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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诗韵病倒了,皇甫羽晴每次去探望都会被婢女拦在门外,虽说是以夫人睡着了做为推托,可皇甫羽晴心里却十分清楚,娘亲这是在生她的气。
“扶不起的篱笆,没出息的东西,竟然和府里的丫鬟私奔,从今往后,你让老夫的这张脸还往哪儿搁?哼!老夫非得打断那丫鬟的腿……”皇甫仪实在是气得不行,怒气冲冲的丢下这句便朝外冲去。
“咦!晴儿,惜音那丫头上哪儿去了?娘好像有几日都没有看见她了。”温诗韵眸底划过一抹疑惑,皱紧的眉头不由又蹙了蹙。
“想要娶她进门的是你,不是我!难道这件事情爹你就一点责任也没有吗?你和娘考虑过我的感受吗?”皇甫凌峰依旧伫立在桌案前,一动不动,似乎努力抑制着内心汹涌的情绪,微微哽咽的嗓音却透露出他内心的伤感。
皇甫仪的这番话如同晴天一道霹雳,让温诗韵整个人当场石化,还没等她将话细细的品味出滋味儿,原本僵立在原地的皇甫凌峰已经跟在皇甫仪身后冲了出去,年轻气盛的他几个箭步便追上的父亲,黑沉着脸挡住了他的去路。
“娘,我都说。但是……请你一定要有足够的承受力,不要生气,也不要再病倒了好不好?”皇甫羽晴无奈之下只能打起了亲情牌,泪眼婆娑的事儿不是只有曹凤珏做得出来,她也会!
一晃就是七天,这七天皇甫羽晴连将军府的大门也不曾迈出,每天在厨房里精心准备三餐,只为求得温诗韵的原谅,皇天不负苦心人,这日当她再次端着晚餐来到温诗韵的屋外时,丫鬟破天荒的请她进去了。
心底一阵窃喜激动,皇甫羽晴终于暗暗松了口气,她知道温诗韵心肠软,再怎么气也终究是自己的亲骨肉,肯定还是会原谅她。
“秋娥姐姐,老爷有说是什么事儿吗?”
“你们几个都先出去,我有话要和郡主单独说。”温诗韵轻柔的嗓音低低逸出,一旁的几名丫鬟先是微怔,紧接着便点头应声离去。
“你找本王有何贵事?”男人磁性沙哑的嗓音透着几分不耐,虽然百般看这女人不顺眼,可是步伐却还是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她。
“这里说话不方便,请平南王借一步说话。”皇甫羽晴的脸色变得严肃认真起来,清冷水眸凝对着男人的眸,这男人每次看见自己就一副她欠他钱的表情,天知道她若不是因为迫不得已,也不会寻上门来。
“月华,老爷吩咐说,让郡主醒来后去正厢苑走一趟,呆会儿你一定可别忘了。”
皇甫羽晴并不想惹母亲生气,那天温诗韵犯病的模样她也看见了,既心疼又内疚,可是她也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如果等到后面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就变得更加被动了,更何况她能够感觉到,温诗韵似乎已经对她的肚子有所怀疑,毕竟是过来人,这些想瞒过去恐怕真的不容易。
丢下这句,皇甫羽晴头也不回的离去,她当然不能对惜音坐视不理,只是她也不想让皇甫凌峰放弃自己,他消极的态度令她十分担忧。
皇甫羽晴没有应答,她希望当温诗韵知道真相的那一天,还能用如此宽恕包容的心去对待冯惜音,只是恐怕很少有人能够做到这个。
温诗韵只感觉眼前一花,天旋地转,幸而皇甫羽晴敏锐的感觉到什么,上前一把扶住她:“娘,您答应过我,一定不要生气,不要病倒的……”
“娘,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皇甫羽晴这会儿也慌了,连声大呼玄关处站立的侍卫:“快去找大夫--”
翌日清晨,天才朦朦亮,隐约听见外面长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皇甫羽晴警觉的从睡梦中惊醒,似听见外面有丫鬟的对话声。
“娘,是……是惜音,女儿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皇甫羽晴吱吱唔唔,想到昨天晚上她还对母亲扯谎说惜音家里有事儿,如今又扯出这么一说,简直就是抬起手来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如果你早听本王的话,又怎么会发生现在的状况,你现在来找本王说这些……不会是想让本王对你负责吧?”南宫龙泽鼻间逸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皇甫羽晴来到正厢院,便直接被侍卫带着朝书房走去,她知道皇甫仪之所以能够这么快速的找到皇甫凌峰,一定是彻夜未眠。
“娘,您还好吧?”皇甫羽晴眸底闪过一抹担忧,乖巧的迎上前去。
温诗韵脸上的表情瞬间僵滞呆怔,一旁的皇甫仪更是气得连连冷哼几声:“你听听,这都是你娇惯出来的好儿子!”
