溢于言表。
萧钰眼底闪过寒芒,面上却轻笑,“娘,您莫要多想,圆儿是我的女儿,若有这药浴有何不妥,我又岂会让圆儿冒险?”抬眼望向进屋,心下算了时辰,“时辰快到了,娘,您先与辰儿说说话,一会圆儿好了我再唤您。”
“这……”忠亲王妃显然是不放心的,探了脑袋想往里头瞧,不过叫屏风遮挡了,只闻见满屋子浓烈的药味,轻皱了眉头,“这药味太甚,可莫要过猛才是……”
忠亲王妃对萧若萤的疼爱,甚至多过萧若辰,两府之间无人不知,但今日这消息却是从下人处听来的,叫忠亲王妃如何能放心,因着那丫鬟还道,萧钰本是不同意的,是谢长安坚持……又想起坚持要萧若辰习武所受的苦楚,免不得愈加担心了,谢长安是好,不过这心却是狠了点……
萧钰冷眼一扫跟在忠亲王妃身后的丫鬟婆子,并未多说什么,转瞬对上忠亲王妃已然是人畜无害的神色,轻声宽慰道:“娘,那是圆儿,不是旁人,我如何能叫圆儿出了什么差错?”话落即是毫不掩饰的恼怒,也不知为何,转头吩咐管家,“请了小公子与我娘说说话。”随即关上了屋门。
且不说吹着风恐怕要叫萧若萤着凉,心系母女二人的萧钰本无意多说,关上门之后忙不迭回了屋,母女二人未曾换过姿势,一个痛苦难耐,一个心疼不已。
许是遗传了谢长安的坚韧,除去开始时痛苦地唤了一声“娘”,余下的时候除去痛苦的呜咽,旁的尽皆吞咽入腹,抑或叫谢长安被咬得发青的手腕阻隔了,小小的身子颤抖不已,却好似万箭穿在夫妻二人的心上。
可就是这份忍耐,叫萧钰与谢长安愈发心疼钰愧疚,无论心里如何沸腾,决心却始终未变,一个时辰,坚持过去了就好。
萧若萤瞧着是粉雕玉琢,跟年画娃娃似的,只是内里根基差,并无什么力道,以至于如今还成日由人抱着,这亦是谢长安为何如此坚持的原因。
瞧见萧钰焦灼而来,谢长安微动了早已无知觉的手腕,“娘来所谓何事?”
萧钰的面色冷了几分,看了眼唇色煞白,额头不满细汗的萧若萤,方才望向谢长安,“不知哪个多嘴的与娘说了圆儿正泡药浴,且不知从何处听来这药浴圆儿受不住……哼,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府里还多了长舌妇!”
谢长安不言,目光仍落在萧若萤面上,略一思忖便明了了,唇边泛了冷笑,嘲讽道:“这说来还是个忠心护主的。”
萧钰也不是傻的,瞧见谢长安愠怒大抵就知晓了来龙去脉,心底恼怒,温声劝慰道:“长安,此事你无须插手,我会处理妥当的。”
不过沉寂了一段时日,这么快就有人如此没有眼力劲地往上扑,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这厢忠亲王妃吃了闭门羹,本对那丫鬟所说是将信将疑,眼下却是又信了几分,面上的担忧又信了几分,略一斟酌,不由分说地对管家道:“带了李大夫去正厅寻我。”
管家不敢怠慢,看了眼紧闭的无能,稍作思虑便往旁去请了李大夫。
因着男女有别,即使萧若萤还小,可到底是金枝玉叶,李大夫不想叫旁人说闲话就往旁避了,又担忧临时出现什么情况,就在旁候着,不过那药浴虽要受苦,却是无甚风险,只要熬过去就好了。
一见管家,李大夫私以为是出了何事,立时提心吊胆起来,猛地起身就要往外去,却听得管家道:“李大夫,忠亲王妃在正厅候着,想是要问小姐药浴一事,你且好生说道。”
尽皆是人精,管家这一说,李大夫就明了了,想是有什么没眼力劲的人进了谗言,当即颔首道:“管家放心,本不是什么要紧的,我这就去与王妃仔细说。”话落忙去了。
外头好似热闹非凡,屋内却不闻声响,至于萧若萤痛苦的喘息。
眼见母女二人尽皆受苦,萧钰却是要受不住了,来回焦灼地踱步,掐算着时间,直觉时候到了,忙往外头望了眼金乌,瞧见已然高悬,免不得如释重负道:“这时候应是到了。”
萧钰虽恨不得忙将萧若萤抱出,却不敢妄动,生怕前功尽弃,忙往一旁去唤李大夫,却瞧不见人,心下焦灼又恼怒,胡乱拉了个仆从,怒喝道:“李大夫在何处?叫他速来!”