看来她的直觉还真是没错,娘亲果然看出了端倪,皇甫羽晴这个时候只能选择将乌黑的小脑袋耷拉得低低地,豆大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颗颗落下。
闻言,皇甫羽晴心里喀噔一下,不会是哥哥和惜音已经被爹抓回来了吧?正想着房门已经被人推开,温诗韵略显憔悴的走了进来。
“夫人,将军交待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请您不要为难末将。”
“没错,日子就定在后天,明白娘要去庙里一趟,去去最近的诲气。”温诗韵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平静,就连皇甫羽晴也很意外,没有想到娘亲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消化她怀孕的事实,这简直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端过来我尝尝。”温诗韵淡淡出声,这话显然是对丫鬟说的。
原本僵峙对立不下的父子二人,也被温诗韵这突如其来的毛病给吓坏了,二人几乎同时朝这边奔开,皇甫仪更是吓得面色铁青:“夫人,诗韵,你还好吧?你别吓老夫……”
“条件?你不说本王还真的差点忘了,什么条件……你说吧!”南宫龙泽恍然大悟,敢情这女人绕了半天的弯,是要使唤他做事了,当然,只要不是让他娶她,什么条件他都愿意答应。
“不……不可能!怎么会是平南王?”温诗韵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些年南宫龙泽在将军府来往走动,若是他对晴儿有任何非份之想她绝不可能看不出来。
可是皇甫羽晴的答案也绝不可能弄错,孩子的父亲是谁也只有她最清楚不过。
“娘,您在说什么呢?女儿才不要嫁人,我要一辈子陪在爹娘身边。”皇甫羽晴莞尔一笑,轻作轻松的撒娇道,试图缓和一下妇人低落的情绪。
皇甫羽晴却是眸光一亮,连声道:“就让晴儿端过来亲自喂娘亲吧!”
“晴儿,娘问你……你哥大婚那天晚上有没有来找过你?”温诗韵秀眉紧蹙,愁容满面,原以为儿子答应成亲后便能万事大吉,现在看来却噩梦的开始。
“你这是想暗示……本王还有机会赢得赌约么?”南宫龙泽狭眸半眯,锐利的眸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精致的五官,醇厚低沉的嗓音越来越低沉,透着戾气的口吻冷冷道:“可惜……本王现在已经对赢得这场赌约没了兴致!”
“傻丫头,有句话你没听过吗?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娘可不希望你留来留去留成愁,若是遇到好人家,娘还是巴不得早点把你嫁出去。”温诗韵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和女儿聊了一会儿,郁结的心情也稍稍得到舒缓,一边朝外走,眸光淡淡四下环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脱口而出--舞杜开南方。
“你这个逆子是想气死老夫吗?曹家小姐贤淑端庄,你把人家娶进门来就是这样糟践的吗?从今往后你还让为父拿什么脸面去与曹大人共事?你简直……简直是连畜生也不如!”皇甫仪气得胡须直颤,苍劲老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显得十分激动。
可是现在看来,温诗韵对这对儿子的过于溺爱着实过了头,他这个当爹的压根儿就没有机会管教就被她护短,他必须得让这个女人正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将军,郡主带到!”侍卫双手抱拳,恭敬的行礼。
皇甫羽晴漱口的同时,温诗韵清澈的眸光却是越来越暗,盯着女儿漂亮的脸颊,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刚才的一幕似乎勾起了她往昔的回忆,记得当初怀峰儿和羽晴的时候害口,她也是经常吐得一塌糊涂。
温诗韵倒是没有半点生疑,缓缓点头道:“惜音那丫头是个好姑娘,只是突然家道中落,可惜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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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对不起,都怪我……怪我宠坏了这两个孩子。”温诗韵柔荑紧捂在胸口,每说一句话秀眉都皱一下,表情十分痛苦。
深巷内,皇甫羽晴细细的将自己遭遇的事情讲给了男人听,南宫龙泽的眸光越来越暗,这女人不会就是拉着他到巷子里来拉家常的吧?他可没有这个闲功夫听她说这些,就算是怀孕被发现,那也是她自己的事儿。
“娘,你不用说了,我没法和她继续过日子……”皇甫凌峰淡淡的打断了娘亲的话,语气没有半点迟疑犹豫。
“老夫倒是想睡,可是你们兄妹俩个能让老夫省心吗?一个知情不报,助纣为虐,一个朝三暮四,三心二意,老夫真不明白,怎么会生出你们这样一对儿女来。”皇甫仪戾气十足,粗粝的大掌紧握成拳,目光阴鸷,满脸的肃杀之气,苍劲的身体也随着他的低吼在颤抖。
“既然夫人一定要知道,就自个儿问问你的好儿子都干了什么好事儿?还有你的宝贝女儿,依老夫看这件事情她也脱不了干系!”皇甫仪负气的道,原本他是不希望这件事情惊扰到夫人,因为温诗韵的身体向来就不怎么好。
再回过神来,温诗韵依旧是一脸不能置信,缓慢站起身来朝着儿子走去,直至走到皇甫凌峰跟前,柔荑温柔的覆上他的胳膊:“峰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看看你出去这几日,凤珏还一直替你遮着瞒着,如果不是娘自个儿发现你失踪了,那丫头还打算一直替你遮掩,这样的媳妇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爹若是要打断她的腿,就请先打断孩儿的腿。”皇甫凌峰轻抿薄唇,咬咬牙,一字一句低沉迸出。
皇甫仪这回真的被气到了,他之所以坚持与曹家的联姻,还不都是为了这个臭小子的前程,在朝中有他和曹牧一起保荐皇甫凌峰,这小子的仕途必将无可限量,可是他不仅没有感恩之心,反倒觉得自个儿耽搁了他的幸福。
女儿玩谑的嗓音透着几分俏皮味道,重温母女间的温情,温诗韵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其实这几日内她已经见过了惜音那丫鬟,事情的前因后果她也大致了解清楚,整件事情似乎与晴儿并没有什么关联。
推开书房的门,皇甫羽晴一眼便看见了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立于桌案前的次长身影,消失多日的皇甫凌峰终于出现了。
“郡主,漱口水--”另一名丫鬟紧接着便递过来漱口水。
面对妹妹的质问,皇甫凌峰一声不吱,毕竟这件事情中,皇甫羽晴确实是被他无辜牵连进来的,不过眼下的情形,他最担心的还是惜音。
“你说惜音啊?!她……她家里有点事儿,女儿准了她几天假,让她先回去忙完家里的事儿。”皇甫羽晴低垂的眼敛闪过一抹心虚。
“本王就等着你狮子大开口!”南宫龙泽豹眸怒瞪女人一眼,早就知道她非善类,他还未完全从刚才的梦魇里走出来,她就迫不及待的提起了打件,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同情心?没看见人家刚刚失恋心情不佳吗?