从未见过萧钰发如此脾气的仆从吓得脸色煞白,战战兢兢地应下,“方才王妃招了李大夫去,我这就去寻……”话还未落,逃也似的跑了,只不过心慌不已,好似身后有恶犬追击。
不多时,李大夫匆匆而来,迎面碰上面色冷凝的萧钰,顾不得害怕,忙拿了一白瓷瓶与萧钰,嘱咐道:“将小姐的身子擦干之后浑身涂了这药,内服的药亦是在熬了,一会用了我再诊脉。”
萧钰不置一言,大步流星地往屋内去了,那厢忠亲王妃亦是匆匆而来。
看了眼忠亲王妃心切的神色,李大夫暗叹一口气,关心则乱,难免叫人不舒坦,忍不住似是而非地说了句,“小姐的身子是王妃的心病,眼下这心病,算是能去了。”
言下之意就是,谢长安爱惜萧若萤如命,又如何会叫萧若萤涉险。
忠亲王妃心知李大夫意有所指,面色一尬,止住了要入屋的脚步,只在外头等着,神色不免带了几分心虚。
片刻之后,萧钰紧抱着萧若萤出屋,唤了声“娘”,便对李大夫道:“王妃的手腕受伤了,你且去瞧瞧。”
忠亲王妃瞧见萧若萤小脸煞白,闭目不言,难免心疼,伸了手就要抱过来。
萧钰也不拒绝,只道:“娘,圆儿这会正难受,您且小心。”话落小心翼翼地将萧若萤抱与忠亲王妃,“一会还要圆儿还要敷药,先往屋内去吧。”
当真是捧在手里怕碰着,忠亲王妃万分小心地将萧若萤抱在怀里,原香香软软的身子,满是扑鼻的药味,不过见萧若萤只是面色苍白些,并无什么大碍,当即就放心了,抬眼看向萧钰,疑惑道:“长安怎受伤了?”
萧钰神色平静,却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圆儿咬的。”
忠亲王妃一怔,“这……”一时不知,是谢长安强迫了萧若萤叫萧若萤咬了,还是谢长安与萧若萤甘苦与共,共同承受了苦楚。
思虑间,又听得萧钰毫无半点情绪道:“长安说了,这是她欠圆儿的,所以圆儿受的苦,她也要同受,否则何苦平白叫一个手腕给咬得鲜血淋漓?”
萧钰虽什么责怪的话都没说,可明里暗里却是有了埋怨,埋怨忠亲王妃的不分是非,但又知忠亲王妃素来心善又心软,想是听了什么过分的言语,才叫忠亲王妃关心则乱。
“唉。”
母子连心,忠亲王妃怎会不知萧钰是恼了她,看了看怀里猫咪一般的萧若萤,又望向面色冷清的萧钰,顿时又红了眼眶,“钰儿,是娘糊涂了……”
萧钰转过头,瞧见忠亲王妃的模样,终是于心不忍,眼前可是自幼疼爱自己的娘,暗自叹气,忙安慰道:“娘,与您无关,是府里的下人疏于管教了。”一顿,“待日后圆儿好了,想是能跑着跳着唤您外祖母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免费看戏()
屋内寂寂,唯有不可言说的药味不散。
谢长安低头看了眼包扎地仔细的手腕处,沉默了良久,方才问道:“李大夫,圆儿的身子泡过这会药浴便好了?”
其实先前谢长安早问过李大夫了,眼下再问,却是心软作祟。
李大夫暗叹一声,心知谢长安不为狰狞的伤口,而是慈母之心,虽于心不忍,仍据实已告。“王妃,小姐还需再过两次药浴,不过经此一遭,往后却会如此辛苦了。”一顿,“至于内服的药,须得用上一段时候。”
闻言,谢长安抬眼,眉目沉静,忍不住再次确认道:“却是不如今日这般辛苦了?”若是还如今日,莫说萧钰与忠亲王妃了,就是自己也于心不忍。
李大夫颔首,“王妃您放心,亦是因着今日是头一遭才如此,今日过后,小姐的身子会逐渐改善,自然不会再如此。”
谢长安摇摆不定的心总算稳妥,“如此就有劳李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