不过,温诗韵也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又出现无数个疑惑?她一直都期盼着孩子们听话懂事儿,可是往往这些孩子们却偏偏不让她如意,或许这世上令人措手不及、意料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她真不能大意!
皇甫羽晴也没有想到,事情竟比她想像进展的还要顺利,她好几日未到酒楼,今天刚走到酒楼门口便遇见了一个人,一个她正想方设法要见的人。
皇甫羽晴莞尔一笑,顿时觉得心情豁然开朗,看见有人比自己更倒霉,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似乎也还不错,虽然怀孕有些辛苦,但是其中也掺杂着喜悦,还有惜音和哥哥的事儿,既然已经发生,那也就只有顺其自然了。
脑子里突然闪过南宫龙砚那张俊美的脸庞,没错,她差点儿忘了,她还有一个人可以当做传话筒,让南宫龙砚帮自己捎信儿给男人,然后她见面再和他详谈。
话到最后,温诗韵突然痛苦的捂着胸口,这两个孩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气得她心绞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你……你少胡说八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儿,自己心里清楚,也只有你自己才能保惜音周全。”皇甫羽晴闻言莫名心头一酸,想到当初她第一次见到皇甫凌峰时,那个意气风发的阳光少年上哪儿去了,此刻在他眼前的男子,竟像个心境沧桑的老头儿似的。
“皇甫仪,说!半夜三更的你把两个孩子关在书房到底要干什么?”温诗韵冷沉着一张脸,进屋后自个儿找了张椅子坐下,从头到尾就没看丈夫一眼。
平南王三个字如同千斤磐石一般,重重的撞击在温诗韵的胸口,刚才那短短一瞬,她的脑子里想得最多的便是三皇子南宫龙砚,而皇甫羽晴给出的答案虽名字只有一字之差,可与她的想像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闻言,温诗韵紧揪的一颗心也稍稍舒缓了些,只要有曹凤珏的这句话就好,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将皇甫凌峰那小子找回来。
“带她进来,你出去候着,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书房,包括……夫人在内。”皇甫仪醇厚低沉的嗓音透着十足威严,深邃冰冷的目光透着刺骨的冷芒,冷冷的将眸光从皇甫凌峰身上移落到刚刚走进书房的皇甫羽晴。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熬过漫长的一夜,皇甫羽晴终于想到了一个好法子,经过缜密细致的思考,她才想起来自己竟差点忘了南宫龙泽那个臭男人还欠她一个要求,如今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他把这笔债偿还了,相信他也无话可说。
看着女儿突然红了眼眶,声音咽哽,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温诗韵鼻子一酸,她反倒莫名先落泪了,直觉告诉她,还真是让她猜对了,一定……一定是出大事了!
皇甫羽晴微微一怔,紧接眸光一亮,淡淡道:“平南王的意思是要主动认输吗?!那你可别忘了,输了赌局就等于欠下了本郡主一个条件!”
“美了你!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只剩你一个,本郡主也不会考虑。”皇甫羽晴没好气的赏了男人一记白眼,淡淡道:“平南王可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条件。”
下一秒,女人便转身朝最近的巷口走去,路人都爱走大路,这条深巷平日很少有人经过,在那里说话还是方便些。
皇甫羽晴这次还真是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接过婢女递来的绢帕,一边喘气儿一边擦拭着汗珠和唇角。
温诗韵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她不太清楚丈夫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杏眸不禁凝望向皇甫凌峰的方向,温和的语气不乏凌厉:“峰儿,你这几日究竟上哪儿去了?这刚刚新婚就抛下新娘子不理不问,你这还像话吗?你若是还听娘的话,现在就跟娘去给凤珏赔个不是,凤珏已经向娘表过态,只要你愿意和她好好过日子,以前的事儿她就过往不咎……”
“郡……郡主,奴……奴婢也只是听说的,具体的情况要问老爷才知道。”秋娥这会儿口齿也变得不利索了,小脸更是吓得苍白无一丝血色。
温诗韵没有拒绝女